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齊宣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的霍庭堯率先衝了進來:“賀老頭你跟我解釋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暫停一切職務,容後處理!”
齊宣擡頭看了眼賀欽,勾脣輕笑,沒有絲毫猶疑擡手便在最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加上旁邊紅色的公章,怎麼看怎麼刺眼。
“你籤什麼!”霍庭堯抽過文件,一時間怒火中燒:“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你間接性承認你自己有過背叛國家的行爲?祁晉琰!你搞什麼!”
齊宣把手裡的筆扔到桌子上,含着笑意:“籤和不簽有什麼區別?”
“與其被這樣關着,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倒不如簽了之後一了百了,一邊繼續調查,一邊我也不至於太過受限,不是嗎?”
這一次,霍庭堯是徹底不懂齊宣心裡想的什麼了。
“祁晉琰,你被關了這幾天是腦子進水了吧?”
齊宣起身拿起旁邊的外套:“行了,走吧。”
“你站住!”霍庭堯擋在他面前:“你不跟我說清楚了,你今天別想走。”
他以爲這份文件是那麼好籤的嗎?他知道這都意味着什麼嗎?說的好聽了是暫停職務,容後調查,說的不好聽了這跟撤職查辦有什麼區別!
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這丫的就是和死刑的緩期執行!他敢保證!祁晉琰踏出軍辦開始,身邊監視他的人指不定得有多少!
從統令部到住宅,祁晉琰行爲受限,接觸人羣受限!這他|媽|的就是變相軟禁!
齊宣眸底帶着笑意,拍拍他的肩膀:“解釋什麼?就你看到的這樣,行了回統令部,我把一些事情安排一下。”
這話怎麼聽都感覺是在交接手上的事物,都感覺是在吩咐後事!
“賀老頭你什麼意思!”齊宣這邊說不通,賀欽這邊呢:“祁晉琰是你看着長大的,他是什麼秉性,他是什麼人你們不知道?這分明就是誹謗!是誣陷!”
“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事情調查到了這一步,總歸是要走走程序的。”
“放屁!”霍庭堯忍不住爆粗口:“走程序?你要關他我也就不說了,關了之後現在要監控起來?這跟對待犯人有什麼區別!你們敢說你們沒有在懷疑他?”
他們是軍人!軍人怕的不是在戰場上殺敵爲國,不是流血犧牲,而是被自己人懷疑,冤枉!
賀欽蹙了眉:“霍庭堯!”這話說的有點過了。
“庭堯,夠了。”齊宣側過身來扣住霍庭堯的胳膊:“別胡鬧。”
霍庭堯猛地甩開齊宣,頭也不回的走開。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告訴他。”賀欽微嘆一口氣:“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知道該怎麼做。”
齊宣微微頷首:“放心。”
“萬事小心。”賀欽擡手拍拍他的肩,轉身離開。
半晌,周圍的人好像都走光了,空蕩蕩的走廊,暗沉沉的禁閉室,感覺從這一刻起無論行走到哪裡都含雜着這樣一種空寂,黑暗的感覺。
無奈間自嘲勾脣,若一切都如同預料的那般,那麼踏出軍辦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腦袋隨時都有可能不在自己脖子上。
想到這兒,齊宣下意識擡手摸了摸後脖頸。
嘖嘖,以往都是把別人逼到這種境地,這次倒是換了他,這感覺可真不好。
前幾天B市又下了一場大雪,溫度尚低,還未融化,踏出禁閉室那棟樓的時還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呦,專門等我呢?”剛纔怒氣衝衝走掉的人現在正倚靠着車門看着他走出來。
霍庭堯看見那張笑意滿滿的臉,真是氣不打一處了,奈何又沒辦法發泄。
“您祁大統委要是走着回統令部,岑秉跟劉燊那兩小子不得冷嘲熱諷擠兌死我?”
說着霍庭堯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朝齊宣示意,這不剛一上車,跟在齊宣後面的兩人連忙上前準備攔着。
“幹嘛幹嘛,都給我回去。”霍庭堯擋住了去路:“意思意思得了,別拿着雞毛當令箭。”
監視也不是這麼個監視法啊,光明正大跟着,這麼大搖大擺回統令部,那軍區的人怎麼看,自家統委都被調查了,那還不得人心惶惶?
“少帥!”
這邊霍庭堯還沒來得及上車,那邊就傳來楊副官的呼喊,小巧的卡丁車一個急剎車穩穩地停在了旁邊:“少帥,不好了,姚雪到統令部去了,現在岑秉和劉燊正哄着呢,怎麼辦。”
“她去統令部做什麼?”這要是敢鬧起來,那可真就是翻了天了。
“不知道啊,一大早就來了,非逼着岑秉問統委到哪去了,不說就不讓岑秉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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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可憐的岑副官尿急都沒法解決,他這是實在看不下去了,趕緊跑到軍辦來找人。
霍庭堯正尋思到底是哪出問題了,副駕駛座上的人直接下車把他從車門旁邊硬生生拽開,自己個兒坐上去了。
“你跟楊副官回統令部。”齊宣丟下一句話都不帶給霍庭堯反映的時間,發動引擎徑直離開。
“統委?”楊副官愣在原地,望着遠去的黑色車身:“少帥,統委放出來了?”
“恩。”霍庭堯隨口應了一聲,突然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到楊副官頭頂:“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放出來了。”
啊?不是放出來了嗎?那昨天不是還說統委被關了禁閉,說是上面要進行調查的嗎?
“愣着幹什麼!開車啊。”
霍庭堯十分嫌棄的看看身邊的卡丁車,再瞅瞅還在愣神的楊副官,果然坐騎都跟主子是一樣的屬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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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我求你了,嫂子我給你跪下了。”岑秉捂臉痛哭,生無可戀:“嫂子,你就讓我出去吧。”
“好啊。”姚雪點頭笑着答應。
岑秉一時間喜從心中來:“真的?”
“當然啦。”某人繼續點頭,一臉友好的模樣。
“謝謝嫂子!謝謝您嘞!”
岑秉連忙往門口跑,就在扣住把
手的前一秒被姚雪拖着衣襬給拽了回來。
“誒!別急嘛,你告訴我你們統委現在到底在哪兒,你再出去也不遲啊。”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姚雪纔不會那麼好說話,真是跟什麼人學什麼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當初那個單純,善良,可愛的小白兔什麼時候進化成了這副黑心狐狸模樣了!
簡直比之齊宣的慘不忍睹還要無恥!卑鄙!
“嫂子,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不知道啊,您還要我怎麼樣啊。”
姚雪歪歪腦袋衝他笑:“你猜我信不信?”
“我要是知道的話,我能找您去要人嗎?”
“你說的好像是蠻有道理的。”姚雪抿抿脣:“但是那個時候不知道不代表現在不知道是不是?”
岑秉瞬間癱倒在椅子上,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去了,膀胱都快憋炸了的感覺太他媽的酸爽了。
一想到如果今天命喪於此,墓碑上鐫刻的死因是這樣的,岑秉就覺得窩囊啊。
“嫂子,您就讓我出去吧,我保證只要一分鐘,那時候我回來您再把我關着,成嗎?”
粉脣輕啓,輕飄飄蹦出來兩個字:“不成。”
“我都跟你耗了一上午了,現在放你出去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奸詐!簡直太奸詐了!難怪一開始一個勁的讓他喝水,喝水!自己滴水未沾。
“您想知道,您就去問我們少帥啊,他說不定知道。”何苦在這兒爲難他這個下屬呢。
“他肯定不會告訴我。”姚雪把現在的情形都摸透了,他們啊是誠心不讓她知道,所以問誰都一樣,還不如挑個靠譜的:“而且我也不敢關他啊。”
得了,專挑軟柿子捏,閉眼,認命吧。
“誒,你說話啊。”眼瞅着岑秉癱在椅子上不說話,姚雪急了:“你說不說話!”
岑秉擡起眼皮掃她一眼,繼續閉上,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有點無賴了啊。
“我就是想知道他在哪兒,你知不這樣嗎?我又不去找他,又不會讓他因爲工作什麼的回來陪我,你擔心個什麼勁啊,除非是他壓根就不是因爲工作,而是因爲別的,所以你們不敢讓我知道!”
“嫂子,我……”岑秉徹底無奈了:“誒,你幹嘛!還有話好好說啊!”
“我跟你好好說你不聽,你非要逼我使絕招是吧!”姚雪擡手解開大衣釦子,順勢往辦公桌上一扔:“岑秉,我告訴你,你再不說,就別怪我狠了。”
岑秉眼瞅着情況不太對勁,連忙後退,揪住自己的衣領:“嫂子,你別這樣啊,不就是個這嘛,您至於嗎?”
“你猜他要是看到這樣的畫面,會怎麼辦?”姚雪擡手鬆開紮起來的頭髮,打開手機相機。
這回岑秉真快哭了,就差給姚雪跪下了,這都攤上的是什麼人啊。
“您放我一條生路吧,來生我做牛做馬……”
“砰!”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大力踹開,冷冽的殺氣瞬間席捲而來,姚雪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