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正輕手輕腳走入雜物間。
悅菱嗯了一聲,在草垛之上翻了個身。
換做往日,她早已經起來幹活了。但昨夜裡體力透支,竟讓她一覺睡到了太陽升起。
咔的一聲,雜物間的門被打開了。悅菱想睜眼,但夢魘揪住她不肯放手,她用足力氣,最終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又癱軟了下去。
映着晨曦,站在陽光中的男子,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震驚與憤怒已經壓制住了本能的衝動。
他上前兩步,跪到了悅菱的身邊。
她的身上,幾乎沒有任何的遮掩,少女成熟的身體,曼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這不是真的……小菱不可能,不可能……”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滴落,打在了悅菱的肩膀上。
“翊哥哥……”掙扎中,悅菱總算睜開了眼。
她想要坐起來,無奈雙足雙手都軟得像麪條一樣。
見到悅菱醒來,黎翊激動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小菱,你有沒有事,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替你報仇!”
“我……沒,沒有。”想到昨晚上發生的事,紅暈再次染了她的面頰。
悅菱的表現讓黎翊心痛得無法呼吸。
如果,她傷心地哭泣,他還可以安慰她。可是現如今,她卻羞澀得臉紅,眼裡卻全然是幸福和喜悅。
難道說,她竟然喜歡這種安排?
在這個孤兒院裡,他比她大幾歲,自小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們一起捱過媽媽的打,一起被懲罰幹過重活。他總是儘自己能力的保護她,替她攬下所有能攬的難事。
因爲有她在身邊,孤兒院陳腐的空氣也變得清新起來,山林裡被灰霧籠罩的天也變得湛藍起來。可是……爲什麼,等了這麼多年,在她成年後的第一天,卻等來了這樣一個結局?
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喜歡她,沒告訴她他想一輩子都和她在一起,爲什麼……
一切會變得這麼快?
感覺到黎翊在發抖,悅菱醒悟過來,忙扶住他的手臂:“不是的,翊哥哥,我沒有被誰欺負。我從營地裡逃了出來,那些人沒能把我怎麼樣。”
悅菱的話讓黎翊的理智一點一滴迴歸,他的思緒稍稍平復了一點,帶着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她:“這是真的?”
“嗯,”悅菱開心地點頭,“我沒有被那些人侵犯。我只是很累,在這裡睡着了而已。”
聽到悅菱的解釋,黎翊鬆了一大口氣。
他輕輕捧起悅菱的臉,仔細觀察她臉上的傷,心疼地說:“媽媽又用荊條打你了?疼不疼,要不要我去給你熬點草藥。”
“啊,不用。”悅菱從一旁拿起水木華堂給的藥,“昨晚上來了一個好心人,送了我很多藥呢。”
“好心人?”看到悅菱手中捧的藥,盒子上面全是外文,黎翊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什麼人,居然會有這種高級藥?
“昨晚上發生了好多事。”悅菱跪了起來。
她大致講了一下昨晚上發生的事,卻故意隱瞞了她和瑜顏墨之間的事。一是因爲畢竟失去了女兒身,很是羞於啓齒;二是她不敢把瑜顏墨的行蹤透露給任何人,假如他會因她的大意而死去的話……悅菱寧願賠上自己的性命,換他平安無恙。
黎翊聽着悅菱的述說,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
“沒事的,小菱,”他深深地看着她,“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一步,我不會再讓媽媽把你賣給任何人。”
“喲!一對野鴛鴦,正在這裡你儂我儂呢!”突然間,一聲尖銳的嘲諷從門口傳來。
只見李院長十九歲的女兒,李姍姍,正站在門外,帶着一種又妒忌又挖苦的神色看着悅菱和黎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