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8 結局倒計時一
法庭上的氣氛，很是莊嚴肅穆。阮綿綿坐在證人席上，看着被告席上的李暖心。旁聽席上稀稀拉拉的沒什麼人。
這次的案件，並沒有公開審理。來旁聽的，除了李家的人，就是阮家人了。就連阮建中，也從北都趕過來。此時他們都坐在旁聽席上，等着庭審結果。
半個月前。阮力玄跟黃景秀趕到S市，在聽說自己的女兒被抱錯之後，兩個人當場就傻眼了。完全不敢相信有這樣的事情。也不肯接受。
阮綿綿也不願意接受，爲了說服父母，一家人重新驗了DAN。看到結果出來的時候，阮力玄跟黃景秀哭得不成樣子。
阮綿綿很無奈，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告訴父母，可是她不能不說。阮力玄卻沒有提出要去看李暖心。在得知李暖心竟然有過想害阮綿綿的心思時，阮力玄跟黃景秀是憤怒的。哪怕阮綿綿拼命的解釋，說她最後改變了主義，自己也沒有受什麼傷，也不能讓他們消氣。
“爸，媽，我告訴你們，不是想做什麼，也不是想替你們做什麼決定。而是認爲，你們有必要知道。”
阮綿綿如此說，畢竟自己生的女兒，流落在外，她在顧慮他們的看法。
可是阮力玄卻誤會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們了？那家人更有錢，你想認回去是不是？”
“爸，你說到哪裡去了？”阮綿綿也是無語了：“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只要你們不同意，我絕對不會認親的。”
這是當初她就跟白伊伊說過的。而她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提，也只是想讓父母知道這件事，不代表她就有了決定。阮力玄跟黃景秀沉默了，自己教育出來的孩子，他們也是清楚的，是個好的，懂事又孝順。怎麼會做那些不靠譜的事？他們沉默了三天，最後終於有了態度。一要見見李暖心，二要見見李家人。
兩家人見面的時候，氣氛是有些尷尬的。後來還是白伊伊先放開了，想想，自己的女兒在別人家養了二十多年。這也是一個緣分。
雙方交流着這些年孩子成長的一點一滴。有些事阮綿綿自己都不記得了，父母還記得，而李暖心的事，無疑是白伊伊最有發言權。她還很客氣的邀請阮家夫妻去李家住。看看女兒生長的環境。
也解釋了一下，李暖心會做那樣的事情是一時衝動，她就是一個被慣壞的孩子，希望他們可以原諒她。而且不管如何，李暖心也會是李家的孩子。
看過了李暖心生活的環境，再想想自己家的環境，阮力玄跟黃景秀都理解了，李暖心不願意認回來的原因，不過卻還是想親自問問李暖心自己的意思。
看守所裡，李暖心已經被關了有十天了。她心情很平靜。早在那天阮綿綿走了之後，陸向南來過，問她是不是瘋了？
明明綁架的人是他，想殺人的人也是他。她爲什麼要扛到自己身上？
李暖心想笑，這大半年的時間，跟這個男人糾纏在一起，有時候，她真的會有一種錯覺，認爲這個男人是愛她的。不然怎麼肯爲她做這麼多？可惜，她心裡一直只有應雋邦，從來沒有想過要回應陸向南。
現在她心裡雖然沒有了應雋邦，卻也不會再有陸向南。
“陸向南，你回去吧。這件事情，跟你無關。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我也一樣。”
“你——”眼前的李暖心完全不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李暖心了，她身上的驕縱恣意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平和。這完全不像她了。
“我會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你也一樣，你以後，別跟李家還有應家作對了吧。”李暖心之前不是不懂，只是被妒嫉衝昏了頭腦，現在冷靜下來，她卻不能再看陸向南這樣說了。
“怎麼？壞事都讓我做完了，你這會想當聖母了？”陸向南沒想到她是這個態度：“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停手？”
“停手不停手是你的事，壞事是我做的，不是你做的。我現在也願意爲我做的壞事負責。這跟聖母不聖母根本沒有關係。”她只是不想再看到她愛的人，還有愛她的人失望了。不理陸向南，自己回了班房。
而當阮力玄夫妻找上來的時候，李暖心是沒有詫異的，她一直在等這一天，等着看生她的人是什麼樣子。
說不上什麼感覺，很樸實的兩張臉，老實，本分。她在黃景秀的眼淚要落下來之前，淡淡的開口。
“媽。你別哭，你哭了，我也會想哭的。”她在裡面呆了這麼些天，已經想得很明白了，她誰都不怨，誰都不恨。自從知道了當年的事是一個誤會之後，她就看淡了。
她的父母不是不擇手段的人。不管是親生父母還是養父母，他們給孩子的愛都是一樣的。這種愛，不受條件限制，也不受地域限制。她不討厭這兩個人，曾經她幻想過的，自己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一定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她認定的父母只有白伊伊跟李宗言。
現在卻覺得，這兩個人看着也很親切。他們是生她的人。聽阮綿綿說對她也很好。這樣就好了。很好了。如果她在那個家，他們也會對她很好的。
她這一聲媽，讓黃景秀當場就哭了。也不和安然獄警還在邊上，大力的拍着她的肩膀：“死丫頭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啊。讓我來這個地方見你，你要是真認我是你媽，你就快點出來啊。”
黃景秀慣是在鄉下種地幹活的，力氣大得很。李暖心被她拍得有些疼，卻笑了。恩，原來這就是她的媽媽，親生的媽媽，原來是這個樣子的。沒有白伊伊有氣質，沒有白伊伊有文化，甚至有些粗魯。不過，她覺得親切。特別的親切。
她想，等她從這裡離開的時候，她會多有一對父母了。一對會對她很好的父母。
現在，李暖心坐在被告席上，聽阮綿綿爲她作證。這些日子，她來看過自己很多次了。
“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阮綿綿說完，看向了法官跟對方的律師：“當時被告確實是已經放棄了要我的命，甚至幫我解開了繩子。所以對方沒有殺人。請法官明鑑。”
她做完證。就輪到了李擎風跟應雋邦。他們的說辭跟阮綿綿是一樣的。應雋邦其實並不願意照着阮綿綿的話去說，按他的想法，就應該讓李暖心多坐幾年牢纔對。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可是到底還是顧忌阮綿綿的心情跟看法。
所有的人都進行了陳詞，雙方律師進行了總結。最後，旁聽席上的李家人跟阮家人，都一臉關切的看着法官。犯罪最後放棄了，而且有自首情節，應該不會判很重吧？
“要氣《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故意殺人罪】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考慮到被告在最後關頭放棄了實施犯罪，沒有造成傷亡，並且有自首情節。本庭宣判，判處被告人李暖心有期徒刑兩年，剝奪政治權利兩年。緩刑兩年執行——”
判決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白伊伊跟黃景秀同時流下了眼淚。李暖心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一時站在那裡都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一直看守在側的庭警上前爲她將手銬打開。她從被告席走向了旁聽席。看到站起來的李宗言跟白伊伊，對着他們跪了下去。
“爸。媽。對不起。”
“你這孩子，這是幹嘛？”白伊伊伸出手去拉她：“你起來，你快起來。”
“沒事了，以後都沒事了。”李擎風的眼睛也有些泛紅，伸出手將李暖心拉了起來：“走，今天是個大日子，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要煮豬腳麪線。”黃景秀加了一句。
“多吃一點，你瘦了好多。”白伊伊到底是心疼女兒。哪怕不是自己生的，可是也帶在身邊幾十年啊。
“不要吧。會胖的。”李暖心看着白伊伊臉上的關心笑了。媽媽還是那個媽媽，不會因爲她變壞就不要她。真好。
“胖嗎？再來二十斤，那才能叫胖。”李擎風淡淡的開口：“就你這樣，我看來陣風都吹跑了。”
“對啊。”阮建中伸了個懶腰，神情有幾分輕鬆。他是最後知道這件事情的。真是感慨造化弄人。沒想到。在他身邊還有這樣狗血的事情。最初聽到的時候，他其實是氣憤。可是氣憤完了之後，卻又平靜了。
尤其是去開庭之前他有見過李暖心一面。對這個從來沒有謀面的姐姐，倒是討厭不起來了。
那種經歷過大是大非，大起大落之後的冷靜從容。讓他有些意外。而且阮綿綿都可以原諒，可以放下，他再揪着不放，倒顯得他心胸狹窄了。
“走吧。吃飯去。”一直沉默的李宗言開口了：“給暖心洗洗塵。”
在裡面呆了這近一個月的時間，可不是得好好給她接風洗塵麼？對這個提議大家都沒有意見。阮綿綿看着他們，伸出手勾上應雋邦的腰。
“雋邦，我好高興。”
“恩。”應雋邦的神情淡淡的。對李暖心，他現在都不能原諒。但是看在他已經改過了的份上，以前的事，就算了吧。
“你應該，不生她的氣了吧？”阮綿綿跟他走在後面，看着前面被衆人躉擁着的李暖心，她知道應雋邦一直不能釋懷李暖心做的那些事，不管是偷策劃也好，還是差一點殺了她也好。都是不能容忍的。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應雋邦雖然沒有冷着張臉，不過那眼裡的情緒明顯不高。
“好啦。不要生氣啦。”李暖心認了爸媽，以後也算是她的姐妹了。他這樣不高興，真的好麼？
“哼。”誰說他在生氣？他只是有些不爽罷了。如果李暖心是個男人，他保證揍人了。
“走吧。我們吃飯去。”阮綿綿纔不管，反正對她來說，這就是最完美的結果了。握住他的手，跟着他一起走向她的家人。如果可以，一直這樣，那有多好？
應雋邦看着她臉上的喜色，反手握住她的手。他有隱隱的預感，他們只怕去不成美國了。白伊伊剛剛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女兒，哪裡會放她走人？
而他又怎麼可以忍心，讓她失去跟至親相處的機會？雖然阮綿綿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口，也沒有要認李家人的打算。但那是早晚的事。他們少了這幾十年的相處時間，李家人會輕易放人嗎？
可是如果不離開，他免不了要時不時被應家的人打擾。他是絕對不會再想着迴應家了。
應雋邦看着阮綿綿的背景，心情卻跟她的輕鬆完全相反。
一行人邁出了法庭。外面陽光燦爛，春天已經進入了尾聲，馬上夏天就要來了。遠遠的，李暖心看到站在法庭外面的陸向南。她沒有多說什麼，彎腰坐進車裡，閉上了眼睛。
她所有的秘密，家裡人都知道了。她不會再有被魔鬼威脅的時候了。陸向南，從今天開始，我跟你，再也沒有關係了。
陸向南陰沉着一張臉，瞪着前面那一大幫人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離開。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李暖心，你想就這樣擺脫我？想都不要想。
題外話:
一更，四千字，國慶還要寫字。我也是蠻拼的。爲了完結，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