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內，等小籠包子的空檔，董月凡沒忍住開口低聲問：“你不是說，傷心神有損壽元是假的麼？怎麼這次不答應了呢？
三財商行那個東家，我是知道一些的，他乃是個暴發戶，是十多年前才擠進京城的。那傢伙銀子賺的不少，卻很是吝嗇，對下人小氣，對自己的妻兒親戚更是如此。
這樣的鐵公雞上趕着尋你拔毛，你怎麼還放過他了呢？
就他千方百計尋你辦這事兒的架勢，估計是怕自己攢下的家底，分給了野種，你敲他個一兩千金，我估摸着他都沒二話的。”
這不是偷，也不是搶，更不是騙的，她怎麼就聽了之後，想都沒想一下，當場就拒絕了呢？
“開陽，你替我告訴月凡舅舅爲什麼。”鴻小朵笑着對開陽道。
開陽聞言立馬坐坐好，學着見過的夫子搖頭晃腦道：“俗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娘雖然喜歡銀子，卻也不是什麼銀子都賺的。”
“不對，你還是沒說明白。”董月凡先是點頭，隨即反應過來。
這下開陽就爲難了，因爲他只知道這麼多啊。
而且，娘不想賺這個銀子，自然是有不想賺的理由，幹嘛非得刨根問到底？
“血親鑑別的秘術，涉及人與人之間的親情關係變化，也關係到一個家族的穩定，是基於保護婦人和孩子的合法利益，做這個血親鑑別是爲防止矛盾激化，而不是引發矛盾和問題。
就比如開陽，我之所以爲他和魏府上的人做這個鑑別，是爲了一位可憐的母親，一個受盡苦難的孩子，爲了他們的家人。
而那姓谷的，如果不是他陰謀使壞，即便我知道他孩子不是他的親血脈，我也不會爲他們用那血親鑑別秘術的。
可是他太壞了，咄咄逼人，所以，對於他一家最後的下場，我心裡半點自責都沒有，真的是他咎由自取。
還有你的案子，我之所以會用那秘術，是因爲要找出真兇。
所以，我這麼說，董大哥你明白了麼？”鴻小朵耐心的解釋道。
董月凡點了點頭道：“我覺得自己聽明白了，但是具體怎麼說，卻又說不出來。你的意思大致就是，能幫助真正需要的人得到好的結果，就可以用這個秘術，反之則不行。”
鴻小朵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開陽，小傢伙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對呀，董大哥你別怪我，不給你面子就行。”鴻小朵開玩笑道。
“嗨，我怎麼會怪你，這次也是我的不對，自己也不用腦子先琢磨琢磨，就貿然去問你，爲兄跟你道個歉，這早餐爲兄請客。”董月凡打着哈哈道。
鴻小朵還沒回應呢，開陽開口了：“本來也是月凡舅舅你請客的啊。”
“你個小壞蛋，就向着你娘。”董月凡故意板起臉，用手虛點着開陽。
開陽嘿嘿直樂，這功夫，小籠包送過來了，一摞小蒸籠。
掀開籠屜蓋，每人面前擺一籠，裡面的小籠包皮薄得能隱隱看見裡面的餡料，用筷子夾起來，裡面湯汁和餡料沉甸甸的往下墜，輕咬一口，湯汁就淌了出來，那叫一個鮮美。
這頓早餐，董月凡的戰鬥力最強，幹掉五籠屜，小朵兩籠多幾個，開陽一籠，外加一碗肉粥。
吃飽後，董月凡安排到皇宮那打探消息的隨從回來了，說問清楚了，外邦使團今個入宮的，上午就去的。
沒辦法，董月凡只好先把鴻小朵二人送到宮門外，本想讓她二人在馬車上坐着等。 結果，暮容景看到馬車後，就過去說這麼巧，那就一起入宮吧。
看着鴻小朵和開陽跟着暮容景進了宮門，董月凡對着暮容景的身影撇撇嘴，他纔不信這麼巧呢。
不過，董月凡也沒敢在宮門前多做逗留，生怕等下不小心，巧遇了父親就不好了。
但是，他已經做好思想準備了，等父親回府後，少不得也是要責罵他一通的。
因爲小朵是女子，未出閣的女子，怎麼好不顧她的名聲，在宮門前當衆把人接走後，在京城外山莊待了一晚。
董月凡也不怕，反正打小就被責罵習慣了。
皇宮內，今個外邦使團進宮，是文化藝術上的交流。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商談一事被打擊的滅火了，今個文化交流上，很是安分，沒整什麼幺蛾子。
簡單的，就開陽開口翻譯，稍微有點難度的，鴻小朵開口。
岐山書院的幾位博士都到場了，但是那位譚祭酒第一次缺席了，說是換季感染了風寒。
雲谷書院也應邀，到場的不止是祭酒、博士，還有幾位先生。
馮祭酒頭天就從旁人口中得知，開陽竟然會說外邦語，今個當場又見識到了，馮祭酒就感覺自己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開陽雖然還沒正式進雲谷書院，但是，也算是雲谷書院的學生，因此，今個的交流，開陽是坐在雲谷書院這邊的。
而岐山書院，幾位博士雖然不知道祭酒頭天進宮，發生了什麼事，但祭酒回去臉色就很不好看。
曹尚書已經把鴻小朵讓查的人，確定清楚了，那個穿着鳳樑國服飾的使者，叫約翰，索尼，是這次外邦使團的譯官副手。
查到關於他的信息，約翰.索尼的父親和祖父都是經商的，並且來過鳳樑國，其他的就不詳了。
“世子爺，幫我想個辦法，我要跟那個約翰.索尼單獨聊聊。”上午交流快結束的時候，鴻小朵跟身側的暮容景道。
“阿片的事，皇上不是已經決定不再購入了麼？你還想確定一下，罌國使團是不是別有用心？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還想讓皇帝對他們問責不成？”暮容景低聲問。
鴻小朵點點頭，又搖搖頭：“世子你趕緊幫我想辦法吧，這宮裡行事你最方便，你若是不管，那我就自己想辦法了哦。”
“呵，還威脅上本世子了是吧？”暮容景被逗笑了。
“對呀，反正我若是弄出什麼亂子來，世子你肯定不能旁觀，也是要幫我擦屁，哦不對，要幫我收拾亂攤子的。”鴻小朵差點嘴瓢。
即便她及時糾正了，暮容景還是知道她改口之前要說的啥，擡手扶額，起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