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她坐出如此大膽的舉動,以前,一直都在遙遙地崇拜着他,只能看着那些好不容易蒐集過來的照片,在腦海裡幻想,但是現在這個男神學長,是她的未婚夫……
陸雪敏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地幸運,那天晚上,酒吧相遇,她被他奪走了第一次,但是她甘之如飴……
四片脣瓣相對,有點涼,但是這股觸感,讓她心裡悸動的無比厲害,有那麼一種期盼,多麼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這樣,她就可以和他永遠親密地貼合在一起了……感受着他鼻間噴出的灼熱氣息……
喬學長,好愛你啊……
陸雪敏本來想着,輕輕碰一下就好,但是人都是貪心的啊,尤其現在,是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想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在夢境成真的時候,她放不開了……
氣息不穩,壓抑着砰砰跳動飛快的心,她的身子失控了,嘴上更是失控,控制不住地繼續小心翼翼地“侵犯”着他的冰涼薄脣……
喬學長,顧姐姐已經結婚,都有三個孩子了,你放心她好不好……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試着愛我一次看看,就一次……
此刻的陸雪敏,沉浸在了幸福當中,因爲閉着雙眸,她沒有注意到,因爲她的觸碰,男人的劍眉已然微微一擰,然後,那雙闔上的瞿瞿黑眸,已然一點點睜開……
湛黑幽深的眸子,一睜開,她的那張有點憔悴慘白惹人疼愛的小臉就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底,男人的呼吸一下亂了,知道了現在自己正被她偷偷吻着,他的身子瞬間緊繃。
一下,起了變化……然後他雙手抓緊了牀單,發出了點動靜。
陸雪敏聽到聲音,睜開雙眸,見到他那雙幽黑的好看桃花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帶着激動的淚水的雙眸一下瞪大,面上出現了驚慌,連忙想要撤離,但是下一秒,男人的右手一下伸了過來,在她的柔軟脣瓣離開他的時候,猛地按上了她的後腦勺……
“唔……”
她的身子又被按了下來,後腦勺被他有點燙的手心死死按着,然後這一次,是他主動地吻了上來,那冰涼的薄脣,在這一次有了意識之後,瞬間變得火熱一片……
陸雪敏懵了,腦子裡瞬間變得一片空白,整個人處於石化死機狀態,就感覺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靈魂都要被他給吸走了……
脣上的火熱觸感讓她的心即將跳出嗓子眼,她快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了,只能用一雙小手,去撐着他的胸膛,又怕碰到他的傷口,只能胡亂地動着……
但是對於喬煜來說,此刻她那一雙靈巧的小手,是在他的身上亂摸……
該死!
喬煜在心底咒罵了一聲,身子緊繃的更厲害,按着她的後腦勺的滾燙手心也更加用力,一張深刻立體的五官也抽緊的更厲害。
磨人的小妖精,存心地趁着他睡着來勾引他是吧……看他怎麼懲罰她!
同時,他的脣上也更加用力,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醒來發現她在偷親他以後,他竟然一點都不反感,反而在她的柔軟脣瓣離開的時候,心裡會出現不捨,還想要更多,所以,他主動了,按着她的身子,狠狠地親她……
“唔……喬學長……放開……”
“你偷親我,還讓我放開……還有……叫什麼喬學長,我是你老公……”
最後一句話,語出驚人,兩個人同時愣住,包括說話的他,但是四目相對之間,是一片火熱,就好像,一顆名爲愛情的種子,正在悄然地發芽……
……
這天的下午,因爲厲家二老,還有小傢伙的到來,偌大清冷的病房,瞬間變得充滿生機和熱鬧。
小凡凡擔心自己的爹地啊,繞着牀邊一雙小短腿跑個沒停,一會眯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那受傷纏着一層又一層的手臂,一會又伸出小手摸摸,一邊擔心地張開小嘴,擔心地說:“爹地,是不是很痛?要不要凡凡去給你拿一顆糖,每次凡凡要是生病打針了,小念念都會給凡凡一顆糖吃,然後凡凡就不痛了呢。”
厲庭琛:“……”
深刻的五官一抽,幽深的眸子轉過,瞥了眼一旁沙發上和自己爺爺奶奶交談甚歡,將自己無視了個徹底的小女人,臉一黑。
他想要再親她,甚至想要她,從早上想到現在,偏偏,一直被打斷,之前是那沒有眼色該死的主治醫生,現在是自己的爺爺奶奶。
灼熱的目光在她的柔軟脣瓣上滑過,男人的性感喉結微微滑動了一下,薄脣緊緊的抿起,只覺得那股悶火在體內越燃越旺!
靠……真他麼招罪……以後再也不讓她懷孩子了,一有孩子,他就要過十個月和尚的生活,偏偏這個沒有良心的小女人還在他面前不時地晃着,有意無意地勾引着她!
真想不顧一切地將她拉過來就狠狠地壓在牀上!
某個極度不爽的男人伸出可以動的左手,勾上了自己寶貝兒子小小肉肉的身體,將他一下抱起,抱到了牀上,自己的身邊,修長的手指戳着他肉嘟嘟的小臉教育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真想吃……”
他頓了頓,然後越來越深邃幽深的眸子轉過,又集中在那個小女人的身上,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在臉……而是……渾身上下,來回地掃着。
顧一念也感受到了,從牀的那個方向投來的如火一般灼熱的目光,好像要將自己的燒穿了一般,心裡一沉,她知道某個男人又發情了……今天發情的字數,略多,顧一念選擇了無視,甚至連一個迴應他的目光也不給他……
某個男人抽緊的臉黑的更厲害了,一手抱緊小傢伙,指着他的小鼻子冷哼教育:“你媽咪就是個沒有良心的二缺!以後你千萬記住,挑老婆,不能挑這樣的,痛苦一輩子!”
小傢伙微微側過腦袋,厲庭琛哪裡想到,自己剛說完,下一秒,自己的寶貝兒子就瞬間出賣了自己……
他轉過小腦袋,小手指着自己的爹地,卻轉頭對着顧一念大叫:“小念念,爹地說想要吃你!他還說你是個二缺,讓我以後娶小老婆不要娶你這樣的,小念念,他說你的壞話!”
厲庭琛:“……”
靠,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一個陰冷的目光朝着小傢伙射了過去。
顧一念臉頓時黑了。
厲爺爺厲奶奶聽完哈哈一笑,厲奶奶走了過來,抓着他的手臂滿含笑意語重心長地勸道:“庭琛,現在你手受傷,醫生說不能做劇烈運動,而且念念懷着孕,你還是忍忍吧。”
被自己奶奶教育的某男人臉黑的更加厲害了,想了忍忍?對於男人來說,有些事是不能忍的!尤其,好久沒碰自己的女人了……
眯着一雙灼熱深邃的眸子,厲庭琛望向某個笑的合不攏嘴的小女人,纏在小傢伙的左手收的更緊,媽的,等着,等他的手好了,看他怎麼治她!
還是奶奶在這有震懾力!
顧一念看着自己親愛總裁大人的吃癟的表情,咯咯笑了幾聲,走了過來,伸手,無比大膽地戳上了他的鼻子,像是教育小傢伙一樣,悉心教育道:“就是,你要不想這隻手廢了,你就給我老實地躺着別動,不然你以後成爲了殘廢,我立馬就帶着凡凡還有肚子裡的兩個球改嫁!”
厲庭琛:“……”
幽幽地看着她,男人勾着脣角,嘴角上噙着一抹危險的冷笑,“我說過,老子一隻手抱着你也能弄死你!還有你不能坐上來自己……唔……”
最後那個動字,還沒有說出口,顧一念已經臉紅了個徹底,急急忙忙地俯身伸出手來,死死地捂住了他的那張沒有遮攔的嘴!
真是當着爺爺奶奶的面!什麼都敢說啊!看等他們走了,她怎麼收拾他!
顧一念感覺自己的臉好燙,估計又紅的可以滲血了吧……
……
爺爺奶奶帶着小傢伙是在晚上5點離去的,這裡又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厲奶奶擔心她現在懷着孕,又要照顧自己身子,會吃不消,想着說叫個護工過來,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男人一聽,瞬間心急上火,這哪裡行?他待在這醫院裡,本來就看的到她吃不到,憋了一身火無處發泄,偶爾還能偷偷地親她討點小福利,要是換了護工,幾天看不到她,那他還不瘋了?
這是原則性問題,絕對不行!但是男人現在在這個家已然沒有了任何地位,擔心曾孫的厲老爺子一聲呵斥,他瞬間就被反對無效給投出了局。
但是顧一念也沒有同意,一個是真的擔心他,擔心他這樣任性霸道有潔癖的男人,哪裡會容許護工來碰他,只怕她一走,整個病房都要被他給拆了,而另一個是,她也想,和他多待在一起,照顧他……
尤其是這一次,又經歷了生離死別……
最後的結果,就是小傢伙被爺爺奶奶帶回去了,顧一念繼續留着裡照顧某個受傷的傲嬌男人。
他們一走,偌大的病房又冷清靜謐了下來,但是這就是男人所想的。
這天晚上六點多,被他們弄的一團火,男人修長的大長腿一下踹掉了被子,沒有好氣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病人服,露出那漂亮誘人的鎖骨和胸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副二大爺似的輕哼:“熱死了,身上臭死了!我要洗澡!顧一念,幫我洗澡!”
那一副拽炫酷,好像別人欠他好幾百萬的模樣,看着真的是讓人覺得不爽。
顧一念臉色一冷,雙拳捏緊,真是想要錘死他!
他就橫!只對着她耍無賴,想要累死他是嗎?而且醫生說他最好躺着別動,那手臂,更加不能沾水!這個時候提出要洗澡,不是爲難她是什麼?
顧一念勸他:“別洗好不好?你現在不能動,手臂也不能沾水,忍忍吧,過了一個星期,等醫生檢查以後,沒問題了,我天天幫你洗也沒事。”
天天幫我洗,那你可以天天幫我……
男人的眉眼一暗,灼熱的目光掃過她有點形狀了的小腹,薄脣一抿,心裡沉了下去,想想也不可能……
他幽幽地帶着慍怒開口:“你幫不幫我?你男人爲了你廢了一隻手,現在想要洗個澡你都不幫?厲太太,這太說不過去了吧!”
顧一念眯了眯杏眼,盯着他那雙深邃漆黑灼灼的雙眸,再望向他那擰緊的眉間,中間寫了大大的兩個字,不悅,再轉過,看他放到一旁雪白繃帶纏繞的右手臂,最終妥協了。
“行吧,但你那隻手要給我放好了,要是沾到一點水!你自己看着辦!”
女人寵着寵着寵多了,現在都踩到他頭上來了!
男人薄脣一勾,冷笑,但是盯着她的漂亮的修長眸子裡,還是佈滿了溫情和寵溺,終於是開心一點了,然後他就用左手一隻手,開始飛快地脫着自己身上的病人服。
一直到他那無比完美的身材露了出來,那一塊塊隆起的肌肉,性感無比,幾乎是要刺瞎了她的眼,顧一念才明白,這男人絕壁就是故意的。
今天一天,從早上到現在,詭計橫出,就是要勾她,什麼時候,他變得無賴成這樣?
顧一念臉瞬間用紅了,想要去給他放水的身子一下又僵硬住,雙眸微微睜大,不過不得不說,三十幾了,身材一點都沒有走樣,依舊這麼好,老天爺對這個男人還真是格外地優待啊。
不過,這個男人是她的……
顧一念舔了舔乾燥的脣瓣,這誘人的舉動,還有她的反應,全都落入到了男人的眼裡,他衝着她勾起了脣角,笑的風華盪漾,無比邪惡:“看傻了?臉紅成這樣幹嗎?顧一念,事實上,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想那種事吧,你也想對不對?”
顧一念:“……”
對毛線……
顧一念在心裡咒罵,不能再看了,立馬轉身往浴室去,準備給男人放水,伺候這個大少爺洗澡,可憐啊,她還是個懷着雙胞胎的孕婦,他仗着自己受傷,給她使性子,也不怕真的累着了她!
男人當然知道了,但是,就喜歡這種逗她的感覺,吃不到,討點福利總可以了嗎?
男人盯着她的背影,漆黑視線一片火熱,然後幽幽地吹起了口哨,一副痞痞的樣子,然後去解自己的褲帶,一邊解,還一邊發出性感的低沉男音:“可真緊,念念,快點來幫我……”
“閉嘴!不然不給你洗了!”
顧一念捂着滾燙髮紅小臉,拼命地逃進了浴室,如此曖昧和下流,也只有無恥的他才做的出來!
然而這些話,聽在外邊的護士耳裡,就成了另一番味道……
護士A:“嘖嘖,你看厲少和厲太太,手不能動了還打的這麼一片火熱,真是急不可耐呢!”
護士B:“厲太太真是幸福死了呢!有這樣一個威猛的老公,嘖嘖,估計在牀上要幸福死了……”
然後因爲厲庭琛住院,顧一念在醫院裡又出名了,兩個護士捂嘴咯咯笑着走過,亮着燈的走廊上,一抹人影又悄然靠近了這間病房……頎長修長的身影,抿緊脣瓣,雙眸緊眯,裡邊,泛着無限的痛苦……
是誰……這個男人是誰……
……
高級病房自帶的浴室裡。
顧一念一邊調着水溫,一邊搖晃着自己亂糟糟的腦子,有點出神,眼前還是男人那一副完美的身材,她覺得喉嚨越來越幹,一直到那水溢了出來,她纔回過神,卻不禁覺得自己的呼吸已經亂了個徹底。
幫他洗澡,貌似是第二次。
之前一次是他宿醉半夜回來,而現在,捏着毛巾,小心翼翼地再度擦着男人的身子,手心時不時地不小心碰到那一塊塊緊繃的肌肉,她的整個人燒的厲害。
偏偏,男人刻意發出那一絲絲舒服的低吟,就好像是故意刺激她的神經一般的,顧一念臉紅的真的可以淌血,整個身子緊繃,咬了咬牙,狠狠地掐上了他沒事的左手。
“嘶……”
男人倒吸一口涼氣,臉一黑,扭頭瞪她,“厲太太,這是第三次了,你今天是慾求不滿了嗎?對我這麼壞?”
顧一念眯了眯美麗的眸子,盯着他那張黑了冷硬俊臉,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冷哼:“洗澡就洗澡,別給我發出那種聲音!”
男人勾脣反問:“哪種聲音?你倒是說說看,我還在哪裡做什麼的時候發出這種聲音過?”
顧一念:“……”
真他麼痛死他算了,顧一念覺得真的沒有必要同情他,就應該和爺爺奶奶還有凡凡回去,不然現在,都已經躺在牀上舒舒服服的睡覺了。
顧一念悶着心中的一口氣,給他擦完了上半身,然後將毛巾往他身上一丟,有點用力的,好像剛好打到了他胸膛上的小傷口,男人悶哼了一下,接着顧姑娘沒有好氣地說:“剩下的自己擦。”
然後就捋了捋自己凌亂的劉海,頭也不回地迫不及待地衝出浴室去呼吸外邊那新鮮的空氣,留下男人一個瞪着一雙嗜血的紅眸,在她背後叫囂。
“沒良心的女人!扒光了我的衣服,就不管了是不是?下半身還沒擦呢!”
男人意猶未盡,第一次痛恨自己只有一條胳膊……行動整個是不便……
……
男人從裡邊出來的時候,那個該死的小女人已經沒有了身影,男人撇了撇脣角,眸光暗的深沉,不悅地拖着一條沒什麼知覺的手臂走了過去,抓起了牀邊的便籤看着。
給你拿檢查報告去,乖乖在牀上躺好。
男人鐵青了俊臉,將這張可憐無辜的便籤揉成了一團,成功地送着它進了垃圾桶,目光幽幽地盯着那病房門,天氣冷,需要人暖牀……
真是好理由,現在才十月多呢,也沒冷到那種程度吧……
呵,想要抱着那個小女人睡覺不行?不服滾粗!
厲少心裡直叫囂,就好像一個深閨怨男一樣,等着自己的小女人進來“寵幸”自己,等啊等,沒有等到心心念唸的小女人,結果一抹和他一樣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在這晚上九點多……
坐在病牀上的男人一怔,眼裡的期盼溫情瞬間沒有了,滿滿的,是冷淡,還有漠然。
他竟然來了……
男人薄脣一勾,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好久不見了,逸軒。”
林逸軒怔怔地看着他,昔日白皙的俊臉此刻佈滿了痛苦和憔悴,一雙血紅的眸子從中午到現在,就沒有恢復過,他的乾燥薄脣輕啓:“是好久不見了,庭琛,對不起。”
進來的第一句話,他就向他道歉了呢。
厲庭琛冷漠的脣角繼續揚着,臉色一點點變冷,他對他,本來是很欣賞尊重,醫術高超,幫着他照顧韻韻五年,但是,在韻韻好了以後,黑化了以後,他不勸阻她也就算了,幫着她一起算計自己,那個時候開始,厲庭琛就沒有把他當過兄弟了。
他輕笑:“對不起什麼呢?你也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哦,對,你早上是去見了韻韻對不對?怎麼樣,她在裡邊,是不是過的很痛苦,很煎熬?然後你不忍心了,所以現在過來跟我道歉了?”
“逸軒,你不覺得,已經太晚了嗎?早知有現在,何必當初如此?”
厲庭琛的聲音驟然變冷,話裡的不悅和臉上的陰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怎麼也忘不了,那天晚上,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在他以爲蘇含韻懸崖勒馬,良心發現回頭的時候,她卻抓起那把匕首,刺向他這輩子最心愛也最重要的女人!
不可原諒!本來,他的確是打算放過她的,也給了她機會,她自己不要,怪得了誰呢?
厲庭琛雙眸裡的陰鶩越來越深。
林逸軒站在他面前,感受着他凌厲的視線的凌遲,雙拳緊握,薄脣死死地咬緊,心事被戳穿,林逸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直到那薄脣上,被咬出血了……
的確啊,他是因爲韻韻,纔來找他們的,求的他們的原諒,這樣,韻韻的刑罰也可以輕一點,他可以等着她,直到她出來的……
他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所以今天晚上來找他們,他是下定了決心的,不管怎麼樣,都要求的他們的原諒……
而且,韻韻告訴他的事情,也要轉告他們,或許,他們會看在這個驚天秘密上,網開一面,只要厲家鬆口了,法官也會看着厲家的面子的。
林逸軒深深吸了一口氣,抓着顫抖不已的心口,然後在下一秒,在厲庭琛難以置信地注視下,他的雙腿一屈,砰的一身,膝蓋落地,高大的身子在厲庭琛的冷眼下,彎了下去……
愛她愛到那麼深,不忍心看她這輩子就這樣毀在監獄裡,所以,要他做什麼,都可以……只求她可以早點出來,和他重新在一起,重新改過自新,好好做人……
林逸軒,愛慘了蘇含韻……
究竟是有多愛一個人,纔會爲了她而下跪呢……
厲庭琛是一個,五年之前,那個恐怖的風雨夜,因爲傷心欲絕的顧一念決然地離去,他控制不住,雙膝落地,跪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求着她別離開……
這一跪,放下了他身爲總裁大人的地位權勢,也放下他男人的全部尊嚴,因爲真的愛慘了她,因爲太愛了,所以其他都不在乎了,如果當時她要他的命,可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給她吧……
厲庭琛至今記得當時的心情,害怕,恐慌,心痛,擔心下一秒,她就不見了……
然而現在兜兜轉轉,塵埃落定,他和她又重新在一起了,幸福也就在他們的面前了,而他林逸軒,爲了那個蘇含韻,上演了當初和他一樣的情形……
如此高大的身影,就在自己面前彎了下來,撲通一聲,雙膝落下,就好像,全世界都爲之顫抖了……
厲庭琛震驚地睜開雙眸,坐在牀上的身軀一頓,然後僵硬住,深刻的五官緊緊抽緊,是難以置信啊……
他爲了韻韻,過來求他,結果跪下了……
林逸軒低着頭,面若死灰,跪在他的面前,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大約過了幾分鐘之後,他抿緊的薄脣張開了,聲音之中,卻是佈滿了痛苦,還有哀求。
“庭琛……我知道,對不起,已經不足以彌補我和韻韻,對你們造成的傷害,但是現在,她真的知道錯了,她答應了我,會改過自新的,庭琛,十年前,是她救了你的性命,也是她,讓你接近了顧一念,纔有了你們今天的幸福,可不可以,看在這些份上,你和顧一念原諒她好不好?”
他的話音開始顫抖了,隱隱帶着哭腔,厲庭琛僵持的身影沒有動作,雙手握緊,薄脣抿緊,沒有立刻迴應他的話。
但是一雙暗沉的狹長眸子眯着去看他的那張慘白的臉,去看那沒有一點亮光生機的雙眸,他的心裡狠狠一抽,因爲面前這個跪在他面前的林逸軒的眼裡,有了一些晶瑩的液體,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但是今晚,這個叫做林逸軒的男人,爲了蘇含韻,把這一切男人不該做的事情,都做遍了。
厲庭琛仔細地盯着他那張猶如死灰的臉,實在是難以想象,他到底有多愛韻韻,和他愛念念,是一樣的嗎?
男人冷硬的心一點點的融化,因爲曾經也做過如此舉動,其中的痛苦和心酸,只有自己知道,所以他可以體會到他現在的感受,所以,纔會開始爲他感到同情……
厲庭琛閉了閉有點猩紅的眸子,壓抑住裡邊的翻涌的震驚,輕輕嘆息:“你先起來,然後我們再慢慢談。”
病房內的氣息變得愈來愈凝重,就好像是時間停止了,然後空氣也停止了流動。
然而林逸軒並沒有起身,因爲向他下跪,並不僅僅是爲了博取同情心,逼着他答應,還有爲了韻韻贖罪……
她真的做出了太多的錯事,對他們造成了太多的傷害,他們不原諒她,恨她,甚至巴不得她死,這些都是情理當中,他可以幫她還一點,就是一點……
“庭琛,我愛她,就像你愛顧一念一樣,所以我今天會來這裡求你,你看在我們過去的交情上,看在她救你一命的份上,你們這邊原諒了她,她就可以早點從那監獄裡出來,她一定會改過自新的,我保證,如果不能,到時候,我親自來動手!”
他說的信誓旦旦,但是也是同時,眼角的淚積攢不住,幾滴落下,啪嗒……
厲庭琛閉了閉眼,呼吸一點點地加劇,整個高大的身軀緊繃地厲害,如果林逸軒仔細看他,會發現,現在他那隻可以動的左手,已經將牀單給死死地抓緊,整個身下的牀單都被他抓的已經變了形。
腦子裡嗡嗡作響,現在的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想到了十多年之前,那浪漫的夜晚,大學裡的櫻花樹下,還是個害羞小女生的她,從背後一把抱住他,整個頭靠在了他寬闊的肩膀上,在他出乎意料的時候,說,庭琛,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對,是她主動對他表白的,然後,一直一副生人勿近的他沒有拒絕,和她在一起了,那段日子,短短的幾個月,是開心的,他感受到,這個單純猶如一張白紙的女孩,真的太需要人去保護……
所以他就做了那麼一個角色,和她順理成章地在一起,直到那個晚上,那一抹車禍的慘劇發生……
然後,就是她陷入昏迷,成爲了植物人,腎臟衰竭,接着他爲了救她,去接近念念,然後,他冰封了的心,開始被念念融化……
愛情裡,是沒有對錯,也沒有先來後到的,他不知道自己後來會愛上那麼一個叫顧一念的小女人,也不知道,當初那個簡單善良的女人,會變成後來那副如此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毒婦……
尤其是那個晚上,他明明給了她最後改過自新的機會,明明她可以懸崖勒馬,重新開始美好的生活,但是她不要,終究是要將自己變成魔鬼,然後撿起那把可以奪去人性命的泛着寒光的匕首,朝着他的念念刺去……
那個瞬間,有多麼想要殺了她,撕碎她,只有當時目睹了一切,雙眸通紅滲血的厲庭琛自己知道。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了很多東西,但是,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呢……
厲庭琛緊緊地抓着自己發疼的心口,呼吸越來越凌亂,他冷冰冰地說:“你先起來,我們再談。”
跪着的林逸軒依然是不爲所動。
下一刻,男人左手哦緊握的拳頭狠狠一下砸上了牀,砰的一聲巨響,幸虧這頂級病房的牀質量夠好,他這麼大力的一拳下去,牀居然沒有塌。
然後,他憤怒地衝着他嘶吼:“你他麼給我老子起來!一個大男人跪着哭哭啼啼,算什麼?”
“你他麼再不起來,明天我就讓警局提起訴訟!讓蘇含韻把牢給坐穿!”
也是怎麼一句震天動地的怒吼,響徹整個病房,幾乎震破林逸軒的耳膜,然後他剛吼完,下一秒,林逸軒就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只是如此挺拔修長的身軀,在顫抖……
他怕,怕他愛的那個女人,韻韻,在鐵窗裡受盡折磨,他怕等不到她出來,他怕她崩潰想要尋死,所以,希望能夠求的他們的原諒,然後讓法官開恩,減少她的監禁時間。
見着他總算站了起來,厲庭琛鬆開成拳的左手,悻悻地撫上了自己的眉間,整個陰沉的五官抽緊的厲害。
但是下一刻,他鬆開了啊,是啊,在厲庭琛沉沉的嘆息下,他鬆口了,“我答應你。”
短暫的四個字,是有多艱難,才從他口中說出,但是也代表着,他答應了他的請求,原諒韻韻,放下仇恨。
“你說真的嗎……”
林逸軒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生機,佈滿淚水的俊臉上狠狠顫抖了一下,一雙好看的眸子也隨即瞪大。
厲庭琛瞧着他那張十分不好看的狼狽臉龐,和五年前那個自己簡直是一模一樣,他與他對視,在這病房裡,做出了一個希望自己不會後悔的決定,有點慘白的薄脣緊緊一扯。
清冷的聲音沒有任何語氣感情,繼續響徹,繼續傳入他的耳畔。
“我答應你,原諒韻韻,也會知會峰子,讓她在那牢裡好過點,我們這邊不追究了,接下去,她被判處多少年,就看你請到的律師的本事了,但是,有一點,你要向我保證!”
他倏地一頓,眯起眸子泛着無數的精光朝着他投了過去,裡邊的寒光倏地又乍現。
“她肯定要在牢裡度過一段痛苦的日子,被剝奪自由,是爲她之前所做的付出應有的代價,你要向我保證,多年以後,她被放出來了,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然……”
不然,他有一萬種方法,輕而易舉地捏死她!
後邊的話,他只在心底對自己說,然後修長的眸子闔上,抹了抹自己冰冷的臉,這已經,是他仁至義盡,最大的讓步了,希望,韻韻不要再讓她失望了……再失望,迎接她的,只有死亡……
“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那個顧一念……”
厲庭琛沒有睜開雙眸,按着自己的眉心,薄脣繼續一扯,“念念那邊我會去說服她,我有把握……但是,你的保證,也要兌現,逸軒,韻韻她,實際上早該死上千百次了……”
後者抿了抿脣,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歉意和愧疚,最終點了點頭,嘆息:“我知道……謝謝你,庭琛。”
男人臉色依舊冷漠,因爲謝謝和對不起,其實是世界上最沒用的兩個詞語了……
林逸軒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痕,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幽深通紅眸子盯着他,聲音開始發緊變得嚴肅。
“庭琛,等你好了以後,帶凡凡過來,給我檢查一下吧……”
什麼意思……
男人的雙眸立馬睜的抖大,薄脣抿的死死的,灼熱的暗沉視線牢牢地鎖定在他的臉上,聲音也陡然拔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帶凡凡來給你檢查一下?他又沒生病……”
話說到這,他倏地頓住,心裡,好像涌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凡凡他……又沒生病……
這句話,他又重複地說了一遍,然後深刻的俊臉,一點點地收的死死的……就好像,什麼恐怖的事情,即將發生了……
厲庭琛當即坐不住了!
緊緊拽着牀單就坐了起來,大步走了過來,一隻能動的左手一下牢牢捏住了他的肩膀,巨大的動作,也引起了纏着厚厚繃帶右手的劇烈疼痛,但是他不管不顧了。
他的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就是念念和凡凡,他們是他的全部,是他的一輩子……
狠戾瞬間從他的眼裡迸射了出來,男人的冷冽眸子一點點眯緊,說出的話音量巨大。
“你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是不是陳明浩他在綁架凡凡的時候,做什麼?”
如他那般精明,自然是想的痛徹,但是不對啊,今天的凡凡,還如此活蹦亂跳地和爺爺奶奶來看他,有點都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不但沒有問題,而且有點病態都沒有。
望着他臉上少有的驚慌失措,林逸軒的薄脣也抿的更緊,一張俊臉上也是抽緊變得凝重,心裡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中午,我去探視韻韻的時候,她對我說,她和陳明浩在一起的時候,聽到了陳明浩一直和國外的一個叫大衛的醫生有聯繫,他們好像在密謀,研究一種新的病毒,韻韻偶然一天躲在外邊偷聽到他們的談話,說這種病毒,會對人的免疫力造成巨大的破壞……”
厲庭琛聽着,只覺得天旋地轉,頭有點暈。
腦子裡亂哄哄地,好像又開始發疼了。
望着他的那張凝重的俊臉,厲庭琛鬆開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薄脣死死抿緊,不,應該說是咬緊了,深刻的五官緊繃,渾身,被一股緊張的氣息給包圍……
一直以來特有的穩重和淡定沒有了,他皺緊一道劍眉,細細地想着,想着陳明浩這樣老謀深算的爲人,想到了他最後被帶走的時候那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再加上,含韻今天對他說的這番話……
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他不敢相信,好不容易,他和念念走到了這一步,不想,也不會,再讓任何人來破壞了!更別說,現在這隻惡魔之手,伸向的,是凡凡!
厲庭琛緊盯着他,冷聲說:“明天,你再到這家醫院來,我帶凡凡過來,讓你檢查一下。”
希望,一切都是虛驚一場……
……
顧一念回來的時候,已然是一個半小時後。
爲什麼會耽擱了這麼多時間呢,因爲取了報告之後,她又碰到了陸雪敏,這個歡歡的妹妹,和她甚是投緣,又聊了起來,但是這一次,談話顯得格外地輕鬆。
從她口裡得知了喬煜已經清醒了過來,而且恢復地還不錯,顧一念不由地卸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回病房的時候,裡邊一片寂靜,顧一念喊了男人一聲,沒有迴應,這才發覺,他竟然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
才九點多一點呢……
顧一念微微擰眉,放輕腳步來到牀邊,卻見沒有蓋被子的男人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聲平穩地輕輕傳入她的耳裡。
還真的是睡着了呢……
顧一念眉眼一彎,怔怔地看着他睡着依舊是帥氣英俊逼人的俊臉,舔了舔脣瓣,然後壓抑着心裡的悸動,去給他拉被子蓋好,極其小心地避開了他受傷的右手。
她在心裡感嘆,估計,這次受傷,真的對他的身體造成了重創吧,不然他不會累到現在就睡着的。
顧一念臉色心裡都出現了滿滿的心疼,給他蓋好被子後,又注意到了他那又不聽話擰起的劍眉,小臉一沉,她嘆息着,伸出白皙小手伸去,小心翼翼地,一點點給他撫去。
我親愛的總裁大人,一切都過去了,以後,都別皺眉啦……
她小聲地說着,然而男人繼續闔着眼,呼吸依舊平穩有力。
也只有在睡着了才安分,顧一念輕輕勾了勾脣角,然後轉身,想着,去浴室裡洗個澡,舒服一點,然而就在轉身之際,一隻大手倏地伸了過來,熟悉滾燙的手心一下貼上了她的手腕。
“不……念念,凡凡,不要離開我……”
一聲輕輕的驚呼,帶着恐慌,害怕,傳入她的耳裡,顧一念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後轉過身,望向牀上的男人,後者依然閉着眼,胸膛有規律的起伏,但是那隻唯一能動的左手,仍然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
他這是做噩夢了嗎……顧一念顫抖的心裡倏地覺得有點悶,然後她去掰他的這隻束縛着他的手,然而最終無力,又不想吵醒他,沒有辦法了,顧一念最終穿着衣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躺在男人的身邊。一點點,頭貼上他的胸膛……
砰砰……
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瞬間傳入她的耳裡,她的臉一紅,不由地雙手纏住了他被病人服包裹的身軀,脣角不由地上揚,真好的,他還如此平安地在她身邊……
翌日,清晨的陽光依舊明媚。
顧一念是被一道低沉的動聽男音給吵醒的。
“恩,奶奶,你馬上帶着凡凡過來,恩,我在醫院等你們。”
迷迷糊糊,顧一念聽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睡意一點點的沒了。
懶懶地睜開朦朧的一雙睡眼,映入她眼底的,是男人那道筆挺的頎長背影,還是那身白色的病人服,此刻窗外灑在他的肩上,倒顯得他的身影更加高大,這身病人服,反而被他穿出了名牌的味道,天生的衣架子啊,也是醉了。
顧一念揉了揉有點厚重的雙眸,抓着被子坐了起來,這個時候,男人正好捏着手機轉身,顧一念擡眸,對上他那雙含笑的雙臂,輕聲問:“你的手沒事了嗎,現在就下牀?”
話語裡是些許指責和滿滿的擔心,男人望着她一大早醒來就收緊的小臉,修長的大長腿邁動,走了過來,修長的手指勾上她白皙的小臉,性感的脣角揚起高高的。
“放心,你老公我厲害着呢,就算真的廢了,只有一隻手,你的幸福也不會少的!”
顧一念:“……”
沒臉沒皮的東西。
掀開被子起身,顧一念撈過手機一看,發覺才七點,的確有點早呢,顧一念揉了揉眉心,下牀,進了浴室洗漱。
男人的幽深目光一直集中在她身上,一直到她進了浴室,那嘩嘩嘩的水聲傳來,男人心裡暗暗地做了一個決定,然後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按着屏幕,飛快地撥出了一個號碼。
很快接通,卻是陸立峰的不悅冷聲從裡邊傳來。
“靠!你們夫妻倆不愧是絕配!真是夠了!處處來破壞我們的好事?”
男人眯着眸子,裡邊寒光乍現,自動忽視了他這番話,冷冷道:“讓岑歡到醫院來一趟,帶着念念出去,隨便去哪裡都可以,花錢算我的。”
他是要支開她……實際上,是怕……怕萬一昨天晚上林逸軒說的那番話是真的,懷孕的她,知道後會支撐不住……
說完,厲庭琛就怪了電話,捏緊手機,陰寒眸子望着有水聲的浴室,眯的更緊,如果現在陳明浩在他面前,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捏死他!當初,的確就不該放過他的。
那頭,被掛了電話的陸立峰瞬間炸毛,靠,還一副大爺的口吻來命令老子,找抽是吧?
早上八點,伺候好男人的早餐之後,岑歡如期而至,兩人別有深意地看了幾眼,然後岑歡拖着顧一念說要和她去商場逛逛。
顧一念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而且她有點不想去,因爲真的沒什麼好買的,直到男人衝着她挑眉,幽幽來了一句,“換洗的內褲沒了,去給他買幾件過來。”
顧一念:“……”
家裡都一櫃子了,足夠一天穿一件可以不洗一年不重複了,還買?她的臉隨即黑了,但最終是招架不住岑歡,被帶走了。
早上八點,厲奶奶帶着凡凡到了醫院。
打電話通知了他,厲庭琛就拖着一隻受傷的手,穿着病人服下去接他們。
一手抱過小傢伙,一邊目光騰信地在他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帶着他上樓。
“庭琛,怎麼突然讓我帶着凡凡來了,這大早上的,他昨天睡得遲,還沒有睡夠呢。”
厲庭琛漆黑深邃的眸子轉過,的確是,一直都活潑充滿生機的小傢伙,此刻一雙小眼微微眯着,沒有睡着,但是也差不多是睡着了。
厲庭琛心裡抽緊,有點疼,但同時,也涌現着嗜血的冷意。
深刻的五官扭曲,他沒有回答厲奶奶的話,而是在心底想,如果檢查出來,真的寶貝兒子的身體出了問題,第一個,他先衝到警局瞭解了那陳明浩。
如果真是那樣,他會瘋……不僅他,念念也會崩潰……祈求上天,不要再折磨他這個好不容易纔重新聚齊的家庭……
出了電梯,走廊上,林逸軒早已等在了那兒,厲庭琛大步走去,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將小傢伙交給了他,然後揉着他光亮小小的額頭,薄脣一勾,露出溫和的笑:“凡凡乖哈,跟着叔叔去做個小體檢,然後爹地給你買玩具好不好?”
一聽有玩具,小傢伙的眼睛都亮了,睏意都有點沒有了,小腦袋晃的厲害。
一旁的厲奶奶看着心抽不已,怎麼突然,要做什麼檢查啊,厲奶奶的臉色都慘白了,想要問個清楚,但是被厲庭琛攔下了。
林逸軒抿着脣瓣,臉色凝重地看着他們,最後落在小傢伙身上,不由地被他的可愛給逗樂了,輕笑:“也別太擔心,就兩個小時,結果就出來了,你和奶奶在外邊耐心等着就行。”
他說完,就抱着小傢伙下去了,厲庭琛已經和這家醫院的院長說好了,讓他參與這次的體檢最終的報告分析,逸軒的醫術,他信的過。
見着寶貝曾孫被抱走,厲奶奶一下眼淚都被嚇出來,抓着自己寶貝孫子的胳膊驚慌地說:“庭琛,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凡凡他那麼小,做什麼體檢啊!”
厲庭琛轉過臉,抽緊的五官之間,佈滿着不捨,心疼,還有糾結,甚至有痛苦,最終他按住了激動的自己奶奶的顫抖雙肩,沉沉嘆息:“奶奶,我懷疑,陳明浩在綁架凡凡的時候,在他身上注射了病毒……”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