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這捷報當真是一刻都不斷過。”靖帝翻閱完了今天的捷報，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
朝堂諸多大臣也是面面相覷，這也太快了吧，這才第二天吧，已經打到了胡虜的腹地去了，正常行軍都還沒有出邊關呢。
“陛下，王尚書此舉，未免太過於殘暴了吧，我等天朝上國，理應注意禮儀、教化，而非以武力逞兇。”
“大肆屠殺胡虜，有傷天和。”有人跳出來開口勸誡，一嘴的仁義道德，滿腔的道德仁義。
有了人帶頭，自然就有諸多世家官員附和，表示不應該打打殺殺。
這讓靖帝臉色不由得一黑。
這些開口的都是小嘍囉，真正暗地裡指使的人全都是一副我不知道的模樣站在前面。
“肅靜！”一旁的太監啪的一抽鞭子，再喊了一句。
周圍的鑾儀衛、御林軍都等也都圍了過來，就等着靖帝一句話下來，直接就抽刀子血染殿堂。
好在諸多臣子還是很有眼力見，在見到這一幕之後，也是安靜了下來。
靖帝是真敢殺人，而不是以前那些能夠讓他們隨意拿捏的人。
“陛下，朝中肱骨對於王大人此舉，頗有意見，不若召回王大人，再行商議北伐之事。”此時，站在前頭的臣子表態了，這算是一錘定音。
“孔愛卿是出自北孔氏吧。”靖帝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讓孔黔不由得心裡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正是，臣出自於北孔氏。”孔黔趕忙回答。
“離胡虜很近，是吧。”靖帝慢悠悠的說道。
此話一出，孔黔立刻就跪了下來：“陛下，我北孔氏對大靖是忠心耿耿。”
“我知道，可是在王愛卿要打到北方王庭活捉可汗的時候，你卻跳出來反對，還鼓動朝臣一同逼宮，朕想相信愛卿，都難啊。”靖帝一副爲難的模樣。
他可是知道，胡虜入關的時候，孔氏可是第一個修降表的，在下一個朝代裡，世家滅亡了沒錯，可是孔氏延續了香火，以名存實亡的方式成爲了麾下第一條忠犬。
這顯然不止是第一個投降的世家的待遇，而是對胡虜有着其他的貢獻。
胡虜，是被世家餵養大的白眼狼，這一點靖帝是知道的，只不過世家覺得南寇北虜是狗，未曾想瘋起來不僅能咬他們一口，還能連皮帶骨的把世家都給吞了。
世家能養，不是因爲他們強大，而是因爲他們是大靖這個龐大機器的一員，靠的是狐假虎威。
然而老虎死了，他們這羣小狐崽子，怎麼可能鬥得過惡狼。
世家有個屁用，又不是死不了。
“不敢~”
剛纔出口抨擊的人全都烏泱泱的跪下了一大片。
“這麼說孔愛卿沒錯，錯的就是你們了。”靖帝的目光落在了後面跪下來的臣子身上。
“既然如此，孔愛卿請起，是朕誤會你了。”
“至於跪下來的人，都是給北方胡虜求情的，那就以通敵賣國論處，全都誅九族好了。”
靖帝冷笑了一聲，人死了沒關係，下面還有更多的人準備上位。
這是在逼迫，要麼你們九族全都得死，要麼就犧牲孔家，不就是勢嘛，他也會。
讓大世家和小世家之間，沒有辦法站在同一個陣營。
“陛下，冤枉啊，我等何時通敵賣國。”
“我等只是仗義執言”
“”
所有人都在哭天喊地。
“戰時爲敵求情，不是通敵賣國是什麼？看來諸位也確實是認了，此事與孔愛卿無關。”靖帝對於是孔家死還是小世家死，其實無所謂的。
反正總得死一個。
“去了官服，收監，並羈押九族，三日後斬首示衆。”靖帝還是給了機會。
大世家的人員根本就沒敢說話，靖帝是要將這件事辦成鐵案。
再者就是，這件事確實是孔家的生意，他們又沒有吃到肉，損失的也不是他們的派系，自然無所謂了。
總不能爲了孔家，把自己都給搭上吧，對方又不會念好。
“等等，陛下，此事乃是孔大人授意，他曾言王尚書攻打北方，此乃有違人倫之舉，並以官職壓迫微臣。”這個時候，有官員跳出來了。
自己連帶着全家都死了，還要背上通敵賣國的罵名，只是給孔家鋪路，他又不是傻子，沒好處還全是壞處並且要遺臭萬年，這事誰願意幹。
在有人了跳反之後，所有人都改口，將矛頭直指孔氏。
“孔愛卿，可有話要說？”靖帝戲謔的看着孔黔。
“臣，無話可說。”孔黔低着頭，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問題，其他小世家，靖帝敢殺，但是他孔氏，絕對不敢動。
也確實如他所想的那般，靖帝根本就不敢動。
他動小世家，其他大世家最多隔岸觀火，可要是動孔氏，剩餘的張氏以及五姓七望乃至是他本家皇室，都會跳出來阻止。
“孔愛卿回家思過，其餘孔氏族人無令不可離族地，具官身者孔氏，則入北平府暫居。”
靖帝此舉，相當於直接斷絕了孔氏在整個大靖的政治影響，並且這還是一個敲山震虎，讓剩下的大世家們老實一點，免得搞事情。
“謝主隆恩。”孔黔對此也沒有任何辯訴。
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任何的理由。
畢竟是自己鍋裡的肉，其他人肯定不會幫忙了。
殺雞儆猴後，整個朝堂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很快就散朝離去。
“孔大人，可別再做傻事了，否則的話，別怪我們翻臉無情。”張麟作爲南張氏的代表，在回去的路上，警告了孔黔一句。
要是真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就別怪他們翻臉不認人，真以爲大世家不會有事？
觸犯到了所有人的利益，那他就得死。
平日裡對方扶持胡虜，確實是有點過了，再接下來，萬一取而代之怎麼辦。
相對於南張氏扶持的流寇，北孔氏扶持的胡虜確實是有做大的跡象。
“我自有數。”孔黔瞥了一眼張麟，二人同朝爲官，本來就不大對付，都想着吞併掉與自己並列的對方。
“有數便好，我會盯着你的。”張麟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
他這句話是所有世家，都會盯着你的。
原本的胡虜是孔家的肉，要是王臨池打下來了，那就是所有世家的肉，之前打不過也就算了，伱吃獨食能吃多少。
現在大家有機會包圓，你還非要阻止，就別怪他麼心狠手辣了。
看着離開的張麟，孔黔神色陰鬱，這一次確實是死局。
一旦沒了北方王庭這個聚寶盆，沒有錢，那就是寸步難行。
然而現在已經是迴天乏力，北孔氏直接被軟禁，連他都沒有辦法，盟友們就想着從他身上割肉，根本就不可能會幫他。
真要等這件事過去了，那麼他這南張北孔裡的北孔氏，可能連五姓七望都比不上，沒落了都有可能。
‘胡虜不行了，那流寇還有機會。’孔黔想到了一個瘋狂的計劃。
既然靖帝想要讓他孔氏沒落，那不如換一個靖帝，只要讓流寇長驅直入，打到京都，屆時斬殺靖帝再滅掉世家百官。
而他孔氏再重新扶持起一個傀儡皇帝，憑藉着大義，挾天子以令諸侯，然後驅逐流寇重返京都，那他就是權勢滔天的孔太師了。
至於王臨池，他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讓傀儡皇帝下一道自裁的旨意或者是以莫須有的罪名直接處死就可以了。
難不成他還敢反不成。
什麼？和他一樣也找個傀儡皇帝，就對方那小年輕的模樣，只要自己比對方快，那麼他就扶持起來的傀儡皇帝就是正統，到時候就可以號令天下誅殺對面扶持的僞帝了。
以他孔氏的聲望，自然是他贏了，難不成還能是一個不知道從小地方里出來的泥腿子贏？
就是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如何讓流寇長驅直入進入京都，畢竟有十萬大軍在，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