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與爲天下百姓的心，不是違背了？”凌然困惑的問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天機子說下這一句，便不再多說。
這些年，他因爲天機混沌，看清楚的同時又看不清楚，因此都將心思放到了演算天機上，下意識的忽略了徒弟。
這才讓他居然被外界對天機子一門的定義給狹隘住，以至於……
“凌然，爲師不想看你身死，你且記住，但凡寧小冉活一日，切莫與之再有交纏。”天機子語重心長的說下這句話。
他別的都不怕，就怕自己的這個徒弟，有些鑽牛角尖，以至於做出一些無可挽回的事情。
寧小冉若真的想要殺了凌然的話，他這把老骨頭，就算拼了命，也沒有用。
別人都忌憚敬重天機子，敬畏那看不清摸不透的未來。
可寧小冉不一樣。
她沒有什麼敬畏的，唯一的軟肋只是雲狩。
這樣的人，很是可怕。
尤其是在瞭解寧小冉之後，更是可怕的叫人明明都知道她的軟肋在什麼地方，卻不敢輕易觸碰那個軟肋。
如今，亂局之罩顯現的更加清楚。看來寧小冉便是天空中那一顆陡然間出現帶着沖天血光的血星。
只是……
天機子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天機到如今，還是混沌不清。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異數。
寧小冉果然是一個異數。
異數到天意自動爲其遮掩，叫人演算不出未來發展。
天機子沒有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很久，他迅速回過神來。
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徒弟，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活到他們這個歲數，塵世的金錢、名望、權利，早就不看在眼中了。對他們而言，能活着，一輩子安穩無憂的活着，纔是最重要。
天機子伸手用力去扶凌然，凌然猛地升起一抹厭惡，一把甩開天機子的手。
“天機閣，原來也不過如此。”凌然口中惡狠狠的說道。
天機子驚了一下，他錯愕的看着凌然，有些迷糊。
“凌然。”天機子喊道。
凌然向後倒退了三步，與天機子拉開一段距離，道：“我一直都以爲，我的師傅是個爲國爲民，高高在上神一般的存在。可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的師傅，也不過如此。”
凌然的語氣充滿了厭惡與鄙夷，彷彿眼前站着的是一條散發出臭味的臭蟲一般，眼底眉梢具是帶着鮮明的厭惡情緒。
“明知道寧小冉製造災荒，洪水，可你卻助紂爲虐，還要將那樣一個心中沒有天下，沒有百姓的人，推上帝位。”凌然冷冷的哼道。
天機子看着凌然，眼底驀然升起一股悲哀。
他的徒弟魔障了。
他走入了自己給自己編制的死衚衕裡面，朝着死亡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依稀間，天機子彷彿看到了凌然悽慘死去，不甘又猙獰的一幕。
“凌然，爲師是爲了你好。”天機子陡然吼道。
他這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個徒弟，也是自小帶在身邊當作兒子一般養的。
他不介意他那般看自己，可是他介意他一目障葉的往死路上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