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燕赤行若有所思,陳淮生也不客氣,要把有些話挑明。
經此一戰,雙方已然是生死與共的盟友,以前都是陳淮生單方面一個人身份的付出,但這一次燕赤行親自率裡四名紫府相助,而且也確確實實達到了目的,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果。
未來天下局勢變化,無論是對四大超級宗門還是西唐人和北戎人,又或者如白石門和三清宗、龍井門這樣的吳越宗門,雙方勢必要聯手應對,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陳淮生還是真心希望聖火宗能更強大。
而且聖火宗也具備這種潛力,甚至比起現在的大槐山更爲有利。
像現在聖火宗雖然弟子總數比起吸納了重陽山分裂出來的重華弟子後的大槐山已經不佔優勢了,但是人家的真實底蘊卻要比大槐山強得多。
單單是築基高段的弟子就要比大槐山多幾倍,便是築基九重和築基巔峰的弟子都有六七人,這也意味着人家未來十年裡具備衝擊紫府的弟子就有六七人,而現在大槐山中卻沒有一人,便是築基中段都少得可憐。
對一個宗門的評價最主要就來自三個方面,一是紫府真君數量,這是最現實的直觀戰力,可以隨時投入戰鬥;二是築基高段,尤其是築基巔峰和築基九重弟子數量以及其年齡結構,這決定了宗門近期潛力;三是低階弟子中的高稟賦人才數量,這決定了宗門的發展後勁。
大槐山在接納了老重華弟子之後,看起來貌似並不比聖火宗遜色多少了,商九齡和丁宗壽的加入使得大槐山紫府真君數量達到了六人(不含異修),但是築基高段以及築基九重和築基巔峰的斷檔,築基中段的稀缺,使得大槐山呈現出一種極不健康的發展狀態。
可能唯一讓人安慰的就是大槐山築基初段弟子的實力令人驚喜,而且在煉氣高段和煉氣九重、巔峰的數量也還能跟得上,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沒有二十年的積累,這些煉氣層級和築基初段的弟子很難有衝擊紫府的機會。
另外大槐山整體弟子構成在稟賦上也參差不齊,至今也沒有能夠建立起一個完整的弟子篩選、招募、培訓體系,這也是與聖火宗那邊沒法比的。
所以陳淮生也希望聖火宗能夠在未來十年二十年裡與大槐山齊頭並進,都能夠大幅度提升宗門實力,如果聖火宗能夠在香火願力與祭祝通過取得皇旗來強化,無疑效果要好得多。
“吳越之地論地域面積不到大趙四分之一,只有河北一半,但卻持有十二面皇旗,比河北都還要多五面,論人口,更是僅次於大趙,這叢維揚和松江兩地就能看得出來,區區兩府之地,人口卻比弋郡五府之地還要多一半,如果聖火宗能跨海而擊,在松江或者維揚佔下一個根據地,控制二三十萬凡人之地,全力培植隸屬於自己的勢力,日後香火祭祝營造起來,其效力定然遠超在桃花島的苦心修行,尤其是在築基高段以上和紫府的修士來說,香火願力效果更爲突出,……”
陳淮生的話當然讓燕赤行有些動心,但他也清楚這裡邊還有許多問題沒那麼容易解決。
“淮生,無論是維揚還是松江,都是吳越世家的腹心之地,我們聖火宗要突兀地插足,只怕就要引起戰火了,王謝蕭庾袁這幾家南渡世家雖然論實力都不算強,但是相當抱團,聯姻緊密,若是我們要渡海立足,必然就要和這幾家發生衝突,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燕赤行說出了自己的擔心。陳淮生也在吳越東海那邊呆了不短時間,對吳越情況還是有些瞭解的。
像王謝蕭庾袁這幾家,單個家族實力都不強,強一些的兩個紫府,若一點兒的一個紫府,加起來不到十個紫府,但他們在這幾地紮根數百年,對地方凡人控制力影響力很強,聖火宗要想取得香火祭祝權並迅速推廣深入,真還不能就用武力來征服,那隻會白白將這幾家推給三清宗那邊去。
“燕宗主,三清宗不是東進在即麼?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想些辦法讓三清宗加快進度,另外也可以在這幾地製造一些恐慌,讓這幾家主動上門求援,這樣以來合作的可能性就大了。”陳淮生沉吟着道。
“淮生,我們聖火宗雖然和維揚松江近在咫尺,但說實話,原來我們在這些方面做得有些差了,與這幾家幾乎沒有多少往來,如果這幾家感受到三清宗威脅要求援的話,我估摸着要麼是向北面的九霄宗求援,要麼就會向更遠一些的龍井門求援了,……”
燕赤行苦笑。
陳淮生一愣,他都沒想到聖火宗和王謝蕭庾袁這幾家的關係居然如此淡漠,九霄宗也就不說了,也算是這幾家的鄰居,可龍井門就有點兒遠了,人家去求龍井門,都不求你,這未免太遜了。
這已經不是做得差了,而是做得太糟糕了,遠親不如近鄰,你這個近鄰簡直就是比陌生人都不如了。
一時間陳淮生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這個問題,想了一下才道:“九霄宗那邊的確是個問題,但龍井門就搭不上吧,有些遠了,不過我覺得聖火宗還是應當要在這上邊使勁兒發力,哪怕一個縣立住腳,都能帶來可觀的收益,當然在此之前,首先要解決的是皇旗問題,這可以雙管齊下,……”
吳越的皇旗掌握在誰手中現在也不清楚,但是錢氏手中肯定有一兩面的。
只不過維揚、松江這邊的皇旗落在誰手中,卻不得而知。
因爲吳越這邊修仙勢力的破碎零散,即便是某一家手中持有一兩面皇旗,也未必就和自己所處的地域相對應,難以發揮香火願力的作用。
這也是吳越這邊幾乎沒有聽聞過香火祭祝與皇旗消息的緣故。
當然這也並不代表吳越修仙界中大家就對這一點一無所知和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