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兩位真人入西海,神光之邀(還是有點燒,且來八千)
我叫王玉樓,一個平平無奇的修仙者,人在西海,剛從戰場中活下來。
或許,我的命格有些與衆不同。
怎麼說呢可能比較克師父。
就在剛剛,我的第二個師父周縛蛟被一位仙尊、六位紫府聯手送走,整個過程堪稱風光大葬。
他是仙盟的大修士、紅燈照的長老、西海執寶真人,同時,也是我的大靠山。
也就是說,我的靠山沒有了,但完全沒有也不太可能。
因爲,我那親愛的、敬愛的、慈愛的、如春風般和煦、如太陽般溫暖的泰山大人,在萬人矚目中,以神通化妖紫府法成爲了紫府。
便宜師傅死了,但岳丈成爲了紫府。
所以.叛逃後的老牧,還能是我的靠山嗎?
沒人可以爲王玉樓解惑,族長也不太行,今日之事太過恐怖,王顯茂這類資深築基都心神巨震難以平靜,給不了王玉樓確定的答案。
‘玉樓,當前我們顧及不了這些,現在我們就去海闊真人的府上求助,海闊真人畢竟是自己人。’
王玉樓拉着渾渾噩噩的映曦,和王顯茂並肩而行。
‘求助什麼?而且,族長,您說的自己人,是哪個層面的自己人?’
築基的實力已經可以輕鬆的削峰填谷,在一衆大妖的肆虐下,西海仙城內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被燒燬的面積更是以街道論。
‘求助周縛蛟的事該怎麼辦,牧春澤的事該怎麼辦,玉樓,現在的局勢很危險。
至於哪個層面的自己人,我也猜不準。’
面色沉凝,眉頭緊蹙,王顯茂以前還真沒想過李海闊是哪個層面的自己人這種事。
還是那句話,莽象的棋局,不是誰都能看明白的。
‘縛蛟真人在鎮妖寶樓案試探出結果後就立刻煉丹,在開戰後就開始奪舍,這種時間安排,族長,是不是被仙尊有意引導出來的?’
時間節點是個很難引起人注意的特徵指標,如果王玉樓不是鎮妖寶樓案的調查牽頭人,他也注意不到這些時間節點中的問題。
如果說這些問題在之前,只是可能存疑,無法驗證。
那麼,當王玉樓和王顯茂前腳離開玉闕府,周映曦後腳被周縛蛟拉去奪舍,神光立刻出手等一系列事情趕着一步步走的發生後,時間節點的問題,就再也無法忽視了。
‘你是說?’王顯茂其實沒太確定玉樓的意思,這些事,已經從事實走向了事實背後邏輯連接下的真相部分,需要深入的溝通才能確定細節。
‘縛蛟真人卡時間、仙尊在開戰後動手,本質都是圍繞着祖師的行爲而動。’
這次,王玉樓終於接近了西海迷局中的真相。
王顯茂思索良久,有些唏噓的傳音道。
‘很有可能,祖師雖然不是金丹,但天地間的金丹受制於天劫,往往很珍惜自己的時間。
所以,沒有金丹境界,但又有着準金丹尊位的祖師,確實是個極其特殊的存在。’
很多事往往是聯繫的,單獨看,周縛蛟的行爲似乎都沒什麼特殊性,但聯繫起來,真相就藏在其中。
‘族長,縛蛟真人圍繞的是祖師和神光仙尊的聯手,神光仙尊盯緊的是祖師落子不能再悔的開戰。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整個事情的真相就是祖師和神光仙尊聯手,否則,神光仙尊不會算計時間算計的這麼準!’
王玉樓猜錯了,周縛蛟其實搶出了時間,當他奪舍時,老牧還達不到威脅他的地步。
神光所謂‘算得準’,只是拉了三名妖將來,再不準都成爲了準。
當三名妖將殺入西海仙城,當金山被拉攏,李海平被逼中立後,周縛蛟已經是必死無疑的死局。
西海是神光的地盤,仙尊如此款待老周,完美踐行着獅子搏兔的手法,怎麼可能出意外?
‘你是說對你的安排,也是祖師詐老周的一步?’
王顯茂心裡有些歡欣,這是種複雜的心緒,就和地主家的牛馬辛苦一年,爲地主沒有卸磨殺驢而高興似得——抽象。
‘不,族長,是仙尊想殺縛蛟真人,祖師沒有這種想法。’
西海忠誠曾經替仙尊提醒過王玉樓,讓他不要多事。
如今看,當初西海忠誠給出的‘你不動就是最好的’承諾,也算實現了。
再考慮到鎮妖寶樓案是神光自導自演的這一點,可以說明,神光一開始就沒打算和祖師做那種卿卿我我雙宿雙飛的無間密友。
那麼,是什麼讓神光成爲了莽象的盟友呢?
李海闊和周縛蛟就職西海的意義又一次顯著了起來。
所以,王玉樓纔會問族長,李海闊是哪種自己人。
‘我擔心的是,神光仙尊殺了縛蛟真人,最難做的會是祖師。’
神光的支持,是莽象所需要的,但又不僅僅在於羣仙台上需要。
當週縛蛟死於神光之手後,莽象祖師卻難以輕易割捨這位盟友,只能捏着鼻子嚥下苦果。
爲什麼不能割捨?
攜妖自重、分裂仙盟的設想被莽象擺出來做籌碼後,他才逼着紅燈照衆大修支持了他。
新紅燈照的設想是很有可能性的,李海闊可能是那種最親近的自己人,從他和周縛蛟入西海開始,新紅燈照就在籌備中了。
這,甚至能和王玉樓輕易拿到一千畝地對上——全對得上。
如果莽象和神光翻臉,結果可能就是兩面受敵,從局面大好,瞬間變爲岌岌可危。
這一波,王玉樓看到的是,神光消費,莽象買單。
祖師,虧麻了。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宗門總不好停下對祖師的支持了吧?’
王顯茂感覺玉樓有些杞人憂天了,即便祖師和神光的聯手關係出問題,也不至於影響祖師證金丹纔對。
說到底,很多概念上和可能中威脅,往往是無法化作真實的威懾的,僅僅是停留在潛在威脅的層面罷了。
這就和村口的狗互相隔着空氣撕咬一樣,你要真讓它們打,它們也不打。
祖師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算不到周縛蛟被神光宰了的這一步?
以前王顯茂想不到,是他駑鈍,看不懂仙尊們的棋局。
現在事情已經發展成這逼樣了,如果王玉樓非要說莽象祖師那樣的萬年老賤種能輕易吃癟,王顯茂是不信的。
當然,周縛蛟被神光搞死的影響確實很大,但最後怎麼處理,總歸是要看祖師的心意的吧?
到時候祖師幾句話下來,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不是王顯茂盲目相信莽象,是他不知道周縛蛟背後的靠山是青蕊。
‘也對,是我想的太遠了,宗門還是有底蘊的。’
王玉樓有些自嘲的笑道。
這件事,還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就是神光和莽象聯手做的周縛蛟,且他們早就想好後面怎麼收場了。
嗯?
不對。
不對。
怎麼收場這件事,越想越可怕,比如——一定要收場嗎?
於是,周映曦就眼見着自己的丈夫,表情從被殘垣斷壁震驚的沉重,忽然變爲了笑,但笑了一下,又忽然變爲了僵硬。
就和變臉似得。
“怎麼了?”
王顯茂也注意到了王玉樓的不對,在兩位至親的關切眼神中,王玉樓鎮定的答道。
“無妨,只是想到了玉闕府的靈景,好不容易纔搭起來的。”
怎麼可能無妨。
王玉樓沒有龍虎真人金山的高度,沒能早早看到那西海以東三宗直接化作仙盟-西海前鋒的可能,但現在棋局已經下到了這一步,他如果還看不出,哪還有資格圖謀成爲紫府呢?
此界的紫府法門,不以宗門傳承,只在大修士手中流通。
在各大頂級勢力控制不同疆域形成平衡的格局下,沒有任何一個修仙者可以脫離體系單打獨鬥成爲大修士。
王玉樓想往上走,就必須早早看明白自己的路在何方。
只是,他現在或許看明白了路在何方,可那路,有點可怕。
有一個特殊的情況是——紅燈照爲什麼要主動和天蛇宗開戰?
祖師的金丹,就不能直接證嗎?
祖師那麼強,強到可以在羣仙台上頂着一堆仙尊的壓力錶達自己的利益訴求,爲什麼拖到現在才證金丹?
神光是仙盟近些年來最近一位成道的金丹,祖師是下一位。
這兩人現在聯手了,而且還都是西海邊的勢力領袖,天蛇也是妖神。
開戰,真的是因爲有矛盾嗎?
在王玉樓看來,如果妙峰山練兵二十年是爲新紅燈照這張攜妖自重牌,是祖師逼宗門全力支持他證金丹而做的準備,那天蛇宗和紅燈照大戰,又怎麼不可能是爲未來的大戰而練兵呢?
羣仙台上,神光和莽象針鋒相對的時候,暗中已經站到了一起。
那天蛇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可以說,這一刻,王玉樓的腦殼正在經歷此生最高速的運轉。
周縛蛟煉丹的時間節點,開戰奪舍的時間節點,神光開戰後殺周縛蛟的時間節點——大修士們都很看重時間節點的關鍵性。
所以,時間節點中藏着西海迷局的真相,莽象選擇證金丹的時間節點中,又藏着什麼樣的真相?
牧春澤已經入了西海深處,成爲了西海衆妖的一員,他的恩主神光,是莽象的盟友,莽象,是即將登臨金丹果位的大修士
若周縛蛟之死,可能就是神光和莽象算好的,那他們設計的收場方式,又是什麼?
玉樓明白自己陷入了過度的覺知,這些擔憂在與事實的距離上,外延了太多太多。
但他的心又告訴他,這種擔憂是有所必要的,盲目的前進只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必然的踩坑。
所以,路在何方?
走在仙城的殘骸中,王玉樓看到了老叟抱着死去的兒子哭泣,看到了一些年輕的修仙者扒拉商鋪的殘垣斷壁,看到了失去主人的靈獸圍着主人的屍體哀鳴。
覆舟水是蒼生淚,不到橫流君不知?
不,神光知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但神光不是舟,而是神光,所以他不在意。
玉樓發現,自己踏上修行路時,那個小小的初心可能是對的,不需要變。
他只是不想成爲不惜一切代價中的那個代價。
但這,已經很難很難了。
苦海苦海。
苦海和西海一樣,不是海,但卻淹沒了每一個在世間掙扎、沉浮着的個體。
——
殘破的守關真人府。
九曲對於王顯茂三人的到來很是驚訝。
不過,王顯茂畢竟是莽象的人,王玉樓更是莽象一脈.嗯,難說,但畢竟是王家人,王氏和妙峰山關係向來好。
至於映曦,不看縛蛟面看春澤面,更是不能怠慢。
只是這兩人竟然雙雙築基了,老周啊老周,你死的還挺巧。
九曲想到此,卻是笑着將三人引入了府中。
周縛蛟死不死,他決定不了,師尊怎麼想,他更不知道,總之,體面些是必要的。
至於那種周縛蛟前腳剛死,後腳就要當着王玉樓、周映曦的面羞辱他們或者羞辱周縛蛟的事兒,就是連成賢來了也幹不出來。
那種存在,不配活着浪費資源,做煉丹材料都會被丹師嫌棄——怕影響藥力。
“真人怎麼樣了,沒受傷吧?”王顯茂走在前面,問道。
“沒受傷是不可能的,師尊剛剛成爲紫府,雙拳難敵十二手,哪怕拼盡了全力,也沒護住縛蛟真人,他心裡難受的厲害,哎。”
在經歷了一個狗都能聽出來的大轉折後,九曲就精準的傳遞了海闊真人的真意。
雙拳難敵十二手,雙拳是李海平,十二手是神光、金山、三位妖將、倒鉤狼牧春澤。
當然,其中還有一層推脫的意思。
我都受傷了,你們就別來折騰我了。
在不想擔責這件事上,大修士們其實都一樣,金山如此,李海闊也如此,當初周縛蛟在清溪坊也如此。
王顯茂顧忌映曦在場,上前一步,站到九曲身側,傳音道。
‘明白,師弟的意思我都明白。
只是縛蛟師叔已經仙逝,如今仙城中,自是海闊真人主持紅燈照大局。
他們突破了築基,未來的修行總要有人主持大局,哪怕不說修行,單就在西海的職位也要調整。
因此,我才帶着他們倆過來拜會。’
九曲有師尊叮囑,哪敢接這種麻煩事情,當即道。
‘老哥,他們的情況太特殊了,要不還是等宗門其他真人過來?’
周縛蛟死了,紅燈照肯定要派人過來收尾的,因爲周的特殊身份,來的人大概率是懸篆或旦日。
所以,九曲的意思其實是,莽象一脈的事情莽象一脈自己解決。
王顯茂有些喜出望外的發現,李海闊好像不太是自己人。
如果老李不是自己人,那王玉樓的猜測可能就是錯的,新紅燈照那張牌不存在。
那張牌不在,則未來依然會是紅燈照莽象,王氏也不用跟着莽象風裡來浪裡去了。
‘這樣吧,我看這守關真人府塌了不少,我和玉樓就幫真人修一修,真人御妖有功,守護了仙城,我們這些做晚輩的,自然該給真人儘儘力。’
九曲和李海平都沒想到,王顯茂的臉皮能這麼厚。
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怕再出事,所以讓王玉樓和周映曦託庇於守關真人府。
想到這裡,李海平也就不裝了。
王顯茂和妙峰山的空山師太關係很好,空山師太是李海平的師妹,王顯周以前還帶着王氏修士,幫妙峰山扛了很久的戰線。 王氏和妙峰山的關係,就和莽象和妙峰山的關係似得,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其實好得很。(王氏作爲莽象一脈附庸和妙峰山交好,是李海闊爲莽象一脈臂助的暗線,早就埋了下來,不是後來強行補上的,玉安當初就差點被族長送入妙峰山)
因而,李海平當然不可能真讓王顯茂給自己哼哧哼哧修府邸,不合適。
“顯茂,你也別說給我修府邸了,好好歇着吧,我已經傳了信,估計宗門的其他長老很快就會來。”
王玉樓和周映曦對視一眼,那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神光太狠,西海仙城都被砸爛了,誰能不怕?
能在此時託庇於守關真人府,等待宗門其他真人的支援,自然是極好的。
——
一炷香的時間前。
紅燈照,莽象道場。
山巔的大殿中,懸篆正閉目而坐,似是在修行,似是在打盹,又似是在神遊天外。
忽然,一道白芒閃過,道場內的空間被撕開了。
莽象從幾萬裡外的仙盟仙城中,直接以大神通,將自己的法旨發到了懸篆身前。
這位皮膚略黑的清瘦中年人睜開眼,眼中是無盡的幽暗之光,就像深不見底的黑洞。
白芒停下,顯露出一道流着水一般靈韻的道蘊,那道白色的道蘊中,藏着莽象的意志。
懸篆擡手,白色的道蘊被他攝取。
下一瞬,這位莽象一脈的大修士,就消失在了大殿內,空留一句剛剛說出口的嘆息。
“西海,哎。”
——
半柱香的時間前,剛剛好是金山和李海平互相防備着送走那些妖將後。
青蕊洞天。
一隻浮在半空中的氣泡正在緩緩的遵循周天之理而運轉,氣泡中,積蓄着一方淺淺的小池。
那小池的池水,流淌的晶瑩而又粘稠,有些金石之質,但又蘊藏着水性。
水池內,躺着一名不着寸縷的女修。
她似人非人,渾身爲蒼翠的青色,但卻美的出離,恍若天地間最卓異的精靈。
女修同樣閉着眼睛,但和懸篆不同,她是真的在睡覺,或者說,在神遊天地。
這位特殊的女修,正是羣仙台上第一排的大領導、仙盟創始人之一、蓮花仙城的擁有者、梧南西北角真正的話事人、一體吃兩份金丹份額的老演員,青蕊仙尊。
金山的洞天傳音驚醒了青蕊,她起身,擡手,舒展身體,絕美的身姿就如盛放的花朵一樣綻放。
而後,纔是慢悠悠的接通了金山相隔七千裡的洞天傳音。
“仙尊,神光瘋了,他殺了周縛蛟,我怕他順手殺了我,只能虛與委蛇,沒能攔住。”
青蕊笑了笑,用憤怒的語氣回道。
“好好好,神光神光,好,我知道,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神光找了三個妖將,其中還有一位只有半隻腦袋,實力最後,西海仙城就被毀了。”
這個消息反而真的有些出乎青蕊的預料了,她問道。
“那大陣到底怎麼回事,爲何忽然被破開?”
“不是破開,是消失,忽然消失。
仙尊,我猜測,可能是神光仙尊之前暗中讓人設置了什麼後手,從而才使得大陣在瞬間就消失。”
青蕊這次不立刻回答了,她思量了好大一會,才緩緩開口。
“神光,是有些過分了,西海仙城建立起來,是爲了抵禦西海深處的妖獸的。
他這麼搞,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幫西海的那些妖神們做事的呢。
金山,你動一動吧,神光不是有很多徒弟麼,殺光了,給他點警告。”
金山想死。
自己幹嘛要通知青蕊?
哦,給神光交了投名狀,但又不想真被神光那種不擇手段的逼人給害了,所以來找青蕊取得諒解。
所以,這是青蕊讓自己再交投名狀嗎?
“不用怕,殺吧,神光動不了。”青蕊笑着道,卻充滿不容拒絕的意思。
是,他現在在轉化洞天,動不了,那以後呢?
金山沒瘋更沒傻,終究是沒敢做這個馬前卒。
以前,他沒有辦神光的膽子。
現在神光砸了西海仙城,一副仙盟的規矩全是狗屁的樣子,他就更沒有辦神光的膽子了。
“仙尊,我感覺情況有些不對。”
思前想後的金山,決定給青蕊上一上壓力。
仙尊怎麼了,我就不信你能什麼都不怕!
“什麼不對?”青蕊不滿道。
她只覺得金山滑頭。
你踏馬配合神光殺了小周,是,他死不死我無所謂,不過是我以前的露水情緣而已,但總歸是我的籌碼。
我現在把籌碼砸你身上,讓你交投名狀,你裝你馬呢?
“神光、莽象、天蛇可能已經聯手了。
莽象借穀神宗和妙峰山戰爭,把莽象一脈所有的附庸都派出去練了一圈,後又派李海闊和周縛蛟入西海,聯手神光給紅燈照上壓力,引發紅燈照天蛇宗大戰。
這場大戰,可能是新一輪練兵,等天蛇宗和紅燈照的修士練得差不多了,新生的築基就能成長爲資深築基,他們就會爽吃一波,再順勢引妖入梧南,開啓西海和仙盟的戰爭。
仙尊,仙盟內的矛盾很大,西海內的矛盾也不小,我這幾年,和西海的幾位妖王交易時瞭解到,他們的日子也過的不爽利。
天蛇、燭照、莽象、神光,都是妖神,不能不防啊!”
金山的恐嚇有了效果,青蕊的表情變得極其嚴肅,但口氣依然霸道。
“扯淡!
照你這麼說,修了化妖法紫府的大修士都可能背叛仙盟,我也可能背叛仙盟——是這個意思嗎?”
金山被扣了頂大帽子,只能憋屈的解釋。
“那沒有,那沒有,仙尊您是什麼樣的存在,小金自然清楚。
可神光和莽象如今聯手,我實在不敢殺他的徒弟啊。”
西海龍虎讓西海虎去找王玉樓要賬時,是怎麼交代的?
裝孫子!
金山,這位仙盟在西海的領導者,此時,在青蕊仙尊面前,也光棍無比的裝起了孫子。
仙尊,我都承認自己是廢物了,求你了,別折騰我,可以嗎?
當然,這種談判策略,不能隨便用。
你必須極其有實力,才能用裝廢物的方式談判,不然,真的會被人當廢物看待。
“這不行,那害怕,金山啊金山,行吧,我讓丘彌勒去!”
青蕊也無奈,她總不可能因爲一個小籌碼沒打出完美效果,就把金山得罪死了,最後只能選擇派自己的手下去西海,去西海和神光談談。
順便,看看神光和莽象到底想搞什麼。
金山的擔憂吧,在青蕊仙尊的眼中,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她還真沒放在心上。
她擔心的,是神光和莽象的聯手。
在她看來,小周就是這倆人合謀搞死的。
這兩位,成道的時間太晚,想法可能會和仙盟的老牌仙尊們不一樣。
說到底,還是上面的位置太擠,像青蕊這類屁股大的,一個人坐倆席位,坐的太滿了。
——
王玉樓剛入守關真人府躲避沒多久,西海的天忽然暗了下來。
仙城中剛剛經歷羣妖襲擊的修仙者們的心,也跟着緊了起來。
他們還擔心,這是妖獸們又來了。
李海闊和金山倒是不擔心——這明顯是懸篆嘛。
周縛蛟一死,莽象一脈必然派人來。
旦日屬於紫府中的小字輩,來了西海還真有可能搞成送菜,那派懸篆來,就成了八九不離十的選項。
“懸篆道友,許久不見,依然風采依舊啊。”
金山那難聽的聲音響起。
天地的昏暗變作明亮,懸篆從無相天入了大世界,出現在了西海仙城的上空。
他身着黑色的法衣,面色冷峻,如犁地一般,先用神識颳了西海兩圈。
資深紫府的實力是如此的非凡,僅僅是神識掃過,就能令西海的衆修士,感到一種被恐怖存在盯上的悚然感。
聽了聽紅燈照在西海的弟子們的彙報,對局勢有所瞭解後,懸篆才肅然的開口。
“縛蛟師弟的事情,師尊很重視,牧春澤作爲紅燈照真傳,如今卻造下如此大孽,當誅!
傳莽象仙尊法旨——誅殺牧春澤者,紅燈照獎勵一千萬枚靈石或等價資糧,永遠有效,直到牧春澤死亡爲止!”
王玉樓和周映曦、王顯茂面面相覷。
映曦和王玉樓相覷,是因爲老牧和他們關係特殊。
王顯茂和王玉樓相覷,是因爲目前的發展,似乎有些不對。
神光殺了老周,但懸篆絲毫不提。
就算真的是‘神光消費,莽象買單’,這麼買單,似乎也有些太.怎麼說呢,太草率了。
老周之死,只值一千萬枚靈石?
換算一下,就是五十個九品靈物,就是五百,不,三百畝南附城的地。
周縛蛟可是紅燈照的紫府真人,怎麼可能如此廉價。
然而,懸篆完全沒有多解釋的意思,傳完莽象仙尊的法旨,便入了守關真人府。
‘你們沒死?’
見到王顯茂和王玉樓在李海平府中,懸篆有些驚訝的傳音問道——他剛剛不好掃李海闊的府邸,掃了兩遍仙城,第二遍就是找這倆人的。
所以說,莽象一脈也不是真把王氏當廁紙用,至少王氏長期直接追隨的懸篆,還沒薄情到那種地步上。
王顯茂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懸篆在哪,只得躬身對着空氣回答道。
“得賴祖師庇佑,顯茂和玉樓倒是安然無恙,只是此番妖獸襲擊,宗門在仙城中的產業折損嚴重,我們王氏的產業更是被摧毀殆盡。”
真人,老周的仇可以慢慢報。
但要賬,您可千萬別含糊!
不多時,懸篆就出現在了三人所處的小廳內,這些大修士似乎一個個都把五行遁法掌握到了極致,出現與消失無影無蹤,已經成了標配似得。
王玉樓等人趕忙見禮,懸篆點了點頭,看向周映曦。
“你是修木法的,你的真傳之位,選我最簡單。
縛蛟師弟雖死,但周家需要人撐着,你意下如何?”
老周死了,可能還是被莽象和神光一起害死的,但莽象至少願意給小週一個真傳之位。
“映曦拜謝恩師!”
懸篆點了點頭,看向王玉樓,面色古怪的問道。
“神光要在西海建立光明宗,打算把你拉過去做掌門,你願意去嗎?”
此言一出,別說王玉樓了,就是修行頗深的王顯茂,都有些繃不住。
好好好,你們演都不演了是吧?
王玉樓怎麼可能同意,神光是人嗎?
不,神光和莽象這種賤種都不是人,但至少王氏在莽象這裡混了這麼久,情況熟悉。
神光那邊,三個弟子已經斗的很厲害了,而且一個個都很猛,他王玉樓沒多少信心能壓得住那三位。
另外,現在他又沒了被當爐鼎的危險,跳車神光的必要性也消失了。
而且,西海的局勢,乃至於梧南的局勢都在變,很多過往的準備和預期,早就沒了可能性。
神光這條滿是問題船,王玉樓有太多的理由不跳。
“真人,玉樓沒有做掌門的想法,更沒有去什麼西海光明宗的想法,玉樓只想隨在祖師身邊,爲祖師效命。”
懸篆搖了搖頭,道。
“不用你隨在身邊效命,不過你有這個心意,是好的,那就上戰場吧。”
王顯茂霍然色變,映曦也是面色發緊,王玉樓的身子都晃了一下。
上戰場.
西海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但紅燈照才宣戰天蛇宗不過半天。
現在上戰場,打個十幾年,能有多少機會活着回來?
“真人.”
王顯茂慌張的開口想要轉圜,但懸篆卻是看向了遠方。
西海仙城的地,都在微微的顫抖,那是位大修士,正在一蹦一跳的趕路。
只不過,他跳一下,就會在地上砸落一個巨坑,在空中飛過幾十里。
青蕊門下的丘彌勒,來了。
衆所周知,縛蛟真人雖然是紅燈照的真人,但他真正的靠山,是蓮花仙城的青蕊仙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