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點燙傷而已，對於巫師來說再正常不過了，也就只有你們這種嬌生慣養的小傢伙纔會大驚小怪。”
格林德沃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手腕用力，掙脫了艾琳娜的雙手。
“我只是沒想到……”
艾琳娜撿起那個烤得黑乎乎的土豆，很輕鬆地將它掰開——不出意料，裡面已經徹底熟透了，一股食物特有的香氣撲鼻而來。
雖然看起來很醜，不過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可能已經是初代黑魔王烤得最成功的一個了。
“別想太多，我只不過是不想你拿着食物搗鼓半天后，哭哭啼啼的又跑上來打擾我休息。還有……”
掃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艾琳娜，格林德沃面帶嫌惡地輕哼了一聲。
“不要露出那種讓人討厭的軟弱表情，我還沒淪落到需要一個小女孩來同情可憐的地步。好了，你可以離開了。”
一邊說着，一道微弱的白光從老人微微合攏的手掌之間亮起，伴隨着一縷淡淡的煙霧，格林德沃手掌上被燙傷的水泡肉眼可見的迅速消散下去。
淡淡的光芒從上方的天窗灑下，飛舞着細小塵埃的狹長光柱，讓艾琳娜一時看不清老人臉上的神色，但那份驕傲語氣背後的倔強卻再清晰不過了。
“咦，比外表看起來好吃嘛，好神奇，雖然糊了卻沒有炭火的味道。”
沒有理會格林德沃的逐客令，艾琳娜索性盤着腿坐在地板上，吹了吹手中還冒着熱氣的土豆，輕輕咬了一口，在格林德沃無奈的神情中，偏了偏頭好奇地問道。
“我只是還有一點不明白，爲什麼您不用魔咒呢？哪怕沒有魔杖，以您的實力，隨便一個無杖施法點個火，不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麼。”
“隨便一個簡單的無杖施法？！你以爲什麼叫做無杖施法？僅僅是不使用魔杖就放出魔法麼？”
看了一眼如同一隻齧齒動物小口小口啃着土豆的白毛團子，格林德沃頗爲好笑地揚了揚眉毛，語氣中忍不住帶上了一絲嘲弄和不屑。
“聽着，無杖施法與你們這些連自身魔力都控制不好的小屁孩的魔力暴動完全是兩個極端，這是一種非常高深的魔法。”
魔法是一種巫師的本能，一種隨時都可能體現出來的獨特天賦。
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它並不會因爲一名巫師的魔杖是否在手而產生變化，事實上，當巫師生氣或者心情激動的時候，魔法就會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來。
正如同原著裡魔杖製作人奧利凡德所說的那樣：“只要是巫師，就應該差不多能用任何工具展現出魔力。”
然而，這種依靠本能產生的魔法，是不成體系而充滿隨機性的，準確的來說只能叫做無杖魔法——只能儘可能的趨近主觀意識想要達成的結果，卻無法如同魔杖施法那樣準確控制（雖然實際上，不少巫師就連使用魔杖都沒法做到準確實現想法。）
如果說，人類施展有聲魔法和無聲魔法的難度區別，相當於從學習從A到Z的字母表到完整閱讀《戰爭與和平》，那麼無杖施法則是比無聲魔法還要再難上整整一個檔次的存在。
但是，之所以稱之爲困難而不是不可能完成的魔法，就是因爲哪怕是在如今的魔法界，也有少數人能夠熟練的進行無杖施法……
“……比如說阿不思·鄧布利多，以及我，蓋勒特·格林德沃。”格林德沃一臉雲淡風輕地的平靜說道。
無奈地看了一眼宛如教科書一樣標準的傲嬌初代黑魔王，艾琳娜努力嚥下口中的烤土豆，聳了聳肩。
“好吧，我從來沒有否認您的魔法天賦……但是，說了這麼多，還是沒能解釋爲什麼您烤一個土豆，會把自己手燙傷啊。”
在與大部分口才出衆的人交流時，一定要很清楚的記得一切問題的圓點是什麼，這樣纔不會被人用其它話題輕易糊弄過去。
作爲一名王者級別的頂級詭辯人才，艾琳娜顯然不會被格林德沃這麼簡單淺顯的手段轉移了注意力。之所以沒有立刻打斷反駁，只不過是因爲她想安靜的吃完土豆和聽聽故事而已。
“呃……”
格林德沃臉上雲淡風輕的高人神情瞬間一僵，飛快的閃過一抹惱羞——所以說他才最討厭小孩子了，尤其是面前這種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小機靈鬼。
“嗝~~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火焰咒的咒語應該是【烈火熊熊（incendio）】……”艾琳娜微微打了一個小嗝，食指按在嘴脣上若有所思地回憶道。
“不用你來教我，而且你根本就念錯了，發in的時候聲音要又輕又快。”格林德沃眼角抽了抽，皺着眉頭下意識糾正道，頓了頓，老人發出一聲沒好氣的冷笑。
“然後呢，先不說我這個咒語能否釋放出來。難道我就爲了烤幾個土豆，就把我唯一的牀板當柴火燒掉麼？”
“更何況，無杖施法並不是無介質施法，絕大部分的魔法，都需要一個媒介來進行施展。如果我直接用手指施展烈火熊熊的話，還沒等土豆烤熟，我的手臂已經提前燒成焦炭了。”
說到這裡，彷彿想到了什麼，格林德沃稍微停頓了一兩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全神貫注聽着他講課的艾琳娜，意味深長地繼續說道。
“就好比是家養小精靈和妖精們打個響指就能施展魔法一樣，無杖施法的原理，其實只不過是將我們的身體部位當成了一根魔杖而已。只不過，不同於那些魔法生物，人類巫師脆弱的身體很難直接承受和施展一些高強度的魔法。”
一邊說着，格林德沃指了指艾琳娜手中的那個土豆。
“知道麼，當今整個魔法界，哪怕是你所崇拜的阿不思·鄧布利多，也不可能像我這樣，僅憑一雙手就能使用魔力把土豆從內而外的烤熟。”
“……”
艾琳娜頗爲無語的看了看宛如老小孩一樣滿臉自豪的格林德沃，嘴脣動了動，沒有說話。
算了，看在老人家難得開心一下的份上，她還是不要潑冷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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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