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掏出瓶子的瞬間，盧法斯便毫不猶豫地將瓶子砸向白芙。
白芙預感到了不妙，第一時間便動用自己的虛空能力將身前的空間完全扭曲，並迅速撐起靈能護盾和暗能護盾以保護自身。
只可惜，她的虛空能力和身爲虛空領主的盧法斯相比還是太嫩了。
無論她如何閃躲，如何扭曲空間，如何使用幻術、遁術，那個瓶子還是牢牢地鎖定了她，然後啪嘰一下撞在了她的靈能護盾上。
譁——
瓶身破裂，一團朦朧的灰光鑽了出來。
往日裡連誓約之主這樣的武道家都要花點功夫才能擊潰的靈能護盾，此時就像是沾了水的熱油一樣猛烈地沸騰了起來。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靈能護盾就轟然炸開。
緊接着，靈能護盾裡面附着的暗能護盾也未能倖免。
當所有庇護均被擊碎，白芙就只能以自己的軀體去硬抗灰光的攻擊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當灰光在她身上炸開時，她並未感受到任何痛苦。
不過，名字後面出現了一個新的狀態。
【舊日同化（弱化）】
“什麼鬼東西？”
白芙迅速點開剛纔已經偵察完畢，但是根本沒有時間細看的【舊日腐敗之毒】道具說明。
【舊日腐敗之毒】
【品質】：彩
【道具說明】：來自舊日的虛空領主從被剝離的舊日之中提取出來的特殊毒素，雖然被冠以毒素之名，但它本質上更像是一種影響範圍極小的“規則”。
【附加效果】：遭到舊日腐敗之毒侵蝕的物品和生命，如果無法及時清除毒素，將會被舊日逐漸同化，永恆地封存在“過去”。
【備註1】：該道具爲數量有限的限定道具。
【備註2】：該道具對來自虛空舊日的物品和生命無效。
【備註3】：該道具對來自虛境舊日的物品和生命的效果將會弱化。
【備註4】：要消除該道具帶來的影響，需要徹底重塑自己的身體，完成一次昇華。
得益於【秘寶收集者】稱號附贈的【非凡視界】技能的效果，這個道具說明遠比單獨使用使徒靈視查看時完整和詳細得多，甚至把【舊日腐敗之毒】的弱點都列了出來。
“我身懷虛空之血，在融合真靈髓質，激活【十二號使徒】天賦後，又變成了真正的使徒，所以這個毒素對我的效果被弱化了，但是……”
白芙皺起了眉頭。
這畢竟只是弱化，而不是完全無效啊。
只要中毒狀態持續夠長，她還是會被舊日腐敗之毒同化。
而被同化的下場就是她會成爲虛空維度的一部分，無法離開，甚至可能無法動彈。
如果真變成這種狀態，那隻能說有些人還活着，但實際上已經死了！
“臥槽，盧法斯這崽種爲了對付我居然掏出了這種東西來？”
白芙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她立刻往後面的備註內容看，直到看到備註4她才鬆了口氣。
要完成一次種族昇華就能消除舊日腐敗之毒的影響，這對和她處於同一階位的其他NPC而言或許難如登天，但對她而言就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了。
只要查出最初協議領袖的真實身份，得到那份神武之血，或者完成第四次神性蛻變，自然積累足夠昇華的資本……
好吧，其實要達成這兩個目標都不簡單。
但是。
白芙的視線越過得意大笑的盧法斯，落在他身後的虛空領主身上。
誰說要實現種族昇華一定要神武之血的，如果是虛空領主的核心呢？
白芙很慶幸。
要不是她早早地入手宇宙至寶，解鎖了【秘寶收集者】稱號，從而獲得了【非凡視界】被動，這回她可就真要遭遇大麻煩了。
內心已有計較，但白芙臉上卻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從難以置信中又演化出濃濃的憤怒。
“盧法斯，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這次無論你有什麼手段，你的故事都即將畫上終點就夠了。”
盧法斯從虛空之中抽出一柄黑色的利刃。
儘管白芙已經中了他的舊日腐敗之毒，但出於穩妥考慮，他還是打算在這裡把白芙的這具身體先殺死。
白芙環顧四周：“一、二、三，整整三個虛空領主，盧法斯，這就是你自信的底氣嗎？”
“只是爲今天的行動上一道保險而已，我本來還擔心你有什麼特殊手段可以避開我投放的毒素，但現在看來倒是我高看你了，事到如今，我一個人就足以送你上路！”
盧法斯甩了甩黑刃，從腳底下突然躥騰起熊熊的青白烈焰，烈焰灼燒，空間都扭成了一團亂麻。
他剛要有所行動，就在這時，腦海裡響起了聲音。
“盧法斯，你似乎忘了我們的存在。”
“嗯？”
盧法斯扭過頭，發現說話的人是被領袖召來的那幾個最初協議成員。
“我沒興趣去關注幾具屍體，哪怕那幾具屍體在說話。”
這番話可以說是囂張至極了，根本就沒把最初協議的人放在眼裡。
當然，盧法斯是有這個資本的。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被他嘲諷了的那幾個人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感到懼怕。
“你覺得這片墓地如何？”
回話的是最初協議的熵海擺渡人希克，他打量着虛空領主身後的那片星月夜，似乎非常滿意。
“……”
盧法斯眉頭不由得皺起。
他覺得希克不是在單純地挑釁他。
這不合理。
明明他們的領袖已經死了，但是他們卻一點都沒有感到慌張，彷彿死掉的只是一個路人一樣。
難道說……
一個可怕的念頭剛在腦海中升起，盧法斯便驚覺周圍的空間震動了起來。
“不好！”
他連忙衝着後方的三個虛空領主大喊起來。
須臾間，異維空間被撕裂，龐然巨獸從裂痕中撲出，好似躍出海面的巨鯨。
不同的是，這一次躍出的是宇宙之海，躍出來的則是一頭背生無數尖刺的八臂怪獸。
這隻怪獸體型龐大到嘴巴一張就能將已足以被稱爲巨物的三個虛空領主全都囫圇吞下去。
此時，在盧法斯身後撐場子裝逼的虛空領主們終於站不住了。
它們如同任何一個尋常的遭遇了危險的人一樣四散而逃，但怪獸出現的太突然了，速度又太快了，以至於距離最近的那個虛空領主沒能逃脫，連同周圍的一道被巨獸吞進了嘴裡。
“他媽的，這是什麼東西？！”
盧法斯大驚失色，趕緊聯合另外兩個虛空領主朝怪獸發起攻擊。
內外夾擊下，最後怪獸還是沒能將虛空領主直接吞金肚子裡，不得不提前吐出來。
“呸，真難吃～”
伴隨着一聲叫罵，怪獸的體型急劇縮小，變成一個長得酷似小山的巨漢。
這便是最初協議的命運織造者。
他不是一個人。
因爲在他現身時，他身旁還多了一個人，正是不久前被白芙和盧法斯圍毆打“死”的最初協議領袖。
“你還活着？怎麼可能？”
盧法斯瞪大了眼睛。
他很確定，在領袖被打散的那一剎那，領袖的命運之弦已經斷了，可現在……
領袖笑了。
他的命運之弦在那一刻確實斷了，但命運織造者又幫他將弦重新給接上了。
裝死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是真死！
當然，死完後一定要記得復活哦。
“如果我不死的話，你又怎麼會暴露自己真正的底牌呢，盧法斯？我一直在尋找虛空領主的藏身之所，盧法斯，多虧了你，我才能找到！”
盧法斯臉色鐵青。
他記得，類似的話剛纔他對白芙說過。
現在……走！
看這架勢，最初協議領袖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那麼現在突然現身，必然奔着殺死他們來的，繼續在這糾纏，他們定然會落入下風。
不消盧法斯招呼，另外三個虛空領主便主動開始跑路，他們根本顧不上剛纔被自己帶出來的那些虛空生命。
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誰還在乎手下啊。
眼瞅着自己老大要棄自己而逃，在場的虛空生命一個個全都急了。
一時間，整片異維空間化作了奇怪聲紋波動混雜的菜市場。
“攔住他們！”
準備了許久，甚至自己都死了一回，領袖怎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盧法斯等人，他立刻帶頭髮起衝鋒。
在衝鋒的同時，他還沒忘了讓人將白芙包圍起來。
“我真是服了。”
白芙忍不住吐槽。
盧法斯也好，領袖也好，都想着在乾死對方後再來送她上路。
你們這樣對付一個人畜無害的純情少女真的合適嗎？
真過分啊。
還好我早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東西，並做了充足的準備。
在最初協議的人圍上來的瞬間，她直接掏出剛從盧法斯那裡複製來的【虛空歸一】技能卡。
啓動！
嗡。
霎時間，白芙發現自己化作了空間的寵兒，她眼前的世界不再是平整的世界，而是充斥着一條條有規律的匯聚在一起的線的世界。
她選中了其中一條線，用力一拽。
“再見！”
嗖。
“嗯？人呢？”
熵海擺渡人希克一臉驚駭地看着眼前空蕩蕩的異維空間，他根本沒看懂白芙是怎麼離開的。
莫非是幻覺？
然而他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哪裡有幻覺的痕跡，他只能把這股憋屈勁全灑在盧法斯和另外三個虛空領主身上。
盧法斯跑得最快，而且一開始他沒有遭到襲擊，因此在付出少許代價後他便成功逃脫。
但剩下的那三個虛空領主就沒有他那麼幸運了。
一個重傷而逃。
一個被永遠地留了下來。
還有一個被追了半天才終於擺脫險境。
“有問題，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重傷的虛空領主皈寂一邊向着虛空深處漫溯，一邊不停地在嘴裡叫罵着。
從最初協議的種種反應來看，明顯是早就料到他們會去襲擊。
那麼泄密者會是誰？
泄密者是主動泄密的還是無意間泄密的？
“我自己不可能泄密，另外兩個……也不像，所以，是白芙，還是盧法斯？”
皈寂之所以會懷疑盧法斯，一方面是因爲盧法斯是由人變成的虛空領主，和他不是真正的同類，另一方面就是在剛纔的戰鬥中，只有盧法斯沒有受重傷。
這是巧合嗎？
“盧法斯，如果讓我知道是你泄露的秘密，那你就死定……”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一道聲音突兀響起，打斷了皈寂的話。
“誰？”
皈寂扭過頭，便看見白芙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不。
這個女人和白芙有一點區別，她的頭髮是黑色的，這是白芙的那個分身黑芙？
“你怎麼會在這裡？”
皈寂大吃一驚。
“當然是一路跟着你過來的。”白芙笑了，“你放心，看在你和盧法斯大人的關係上，我會讓你死得輕鬆一點。”
盧法斯大人？
“是盧法斯派你來的？”
“沒錯，但是，你也不用想着報仇了，你今天必死，而你的那個同伴將由盧法斯大人親自處理。”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白芙也沒忘了發揚她挑撥離間的本事。
“我就知道他有問題！”皈寂暴怒，“你殺不了我的，你的實力確實很強，但是還遠遠不夠，你不知道一個虛空領主的真正實力到底有多可怕！”
“是嗎？”
盧法斯和領袖都不在身旁，白芙也沒必要再隱瞞自己真正的實力了。
“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真正的實力！”
白芙用意念鎖定第三次蛻變任務。
【是否結算任務？】
【是！】
【是否提升等級？】
【是！】
當第三次蛻變任務提交，當暗帝職業後面的+被接連點下，白芙迎來了一次脫胎換骨般的巨大提升。
【神性蛻變進度60.0%……61.1%……62.5%……79.9%！】
【職業暗帝等級提升至Lv16……Lv20……Lv30！】
當兩項數據終於停止攀升時，一股宛如宇宙初開般宏大的力量自白芙的身體深處噴涌而出。
那是靈能與暗能在起舞。
那是虛境在歡呼。
那是爲生命進化而奏響的樂章。
那是讓一切生命，包括身爲虛空領主的皈寂都感到敬畏的飛昇之旅。
“你你你……”
皈寂震驚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與此同時，億萬光年之外，愛麗潔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跳速度變快了。
“這是……感覺心上突然多了一根弦，是某個使徒從沉睡中甦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