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決戰

“大當家,辛莊主爲何放那古劍與劍十三走?”望野三起問出這句話時,夜已寂深,但靜月山莊的廂房東廳還是燈火通明,四大名捕此時仍未就寢,四個人都在冥思苦想因爲暗夜流光劍而鬧出來的連串事端。

望野三起道:“何以見得?”

望野三起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不能!”

飛大夫道:“所以剛纔在大廳,我們這些人都不是他對手,難不成都死在他劍下?”

望野三起不禁道:“那辛莊主呢?空智大師呢?難道以他們二人之能,也不是這劍十三的對手?”

諸葛先生嘆了口氣,道:“辛莊主和空智大師並非不是此人對手,只是他們身居位高,自恃身份,故而不出手!”

望野三起道:“難道就放這二人跑了不成?”

諸葛先生沉吟着,道:“也不是放他們跑,三當家,這件案子遠非你想象中那麼簡單,其間有很多疑難癥結一時難以解開,誠如那古劍所說,如果辛莊主的推測正確,那麼證據呢?證據在哪裡?”

望野三起道:“郡主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這是人證;劍十三親手拿出了暗夜流光劍,此乃物證,這兩樣證據已足夠說明一切!”

諸葛先生沉思着,轉頭向西門新月道:“新月!”

西門新月立即道:“先生!”

諸葛先生道:“你向來心思縝密,對這件案子有何看法?”

西門新月道:“先生所言極是,我與古劍在臨東洲府相識,別的我不敢說,但我可以保證一點,古劍與纖霄三公子絕無往來!”

諸葛先生點點頭,道:“但郡主又爲何一口咬定古劍二人與纖霄三公子串通?”

“這……”西門新月頓時語塞,她一時也想不通這其中的原因。

諸葛先生又嘆了口氣,道:“以我的經驗看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三人立即把目光落向他。

諸葛先生道:“吏部尚書楚秋這一案其實自上月皇上革其官職之後就已基本了結,但皇上仍然讓我六扇門追查暗夜流光劍下落,而江湖傳言,這寶劍裡隱藏着神州大俠古劍的武學秘籍和一樁秘密寶藏,皇上一方面讓我們去查,而另一方面,他又讚許辛莊主如期舉行論劍大會,還允許辛莊主把這寶劍當作獎勵贈與將來獲得‘劍神’的那個人,這豈非矛盾?”

三人都愣住,這一點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的,讓人不得不佩服諸葛先生的思維過人之處。

飛大夫道:“莫非皇上知道這劍……”

諸葛先生讚許的點點頭,道:“不錯,皇上的確對寶藏有興趣,南方長年征戰不休,據蘇大人長子蘇長星所說,常年戰事已讓長州府陷入戰亂之中,百姓民不聊生,全蒙那西門吹雪的天空之城在救濟衆生,但畢竟是一城而已,無法緩解大局,而北方林海近年來逐漸強大,林海國女王早已有揮兵南下之意,我東勝國內承蒙皇上逐年減輕賦稅,才讓廣大百姓安居樂業,但是這樣一來,國庫卻反而空虛,一旦天災人禍發生,國庫無法支撐戰事和自然災害的消耗!”

飛大夫道:“我明白了,皇上也想知道這寶藏之所在,利用這寶藏充實國庫,以備不時之需?”

諸葛先生道:“不錯,但依我推測,這寶藏絕對無法從這暗夜流光劍上就能找獲!”

望野三起愣道:“江湖傳言不是……”

諸葛先生忽然打斷他:“辛莊主本就是天下少有的劍法名家,如果憑劍在手就能知曉劍中秘密,那他爲何不修煉秘籍?況且古劍本就是他平生好友,他要擁有此劍,本是無可厚非,但又爲何召開論劍大會讓天下英雄來逐鹿這絕世名刃呢?這之中的原因又是爲何?”

飛大夫道:“只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取得這劍中秘密!”

諸葛先生讚賞的點頭道:“對,他正是自己也不知道!”

望野三起道:“那他知道什麼!”

諸葛先生道:“我在想,他唯一知道的,那便是普天之下始終有一個人知道如何獲取其中秘密,而且能獲秘籍者必然也能獲得寶藏!”

飛大夫這時恍然大悟,道:“所以有人必然前來爭奪這寶劍,那個最後的‘劍神’,其實就是知道這劍中秘密的人!”

望野三起道:“那麼,這人不正是劍十三?”

諸葛先生笑了笑,道:“他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有一點可以定肯定,他絕對和此劍有很大的關聯,否則這劍也絕不會落到他手上去!”

望野三起道:“原來如此!”

諸葛先生道:“劍十三癡迷劍道,他明日必然還會來論劍大會挑戰天下英雄,其實以他的修爲和劍法,要不要那暗夜流光劍都已經不再重要,但關鍵在於明日論劍大會,誰能最終勝出,這纔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飛大夫道:“依我看,秘密的關鍵還在那個古劍的身上,劍十三不過是個劍客,癡迷於劍,而古劍和他寸步不離,他想必應知道寶藏所在!”

一直沒有開口的西門新月冷冷道:“他不知道!”

“哦?”衆人顯然很意外。

諸葛先生道:“新月,你說說你的看法!”

西門新月怔了怔,喃喃的嘆了口氣,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而已!”

望野三起沉聲道:“四當家,我們捕快辦案一切講究推理與證據,四當家何故突來‘感覺’之說呢?”

西門新月沉默的看着遠方,也不答話,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諸葛先生道:“大家連日奔波,想必也有些累了,今日就到此爲止,大家先回房休息吧,明日一早咱們再去看看大會。”

飛大夫和望野三起很快離開,剩下諸葛先生和西門新月一起來到庭院中。

夜色清冷,但半空的新月又鑽出了雲層。

西門新月怔怔的注視着朦朧的月亮發呆。

“新月!”諸葛先生來到她身後。

西門新月轉過身:“先生!”

諸葛先生嘆息着,道:“你自出道距今有多長時日了?”

西門新月恭敬的回答道:“先生帶我出道之日,那已是七年前的事了!”

諸葛先生點點頭,道:“你是我得意門生,我也是看着你一步步走過來的,我膝下無子女,把你也是當作親生女兒在看待,只不過這七年來你跟隨爲朝廷效力,也真是難爲你了!”

西門新月肅然道:“爲我東勝效力,乃是新月之幸,先生何出此言呢?”

諸葛先生嘆道:“我瞭解,先生是過來人,知道你一個女兒身,大好時光行走於險惡江湖之中,女子黃唐年華便是這幾年,唉……!”

諸葛先生長長的嘆了口氣,西門新月也心下黯然,她的心思,的確少有人能明白。

諸葛先生道:“新月,你這次去北方後歸來,似乎與往常有太多不同!”

“哦?”西門新月驚訝道。

諸葛先生道:“你素來和二當家看法都不差分毫,方纔何故心不在焉,說出一番外行話來?”

西門新月愣了愣,也不答話。

諸葛先生語重心長道:“新月,你看上去心事重重,我對你平日也甚是瞭解,不過先生還是要提醒你,身爲六扇門名捕,辦案切不可感情用事,尤其是兒女私情,一定要公私分明!”

西門新月更愣,道:“先生何出此言?”

諸葛先生忍不住笑了笑,道:“難道爲師還看不出來你已愛上了一個人麼?”

西門新月一臉的不自在,道:“沒,沒有,我怎麼可能!”

諸葛先生道:“江湖險惡,你切莫被別有用心之人所利用,案子尚未結束之前,你絕不能出半分差錯,這件案子一旦了結,倘若那古劍正直清白,我會回京稟明皇上,請求皇上爲你們御賜婚緣!”

西門新月的臉微微有些發紅,道:“我,我沒有,也,也不要!”

諸葛先生嘆息道:“你也不小了,女大當嫁,我看那古劍武功似乎也並不弱,倘若人品也俱佳,他能與你結爲百年秦晉,倒也是一樁好事!”

西門新月只覺得臉上發燙,轉過身也不再說話。

諸葛先生道:“你早些休息吧,明日咱們大家前去論劍大會,我若料想不錯,明日必然有數場惡鬥,好好養足精神,以應變明日大會!”

西門新月這才轉過身,拱手道:“是!”

新月。

湖面有風。

古劍和劍十三就坐在小橋上看着湖水變化,等待着天亮起。

“你走!”劍十三沉默了大半夜後忽然開口說道。

古劍沒有反應。

劍十三道:“你爲何不走?”

古劍反問道:“你一定要去論劍大會?”

劍十三道:“是!”

古劍嘆了口氣,道:“所以你怕我受到牽連,你趕我走?”

劍十三立即閉上了嘴巴,他拒絕承認。

古劍轉過頭,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是這意思!”

劍十三沉默着,道:“你爲何知道?”

古劍笑了笑,道:“因爲,你手上這把暗夜流光劍,它根本就是把假劍,你把它拿出來,就是讓辛夢來他們以爲,劍在你的身上,這件事與我無關!”

劍十三看着他,忽然吐了口氣,道:“你的眼光果然是很厲害的!”這句話彷彿就是在說:“你不愧是我的朋友,所以纔會有這麼厲害的眼光!”

古劍笑了笑,也不說話,天開眼這種東西,他就算給劍十三解釋,劍十三也未必能明白,所以劍十三在山莊裡一拿出暗夜流光劍來,古劍一眼就看出它又是一把假劍。

古劍道:“真劍在什麼地方?”

劍十三搖了搖頭,表情竟有些疲倦。

他心裡彷彿隱藏着很多心事,他似乎不想說,也許是他知道自己即使說了也沒用。

古劍道:“其實真劍在哪裡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這件事我翻來覆去的想了很久,直到剛纔在山莊裡我纔想明白,那辛夢來看似劍法不弱,那他爲什麼拿着暗夜流光劍自己不練上面的秘籍呢?”

劍十三看着他,不說話。

古劍繼續道:“因爲人人都知道江湖傳言,但江湖傳言始終是傳言,它半真半假,這劍中武功秘籍和巨大寶藏說不定根本就是個幌子!”

劍十三忽然道:“爲何?”

古劍看着他,一字字道:“本來這之前很多事我想不通,但我方纔在山莊裡看見你用劍柄敲飛唐紫鳳手中唐劍的時候,所有的事情我已經全部想通了,因爲,你纔是把暗夜流光劍劍中武學秘籍真正練會的人!”

劍十三居然一點也不吃驚,道:“哦?”

古劍道:“我們今天傍晚在這裡遇見蘇長靈的時候,銀雪來爲什麼三言兩語就被你嚇退了,我要是猜得不錯,其實他之前就應該見過你,至少他見識過你這把劍,也許是在論劍大會上,更也許是在這之前。”

劍十三盯着古劍沒有說話。

古劍道:“銀雪來三人把劍從關外纖宵城運送到揚州城,你一直就在暗中跟着這把劍,銀雪來三人受什麼人主使我不知道,因爲那不重要,但是,他們一路都在防備你,這論劍大會比往年都格外熱鬧,這次不但有辛夢來,而且還有郡主招親,還有暗夜流光劍,還有各路英雄豪傑,這麼多人、這麼多事,黑道、白道、官方、江湖、綠林、水路、西門路……論劍大會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其實它的召開就只爲了一件事!”

劍十三忍不住道:“什麼事?”

古劍道:“暗夜流光劍的秘密到底是真是假,自然有人會現身求證!”

劍十三的臉色沉了下去:“什麼人?”

古劍道:“我第一次在凌絕山見過李欣拍飛對手兵刃的內功招數,我總覺得他的招數和你出手很是相像;第二次李欣在臨東洲府城外被害,那時候我就想到這件事肯定與王莊有關,王莊一路人馬和纖宵這路人馬應該是一路明爭暗奪打到揚州城,但李欣一死,你就沒有了代替行動的人,你必須親自出馬,這是第一點!”

劍十三道:“那麼第二點呢?”

古劍道:“第二點最重要,暗夜流光劍是古大俠留下來的,王莊恰恰與古大俠有關,當年林海國邊境上,古大俠誅殺十三路黑道聯盟頭子江一閃後……”說到這裡古劍長長的嘆息着,就像是在感慨自己一樣,道:“古大俠宅心仁厚,不忍看着十三路黑道的家老妻小老弱病殘等無辜之人受苦受難,他護送這些人到蓬萊國王莊避難,古大俠爲了讓這些人日後自保,必然傳授了一招半式他的生平絕學給他們!”

古劍道:“你自幼練劍,這點我倒不懷疑,但你練了十幾年,劍法雖長進不大,但根基已成,古大俠的一招半式其實就是傳授給了你,那恰恰就是畫龍點睛的劍法,你很快學成,我料想沒錯的話,你對古大俠必以恩師相待!”

劍十三冷冷道:“說下去!”

古劍嘆息道:“泰山一役,古大俠身亡,江湖傳言四起,說暗夜流光劍裡有古大俠的武學秘籍,殊不料它一開始竟然在纖霄三公子手上,這三人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你絕對不允許寶劍落在這樣的人手上,所以李欣纔會在秦王府冒着極大的風險冒充接頭人奪劍,劍未到手,但這時候劍居然被辛夢來用來作爲‘封神’的獎品,這獎品落入正派人士那還好,要是落入邪魔歪道的手上,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正是因爲這一點,你纔不得不現身揚州論劍大會,以你一人之力奪得寶劍,這才能讓這武學秘籍能夠長存正派人士之手,而這,才真正證明,江湖上的傳言一點也不假!”

劍十三也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真是太聰明瞭,聰明得幾乎讓我不敢想象,老實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聰明的人!”

古劍道:“本來我也沒有想到這些,但是剛纔我在山莊裡看見你用劍柄震飛唐紫鳳,我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劍十三道:“我那一招難道有什麼不同之處?”

古劍點點頭,道:“古大俠生平的絕技有不少,譬如飛古六式,一共是橫劍擺渡、浪裡尋花、銀鷹掠地、鳳舞九天、龍戰星野、神劍傲洲這六式,而你震飛唐紫鳳那一招,正是古大俠名震江湖的絕技,飛古六式第一式——橫劍擺渡!”

劍十三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駭的神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竟然連飛古六式也知道!”

古劍笑了,道:“我若說我是古大俠,你信不信?”

劍十三張大了眼睛,沒有說話。

古劍笑得更厲害,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相信,這種事本來就沒有人會相信,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古劍忽然收起笑容,肅然道:“古劍也好,古劍也好,他們都一樣,都是你的朋友!”

劍十三嘆了口氣,轉過頭,注視着夜空中遙遠的冷月,神情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

他喃喃道:“古大俠無愧爲一代大俠,當年他傳我飛古六式,是要我一生忠於武道,保家衛國,我自問一生已經獻於武道,心無旁鷲,但保家衛國,我不敢妄想;先父世之奇才,兼通百技,惟因困惑於女色分心,武功難求精進,是以在王莊飽受人欺凌,落魄潦倒,受盡世人冷眼,後來林海國女子前來尋仇,先父慘死於仇人劍下,我這一生,無時無刻不牢記此教訓,但半年前聽說暗夜流光劍現世,又關係恩師古大俠,我才入關尋求此劍下落,古大俠一生衛國衛民,我自問無法與他相比,但他的武學精粹,我絕不允許落入不良之人的手,故而今日實是迫於無奈,纔來到這揚州論劍大會,現身求證!”

古劍嘆了口氣,道:“你不現身還好,你一現身,恐怕正中了那幕後之人的計謀,證明了這江湖傳言的確不假!”

劍十三道:“不錯,劍中確有秘籍,但我想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怎麼才能獲得這秘籍!”

古劍看着他,道:“方纔在山莊,你一出手,辛夢來就知道你是古大俠傳人,所以他讓你走!”

劍十三道:“確是如此,辛夢來本與古大俠就是生平好友,古大俠的武功,他定然非常熟悉!”

古劍道:“而依我看來,各種各樣的跡象都顯示着辛夢來是那幕後主使,他之所以讓你走,是他料定了你走不遠!”

“因爲我若回去,他必然知道我來自何處,以此就可查明我根底,我絕不能讓他知道我來自蓬萊王莊,日後殃及無辜族人!”說到這裡,劍十三的臉上忽然涌現出一股巨大的決心與勇氣,道:“辛夢來成名十多年,劍法非同小可,明日大會,我勢必與他一戰,無論生死,我自然全力以赴!”

古劍道:“你不怕死?”

劍十三笑了,他笑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憨厚而單純,但也像是一個英雄那麼豪邁而奔放,他道:“武人自應以武殉道,無論那辛夢來是真小人還是僞君子,我練劍二十年,他若能讓我死在他這等名家劍下,也是我之光榮,生有何苦?死又何懼?”

古劍嘆了口氣,道:“其實你已報了必死之心,是不是?”

劍十三沒有說話。

他只是仰望着夜空,寒星遙遠而微弱。

古劍忽然緩緩彎下腰來,向劍十三躬身深深的行了一禮。

劍十三道:“你這是爲何?”

古劍擡起頭,肅然道:“因爲,你不但是我古劍的朋友,而且也是我古劍在這個世界上遇見的第一個真正的武人!”

劍十三看着他,冷淡的目光裡忽然爆出了一串火花。

一串閃亮而輝煌的火花!

又過了很久,他纔開口說出三個字:“謝謝你!”

他感激!

他真的感激!

因爲他這一生其實充滿了意義。

他這一生原本是黯淡而無色的,縱然他的劍法已達到顛峰,可是,當他有了朋友,有了相知相敬的朋友,他的光榮已有人來分享、他的寂寞已微不足道、他的冷漠勝過多情。

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違揹他的初衷——誠於劍、誠於心!

他問心無愧!

這就足夠。

足夠讓人銘記一生。

而足夠讓人銘記一生的友情,它豈非正是偉大的?

夜空雖還清冷,但友情卻在這一刻成爲永恆!

夜風雖還冰冷,但年輕人胸膛中的熱血卻已開始沸騰!

劍十三轉過身,沉聲歌嘯:“天意無常地無情,壯志難酬氣難平,縱我劍氣三萬裡,獨踏夜風走荒瀛,半生浮萍半生吟,吟我英雄遇知音,他朝若能再相遇,生死何必懼於心……

歌聲低沉滄桑,其間自有一股難以描述的悲壯與豪邁,古劍聽着這歌聲,不覺這夜色與湖水都在跟着共鳴。

他嘆了口氣:“明日一戰,但願,唉,但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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