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癩蛤蟆嘴吐不出象牙
“發生什麼了？你們沒有受傷吧？”
麥格教授快步走到艾琳娜身邊，神色有些緊張。
“艾琳娜的變形術爆炸了！”
赫敏氣鼓鼓地說，一邊微微搖晃着腦袋。
作爲“爆炸”中心的受害者，她現在還有些輕微耳鳴。
強烈的轟鳴和氣浪讓她有一種彷彿回到了休伯利安號飛行基地的感覺，艾琳娜操縱“瓦爾基麗婭”裝甲突破音障時好像也發生過類似現象，不過當時的“爆炸”距離可比現在要遠多了。
“唔，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空氣發生爆鳴——這個不算爆炸。”
艾琳娜一本正經地糾正道，“當氣體急速向內擠壓、或者向外排開時，就可能發生這樣的現象。”
“所以——”
麥格教授揚起眉毛，那種嚴肅的表情讓坐在教室第二排的哈利忽然想起了佩妮姨媽。
雖然這樣的比較或許對於麥格教授有些冒犯，但是在這個瞬間，這位變形術教授顯然正處於某種情緒爆發的醞釀階段，除了艾琳娜大姐頭之外，可能也沒有其他小巫師可以抗住教授那獵鷹般的審視。
“您可以額外解釋一下，爲什麼在鵝卵石變八音盒的過程中，會涉及到……嗯，爆鳴？”
“噢，這是非常奇妙的選取範圍嘗試，我選定了鵝卵石周圍的模糊空間。”
艾琳娜興奮地說道，她原本想拿起魔杖大致比劃一下，不過在她還沒舉起手的時候，赫敏已經放下自己的魔杖，轉而兩隻手壓住了旁邊的危險份子——她現在還覺得耳朵裡邊嗡嗡作響。
“我們之前一直有猜測……變形魔咒在選取‘整體’目標時取決於主觀……譬如說我們朝着鐮刀進行施法的時候，巫師可以靈活控制變化範圍是覆蓋在金屬部分亦或者鐮刀……換句話來說，如果巫師可以在內心中建立起相應的整體‘集合’概念，就可以儘可能往外延展。”
“理論上來說，差不多是這樣，這個內容原本應該是在你們五年級的時候涉及到。”
麥格教授不爲所動地說道，目光繼續停留在艾琳娜身上，“我們今天的施法對象是鵝卵石，它既不是複雜的組合工具，也不是會跑會跳的活物，我實在不明白你在鵝卵石的認知上有什麼困惑？”
“鵝卵石的目標當然非常明確，但並不意味着它們無法併入其他集合。”
艾琳娜認真地說道，“譬如說我可以清晰辨認除了目標物之外的其他鵝卵石、課桌、書本……然後把剩下的那個鵝卵石以及它周邊的‘空白’統一放在一個集合——這就好比在照相的時候，在人物的身後總會有一些背景入鏡，而我利用反選的模糊概念，應該是包含了鵝卵石和它周圍的空氣……”
“說重點，卡斯蘭娜小姐——”麥格教授的語氣開始有些不耐煩。
“呃，我說完了啊。變形術會影響到物理法則，這就是結論。”
艾琳娜攤開手，頗爲無辜地說道，“或許當我們把25立方厘米的石頭變成40立方厘米的盒子並不會對於周圍帶來太多的變化，但當我們把5-6立方米的空氣加小石頭一起變成小小的八音盒……”
她擡起手朝着教室半空中的空曠位置搖晃了幾下，小拳頭猛地攥緊又放開。
“由於真空區的出現，周圍空氣會瞬間涌進——這就是第一次爆鳴。而當我解除魔法……”
“剛纔被你弄不見的空氣會重新回來，擠開那些填補過來的空氣，除了發出爆鳴之外，那一波突然席捲教室的颶風就是這麼來的吧？”赫敏若有所思地接着說道，她這段時間補了不少課。
麥格教授在思索半秒後，也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情。
作爲變形術教授，她當然知道艾琳娜剛纔這番“鎖定選取”成功的重要性。
魔法從來是一個以結果論的奇妙世界，尤其是在艾琳娜這裡，倘若她可以實現一次，那麼理論上來說她就有辦法去無數次復現——而這也就意味着，變形術在範圍施法方面可能又要前進很大一步了。
不過，艾琳娜的“奇妙想法”往往都會附帶着讓人擔憂的潛在危險。
“還好，至少這次比之前好多了，炎熱的夏日吹吹風也不錯。”
一個多小時後，諸位教授趁着午餐時間在餐桌上交流時，鄧布利多溫和地打着圓場。
“那是她這次控制住了，”麥格狠狠地瞪了眼那名和稀泥的老巫師，用一種惱怒的聲音反駁道，“隨着她未來的魔力繼續增長，哪怕那一天她突然把黑湖的水變成空氣，我都不會奇怪！”
“可是，如果這個施法過程在可控範圍內，我相信卡斯蘭娜小姐知道輕重，對吧？”
鄧布利多教授輕咳了一聲，繼續切着自己面前的白煮羊肉。
“您心裡很清楚，卡斯蘭娜小姐對於‘輕重’的理解是怎樣的。”
麥格揚起眉毛，冷漠地哼了聲，“實際上，我認爲您不能不忽視某些危險苗頭。相比起歷史上曾經誕生過的那麼多可怕黑巫師而言，那位小姐最讓人擔憂的一點，就是她可以在合法合規的範圍展現致命性。”
說話前，這位霍格沃茨副校長下意識擡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禮堂門板。
在那扇堅硬的魔法木門上，至今還殘留着一道可怖的刀痕——那是去年艾琳娜釋放的“靜音”魔法。
“好吧，那麼米勒娃，你覺得應該怎麼做？我相信那孩子是不同的。”
鄧布利多頗爲無奈地聳了聳肩，掃了眼面前寡淡無味的水煮羊肉和土豆，輕輕嘆了口氣。
不然，他又能怎麼辦呢。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只能乖乖吃控油控煙控糖老年餐的老巫師而已。
“正如同我們之前溝通過，在現在這個特殊時期，我們不能、至少不應該去遏制那些新的聲音，尤其是它們可以預見會爲魔法界翻開新的篇章的時候——你希望限制卡斯蘭娜小姐學魔法的進度嗎？”
“並不——”
麥格教授搖了搖頭，飛快地吃光眼前的食物，順手把一塊麪包收入懷中。
“我只是認爲，作爲霍格沃茨的教師，我們不能老是被動追趕——無論是‘魔法終端’、‘最前沿的魔法理論’、‘魁地奇飛行技巧’、‘麻瓜自然科學’……在清晰無誤地看到了空白之後，我們應該主動去補上這些內容的缺席，我在考慮號召全校教授們花點精力進修，至少可以理解、超越十二歲女孩的想法。”
“呃——嗯？號召……全校教授進修？”
鄧布利多眼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浮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米勒娃——這可不是個會讓人愉快的建議，況且現在還沒到教授們知識跟不上的地步。你這個想法最好還是稍微斟酌考量一會兒，光是完成日常的授課任務教授們就很辛苦了！”
“嗯，不過我們現在不是成立‘教學小組’了嗎？從目前來說，時間反而更靈活些……”
麥格教授聳了聳肩，目光從愈發壯大、熱鬧的霍格沃茨教職工餐桌掃過。
不同於過去每門課程只有一名授課教授的狀況，如今的霍格沃茨在教師陣容上加強太多了：
黑魔法防禦術、變形術各有兩名教授，魔藥課甚至有三名正式教授，而神奇動物學（原神奇動物保護課）現在也有一個加兩個半個教授——而且這還是不考慮學生助教、阿波卡利斯先生代課的情況下。
據她所知，弗立維教授、斯普勞特教授也向鄧布利多和校董會提出了抗議。
自從目睹了魔藥課輕鬆的課程安排，他們希望魔咒課和草藥課也可以增設一到兩名副教授。
“您之前說過，擴大教職工團隊的目的，主要是爲了讓教授們有時間提升自我。”
霍格沃茨的副校長頓了頓，看了眼旁邊那個整天摸魚的老巫師，表情嚴肅地繼續說道。
“倘若僅僅是變相休假，那反而會讓大家懈怠——我可不希望未來某一天，霍格沃茨的教授在課堂上甚至跟不上學生的節奏，那可太讓人羞愧了。我打算先從自己試試，看看實際操作的難度和可行性。”
“您應該會支持我的，對吧？更不用說，霍格沃茨之後還要提供學術標準的認證。”
麥格教授看了一眼僵笑着點頭的鄧布利多，站起身說了句：“晚上詳聊！”直接就離開了餐桌。
不得不說，艾琳娜·卡斯蘭娜引發的變化所隱藏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作爲一名在霍格沃茨執教幾十年的資深教授，米勒娃·麥格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學生終端”可能引發的可怕學習浪潮——那可不僅僅是一個課程整合後的“魔法書”，它代表着學生們無論是學習動力、學習時間、資訊獲取方面的跨時代變化，倘若她們不跟着一起改變，很快就會被學生“超過”。
或許在單純的魔法實力、知識深度上不會，但在知識“廣度”、新知識迭代之上，教授可能會掉隊。
譬如說，在剛纔那節變形術課堂上，幾乎全班都理解了艾琳娜的“範圍施法”。
模糊目標指向或許會讓施法結果變得不好控制，但是卻會保證施法的完整性和整體性。
至少不會出現半截施法，比如說一隻老鼠在變成杯子時還保留着尾巴。
當納威·隆巴頓的“奇怪八音盒”引發了輕微氣流之後，哪怕是麥格教授也不得承認，相比起頭腦更加靈活、沒有古舊思維約束的小巫師們，她們老一輩巫師如果不努力，之後可能會面臨尷尬境地。
理所當然，當二年級A班全體完成“八音盒變形”任務後，也收穫了今天的第二個“優秀”評分。
不過“全天全優”的特殊成就，她們今天可能有些難以達成了。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還沒等下午的第一輪上課鐘聲響起，艾琳娜和赫敏就朝着城堡四樓走去，穿過盔甲陳列室的走廊，最外邊的那個就是黑魔法防禦術教室，不過大家興致都不是很高。
因爲在今天正式開課之前，低年級的學生們就從各自院長那裡聽到了一個“噩耗”。
烏姆裡奇教授的課程審覈通過了，她重新回到了低年級課堂上。
而更讓人難過的是，這次的後半節課也沒有盧平教授了——多洛雷斯·烏姆裡奇承諾會在課程中加入一部分的魔咒內容，鑑於這位魔法部官員曾經的表現，絕大部分小巫師對此大多報以悲觀態度。
“別那麼悲觀，哈利——”
正巧在走廊上遇到了低聲抱怨的哈利，赫敏一臉輕鬆地安慰道。
“至少我們現在是用兩本教材，《魔法防禦理論》和《黑暗力量：自衛指南》。這說明在等會兒的課堂上兩本書的內容都會涉及到。如果她還是讓我們抄書的話，鄧布利多教授和盧平教授也不會同意。除開那些繁瑣、僵硬的規矩，我其實蠻好奇魔法部官員是以什麼角度、方式看待黑魔法防禦術的……”
“好奇？”迪安·托馬斯撇了撇嘴，“她之前不是說過嗎？什麼魔咒都不要施展，這就是最好的。”
“但是等會兒的課堂上，她的教學內容中肯定有‘魔咒’、‘魔法’元素——”
赫敏說，一邊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期待地說道，“那麼烏姆裡奇教授就得拿出點‘真東西’了，譬如說魔法部的常用魔咒反制，那些應該會是在外邊世界真正會用到的，對付黑魔法、黑巫師的吧？”
赫敏最後那句話是轉過頭朝艾琳娜說的，畢竟這糰子知曉不少“內幕消息”。
“或許吧，不過即使真的有魔咒、魔法學習，也不見得全是好事。”
艾琳娜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她並沒有花精力去關心“粉色癩蛤蟆”的教案准備內容。
不過，她堅信一點——
狗改不了吃屎，癩蛤蟆嘴吐不出象牙。
哪怕烏姆裡奇真的準備了什麼“魔咒”、“魔法”相關的黑魔法防禦術內容，以她對魔法部和烏姆裡奇的瞭解，多半也不會讓人多麼愉快，隨時保持警惕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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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