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神徒閣下，連通各地的新航道已經按照要求打通，遠征軍也已經全部準備就緒，現在就等你一聲令下。”
助理恭敬地向至高神徒彙報工作。
至高神徒盯着面前展開的巨幅星圖，眼底閃爍着名爲征服的烈焰。
良久，他緩緩伸出右手，指着正前方一顆蔚藍色的星球。
“通知所有人，我要在使徒聖城的始祖星發表演講。”
“是！”
助理行了一個大禮，然後匆匆離去。
一天半後，使徒聖城所有高層全都聚集在始祖星。
當着所有人的面，至高神徒發表了主題爲“不進取則覆亡”的演講，號召所有人蔘與到針對已探索宇宙的全面戰爭中去。
在演講中，他多次提到白芙和最初協議。
白芙是使徒聖城最大的敵人，不是因爲她自己有多強，她自己有多耐殺，而是隻要給予她足夠的時間，她必能用她那比窺秘水晶還要強大的指點能力爲使徒聖城塑造出一個個堪稱巨人的強敵來。
所以——
“白芙必須死！”
最初協議同樣是使徒聖城的大敵，這不僅僅是因爲使徒聖城展現出了比三大宇宙級文明更強大的實力，而且，在新航道保衛戰中，最初協議殺傷了大量使徒聖城的主宰和超絕，這份血海深仇不報不行。
至高神徒的演說激起了所有到場人員的怒火。
但真正將現場推向高潮的是他宣佈的另一件事，即至高神徒直接統御的聖地，以及如今從屬於他的真靈殿、裁判庭也將傾盡全力參與到戰爭中去。
除了必要的守家人員外，沒有任何保留。
這一回，至高神徒是真正賭上了所有。
就像他說的一樣，不進取，則覆亡。
“這是被之前的事刺激到了嗎？”
臺下的人竊竊私語。
不過他們並未反對，他們巴不得至高神徒直接梭哈。
梭哈要是成功了，那麼所有人都能獲得大量好處，梭哈要是失敗了，至高神徒提前下臺，對他們而言也是可以接受的結果。
除了至高神徒外，沒有人真的認爲梭哈失敗會導致使徒聖城走向滅亡。
“會議到此結束，所有人回去做準備吧。”
動員大會結束後沒多久，至高神徒再次回到聖地地下深處那個不爲人知的密室裡。
他站在一棵小樹前。
倘若白芙在這裡，一眼便能認出這棵樹就是在3.0版本預告中出現的那棵樹。
和上次來時相比，這棵樹沒有任何變化。
至高神徒單膝跪在了樹前，他伸出右手，像撫弄嬰兒一樣小心翼翼地撫弄着樹葉。
“我等了近兩百年，我一定會讓你開出最絢爛的花，哪怕需要以整個使徒聖城爲代價！”
……
次日。
上午十點。
這是至高神徒約定的遠征之時。
當最後一座星環要塞的臨時虛境維度錨點校準完畢，貴爲至高神徒座艦的永恆無涯號神像級母艦驟然迸發出浩蕩的暗能波紋。
在暗能波紋的渲染下，聖地赤道懸臂拖曳着的數千條朝聖之路都被印染成了令人心潮澎湃的紫黑色。
“出發！”
至高神徒那嘹亮的聲音在中央塔臺頻道響起。
霎那間，億萬艘戰艦的暗能引擎同時轟鳴。
以永恆無涯號爲中心，九支神聖編隊展開呈羽翼陣型，每支編隊的核心都是一艘神像級母艦。
母艦的尾部拖着直徑百萬公里的暗能尾跡，這些黑色的能量渦流相互糾纏，最後在星海中編制出一個覆蓋數十光年的巨大羅網，將遠征的所有艦船及武器裝備囊括了進去。
“爲至高神獻上星圖！”
震吼聲中，只見無數道臨時虛境維度之門在艦隊前方次第綻放，每個維度之門上方都浮現出古星圖的虛影。
那是使徒聖城在數萬年間征服的273個超星系團的投影。
那是使徒聖城過去的榮耀。
那亦是使徒聖城橫行至今的底氣。
在星圖陣列延伸的剎那，巨大的暗能羅網開始涌動，位於最前排一號大教堂神像級母艦率先突入維度之門。
刺啦——
艦體表面覆蓋的暗晶裝甲在與維度之門接觸時迸發出黑色閃電。
而後，數以億計的艦船衝破雷雲，接連不斷地涌入門中。
黑色的電光愈發炸裂，宛若一條虛空雷龍，奮力咆哮，聖地所處的整個星系此刻似乎都在震顫。
“我們也出發吧。”
永恆無涯號的指揮穹頂內，至高神徒將權杖插入暗能核心之中。
沸騰的能量沿着無數根虛空導管奔涌，將整支艦隊化爲暗影長矛，深深地刺入了虛境之中。
長矛之後，是吞噬羣星的黑色日冕，長矛之前，破碎的維度之下，隱約可見萬千個等待征服的星系正在瑟瑟發抖。
……
“不好了，不好了！”
重生帝國的例行元老院會議被突然打斷，負責邊境事務的邊區總理事官一腳踹開大門，慌張地衝了進來，他一邊跑，一邊用含糊不清的話大喊。
“出什麼事了？”
布瓦洛站了起來，示意正在講話的元老暫時停下。
總理事官氣喘吁吁：“我們在前線修建的那些前進基地在同一時間遭到使徒聖城的襲擊，所有基地全都覆滅，基地裡的人無一生還！”
說話間，他把前線傳回來的求援視頻放了出來。
一個來自戍衛長城的錘頭人將大腦袋湊到鏡頭前，用近乎嘶吼的腔調大聲講述着基地此刻的處境。
“我們急需支援，急需滅世之光打擊，急需……”
轟！
話還沒說完，錘頭人身後的房頂突然炸裂，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天而落，五指輕輕一捏，便將錘頭人捏成了一團肉醬。
“好了，接下來就由我來說明情況吧。”
“這是……使徒聖城的真靈殿殿主？！”
德米特里迅速起身。
只見不速之客微笑着衝鏡頭點了點頭：“我，佐里爾，使徒聖城真靈殿殿主，謹代表使徒聖城向你們重生帝國發出最後通牒，如果你們在帝國曆2月4日到來前主動遞上投降書，宣佈無條件投降，我們會寬宏大量地將浩瀚洲繼續交由你們的皇帝奧多亞克管理，否則，使徒聖城將會以最殘酷的姿態橫掃整個重生帝國，將一切不服從者打入無間冥獄！”
“口出狂言！”
聽到佐里爾的話，德米特里當時就怒了，他一腳將身前的桌子踢成了飛灰。
“立刻聯繫超新星戰團和泰坦工業！同時通知鍛矢軍團、鐵鏽軍團和矩陣軍團進入預備狀態，隨時準備聽命前往前線支援！”
沒有人反對德米特里的命令。
無論他們內心怎麼想，至少在這一刻，當他們還在元老院的時候，他們不能表現出來，他們必須和德米特里保持一致，以憤怒的鐵拳迴應使徒聖城高傲的勸降。
【黑潮來襲！】
【屢戰屢敗的使徒聖城惱羞成怒，以傾國之力勢要和帝國一決高下！】
【使徒聖城？邊境的移動長城白芙聖女秒了！】
元老院的會議剛結束，相關新聞便已經傳遍了整個已探索宇宙。
一時間，有人興奮，有人慌張，有人踊躍參軍，有人提桶跑路。
而在所有感到慌張的人裡，身份地位最高的非重生帝國皇帝奧多亞克莫屬了。
“雖然我們摧毀了使徒聖城的新航道，接連端掉了最初協議好幾個基地，但我們真的能在使徒聖城和最初協議的夾擊下撐下來嗎？”
皇帝的侍衛長一臉鄭重地望着奧多亞克：“陛下，請相信帝國的各位支柱，請相信白芙聖女，請相信每一個爲帝國的榮耀而戰的人！”
奧多亞克不語，只是一味地點頭。
沒人知道他是否把侍衛長的話聽了進去。
……
最初協議的總部。
領袖饒有興致地看着擺在面前的兩份報告。
第一份報告便是說使徒聖城向三大宇宙級文明發起了正面進攻。
第二份報告則是說在最初協議下屬的影之軍團裡，一個非常受不死人歡迎的超能者愛麗潔最近不知道怎的突然跑到白芙的寂靜之庭那裡去了，而且還取代尤利婭成爲了寂靜之庭的新任首席事務官。
“能看見她的命運絲線嗎？”
領袖扭頭看向一旁的預言之子。
預言之子搖頭：“很遺憾，我只能隱約看見她的過去，至於未來……”
“看不見？”
“似乎不是單純的看不見，而是她根本就沒有未來。”
“哦？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通常來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她已經死了，第二種可能，她的命運被人偷走了。”
“你更傾向於哪一種可能？”
“第一種吧。”
領袖不置可否。
比起愛麗潔，其實他更在乎玩家。
因爲報告裡說“不死人似乎知道愛麗潔的真實身份，但是每當他們想要說出那個詞時，他們說的話就會自動變成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或者乾脆就是沒意義的聲音”。
領袖對這個機制很感興趣。
起初他以爲不死人是受到了白芙的干涉纔會這樣，但現在白芙都已經死了，爲什麼這些不死人還是會受到干涉呢？
他想搞清楚干涉不死人的“人”到底是誰。
“預言之子，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預言之子嘴角一抽。
得，又給他加了一個新任務。
“你放心，等你搞清楚其中的原理，我給你放個長假。”
預言之子顯然不信領袖的話。
還放長假呢。
現在使徒聖城和三大宇宙級文明都打起來了，情況如此緊迫，你會給我放假？
領袖攤了攤手：“我暫時不打算下場。”
“嗯？”
“白芙死了，三大宇宙級文明的威脅短時間內就不再是威脅，我要好好觀察一下，看看使徒聖城真正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再決定是配合使徒聖城一起對付三大宇宙級文明，還是配合三大宇宙級文明先對付使徒聖城。”
行行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我把你的決定通知其他人了？”
“去吧。”
預言之子拱了拱手，告辭離去。
……
與此同時，異能庭園。
“還是不行啊。”
看着面前緩慢癒合的空間裂隙，白芙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按照愛麗潔的天賦說明嘗試9:1的配比來合成虛境粒子，但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始終無法找到真正的平衡點。
看來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是隻能寄希望於天才的靈光一閃或愛麗潔的傳授。
不過雖然沒能合成虛境粒子，這段時間她還是從愛麗潔身上搞到了不少好東西。
時至今日，她已經掌握了五種靈能屬性，分別是【幽暗】、【天啓】、【熾熱】、【幻彩】、【灰霧】。
要不是戰爭驟起，她應該很快就能從愛麗潔身上偷學到全部九種屬性。
可惜……
再等等吧。
愛麗潔是個寶，隨便把手指伸過去挖一挖，都能挖出很多好東西來。
但三大宇宙級文明和使徒聖城的全面戰爭也不差啊。
白芙雖然自己暫時不打算現身，但身爲靈能禱師的她完全不缺乏做任務的手段。
在收到德米特里傳來的消息的當天，她就讓影芙、悲愴之眼、黑王、白王等帶着大量她製作的禱告卡和靈能中樞緊急趕往拉亞斯文明。
沒錯，白芙又打算和使徒聖城來一波換家戰術。
戰術不怕重複，好用就行！
有歲夕這個內鬼在，白芙覺得自己的計劃成功的概率非常高。
但這次她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至高神徒的決心。
不進取，則覆亡，這不是玩笑話。
從喊出“出發”那句話時，至高神徒心中便已經抱着“首戰即決戰”的想法。
“至高神徒閣下，拉亞斯星域再次遭到襲擊，襲擊者又是那羣癲狂的使徒追隨者，這回他們的目的似乎是聖地，我們是否要派一隻部隊回去支援？”
至高神徒臉色淡然地哦了一聲：“現在不用管他們，只要聖地星不淪陷即可，我們現在的重點是三大宇宙級文明，這場戰爭，想必不會持續太久。”
他的話引來了衆人側目。
好傢伙，這是真賭啊！
不錯不錯，那麼，他們似乎也該更興奮一點了。
“什麼，換家戰術不管用？”
收到消息的白芙愣住了。
如果換家行不通，那就只能和使徒聖城堂堂正正的一決高下了。
但是，以她們現在的實力，真能正面戰勝使徒聖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