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選擇哪條路?

南江市的市名源於貫穿整個城市的這條華夏國第一大江,南江大學就建在離江不遠的地方。

天已擦黑,風不是很大,剛被大雨沖刷過的地面顯得有些溼滑,江水有氣無力的拍打着岸邊。

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隱約能看見兩個人影,站在前方那個腰肢挺的筆直,身材有些瘦削,但絕對蘊含着巨大的爆發力,面對的江水負手而立,靜默不語。

後邊的一人身材敦實,卻是感覺有些佝僂,靜靜的站在前面那人身後,像是最忠心的護衛一般。

“蕭,蕭哥,我們來這裡幹嘛。”許久後,魏永忍不住開口問道,方纔蕭逸一直將他從宿舍帶到這裡,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他也沒開口,但感覺蕭哥今天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但到底哪裡不同,他卻又說不上來。

許久,蕭逸才緩緩開口,聲音很柔,但絕對清楚,“兩條路,一,回去種地,踏實過一輩子,二,隨時都可能死,但目標是站在世界的巔峰,做着全人類最偉大的事,你選一條。”

魏永不知道蕭逸爲什麼要給他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但這話他聽的出蕭逸說的絕對認真,不是和他開玩笑的樣子,而且這話他竟然感覺無比熟悉,像是冥冥中早已註定要聽到一般。

魏永低下頭,沉默着,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剩下的只是水浪有氣無力的衝擊着岸邊的嘩嘩聲。

蕭逸點了煙,放在嘴裡,每次吸吐都極有韻律,魏永這是第一次看見蕭逸抽菸,學生蕭逸從不抽菸,只有邪狼蕭逸才會。

一直到點燃第三支菸,魏永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我選第二條!”聲音同樣不大,但卻很堅定。

“想好,只能選一次,選好了,便再不能退出。”蕭逸吐出煙霧,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不用想了,第二條,即使是明天就死,我也無怨無悔!”魏永沒有猶豫,眼裡第一次有了亮光。

蕭逸只是靜靜的吸着煙,沒有說話,再次陷入了沉默。

煙至一半時,蕭逸頭也不回,忽然開口道:“看好了!”

話音未落,手裡的菸捲忽然高高翻着跟頭彈起,在夜晚劃出一道豔麗的絲線。

菸捲至最高處,微微一滯,卻瞬間火星四濺,蕭逸沒有停下,掏出鋼製打火機,叮的一聲打燃,再次高高拋棄。

撲,撲,撲。

三聲細微的悶響,第一聲,拋起的打火機卻忽然熄滅,第二聲第三聲,叮叮兩聲金屬的碰撞之聲,在江水擊岸的聲音中顯得特別的刺耳。

魏永幾乎看呆了,直到蕭逸停下手中的動作,魏永這才藉着月光看到,蕭逸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帶着消音器,通體烏黑的手槍。

“蕭哥,這,這是……”

“這只是做清潔用的,以後你的路上,若是有垃圾擋你的路,就用這件工具將之清掃乾淨。”蕭逸說完,將那烏黑的手槍想魏永拋去。

魏永單手抄在手裡,平日只在電影裡纔看到,現在自己手裡卻突然有一件,但魏永卻奇怪的感覺自己並沒有多大的驚奇,握着那冰涼的槍聲,竟然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我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邪狼,以後你便叫狂龍吧!”

狂龍魏永,至此出現,也是蕭逸的第一個手下。

從在天台的那一刻起,蕭逸便一直在心裡回答着那個問題,自己能殺多少?殺了一個垃圾,就會有另一個垃圾頂上來,就算是一刻不停的扣動扳機也無濟於事,而且,不管殺多少垃圾,也改變不了魏永被開除的結局,自己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那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除非有一個規則,有一個秩序,一個不同於法律,只屬於暗世界的秩序,一切都按照一個規則進行,這個秩序既然沒有人譜寫,那蕭逸便決定由自己來譜寫這個暗世界的規則,而做這一切之前,首先要站在世界的巔峰!

暗世界不等同於黑社會,嚴格說來,黑社會只不過是屬於暗世界的一個組成部分罷了,但卻是個最重要的組成部分,蕭逸需要有一個人選來一統黑道,現在他已經找到了,狂龍魏永就是最好的人選。

二人回到宿舍,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蕭逸認真的洗了個澡,躺在牀上安靜的進入了夢鄉,魏永以爲他今晚肯定睡不着,但奇怪的是他今晚卻是睡的比任何一晚都要香。

萬隆檯球俱樂部,聽名字似乎是一家極具規模的俱樂部,其實只不過是一家只有四張檯球桌,在一間破破爛爛的房子的小檯球室,這裡的客人大多是社會上的不良少年,花上一元錢便可以打上一盤,這裡的老闆是一個這一代的混混頭子,名叫趙志東。

這間檯球室其實並賺不了什麼錢,這只不過是一個銷贓和落腳點罷了,趙志東今日閒的有些發慌,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抽着悶煙,這陣子警察盯得緊,自己也不敢有什麼大動靜,前陣子纔剛從裡面撈出兩個偷東西被抓進去的弟兄,讓趙志東大出血,這兩天心情一直不是太好。

“老闆,打兩局檯球。”幾個十六七歲,染着頭髮叼着菸捲的少年走了進來。

“滾,今天不做生意!”趙志東正在生着悶氣,當下逮誰都會胡亂發上一通脾氣,那幾個少年愣了愣,卻是逃一般的離去,他們是附近一所中學的中學生,對趙志東再瞭解不過,那可不是他們惹得起的,見其心情不好,自是不敢招惹。

想着兜裡的錢越來越少,不用說手底下的幾十個兄弟,就連自己也要啃饅頭榨菜,但卻又不敢有什麼動作,這段時間警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不依不饒。

趙志東越想越氣,狠狠將菸頭摔在地上,“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敞開大門不做生意,當然活不下去了。”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自門外響起。

趙志東本就在氣頭上,眼下有人敢和他擡槓,氣得他一下從椅子上蹦起,破口便準備開罵,“你他媽……”

只是看清來人後,卻又將後半句話生生噎在喉頭,半響後,才道:“蕭,蕭哥,你怎麼來了,快快快,快請坐。”趙志東一面說着,連忙搬過椅子放到那人跟前。

來人正是蕭逸,蕭逸眯着眼睛擺擺手,道:“半個小時之內,叫上你所有的弟兄,記住,是那種信的過的弟兄,牆頭草之類的就算了,到這個地方見我。”

蕭逸說完,將一張紙片拋向趙志東,隨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趙志東伸手將那紙片抓在手裡,心裡卻暗暗驚訝,這紙片薄而軟,蕭逸離他起碼還有五米的距離,能夠將這樣的紙片平整的拋到自己手中,光是這一手便足以讓趙志東望塵莫及。

二十分鐘後,趙志東和他手底下的弟兄分幾批先後到達了蕭逸指定的地點,是一幢破舊的爛尾樓,平日少有人來,蕭逸此時已經在那裡等着了,蕭逸身旁,還有個身材敦實,臉色有些黑裡透紅的人。

“蕭哥,都到齊了。”趙志東走到蕭逸身前,恭敬的道。

蕭逸點點頭,暗暗欣賞趙志東的頭腦,沒有將人一股腦浩浩蕩蕩的帶過來,而是分成幾批先後到來。

蕭逸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指着站在一旁的魏永道:“以後,你們跟着他混,他以後就是你們大哥了!”

“蕭哥,這……”趙志東有些疑惑,雖是嘴上沒說,但心裡卻極爲不樂意,他願意拜蕭逸爲大哥是因爲蕭逸的伸手和身上那股豪氣,而蕭逸身旁的這個人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身上的衣服還帶着補丁,十足一個泥腿子嘛。

蕭逸當然知道趙志東心裡在想什麼,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他配不配做你們的大哥,就讓他自己證明吧。”

趙志東聞言,看了看蕭逸身旁的魏永,道:“兄弟,恕我趙志東無禮,蕭哥說的極是,若是想要做我們的大哥,還請兄弟找個讓弟兄們服氣的理由。”

魏永上前一步,淡淡道:“你需要什麼理由。”

趙志東扭了扭脖子,發出嘎嘎的聲響:“至少得先讓我服!”

魏永微微一笑,將上衣脫去,露出結實的肌肉,向前走了幾步,一旁的人自動讓出一片空地。

“趙兄請!”

“得罪了!”趙志東話音未落,一拳向魏永面門轟去,趙志東從小便在街上好勇鬥狠,招式平常,但卻很實用,都是在實戰中摸索出來的經驗,若是平常人的話,趙志東根本不放在眼裡,只是他今天面對的是魏永,自小習武的袍哥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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