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霆恩緊緊地抿着脣，顯然，他是不願意相信這一切的。
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攤開了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去計較真假的必要了。
許霆恩的神色有些恍惚，透過了眼前的這個許容華，似乎是真的看到了自己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兒。
似乎又看到她梳着兩支小辮子，然後纏着他要去玩兒激流勇進的畫面。
眼睛一眨，再力地眨了一下。
眼前，仍然是那個讓他又惱又恨的許容華。
可是聽完了這一切，他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評價和看法，似乎是都錯了。
其實，許容華也是很可憐的。
至少，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她也要面臨着生死的考驗。
那些日子，她過得應該也是相當地不容易吧。
“當初，不管是眼角膜，還是心臟移植手術，都是誰主動提出來的？”
許霆恩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許容華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微光，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眼底快速地跳躍了一下。
“是許夫人。”
到了這個時候，許容華的情緒，顯然也平靜了許多。
對於許夫人的稱呼，也更爲理智了一些。
“她主動找到你的？”
“嗯。其實，一開始我是有些懵的。我並不能完全理解許夫人的意思。可是她告訴我，她說她可以讓我生活在那幢華美的大別墅裡，還可以讓我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頓了頓，許容華又輕輕地抿了一下脣，“她說，她會把我當成她的親生女兒一樣，她會真的疼愛我。不會讓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許容墨注意到，許容華的眼角，已經落下了眼淚。
“可是我沒想到，我會經歷那樣苦痛地折磨。那段時間，我幾乎以爲自己要活不下去了。我咬緊了牙關，時刻提醒着自己，我也要去過公主一樣的生活了，所以，我一定要活着。無論如何，我都要活着。”
許容華的眼淚宛若是斷了線的珠子，嘩嘩地往下掉。
直到這一刻，許容墨才意識到，這纔是真正的許容華。
其實，嚴格說來，當初犯下大錯的人，應該是劉琪。
如果不是她，許容華也不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媽是什麼時候找上你的？”
許容華抹了一下眼淚，“很早。就在剛剛得知你妹妹得了白血病不久，她就找過我了。”
許容墨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媽媽竟然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這樣可怕的計劃。
這簡直是太殘忍，也太瘋狂了。
完全沒想到，他苦苦追尋了這麼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的？
這讓他情何以堪？
“她就這樣直接說了，然後你就答應了？”
許容墨的聲音有些發顫，似乎仍然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這簡直就是隻有瘋子纔會做出來的事。
“嗯。我答應了。然後，我就被迫開始接受各種各樣的檢查。後來，我才知道，我並不是許夫人找上的第一個。”
“什麼意思？”
許容墨的神色一緊，總覺得，還有什麼更離譜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