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抱在一起簡直是哭成了一團,弄的一旁的沈牧之忍不住叨叨了幾句。“好啦,你們這是要淹死我們全府的人嗎?現在好些事情我還沒有問清楚,你們待會在哭都不行嗎?”
被沈牧之這麼一說,柳迎秋趕緊擦乾了臉上的淚珠,急忙拉起了沈初瑤的手,語氣哽咽的說道。“好孩子,不要怕你現在已經安全的回來了,沒有人能在傷害你了。你告訴娘,你這段時間到底都去哪裡了?還有是誰把你從韓榮旭的手中救走的,你又是怎麼會昏倒在了咱們家門口?”
“我……”沈初瑤原本剛想說出口的話,突然像根刺卡在她的喉間,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說出口。她該怎麼告訴爹孃,難道告訴他們她被人給欺負了?她的清白全都被個混蛋給毀了,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個混蛋叫什麼!她長這麼大,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的侮辱過,這要讓她如何能夠說的出口。
“初瑤,怎麼了?是不是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啊?”見初瑤突然不說話了,沈牧之急忙便追問道。
沈初瑤緊咬紅脣,白皙的十指全都擰在了一起,整個腦袋瞬間全都亂作一團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說,這些事情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在想起來,她怎麼可能說的出口啊!算了,既然現在她已經回來了,那隻要她不說,誰又能知道她遭遇了些什麼事情。而且,她本來就已經夠丟人的了,嫁給了一個傻子最後甚至還從王妃被打成了一個低賤的小妾,難道還要她親口說出自己被韓榮軒賣給了別人,她還被那人給奪去了名節這些讓她簡直想死的事情嗎?
“哎呀,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她突然整個人都倒在了牀上,瞬間縮成了一團,看起來似乎正經歷什麼巨大的痛苦。她是裝的,她想用這種方法來把爹孃給糊弄過去。
柳迎秋一見她痛成了這樣,整個人都嚇壞了。“你哪裡痛,你告訴娘,你快點告訴娘啊!”
柳迎秋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可沈牧之卻出奇的鎮定。他沒有說話,只是用那種有些懷疑的眼神一直盯着沈初瑤看了許久,最後他伸手招來了一旁的丫鬟,向那丫鬟命令道。“快去請大夫來給小姐看看。”
“對對對,快點把大夫找來!”柳迎秋一聽急忙連連點頭,她是被初瑤給嚇壞了,竟忘記要找大夫了。
沈初瑤還是抱着頭,縮在牀上在那裡痛呼的呻吟着,看起來似乎真的很難受。
“初瑤你不要怕,一會大夫就來了,馬上大夫一來我就讓他給你看病。”她說着,又忍不住流下了幾滴眼淚。這個孩子,她雖然一直都關心的很少,可她也是爲了初瑤的安全啊!如果不是擔心初瑤的身世被揭穿,她又怎麼會這麼多年一直都將初瑤管的這麼的嚴,十天半月都不許她出這個湖中小築一步。
見沈初瑤在那麼無病呻吟,沈牧之一眼便看出她是裝的。他料想或許初瑤真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願意跟他們說,所以她現在纔會選擇用這種方法來敷衍他們吧!既然初瑤現在不願說,那他想還是不要給她那麼多的壓力爲好。
“夫人,既然初瑤不舒服那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讓初瑤好好的休息下。”他輕拍了下柳迎秋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走。
柳迎秋本想在說什麼,一見沈牧之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她便又將原本想說的話給吞了下去。急忙擦了眼淚,起身跟着他出去了。
兩人一走,原本還在那裡痛呼呻吟的沈初瑤,突然安靜了。她躺在牀上,眼眶紅腫的看着前方,雙手用力的抓緊了身下的被褥。她並不想騙他們,但是她也是沒有辦法。她受了那麼大的侮辱,她真的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們年紀都這麼大了,她這個做女兒的又怎麼能夠讓他們操心。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都不可能重來。她現在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讓自己保住這條命,總有一天她要讓欺負了她的混蛋付出應有的代價。
跟着沈牧之出來之後,柳迎秋急忙便追問道。“老爺怎麼了?你剛剛爲什麼不讓我陪着初瑤?”她不明白,老爺爲什麼要向她使眼色讓她出來,難道他看不出初瑤現在身子很不舒服嗎?
沈牧之轉頭看着她,眉頭緊皺面色凝重的回道。“難道你沒看出來初瑤是故意在躲避我們嗎?她根本就不想告訴我們她這段時間到底都遭遇到了些什麼。”他縱橫官場這麼多年,觀察人是很細緻入微的。
柳迎秋有些驚訝的看着他,她完全沒有看出初瑤竟然是在刻意的迴避她的問題。“這是怎麼回事?初瑤爲什麼要這麼做?”
沈牧之悠悠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或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吧!”話一說完,他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沈牧之一走,柳迎秋也只得跟着離開了。
事情現如今弄成了這樣,她只怕到最後初瑤千萬不要在出什麼事情啊!
軒王府。
隨着黑夜的降臨,天際之間的最後一絲光亮也被漸漸的吞沒了。
提着手中的食物,韓榮軒正向假山後的大宅內走去。一天沒給她送吃的了,估計她現在這會該餓壞了。這個潑婦,兇的很。一旦餓肚子,那簡直跟要吃人似地。今天他到現在纔去給她送吃的,只怕一會又免不了一頓大吵了。
其實,他本想今天早晨就給她送些吃的用的過來點的,可是一想起昨夜他們纔剛剛吵過架,他有些賭氣故意想要好好的餓她一下,讓她知道要是沒有他,她現在可是連個肚子都填不飽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跟他耍脾氣。
拿着吃的,他剛剛走進假山內,卻突然發現假山前站着一個身影。那人影藏身在假山後面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他微微有些看不清楚。黑眸微微眯起,他的手掌已經握緊成拳隨時做好動手的準備了。
就在這時,那人自己從陰影地帶走了出來,卻見那人竟是黃符。
韓榮軒冷眼看着他,緩聲道。“你在這裡做什麼?”他猜想黃符會在這裡等着他,估計還是爲了沈初瑤的事情。
黃符先是看了眼韓榮軒手中拿的食盒之後,這才慢慢道來。“我在這裡等着王爺已經多時了。我料想王爺一定會來給這個女人送東西吃的,所以特意在這裡等着。”他知道他放走沈初瑤的事情瞞不了太久的,可他還是要盡力拖延點時間,不然的話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等我做什麼?有什麼事情說吧!”他倒想看看黃符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奴才在這裡等着,只不過是想幫王爺去給沈初瑤送飯。”他表面故作鎮定,但其實他的手已經害怕的不停的發抖了。
“這裡不需要你,你走吧!”他直接拒絕,接着便向假山內走去。
黃符趕緊上前,連忙將他給攔了下來。
“黃符!”韓榮軒冷冷喚了聲黃符的名字,眼神中帶着明顯的警告意味。
黃符依舊不肯退讓,他故意有些氣憤的說道。“王爺難道還要在去見那個女人嗎?她是您的仇人,您怎麼可以還這麼的關心她?”他一定要攔住王爺,絕對不能讓他進去。
“她現在還有利用價值,我自然應該照顧她。”韓榮軒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別過了臉,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王爺,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嗎?”黃符說着,滿臉的難過。“我跟在您身邊那麼多年,我看着你一點點的長大,一點點的懂事,說句沒分量的話,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孩子一樣看待。這麼多年來,你有什麼事情從來都不曾瞞着我過,更不會在我的面前說謊,可是如今你卻爲了那個沈初瑤變了,你當真是要被那個女人給迷昏了頭嗎?”
韓榮軒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雙眼,刻意的掩去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情緒。“我只是……只是有些放不下。”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是真的放不下,他也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是他……他真的放不下她啊!
黃符聞言,反而變得更加激動了。“你有什麼放不下的!假山後面住的那個是你殺母仇人的女兒,你知不知道!難道你忘了文豪顯是怎麼逼死你母后的嗎?難道你忘了他是怎麼想要置你於死地了嗎?你怎麼可以忘記這些?拋開其他不說,沈初瑤只不過是個女人,你還有那麼多的大事沒做,你怎麼可以因爲一個女人而亂了陣腳。你當真就被她迷的昏了頭了嗎?!”他氣得簡直恨不得狠狠的揍韓榮軒一頓。
韓榮軒聞言,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向黃符走了過去,將手中的飯盒遞到了他的手中,然後面無表情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