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單四爺插手,就連太后都發話了,心裡存着旁的想法的葉老夫人哪裡還敢把柳姨娘留下來:
“不過是件小事兒,竟然還勞太后掛心,老身實在有罪。”
葉老夫人捏了捏自己的手,發現自己的手心竟然一片冰涼:
“紀譚,時辰已經不早了,還不趕緊讓人上路。”
葉老夫人看了葉紀譚一眼,眼角的餘光卻是看向了譚公公。
葉老夫人的意思很明顯,除非葉紀譚有本事跟太后抗爭,跟皇家抗爭。
否則的話,只要葉紀譚不想讓柳姨娘死,那麼柳姨娘唯有離開這一條路可以走。
柳姨娘是死是活,如今全在葉紀譚的一句話上。
已經明瞭自己的處境的柳姨娘,臉色一陣蒼白,眼裡滿是屈辱。
一步錯,步步錯。
早知今日,她就該聽憐兒的話,早早要了江紫蘇母子三人的性命。
如此一來,葉寒萱今天哪兒還有命如此羞辱她,甚至是把她趕出侯府。
最讓她想不明白的是,葉寒萱怎麼會跟四爺這樣的大人物扯上關係?
四爺不但是皇上的寵兒,同樣也深得太后的心意。
若非葉寒萱得了四爺的眼,否則便是葉寒萱說的話再有理,葉寒萱都只是她手裡捏着的一隻螞蟻!
“多謝老夫人與侯爺多年的照顧,妾身去了。”
柳姨娘深吸一口氣,在丫鬟的虛扶之下,一言不發不再有半點拖泥帶水,直接上了馬車:
侯府是承兒的,她絕不能讓侯府因爲自己的關係而被皇上收了去。
今天她的離開,只是暫時的,她總會回來的。
更重要的是,葉寒萱以爲她離開了侯府,她們母子三人就會太平的話。
那麼葉寒萱就太天真了!
她會用事實告訴葉寒萱,她雖然是離開了侯府,但是,她們母子三人會因此更沒有好日子過!
因爲譚公公的出現,別說不甘心的葉寒憐跟葉寒承了,身份如葉老夫人都是不敢再多說半句。
於是,衆人就那麼看着柳姨娘坐着的馬車,離侯府越來越遠,然後徹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葉姑娘,時辰不早了,太后還在宮裡等着呢,隨雜家走一趟吧。”
滿意地看到柳姨娘走了,譚公公這才笑呵呵地看着葉寒萱,請葉寒萱上隨自己而來的馬車:
“侯爺、老夫人只管放心,稍後,太后自會派人把葉姑娘送回來的。”
“那就有勞譚公公了,可否先讓萱兒下去換身衣裳。
如此去見太后,怕是冒犯了聖顏。”
葉老夫人勉強地笑了笑,然後主動跟譚公公攀談,表示讓葉寒萱換身衣服再入宮見太后。
“也好。”
譚公公並不着急,一聽葉老夫人的話,馬上便答應了下來,然後對着葉寒萱笑笑道:
“葉姑娘只管慢慢來,雜家不急。”
“那就勞煩譚公公稍等片刻。”
聽到譚公公的話,葉寒萱溫婉一笑,淺淺行了一個福禮,然後纔在石竹的陪同之後,回到自己的春暉園換衣裳。
明明剛纔還催她進宮,說是太后在等她。
一眨眼的功夫,譚公公又說他不着急,她可以慢慢來,陰人都是這麼陽一陣陰一陣的嗎?
“小姐,你能進宮見太后了。
這下子可好了,從此以後,侯府裡當真再無人敢輕看大小姐您了!”
石竹一邊幫葉寒萱換衣服,一邊高興地說道。
不管侯爺再怎麼偏心二小姐,二小姐頂多是在侯爺的面前得寵一點。
但大小姐不同,大小姐可是能入宮見太后的人,侯爺的風光都是皇上跟太后給的。
在皇上與太后的面前,侯爺的可比性立刻就小了。
能獨自被太后召進宮覲見,如此殊榮,只有她家大小姐纔有,在大小姐的面前,二小姐算個屁!
“屁”字在石竹的心裡一出口,石竹就暗暗吐了吐舌頭,她真是被大小姐給帶壞了。
身爲女兒家,她怎麼可以說出如此不文雅又粗俗的字眼來呢?
“大小姐,等一會兒你隨譚公公入了宮,可是要謹言慎行,一些不該說的話,千萬要忍住了,萬不要……”
石竹咬了咬舌尖,大小姐可千萬別在太后的面前屁啊屁的,壞了自己在太后面前的印象。
“只管放心,你家小姐我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嗎?”
葉寒萱直接白了石竹一眼,裝b,她會!
待葉寒萱直接換了一身粉色蜻蜓點荷的對襟花衣,下穿雪白百褶裙,配着一雙淡綠的繡鞋,娉婷而出。
看到葉寒萱一副清新如夏荷一般的模樣,嬌黛粉嫩。
葉寒憐放在椅子的手猛地一按,把指甲使勁兒往椅子裡掐,原本淡粉色的指尖更是直接被她弄得蒼白一片。
葉寒憐盯着葉寒萱的目光,就似淬了毒汁一般,閃着幽幽如蛇般冰冷的光芒。
葉寒憐看着葉寒萱的目光是那麼得強烈,葉寒萱怎麼可能沒有感覺。
當葉寒萱看向葉寒憐的時候,眼裡閃過驚訝。
葉寒萱看向了葉寒勇,暗問,她是爲了入宮才換衣服的。
怎麼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連葉寒憐都換了一身衣服?
看到自己的大姐姐竟然在這個時候犯了糊塗,葉寒勇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還能是怎麼回事兒,很明顯,她也想跟你一道入宮唄。
葉寒勇暗暗祈禱,希望大姐姐可別一直糊塗下去,真如了葉寒憐的願,把葉寒憐帶在身邊。
“大姐姐,你總算是來了。”
毒恨過葉寒萱之後,葉寒憐收起一臉的妒色,歡喜得如同一隻雀鳥一般,歡快地跑到了葉寒萱的身邊,甚至還親熱地挽着葉寒萱的手:
“大姐姐,我從來都沒有入過宮,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葉寒憐在譚公公的面前極爲自然地向葉寒萱撒嬌,一副姐妹深情的模樣。
任誰看到葉寒憐與葉寒萱如此親熱,絕猜不到,其實葉寒憐跟葉寒萱之間的關係差到了極點。
甚至就在一盞茶之前,葉寒憐還跟葉寒萱鬧得不可開交,想要陷害葉寒萱,以把柳姨娘留下來。
此時的葉寒憐彷彿完全不知道“羞”字要怎麼寫似的,粘在葉寒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