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她卻猛然發現,原來他沒有不要她,原來他也和自己一樣,一直都很痛苦,這樣三百六十度的轉變一時間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有什麼可亂的?一切不都解釋清楚了麼?”封墨宸眉心緊擰,居高臨下地睨着她。
顧景溪伸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前,“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怕了。”
“怕什麼?”封墨宸垂眸看着她,古井深潭的瞳仁裡落滿了她的身影,“有我在,你有什麼可怕的?”
顧景溪垂下視線,“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四年前的事情,雖然是誤會,可是帶給我們彼此的傷害卻是切身感受的,我真的很累很累了,我甚至一直都沒有做好再談一次戀愛的準備,更別提再和你回到過去了……畢竟,事情發生了就不能當做沒發生,我真的很怕……”
很怕再來一次這樣的事情。
“不許怕,有我在沒人能動你,再不會發生四年前的事。”封墨宸攬着她的腰,一字一語都咬得那麼用力,近乎用盡了他現在所有的力氣。
顧景溪甚至都能聽見,他因爲疼痛隱隱喘息的聲音,心底泛起了陣陣的艱澀的疼,仰起頭,目光定定地落在男人的臉上。
近在咫尺的容顏,慘白的沒有絲毫的血色,甚至還透着往日不曾有的虛弱,不知道是不是正因爲如此,男人周身的氣場似乎都變得柔和了許多,那雙狹長的黑眸反而愈發的明亮幽魅起來,如黑曜石般灼灼生輝,讓她根本都不敢直視。
心尖微微顫動,心跳不可自制地加快,顧景溪垂下視線,怎麼都不肯擡頭。
“顧景溪,你聽到了嗎?”封墨宸久久等不到她的答案,攬着她的手再次緊了緊。
“可是,你父親……他會怎麼對你?他會放過你嗎?”顧景溪忽地擡眸看着封墨宸。
爲了讓他們分開,一個父親甚至都可以不管不顧自己兒子的生命安危,在明知道他毒發不能昏迷的時候,還讓他昏迷不醒,這樣的一個人,他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她可以不怕死,可是他不能死啊。
四年前的事,就算是誤會,可封墨宸是貨真價實的昏迷了一個半月,那下次呢?
他的父親還會做出什麼事來?會不會真的要了他的命也要阻止他們在一起?
顧景溪根本不敢賭。
如果以他的生命爲代價,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開始。
“顧景溪,是你要和我共度一生,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不需要去過問他人!”一提到封燁,封墨宸整個人的氣場好似都冷冽了許多,整個人充滿了濃重的戾氣,揮散不去。
他是真的很討厭自己這個父親吧?
顧景溪不知道到底他們父子之間發生過什麼事,讓封墨宸甚至連“爸爸、父親”兩個字都不想叫出口,更不敢去想,一個連兒子的命都不在乎的父親,他的童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只是越發肯定,在這樣的一個父親的陰影下,她或許真的只有離他遠遠的纔是最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