如今的現實世界,西門吹雪這個人同樣真實存在,就連他的屬地和稱號都沒有變化。
古劍幾乎就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但他還是沉住氣道:“這西門吹雪究竟是什麼人?”
心眉道:“這西門吹雪當年也可算是東勝大西門叱吒風雲的一方英雄豪傑,其武功和聲望都極高,當年南方的海南國叛亂,衆多難民背井離鄉、流離失所,他的天空之城大開城門糧倉,救助災民,廣劑衆生,阿彌陀佛,功德可謂無量!”
心眉接着道:“只是這位西門城主擅長劍法,人稱天下第一劍,而他自稱劍法造詣不高,當年也謝絕了王大師的邀請。”
古劍不說話了,心眉幾句話就已經把當初《劍舞》裡西門吹雪的故事說得差不多了,他這幾句話同樣也說出了這個世界裡的一段有名歷史。
李梅道:“那麼此劍必爲第五人所得吧?”
心眉道:“正是如此,這暗夜流光劍後來確實被王大師贈於這第五人,而這人獲得此劍也實至名歸!”
李梅道:“那麼,這第五個人是誰呢?”
心眉道:“這第五人便是當年號稱天下第一劍的神州大俠,古劍!”
古劍的腦袋頓時“轟”的一聲炸開了,他現在是吃驚得無以復加。
心眉道:“這古劍行俠仗義,快意恩仇,生平也不知做過多少件轟動江湖的大事,而且他武功卓絕,劍法獨闢蹊徑又渾然天成,我寺方丈曾與這位生性豪爽的古大俠有過幾面之緣,方丈師兄形容過他的劍法……”說到這裡,他的目光忽然轉向古劍,道:“貧僧感覺,白施主的劍法似乎總有些像那位古大俠的劍法來路。”
古劍呆呆的望着桌上跳動的燭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心眉道:“這位古大俠確實是一位俠義中人,他獲得此劍後遵守承諾,在江湖上聯合了好幾位正派高手趕到林海國邊境,一夜之間便把十三路黑道聯盟的總壇摧毀,那十三路黑道聯盟總把子江一閃也死於他劍下,從此邊境安寧,百姓安居樂業!”
李梅露出一絲羨慕的目光,道:“古大俠除暴安良,無愧爲俠義本色!”
古劍這時直聽得全身熱血沸騰,一顆心幾乎就要跳出胸腔,這些故事,正是他當初在《劍舞》裡的切身經歷,當初他獲得暗夜流光劍事實上就是最高難度的任務,那江一閃被花如玉一記冰封箭射中動彈不得,最後被他的“神劍三千里”亂劍刺死……
想到這些,古劍忍不住想放聲大吼:“我就是古劍,我就是天下第一劍!”
但是此刻……他只有苦笑。
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他的悲壯經歷和離奇遭遇,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人生本是一場夢,夢也好現實也罷,這就是人生。
心眉忽然嘆了口氣,道:“這古大俠武功高絕,但越是武功高絕之人,心魔便越是深重,爲了爭奪天下第一的稱號,古大俠和西門城主那年秋天約定在泰山山頂決鬥,這就是當年轟動全江湖的‘古西門之戰’!”
李梅道:“那後來呢,究竟是古大俠贏了還是西門城主獲勝?”
心眉道:“那一戰據說沒有人親眼看到,但最終卻是西門城主勝了!”
李梅道:“哦?爲何?”
心眉道:“江湖傳言,古大俠劍法不如西門城主,最後戰死泰山;但也有人說古大俠爲情所困而招致陰謀暗算身亡;總之說法甚多,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親見了!”
李梅道:“那西門城主後來怎麼說呢?”
心眉道:“西門城主只是說古大俠最後是墜入山崖而身亡,即是西門城主親口所說,旁人也不便多問,總之那一戰西門城主是勝了,而古大俠和他的暗夜流光劍從此也墜入山澗深谷,一代名劍,就此消失!”
李梅一臉惆悵的表情,喃喃道:“想不到一代劍俠和名劍,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
wωω ¸ттkan ¸¢ ○ 古劍也暗暗嘆息:“真相只有一個,你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唉……”
心眉道合十道:“阿彌陀佛,心佛即佛,心魔即魔,如此下場只因那天下第一罷!”
古劍也感慨道:“如果不是因爲天下第一,這暗夜流光劍想必還流傳於世間,那古大俠如今也還活着!”
西門新月忽然道:“古大俠的確已不在世間,但那暗夜流光劍卻並未消失!”
“哦?”衆人全都驚訝的擡起了頭。
西門新月沉聲道:“半年前,這把名劍不知怎麼被吏部尚書楚秋所得,藏於家中!”
古劍、李梅、心眉都看着她。
西門新月道:“然而也在半年前,楚秋府邸突然失竊,傷二十餘人,死三人,失竊十萬兩銀子,據我六扇門線報,竊賊正是臨東洲雙劍兄弟!”
李梅也忽然道:“難道那暗夜流光劍也被賊人竊走!”
西門新月的眉頭挑了起來:“不錯,這十萬兩銀子一案已結,但暗夜流光劍卻仍然不知去向!”
李梅道:“暗夜流光劍難道不在臨東洲雙劍兄弟手上?”
西門新月冷冷道:“若在他們手上,他們恐怕也活不了這半年!”
李梅道:“西門捕頭的意思是這名劍再次易手?”
西門新月道:“不錯!”
心眉嘆了口氣,道:“這名劍再現世間,恐怕不少人會出**奪,看來江湖上又有一場明爭暗鬥血雨腥風,少不了生靈塗炭了!”
西門新月忽然站起身,肅然道:“我皇英明,知道此劍現世,必然引來無數爭端,惟恐秧及無辜百姓,故傳諭命我出京找尋此劍,並把此劍帶回京都,由皇宮大內保存!”
心眉合十道:“阿彌陀佛,聖上爲天下蒼生爲重,此乃我東勝之福!”
古劍這時候忽然明白過來,他基本上已經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
這個西門新月調查這件案子其實唯一的線索就只有臨東洲府三個字,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十萬兩銀子和劍的下落。
一來臨東洲府,幾個六扇門的人就遭暗算,而王府裡忽然來了一大羣“大俠先生”找李梅的麻煩,這羣江湖人士肯定也是爲找劍而來,但三言兩語就被李梅打發了,於是疑點就出來了,這名劍顯然與王府有關,而這時候古劍恰恰來到王府找李梅談生意,古劍立即成了西門新月的懷疑對象,夜裡,他與李梅的交易自然瞞不了西門新月的耳目。
李梅交給古劍的那張銀票十有八九就是楚秋府邸中失竊的十萬兩銀子的一部分,銀票雖然全國通用,但那張銀票必然有特別的標記,這標記是什麼不重要,關鍵在於通過那張銀票西門新月把注意力轉到了古劍的身上,她本來認爲古劍有問題,結果無意中挖出了肖成志和陳大朋兩個人。
這兩人一死,西門新月又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銀子明明被肖成志二人分發了出去,爲什麼李梅的銀票還是那失竊銀子其中的一部分呢?而劍呢?劍又去了哪裡呢?這一連串的疑問一加起來,所有人的矛頭都隱隱的指向了秦王府。
如此錯綜複雜的線索和案情,秦王府看來是絕對脫不了關係。
也難怪李梅總給人精明深沉的感覺,果然大不簡單。
而這西門新月更加老練深沉,她居然就敢在這秦王府的大廳說出她此番來到臨東洲府的辦案目的,其實無意中就是提醒李梅:你若是讓我找到了把柄證據,無論什麼人我都會依法懲辦,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古劍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
他本想平平凡凡的在這個世界裡生活,和苗人風他們勤勞致富,誰知不知不覺中又招來了麻煩。
他不想爭雄鬥狠,卻連連與楚天西門新月惡戰了兩場;他不想練那些縱橫無敵的武功,但卻莫名其妙的連續升級;他不想捲入江湖中的這些是非恩怨,只因他過去太瞭解,江湖這潭水有多深。
一個人越是不念江湖,卻越是拋不開紅塵俗世。
此時夜已寂深,廂房外的小園更顯得悽清。
古劍看着夜色下綻放着的梅花,忍不住輕輕吟道:“昨日江湖惟我笑,如今梅花伴寂寥,明月滿天天似水,夢醒恰如玉人簫。”
聽到這充滿了寂寞韻味的詩,涼亭那邊傳來一聲嘆息,似也在感嘆詩中那對江湖的無可奈何。
西門新月無論什麼時候看上去都是冷冷的,很少時候會把內心的情緒寫在臉上,她雖也在嘆息,但那滿臉憂鬱一閃即逝。
此刻單獨見到她,古劍忍不住就走了過去,拱手道:“西門捕頭!”
西門新月連都看不他一眼,道:“你還有何事?”
古劍笑了笑,道:“沒事,我只是想問一聲,那失竊案件與我沒有關係了吧?如果沒有關係的話,我正好明早可以回去了!”
西門新月道:“是沒有關係,不過我奉勸你,你若想做兵器生意,最好自己開家鐵匠鋪,而且最好也不要與山賊有往來!”
古劍自然聽得出她話中有話,那就是“別要再與李梅有往來,這些銀子大有問題,而且與山賊有往來,你若一旦作奸犯科,我肯定要收拾你!”
古劍笑道:“西門捕頭的話,在下自然銘記在心,嘿嘿!”
他不發出那聲“嘿嘿”還好,這一笑出來,西門新月的眼睛就像劍子般瞪着他,她最見不得的就是古劍那一臉嬉皮笑臉的表情,她厲聲道:“若非大師今日在場,你哪有命在?”
古劍仍然笑道:“西門捕頭武功高強,在下自愧不如,不過我還想問一句,西門捕頭,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可是追過來追過去,那暗夜流光劍此刻應在何處呢?”
西門新月赫然一驚,自己最初的猜測絕對沒錯,這古劍其實一點也不簡單,居然從晚上大家一席談話中知道了她請教心眉的用意。
她忍不住忽然苦笑道:“那劍在何處?那劍此刻只怕就快到這裡了!”
古劍怔住:“就快到這裡了?”
西門新月道:“不錯,就快到這裡了?”
古劍遲疑着,道:“你在等劍?”
西門新月忽然道:“等劍?”
古劍道:“恩,等劍!”
古劍的回答立即讓西門新月有了靈感,她的目光閃了閃,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是啊,與其守株待兔,倒不如主動出擊,劍是死的,但人卻是活的!”
傍晚。
朱家鎮“奎元記”酒樓剛剛熱鬧起來。
因爲關外客商如果要從林海國南下臨東洲府做生意,必然要經過這朱家鎮,要經過朱家鎮,傍晚時分就必在這奎元記裡落腳休息。
奎元記店面不大,裝潢也不夠氣派,它不能和臨東洲府翠屏樓相比,但是這裡的老闆卻會做東勝國全國各地的好菜,涮羊肉、獅子頭、氣鍋雞、清蒸魚……這些功夫名菜這酒樓裡不但一樣不會少,而且味道也相當的正宗地道,即使是再挑剔的食客也不會對這裡有任何非議。
不過最讓這些客商們願意留下的原因是這地方有大多數男人都喜歡的女人,各式各樣的女人,只要你出的價錢夠高,女人的檔次就夠高,當然,你的能耐夠大,任何女人你都可以免費。
這地方之所以這麼熱鬧繁華,原因就在於此。
此刻,奎元記的方老闆站在門口已經多等候時了,今天傍晚,將有三位重要的客人來到這裡落腳,他不得不招呼好這三位貴客,只因這三位客人都不是普通的貴賓。
遠遠的,官道上就出現了一輛馬車。
四馬並馳,來勢極快,到了這條行人極多的路上,也並未緩下來,幸好趕車的身手十分了得,四匹馬也都是久經訓練的良駒,馬車雖然奔馳急促,卻並沒有出亂子。
這條路上來來往往的車馬雖多,但像這麼氣派的巨型馬車還是很少見,很顯然,這樣的馬車並不是普通人乘坐的馬車。
那麼,馬車上的人又是何人?
人們很快看見。
從馬車上走下來的第一個人是個年紀輕輕的年輕人,他腰懸銀色長劍,頭戴銀狐皮帽,身着銀狐裘,一身都是銀白色的,顧盼之間,傲氣逼人,他也的確有他值得驕傲的地方,像他這樣的美男子的確不多。
方老闆一看這人腰上銀劍,立即笑臉迎了上去:“銀公子遠道而來辛苦了,請裡面坐!”
銀公子神態很冷淡,面對方老闆的熱情,他只是微微點點頭:“好!”
酒樓裡的客人們都不禁被他這身逼人的傲氣所吸引:“這人莫非就是江湖中人稱冷麪郎君的銀雪來?”
事實上他就是銀雪來。
銀雪來,林海國纖霄城富豪之子,孤高自傲,一把銀劍使得出色出神入化,一輪銀光中取人性命。
第二個從馬車上走下來的人仍然是一個年輕人,他的衣着也十分華麗,不過氣度比起銀雪來更顯得從容,言語之間也十分客氣,但他一雙三角眼微微上翻,面容卻又顯得既猥瑣又奸詐。
方老闆的笑容更恭敬,躬身道:“在下久慕九公子聲名,今日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一聽到九公子這個三個字,客人們更驚訝了,這九公子難道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富甲天下”九公子?,據說他是纖霄城的富豪,一身輕功無比高明,而且一手“芙蓉劍”使得千變萬化,於是博來雅號‘芙蓉九公子’!”
九公子道:“方掌櫃客氣,此間路過奎元記,勞煩方掌櫃招待了!”
第三個從馬車上走下來的人還是一個年輕人,但比起前面的銀雪來和九公子,他就顯得古怪了。
因爲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薄綢衫,料子看上去也很華貴,但卻絕不應該是在這種天氣裡穿的衣服,此間雖是正月十六,但北方天仍然寒冷無比,整個朱家鎮也籠罩在風雪之中。
所以他冷得發抖,雖然冷得要命,但他手裡居然還拿着把摺扇。
方老闆還沒來得及招呼他,他就已經看見了酒樓櫃檯邊的一壺酒,他趕緊衝了過去,端起酒壺喝了一大口,道:“好酒!”
說完打開了摺扇,只見扇子上寫着一行字:“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看見這兩句詩,四王的客人基本上已經弄清楚了這個人的身份,人稱“摺扇公子”的瀟灑才子單小樓就是他。
單小樓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才情四溢的模樣,但那摺扇卻是他的成名武器,一般人都是以劍劍成名,但他卻是以扇子成名,誠然,這種越是難用的外門兵刃,就越是有它的獨到之處。
這三個人,人稱“纖霄三公子”,是林海國纖宵城有名的貴公子,年少多金,武功高強,在關外已頗有聲名。
這麼三個大有來頭的花花公子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談笑風生,客人們都感覺十分驚奇,這三個人歷來都在關外,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一起出現?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能讓他們三人同時入關?
所有人不明白,也想不明白,所以只有看着。
單小樓喝了一口酒後,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些人色,他看了看這奎元記的店面,打開摺扇搖着頭,道:“好店!”
九公子笑道:“此間店面既不大又不闊,看上去還有些寒磣,好在哪裡?”
單小樓道搖頭晃腦道:“你這就不懂了,一家店若是太大太闊,樹大就招風;若是太小太窄,名氣又打不響,這家店不大不小,不窄不闊,我若是沒看錯,此間定有好酒好菜,好歌好舞!否則,奎元記這招牌又怎麼能在臨東洲府打響呢?”
方老闆立即陪笑道:“單公子果然好眼力,小的得知三位要來,早已擺下宴席專爲三位接風洗塵,三位裡面請!”
三人立即向大堂裡面走去。
和很多酒樓一樣,大堂盡頭是一個幽靜的小院,院中設有捲簾雅間,專門招待奎元記的貴賓。
三人坐定後,掌廚便開始上菜了。
九公子坐在位置上東瞧瞧,西望望,彷彿對雅間四王牆上的山水畫布置很是滿意。
銀雪來卻是始終一言不發,像座雕像似的坐在那裡皺着眉頭,他彷彿有很多心事。
而單小樓卻是有模有樣的拿起筷子,不斷品嚐着端上來的菜,邊吃口中邊道:“好菜!”
一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九公子忍不住道:“好在哪裡?”
單小樓道:“滿桌子菜,坐三個人卻只有我一個人吃,我一人獨享,你說好不好?”
他好象對什麼事都看得開,好象對什麼事都有能令自己開心的理由,像他這麼有趣的人,着實少見。
不過他話裡的意思,九公子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九公子失笑道:“銀兄,菜已上來,咱們動筷吧!”
銀雪來也不答話,只是拿起筷子象徵性的夾了夾菜。
三人的表現雖然各不相同,但飯桌上卻瀰漫着一股令人沉悶的氣息。
這時第九樣菜——紅燒獅子頭已端了上來,這也是奎元記裡最有名的一道菜。
方老闆笑道:“菜雖不好,但酒還不錯,三位公子請多喝幾杯!”
單小樓忽然一拍桌子,道:“這酒也不好!”
方老闆愣住。
幸好這時九公子笑道:“這是好酒,但若無紅袖添酒,好酒也變劣酒了!”
單小樓大笑道:“九公子果然是九公子,果然知道酒色財氣那是萬萬不能分家的,須知要聚酒色財氣,就不能成天板着臉,成天板着臉的人,連好酒好菜都不會用,哪能欣賞好歌好舞呢?”說這話時,他有意無意看了銀雪來一眼。
銀雪來還是那幅冷冷淡淡的表情,彷彿根本就沒聽到他這句話似的。
方老闆也笑了:“這個,小的也想過,只怕此間庸脂俗粉,入不了三位公子的法眼。”
單小樓大笑道:“方掌櫃儘管把人叫來便是,你別看他外表穩重,實則內心騷動,在林海國的纖霄城,誰不知道銀公子年少多金,色藝雙全呢?”
他故意把才藝雙全說成是色藝雙全,銀雪來擡起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單小樓也不在乎,道:“九公子憐香惜玉,風流倜儻,我也是早有耳聞,而我嘛,哈哈,我也實話實說,大家都出門在外,旅途勞頓,若沒有紅袖作伴,那是自然無趣得很。”
九公子笑道:“單兄不愧是誠實君子,果然句句實話!”
單小樓大笑道:“彼此彼此,客氣客氣!”
這三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明明就是逢場作戲,卻還偏偏誇對方誠懇老實,這令方老闆都不禁笑了:“即是如此,小的馬上就去叫,三位公子請稍侯片刻!”
說完他轉身快步退下。
朱家鎮這地方什麼都缺,就是惟獨不缺女人。
而女人很快就來到。
一看見方老闆叫來的女人,單小樓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能讓男人把眼睛眯起來看的女人自然長得不會差,單小樓笑道:“好,好人,好女人,好是好,只不過……”他的語氣變了:“我們這裡明明有三位公子,爲什麼姑娘卻只來了兩位?”
方老闆面帶難色,道:“那第三位姑娘在化妝,說是隨後就到,但請三位公子別見怪!”
九公子笑道:“即是化妝,多等些時候也無妨,單兄你看你等還是我等?”
言下之意就是你想哪位姑娘陪你?
單小樓哈哈大笑:“我別的耐性沒有,但等女人的耐性可是不比你們差!”
方老闆也笑道:“即是如此,那麼,三位公子,請多喝幾杯吧,小的告退了!”
雅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被方老闆叫來的這兩個濃裝豔抹、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立即坐到了九公子和銀雪來身邊,微笑着爲他們二人倒酒。
而單小樓也依舊大口吃他的菜,邊吃邊道:“恩,好酒好菜好店,現在就差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