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實野,某處。
小巷深處瀰漫着潮溼的黴味,唯一的光源來自兩側建築滲出的慘白霓虹。
一名黃衣決鬥者揚起的手臂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剪影,他身前懸浮的機械造物正發出齒輪卡死的刺耳聲響。那具三米高的金屬人形體態扭曲,面頰是青銅色裝甲,嚴肅冰冷像一尊猙獰塑像。
它半邊的鋼鐵羽翼徐徐展開,鉸鏈轉動的咯吱聲驚飛了巷口的烏鴉,那姿態就像折了半邊羽翼的墮天使。分明是男性機械傀儡的造型,那詭異的下半身卻延伸出六片鋸齒狀金屬裙甲,如花瓣開合。
一具有如詛咒傀儡人偶般的怪獸,其中一隻眼釋放着冰冷紅芒,令人不寒而慄。
“只有這樣程度就完了?”那黃衣人冷笑,嘲諷對手,“什麼啊,難得我還抱有這麼大期待,結果這個次元所謂的職業決鬥者也就只有這樣的水平而已。
這種程度的話,你的家人會變成什麼樣呢?”
“你這混蛋.”
他對面的職業決鬥者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卻無能爲力。
“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做什麼衝我來,爲什麼要牽扯上我的家人!?”
“爲什麼嘛?”
那黃衣人歪頭想了想,旋即笑道。
“當然是,因爲你菜啊。”
“納尼!?”對面的職業決鬥者更怒不可遏。
那黃衣人哈哈大笑:“像你這麼菜的職業決鬥者,如果不給你一點動力,怎麼能刺激你稍微拿出點真本事,讓本大爺盡興呢?”
那職業決鬥者愈發氣的發抖:“魂淡,你簡直不是個東西!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黃衣人哈哈大笑。
“很好很好,就是這個勢頭!來啊,更加憤怒吧,想殺了我就快動手啊,你還在等什麼呢!?
我可是拿你家人的性命作要挾的惡魔啊!”
然而事實證明了,就算是在這樣唯心的世界裡,人和人之間也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個有着五顏六色海鮮頭而且名字還是遊字打頭的選手氣成這樣,此時說不定已經天地異象,抽卡的時候都放金光了。
但很可惜,大多數人都沒這樣的天賦。
多數人一怒之下,充其量只能怒個一整天,沒法改變任何事。
只一分鐘後。
“啊啊啊——”
卡牌如雨點般嘩啦啦地飛散了一地。職業決鬥者的生命值歸零,整個人被決鬥中真實傷害的氣浪吹飛,翻滾兩圈後一頭撞在了牆角。
“切,什麼啊,就算口口聲聲說着爲了家人,結果到頭來也就這種程度而已。”
黃衣人站在已經昏迷的這決鬥者身前,撇了撇嘴,收起了決鬥盤。
“真沒意思。算了,一會就放你家人回去,這樣的程度讓我撕票的心思都沒有。切,沒勁.”
說着黃衣人轉身,揚長而去。
更晚些時間,黃衣人拖着有些疲憊的步伐來到一間昏暗的廠間。
鐵皮屋頂漏下的月光在機油窪裡碎成銀鱗,黃衣人的靴底碾過滿地齒輪殘骸時,生鏽的傳送帶突然發出垂死般的咯吱聲。車間深處那盞吊燈搖晃着,將他的影子投在佈滿儀表碎片的牆上,那影子時而膨脹成機械怪獸的輪廓,時而收縮成人類佝僂的剪影。“歡迎回家,IV。”
陰影之中,一人帶着笑意緩步走出,迎了上來。
那是個只有孩童身高的人,戴着冰冷的鐵面具,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卻露出一張笑得有幾分滲人的嘴巴。他戴着白色手套,雙手負於身後,雖分明笑得燦爛,給人感覺卻像面對惡魔。
他一頭淡金色長髮,那長髮札成了辮子狀,輕輕推在右肩前部。一身中世紀爵士般的服飾呈淡綠色,鋼鐵面具露出右眼部分,金色的瞳孔裡帶着玩味和隱藏的威脅。
他的名字,或者說代號,叫玉座。
玉座,原名拜隆·阿克雷德,本來和菲卡博士是摯友。但在一次探險之中,菲卡博士爲打開巴利安的大門背叛了拜隆,將拜隆當做祭品獻祭。
被獻祭的拜隆墮入進了次元的縫隙,飽受折磨,身體變成了小孩,期間飽受折磨。後他被巴利安人拯救,並被巴利安人賜予了力量,並得以回到人類世界,並改名玉座。
玉座迴歸後性情大變,雖然外表是小孩,但智慧卻過於常人,無論決鬥還是心計都屬上乘。他唯一的人生意義只剩下了對背叛自己的菲卡報仇,爲此不惜將自己的三個兒子當做棋子隨意使用。
他的三個兒子隨後也拋棄了原本的名字,被分別以數字代號III、IV、V稱呼,每個人都實力強大,也是他最得力的下屬。
而現在,他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辛苦了,IV。”玉座負着手笑道,“成果如何?”
“切,沒勁,說是什麼職業決鬥者,實力不過爾爾,這個次元的決鬥者看起來水平也就這樣而已。”IV道。
玉座哈哈笑道:“那大概是因爲你太強了。”
此時另一人從旁邊的陰影中出現。此人留着銀白長髮,一身長衣,體態修長,面色清冷。
他的代號是V,三兄弟中最年長的一個。
“不過父親,我們真的有必要在這個次元”
“當然。”
玉座頭都不回地向裡走,說道。
“和巴利安人約好了,只要完成在這個次元的工作,他們會給我機會,能親手向菲卡復仇、讓那傢伙萬劫不復的機會。
當然,還有更進一步的力量。”
“可是.”V欲言又止片刻,道,“我在想,巴利安世界的人真的值得信任嗎?”
玉座側過頭,陰惻惻地道:“當我陷入次元的縫隙,在無盡的折磨中痛不欲生時,只有巴利安人向我伸出了援手。
所以當然,巴利安人是唯一值得信任的。比任何人都要可靠,也包括你們幾個在內。”
三個孩子有的低頭,有的看向別處,有的咬緊牙關,一時都陷入沉默。
“哈哈哈不過別擔心,你們還有機會努力證明自己。”
玉座笑了,搖頭晃腦地走進黑暗。
“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