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憐掙扎得厲害,葉紀譚又不敢用蠻力,怕傷到葉寒憐。
看着都已經跑出來看好戲的奴才,葉紀譚皺了皺眉毛,乾脆直接抓住了葉寒憐的手:
“憐兒,難不成你不相信爹嗎?”
之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純粹只是意外,而且他只是順着孃的意思,說出了之前娘試探萱兒的目的而已。
從娘剛纔的反應看來,萱兒根本就沒有做過這件事情。
否則的話,娘之前面對萱兒的時候態度就不會那麼好,不憐惜萱兒。
現在,娘又叫他護着萱兒,別讓憐兒傷了萱兒。
孃的態度分明已經說明了,萱兒把無瑕膏跟玉顏膏送給憐兒用成這個樣子,根本就是意外。
看到短短一日之內,原本聽話、懂事乖巧的女兒連連折騰了那麼久。
甚至,因爲葉寒憐這個女兒,自己被禁足,對此,葉紀譚並不是毫無怨言的。
想當然的,一個是實實在在被自己傷了幾次心、卻又一直對自己心軟的大女兒。
另一個是以前雖然乖巧,現在卻變得乖張,又連連闖禍的二女兒。
葉紀譚心中的那桿秤,第一次竟然偏向了葉寒萱那一邊。
“如果是以前的爹,我自然是相信的。
如果是以前的爹,他一定會護着我,守着我,不叫我受到半點傷害。
要是有人敢如此算計我,害我,我爹早就爲了保護我,去懲罰那個害了我的賤人!”
隨着葉紀譚阻止的動作,葉寒憐眼球中的紅血絲越發多了:
“可那也只是以前的爹,而不是現在的爹。
現在的爹竟然會把柳姨娘趕走,叫我跟承兒做了沒孃的孩子。
葉寒萱明明把我害得那麼慘,爹卻高高興興,甚至爲葉寒萱請來衛夫人做正賓,卻不爲討回公道。
爹,如今你還是我爹嗎?!”
說到近日葉紀譚這位親爹的表情,葉寒憐眼裡的失望是怎麼也掩不住。
曾經,她以爲她擁有這個世上最好的爹。
哪怕庶出的身份叫她心裡不舒服,可是因爲有這個爹,所有的一切她都忍了。
因爲她爹叫她得到了連嫡女都得不到的疼愛與權力,讓她的地位超越了嫡女。
葉寒憐說出這麼沒心沒肺的話來,直接叫葉紀譚氣得擡起手,打了葉寒憐一個巴掌。
響亮的耳光在春暉園外顯得特別清亮刺耳,看得那些奴才更是瞠目結舌。
侯爺竟然是打了最受寵的二小姐,這不是要變天的節奏,這是要地裂的節奏!
“爹,你,你打我?”
別說葉紀譚的那一巴掌把侯府裡的奴才給打懵了,就連葉寒憐自己都被打懵了。
別說自葉寒憐懂事起了,葉寒憐經常聽柳姨娘提起,自打她出生以來,她爹一直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疼着。
別說是打她,若是她少了一根頭髮,磕着碰着,他爹都心疼得不行。
但是那麼疼她愛她的爹,今天爲了葉寒萱那個賤人打了自己一巴掌,打了自己!
“我的確打你了,只不過,卻是打晚了。”
葉紀譚一臉沉痛地看着葉寒憐,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護到如此地步的女兒,竟然還說自己不疼她!
若是連他這樣都不算疼憐兒的話,那麼萱兒曾經過着的日子又算是什麼?
一想到自己對葉寒憐的愛和用心,的確是比對葉寒萱的多出不知道多少倍,還得來愛女這樣的評價,葉紀譚就心痛得無以負加:
“憐兒,你捫心自問。
在你們兄弟姐妹四人之中,爹真的不疼你,還是不疼承兒?
憐兒,你說這話,太叫爹傷心了!”
葉紀譚深吸了一口氣,他爲了二女兒徹底傷絕了大女兒的心。
他還沒能將大女兒哄回來,二女兒卻跟着闖禍,甚至埋怨他待她不夠好?!
“我!”
被葉紀譚如此質問,葉寒憐回憶起葉紀譚怎麼待她,又是怎麼待葉寒萱的,一下子啞然無語。
剛纔葉寒憐只是氣暈頭了,只覺得她爹不再像以前那般毫無原則地幫着自己,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來。
所以理智一回籠,葉寒憐便有些迴避葉紀譚的目光了。
葉寒憐雖然在迴避,可是葉紀譚卻是不願意再這麼迴避下去,繼續道:
“你怨我把你姨娘給送走了,但你也不想想,你姨娘到底做了多少的‘好事兒’!
我一直不願意相信,輕煙出賣萱兒跟勇兒的消息,叫山賊劫殺他們。
但事實到底是與不是,我雖不願意相信,可真正的答案,你心裡應該是有的!”
提到柳輕煙,葉紀譚的神情更傷心了。
有些事情他只是不願意去細想,不代表着他要是想想的話,就想不透事情的真相。
聽到葉紀譚舊事重提,葉寒憐不自在地別開臉,關於這個問題,不管是當着她的面,還是當着姨娘的面,爹都不曾如此嚴厲問過。
看到葉寒憐心虛的樣子,葉紀譚渾身都無力了。
原本他只當輕煙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小女人,而是懂得反擊了。
現在他才明確的知道,輕煙的不是反擊,那是主動攻擊!
“既然你姨娘所做的事情,你都清楚,那你也該知道,真正要輕煙走的不是我,是四爺。”
看到就連葉寒憐都知道,柳輕煙的確做過這種十惡不赦之事,葉紀譚心裡的失望已經無法形容了。
憐兒那麼乖巧的一個孩子,在知道輕煙要這般謀害萱兒跟勇兒,還做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今天爲了你,便連爲父都被禁了足。
要是四爺真想叫輕煙走,爲父留不住,也沒這個本事!”
看清自己愛着的女人,寵着的女兒都是什麼心腸之後,葉紀譚的語氣變得惡劣起來。
事實是當日,就算他已經猜到所有的事情,輕煙真的可能做了,他還是想幫着把輕煙保下來。
他這麼虧待萱兒與勇兒,得到的卻是輕煙再一次給憐兒的藥裡下毒,然後栽贓給萱兒。
倒黴的萱兒念在姐妹之情上,在憐兒的藥裡放了百年蓮子心,卻差點着了輕煙的道!
回憶起那一天,柳輕煙特地帶自己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