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曉珊的面孔幾乎扭曲，心裡一陣噁心，就要吐出來。
這些……
顧湛的屁股上確實有一顆紅痣，睡覺時喜歡枕着右手睡覺，跟別人同睡時，喜歡摟着對方的腰，把對方護在胸前，他身上的沐浴露的確是薄荷味。
這一切全都是真的，顧湛竟然和自己的女兒……
艾曉珊猛地捂住嘴，胃裡的翻涌的酸水涌到了嗓子眼。
難怪他對自己一向都是不冷不熱，原來……
眼睛又酸又痛，像是有人在用針扎一樣。
淚水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流出來。
艾曉珊淚水連連，哭得梨花帶雨，代小也臉上雖有笑，但也不怎麼好看。
呯~
一聲巨響，代小也被一個力道推得往前撲去。房間的門瞬間大開，顧湛盛怒地站在門口，瞪着代小也，呲牙咧嘴的模樣，像是要生吞活剝了代小也一樣。
“代小也，你在糊說八道些什麼？”顧湛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別說是艾曉珊，就連代小也沒也見過。
禁不住心裡惴惴不安起來，走到顧湛面前，不怕死地做着垂死掙扎“我又沒說錯，你這麼兇做什麼？”隨着顧湛的臉色越來越黑，代小也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顧湛二話不說，像拎小狗一樣，拎着代小也的衣領，整個兒地提了起來“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你竟然主出這樣的話來，我是教不好你了，你現在就給我走。”
顧湛又用這招。每回一碰到代小也的事情，他就只有抓狂的份兒。明明知道趕代小也走這件事情對她造不成任何威脅，反而最後吃憋的是自己，但他還是忍不住開罵，以此來威脅她。
代小也從來沒被人這樣拎過，頓時就尖叫起來，爲了不讓自己摔倒，手腳並用地整個兒纏在顧湛身上。
顧湛打開門要把代小也扔出去，代小也纏得太緊，根本甩不掉。
顧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放開。”
代小也抱得更緊“不放。”
“放開。”
“不放，我就不放，昨天晚上你才答應過我再不趕我走的，臉說話不算話，二十四小時都沒到你就要趕我走。都說女人善變，你怎麼比女人都善變？顧湛我討厭你。”
昨晚代小也被人糾纏的的一幕再度浮現在顧湛眼前，顧湛愣了一下，摔門走回客廳，把代小也這隻水蛭摔在沙發上“那你說說，你剛纔爲什麼要糊說八道？”
“我沒說錯，那裡有糊說八道了。”
顧湛忍着怒氣，臉色卻越來越不好看，這丫頭竟然死不認錯。
於是開始一條一條地數落出來“你說我們睡……睡過了是怎麼回事？”
代小也無辜地睜着大眼睛，努力地擠出兩滴淚水，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憐一些“我還小的時候，我們不是經常在一起睡的麼？”
“那洗澡呢？屁股上的痣呢？”顧湛覺得後面的回答會越來越讓人哭笑不得。
“我剛來的時候，你不喜歡我，你媽媽讓我們一起洗澡，你就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你屁股上的痣，還說我什麼也沒有。”代小也覺得自己快委屈死了。“還有，睡覺的話，你以前不都是這樣抱着我睡覺的麼？”代小也十分努力地爭取寬大處理，不等顧湛問接下來的問題就已經如實招供。
顧湛咬牙切齒“那孩子呢？”
“我對你有非分之想不成麼？我就是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代小也像吃了秤砣一樣，準備把心裡所有的想法都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一直憋在心裡，不如全盤托出，早死早超生。但若是說出來，顧湛討厭自己怎麼辦？
代小也在心裡糾結了一圈兒，最終決定打糊亂說，掩飾過去“你長得這麼帥，又有錢，工作也好，人又溫柔。我當然會對你有想法啦，漫畫裡不都是這樣演的麼？小蘿莉喜歡上大叔，然後大叔有女朋友，於是小蘿莉拿出各種手段來搞臭大叔跟女朋友之間的關係，我不過……不過是想過把癮，你們……你們幹嘛這樣……”
代小也的話說得半真半假，不管顧湛信不信，這都是事事
。只是爲其扣上了一頂‘假戲’的帽子，不管信與不信，都覺得，這不過是一個十四歲小女孩的糊作非爲，不必當真。
然而在角落裡靜觀全局的艾曉珊卻不這麼認爲。
顧湛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表現過真性情，從來都是一副溫文而雅的模樣，從不對自己說一句重話，溫柔體貼，卻不像是實物。
只是他今天對代小也的一切，是那樣真實，倒真正的像個人。也許顧湛跟代小也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但可以肯定的是，顧湛是不愛自己的。
自己愛上的人卻不愛自己。而自己一直以爲他很愛自己。
艾曉珊苦笑。
這件事情就這樣平息下來。
代小也被顧湛罰了一個月的零花錢，吃過晚飯，顧湛主動送艾曉珊回家。
兩人坐在車裡，相對無言，直到車子停在艾曉珊的公寓樓下，艾曉珊才緩緩開口“顧湛，我們分手吧。”
顧湛愣了一下，詫異地看着她“你還在爲今天小也的糊言亂語生氣？”
艾曉珊搖搖頭“與她無關，我是大人她還是個孩子，我本就不會跟她計較，是你根本不愛我。你對我從來都是溫柔有禮，卻不像對着代小也那樣顯露真本性，這讓我覺得在我面前的你不是真實的你，不過是幻象，我不想活在自己的幻覺裡。”
顧湛定定地看着艾曉珊，眼睛時流淌着溫柔“我以爲你是懂我的，我可能不愛你，但是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顧湛的眼睛如星辰，閃耀得讓艾曉珊不敢直視。艾曉珊沒有直接說是或者否，而是默默地下了車。
春意正濃，夜裡的風卻仍然發涼。這讓艾曉珊不得不把身體摟得更緊，以免讓冷風把本就冷卻下來的凍得僵硬。
夜雖涼，但白日裡依然是一派春意濃濃，再加上燦爛的陽光，讓人不禁笑心情大好。
因爲不能做劇烈運動，顧湛自然而把擠公交車也歸類於劇烈運動，所以一大早就開車送代小也去上學。剛到校門口便遇到了代小也的死黨林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