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建議，下次再來，一定先換上這的衣服。”炎軍笑道。
孟仙師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他這點皮肉也沒法有任何表情，真要笑起來，恐怕還很難看，能嚇嚇壞小朋友的那種。
“你要是早幾年來，或者不至於如此。”孟仙師說。
“你也擡舉我了，我來了也沒法改變什麼。”炎軍很不喜歡這些人一來就將重任放他身上，他也無法承載這樣的重負。姜留如此，眼前的孟仙師如是。
“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何要讓修煉界動亂？”孟仙師問。
炎軍很詫異他的開門見山，但還是道：“是挺好奇的。”
“如今的修煉者，數量太多了，天地靈氣已經不足以負載這些人整天的吸收，如此下去，不出百年，靈氣將徹底枯竭。”孟仙師道。
炎軍皺眉。
“所以，修煉界眼下需要減員一半以上。”
孟仙師的口吻很淡。
一句話卻代表着成千上萬的修煉者將要在這場動亂中斃命。
突然間這老頭和炎軍印象中的一個影視角色重合在一起，那就是滅霸！滅霸爲了維繫宇宙的人口平衡，一個響指隨機滅了一半的人口。而眼前這乾瘦的老頭雖然沒有滅霸的魁梧，但乾的事情一樣無二。
“這麼說來，孟仙師還很偉大。”炎軍笑道。對方是對是錯，他難以判斷，但這樣的辦法，顯然太過殘忍。
如果不出意外，他成功了，從陳樸處聽說過，新朝以後，修真界迅速敗落，唐朝之後江湖只盛產神棍。明代後，道教融合，苟延殘喘到今，真正的修行者，世間已無幾人。
“你也不必嘲諷我，我知道自己兇殘冷血，但爲了延續道統，只能如此。元嬰以上，都不能存在。”孟天師不急不緩道。
炎軍只感覺到壓抑。
這是一個瘋子，而且他憑什麼能控制修煉界的大勢？就一個王莽嗎？王莽沒有這樣的本事。
“離開的人，是不是也和此有關？”炎軍問，這纔是他要調查的目標，至於修煉界的生死，他不打算插手什麼，也無力插手。
“一個方面吧，沒有足夠的靈氣，修爲低的修煉者暫時沒有明確的感知，但合體之後，這樣的環境下根本無法再進一步，他們只能選擇離開。”孟仙師道。
“即便如此，也不至於全走光了吧？”炎軍問，到了這個境界，未必每一個人都追求成仙，無聊得想死的估計也有不少。修仙太枯寂了，一個閉關動輒幾十年，無聊至極。
“接下來就是我要說的第二個原因。從6年前開始，天道變了，合體期就會遇到恐怖的天劫，合體期就需要面臨以往渡劫期纔會遇到的天劫，沒人能在這天劫下存活下來，這些老夥計們都逃得十分狼狽。”孟仙師道出另一個隱秘。
“什麼？”炎軍驚了。
合體就開始渡劫？天道瘋了吧……
“應該有人留下吧？”炎軍問。
“有幾個，天劫一來，都死得很慘，灰飛煙滅，沒一個能活下來的。”孟仙師不帶感情的描述這件事情。
“你爲什麼活了下來？”炎軍突然問。
孟仙師深邃的眼神一下看了過來，但因爲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肉，也就看不見他的表情，最後似乎是自嘲的說：“活了下來又能怎樣，變成了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以前什麼修爲？怎樣躲過天劫的？”炎軍沒有得到答案不願意罷休。
“渡劫中期，將自己廢了，天劫自然不會再和你計較。”孟仙師道。
“……”這是個狠人！渡劫中期的修爲，絕對的大佬，沒幾千年的修行根本達不到，居然捨得自廢修爲。換做是他，就算拼着和天劫搏一把，哪怕最後灰飛煙滅怕是也不願意自殘。
“當初爲何不跟着離開？”炎軍不解。
“當時也是不信邪吧，修仙者嘛，我命由我不由天……其實現在想起來，還是挺後悔的。”孟仙師。
“……”炎軍無語，“所以，你當時也收到通知？當時是誰組織的撤離？”
“只要達到合體期，就能接受到天庭的旨意，自然是天庭組織衆人撤離。”孟仙師。
“逃往什麼地方？”炎軍問。
“不知。”孟仙師搖頭，這件事即便是天上，也僅有寥寥幾人知道去的什麼地方。至於人間過去的合體、大乘、渡劫，感覺就是過去湊人頭的。
炎軍皺眉，最後問：“所以，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這一切發生？”
“神戰！”孟仙師眼中發出精光。
“神戰？”炎軍皺眉。
“仙界勢力，並不僅有天庭，其實他們和我們人間也是差不多，爲了爭奪地盤，爭奪修煉資源，時常也會大打出手。這次神戰終於還是捅了大簍子，他們將這個世界的靈脈打斷了！”孟仙師道。
“哦，這次沒人補天了？”炎軍問，有些調侃的口吻。
孟仙師卻一本正經的迴應：“聖人本體早已去雲遊，分身無法施展補天之術，何況補天需要混沌七彩石，此物之珍貴，聖人也未必有。即便有，聖人也不會出手。這次和上次的不周山倒下不同，人間並未直接受災，只是無法再修煉而已，天道再變，也是天道。”
“七彩石？”炎軍揚眉，巧了，他也沒有！
所以，大家都等死吧！
補天？
呵呵，這事他無能爲力，想想都覺得很遙遠，這是女媧大神才能乾的事情。
這個真相似乎有些殘酷，讓人感到無力，炎軍已經決定打道回府。
“似乎你也做不到，所以，你還要阻止我的計劃嗎？”孟天師突然問。
炎軍沉默片刻，最後笑道：“我只是一個遊客，對一切都好奇，但一切都與我無關。”
“如此就好，你是大氣運之人，我不想自找無趣與你交惡，但如果在靈脈沒有補全之前你干擾我的計劃，就別怪我將你趕走！相信很多人都對你的機遇很感興趣。”孟仙師警告。
“……”炎軍直接抱着醜奴轉身離開。
這老頭有些可惡，他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