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杯開場酒之後，隋戈說道：“史先生在我們東大學生當中，也算是偶像級別的人物了，十幾年前，你憑一種藥物，成功地跨入了億萬富翁之列，三年不到，卻又因爲資金週轉不靈，破產負債好幾億；幾年前，忽然憑藉腦白銀翻身，一年之內個人盡賺十幾億；後來轉型網遊、金融等多個行列，大起大落，也算是傳奇人物了。”
“既然是大起大落，算什麼傳奇？”史萬億有些自負地說道，“不敗的人才是傳奇。比爾蓋茨、喬布斯，這些人才算是傳奇。不過，興許有一天，你也會成爲傳奇的。”
“史先生你稱讚太過頭了。”隋戈笑道，“我雖然也有些自負、驕傲，但是腦袋還是很清醒的，距離傳奇這個檔次，我還是差距太遠了。對了，史先生今天來意如何？”
“開門見山吧。”史萬億道，“大約你也知道，我做生意涉及到很多領域的。藥品、房地產、金融、商務網站、網遊等等行業，這些我都做過。因爲自從我失敗之後，我把自己的定位從一個實業家變成了投資人，所以我在不斷地發現各種值得投資、合作的對象。簡單來說，就是哪一行賺錢，我就投資哪一行。”
“看來這方面你很在行呢。”
“其實，我並不想這麼做，我一直都夢想成爲一個實業家，而不是這種投資人。”史萬億道，“投資人，說得好聽，但其實不過就是投機商而已，什麼賺錢就投什麼，然後不賺錢就撤票，留下一地雞毛。只是，華夏目前的狀況，似乎只有這種投機商才能生存，真正做事業的反而不行了。比如這些年，我認識的幾個做實業的老闆，幾百上千人的廠子，一年的利潤，還不如他們的老婆炒房的收入。”
“你的意思，現在華夏國內只能搞投機才能賺錢，是這個意思吧？”隋戈說，“你今天找上我，就是要跟我談投機的事情麼？但是，我對投機倒把的事情毫無興趣。”
“這一點我知道。”史萬億道，“我來這裡之前，已經注意過隋先生很久了，我知道隋先生是真心想做藥品實業的人。大約你也知道，我最初就是從製藥起家的，並且小有成就。只是，藥品行業這潭水實在太深了，而我當初只知道搞經營、搞研發，卻不知道搞‘小動作’，結果吃了大虧。正因爲我知道這一行不好做，所以我才佩服隋先生你，年紀輕輕，居然搞得有聲有色，而且事業越來越大，名聲也越來越響。我不想知道隋先生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我希望跟隋先生合作，將您的藥品推廣出去，賺更多錢，讓更多人受益！”
“你要跟我合作？”隋戈雖然料到對方的來意，但總是有些不敢肯定，畢竟這個史萬億涉足的行業實在太多了，而且雖然史萬億在國內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但是其名聲褒貶不一。如果雙方合作的話，隋戈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是的，合作。”史萬億很誠懇地說道，“我知道我這人的名聲不算很好，有的人管我叫史大忽悠，有的人稱我爲史大騙子等等。不過，投資人就是資本家，一切以盈利爲目的。但是，如果隋先生肯跟我合作的話，我可以儘快撤出其它領域，專心搞藥品生意。”
“噢，史先生這麼有信心？”隋戈很詫異道。
“其一是有信心，因爲我對藥品和保健品生意的經驗十分豐富。其二，其它行業都是投機行爲，搞一陣子就要撤出來。比如網遊，我剛要拿去上市，政策就要開始打擊了，說什麼不利青少年成長。要說這年頭博彩早就上市了，現在連撲克牌、麻將都上創業板了，難道搞賭博有利青少年成長？不讓上市吧，我就買銀行股票，結果賺了幾億，想要加註人家不讓了，說是不能讓國有資產失去控制。所以，換來換去的實在挺無聊，我覺得還是在一個行業搞到底比較好。而且，我史某人一直以來的夢想都不是忽悠華夏國人的錢，而是希望去弄外國佬的錢，那樣纔有成就感！”
“你現在不是投資人麼，幹嘛不投資外國佬？”隋戈沒有回答史萬億的合作問題，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史萬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說道：“把錢投給外國佬幹事業，如果人家發了，那是養虎爲患；如果虧了，我這投資人也虧了，所以怎麼都不爽。因此，還是投資國人，賺外國佬的錢更好，也更加有成就感。”
“史先生這話我是真的愛聽。”隋戈嘆道，“國內的許多企業家，只知道賺國人的錢不說，而且還坑國內的人。產品到了國外，卑躬屈膝地人家還不買賬。”
“那隋先生的意思，是有合作的意象了？”史萬億問道。
“是的。”隋戈說，“只是目前我們集團公司的規模並不算太大，只能在小範圍內開始合作，等到集團公司的業務全面展開的時候，我們在尋求全面合作。”
“這是當然。”史萬億道，“我要結束別的生意，也還需要時間。”
“既然如此，爲了今後的合作，乾一杯吧。”沈君菱提議舉杯。
達成了合作意向之後，氛圍就顯得更加融洽了，沈君菱問道：“史先生，既然我們已經算是合作人了，那麼我想問一些之前不好問的問題，我對你印象最深刻的按例，就是腦白銀了。雖然這東西創造了保健品銷售的奇蹟，但是我本人經過了嘗試，發現它的功效實在很有效呢。作爲產品的營銷人，你是怎麼看待這個產品的？”
“對我而言，它就是一個保健品，一件商品而已。而我的目的，就是將它銷售出去，利用它賺錢。從它的藥效而言，它其實也就能夠改善睡眠，改善消化功能而已，什麼減緩衰老、變年輕，那就是純粹爲了賺錢而扯的蛋。”
“呵……史先生真是坦白。”沈君菱笑道，“你自己也服用過？”
“當然，我現在都還服用呢，反正比安眠藥安全就行了。”史萬億說道，“不管怎麼說，它不是僞劣藥品，有一定的效果，否則的話，就算是廣告做得再好也是白搭。不過，如果藥品本身再給力一點的話，銷售量將會成倍地放大，這也是我打算跟隋先生合作的原因。觀衆不是傻子，廣告可以唬弄他們一陣，但是絕對不能糊弄他們一輩子，只有好的藥品再加上好的營銷手段，纔可以真正締造奇蹟。”
“史先生言下之意，是想知道我的藥是否藥效合格麼？”隋戈笑了笑，取出一小粒固元丸遞給了史萬億，“看看我這樣藥品，比之你的腦白銀效果如何？”
“這是？好像我沒看到這種藥呢。”史萬億微微詫異。
“看來史先生對我果然頗有些研究。”隋戈笑了笑，“這是我們研發的一種新藥，不過還未上市而已，不知道史先生是否願意嘗試。”
“我相信隋先生不是做爛藥的人。”史萬億將這一小粒固元丸吞入腹中，然後又道，“隋先生你們研發的幾種狗皮膏藥，口碑效果都不錯。不過，我最感興趣的是你們的‘美麗禍水’和最近那種治療腦癱、提高智商的藥液。”
“美麗禍水的營銷權可是在我手中。”沈君菱向史萬億道，“希望到時候有機會和史先生一起去忽悠外國佬。”
“那正是我所期待的事情。”史萬億笑道，“隋先生，那種能夠提高智商的藥液呢？”
“那東西目前還不能大規模生產，不過已經快了。”隋戈說，“等你處理完別的生意，應該就可以正式開始合作了。”
“那好，史某就恭候佳音了。”史萬億這時候起身告辭道，“時不待人，史某先告辭了。”
隋戈跟其握手告辭，然後和沈君菱一道將其送出了門口。
“你什麼時候跟史萬億聯繫上的？”隋戈向沈君菱道。
“是他主動找上我的。”沈君菱道。
“這人倒是很會鑽營。”隋戈說，“難怪投資了那麼多行當，很少虧錢的。”
“在擅長的還是廣告營銷。”沈君菱道，“他最有意思的一句話就是‘我不擔心產品的銷量，我只擔心明天的廣告費’。不過看得出來，目前他的這種廣告轟炸的模式還真是成功了。”
“是啊，無論他用的什麼方式，只要成功了便成。”
“那你打算跟我合作了？”沈君菱道，“其實，這人看起來倒是蠻有誠意的。”
“他當然是有誠意了，但可不是對你，也不是對我有誠意。”隋戈平靜地說，“他是對錢很有誠意。我想，這纔是他近些年來成功的秘訣所在。至誠則靈，因爲他對錢有至誠之心，所以他對生意夥伴也顯得非常誠摯，讓人覺得跟此人合作錯不了。”
“那你不打算跟他合作了？”沈君菱訝道。
“合作。爲什麼不合作？”隋戈說，“此人的名聲雖然譭譽參半，但又不是什麼大殲大惡之徒，更何況跟他合作，只是希望通過他將產業做得更大而已，而集團公司的決策權仍然在我們手中，雙方都有利可圖，何樂而不爲呢。”
“就是嘛，這樣想就對了。”沈君菱道，“不過，不讓他參與公司的決策，他會幹麼？”
“我剛纔給他那一粒固元丸，可不是白給的。”隋戈胸有成竹地說道，“當他知道我的藥如何與衆不同的時候，他就會明白如何取捨了。”
“你真殲詐！”沈君菱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