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景辰面露微笑，心裡得意極了，看吧，他的夏繁星還是愛他的，否則她不會在這種時候猶豫。
“請問吧。”連景辰優雅一笑，紳士風度盡顯。
倒是沈顏清，一雙美目透過面紗死死盯着她，生怕她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毀了這場婚禮。
繁星想問的話有很多，但她即使再憤怒，理智也尚存，她看着連景辰，黑色的瞳仁倒映出他挺拔的身影。
這個時候，全場都靜了下來，那些記者各個嚴陣以待，就等着伴娘所謂的那個問題。
“請問，你愛顏清姐姐嗎？”
繁星捏了下手掌心，最後竟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連景辰分明很詫異，沈顏清同樣眯起了眼睛，而沈慕白已經無聲地走到了第一排，沉默地看着她的側臉。
原來到最後，她能問的只有這麼一句。
她以爲自己會不顧一切質問他爲什麼要拋棄夏繁星，爲什麼要架空夏氏集團，夏家和他到底有着怎樣的深仇大恨，又或者是問一問在他心裡，他究竟有沒有愛過叫夏繁星的女人？
然而一切都只是她以爲。
她並沒有真那麼做。
從上了西沙島，從意外得知當年連景辰對付夏氏是因爲她的父親殺害了他的父母之後，她心裡對連景辰的恨意似乎也有一點點的減少了，雖然還是痛恨他的絕情，但起碼她沒再覺得自己死不瞑目。
這場婚禮，她已經不想破壞了。
有什麼意義嗎？
就算她阻止得了這次婚禮，那麼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一個沈顏清倒下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沈顏清站起來，她不可能每一次都恰到好處地阻止。
反正，連景辰總歸是要成家的，他娶沈顏清總比娶別人強，至少沈顏清是她熟悉的人，她的手段她基本也都掌握了，以後對付起來也不費力。
繁星擡眸看向他身後的燈光，很刺眼，襯得他如同夢幻中走出來的人，讓她有一瞬的恍惚，分不清這是在夢境還是在現實。
她收緊手中的婚戒，又追問：“真的愛嗎？愛到可以不顧一切，愛到可以爲她奉獻自己的生命？”
連景辰沉默地看着她，黑眸深邃一望無邊，像是隱藏着極大的風暴，誰都不知道新郎此刻究竟在猶豫什麼。
沈顏清的心開始砰砰直跳，她惴惴不安地伸出手，拉住連景辰的衣角：“辰，你怎麼不回答？”
連景辰回過神，他溫柔一笑，目光卻沉沉地落在繁星臉上，凝視着她的眼睛，只吐出一個字：“是！”
是。
他說是。
那就是了，繁星不經自嘲一聲，她真蠢，明明當初連景辰就因爲沈顏清而拋棄了她，今天在他們的婚禮上她居然還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臺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閃光燈再一次閃個不停，沈顏清重重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繁星將婚戒給了他們二人，之後便若無其事地走下臺子，沈慕白站在那裡朝她伸出手，她笑了笑，搭上他的掌心。
男人的手很燙，相反她卻冷得刺骨。
沈慕白眼眸縮緊，無聲地攥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