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溪驚愕地看着一地狼藉，還沒回過神來，又是一道悶響。
徐慕白整個人直接被打倒在地，白皙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青紫的痕跡，嘴角更是有鮮血溢了出來。
“慕白……！”
徐慕白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反應不及，纔會被直接這麼打倒在地，剛剛站起來，凜冽的拳風再次朝着他的臉上狠狠襲來。
顧景溪幾乎想也不想地衝上前去，張開雙臂牢牢地擋在了徐慕白的身前，怒不可遏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封墨宸，你瘋了？！”
男人的拳頭，在她的鼻尖處堪堪停下，帶動了額間的髮絲也跟着飄動了一下。
顧景溪卻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光憤怒而倔強。
封墨宸這才緩緩放下了右手，左手臂卻無力垂在身側，說實話很疼，可他早就習慣了，病毒的侵襲讓他疼得想要暈過去，卻又偏偏格外清醒。
感覺好似下一秒就會生生疼死，可意識卻在這樣的疼痛裡清醒得可怕。
看着她擋在另一個男人的面前，封墨宸眸光一凝，“我早就瘋了。”
如果他不是瘋了，他根本就不會愛上她！
顧景溪愣了下，這纔看清楚此時的封墨宸，眼底不由閃過一絲錯愕，“封墨宸，你……”
此時此刻的他頎長的身型，依舊那般挺拔如竹，可渾身的氣場卻好似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森然詭譎，那雙狹長的眸底，散發出來的光芒，那般的攝魄，侵略意味分明，可讓顧景溪愣住的，是男人此時的面色，在燈光下竟是蒼白到近乎透明。
他看起來似乎依舊是那個他，卻又顯然不一樣。
該不會是……
“你毒發了？！”
顧景溪幾乎瞬間想到了什麼，原本因爲封墨宸忽然發神經產生的怒火，消散了開去，心底不可自制地擔憂，下意識地擡腿就要朝着封墨宸走去。
“景溪……”
身後徐慕白的手，忽地牢牢地握住了顧景溪的手腕。
顧景溪本來剛剛邁出一步的腿驀地停下，回頭看向徐慕白。
“不要過去。”徐慕白看着她，眉心間似乎有濃濃地化不開的憂慮。
以前，他臉上從來不會有這樣的神情。
是因爲她，他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慕白，對不起，我……”顧景溪終於還是把這三個字說出了口。
並不是因爲封墨宸。
就算沒有封墨宸，她也不會再和徐慕白回到過去了。
話還沒說完，徐慕白緊握着她的手猛然就鬆開了。
顧景溪心裡莫名地也跟着一顫，竟是一時間不敢擡頭去看徐慕白苦澀悲慼的目光。
“顧景溪，過來。”封墨宸的聲音在這時冷冷地響起。
聽到她的話，他的神情依舊沒有好多少，面上蒼白如紙，一雙眼眸卻愈發黑沉冷冽。
顧景溪其實真的很不想聽封墨宸的話，可是看着他蒼白的臉色，緊擰的眉峰，還有因爲疼痛，似乎在隱隱顫抖的身子，不知不覺腳步就好像不受控制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