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想到這了？紀堯看着娘，轉着玉板指的手停下，望向張嬤嬤。
紀老夫人同樣看一眼張嬤嬤，張嬤嬤也看着老夫人，紀老夫人收回目光，盯着老四：“就是想問一下你，想還是不想，這不是你媳婦有了身子，再不分房睡不合規矩，你要是想，娘就看着辦，要是不想，就算了，就是問你一聲，聽一下你的想法。”
張嬤嬤點頭。
“娘，你知道兒子的。”
紀堯看看娘還有張嬤嬤的表情，無論發生了什麼，他直接道，轉起玉板指。
“好了。”
紀老夫人又不是不知道，看老四的樣子覺得自己多嘴了，她本是隨口問下：“不說了，娘就不該問，主要是還是有人提起。”說到最後一句，很是不悅。
張嬤嬤看向老夫人。
紀老夫人對上張嬤嬤的目光，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閉上嘴，不再往下說了：“老四，你就好好和你媳婦吧。”
“娘，是有人說了什麼？”紀堯開口，他聽到了。
張嬤嬤望向四爺又望向老夫人，四爺聽出來了。
紀老夫人也知道老四察覺了，想瞞過老四，不是那麼容易的，索性不瞞：“就是你媳婦有了身子，你們沒有分房睡，你身邊也沒服侍的，難免會有些閒言碎語，聽着不好聽，娘聽到就問下，不管你怎麼想，都不必理會，娘會處理，一些閒言碎語，並不影響什麼，你知道的，有時候免不了閒言碎語。”
“娘處理，兒子放心。”
紀堯並不多問，表明立場，他相信娘會處理好，隱隱猜到一些。
張嬤嬤聽出四爺的意思。
“好。”
紀老夫人說了一個好：“老四隻要你不要人服侍，別人就不能勉強你，瀾姐兒今日回來過。”她停了一下，沉下聲音。
“娘？”紀堯看向娘。
張嬤嬤注視着老夫人。
“瀾姐兒回來一是想找你，二是見一下你媳婦，還有就是聽說了一些閒言碎語，又見了一些人，知道你不在，就去見了你媳婦，還想讓我同意給你納個妾”
紀老夫人把瀾姐兒回來的目的，做的說的都一併和老四說了。
“娘是不同意的，你媳婦和你過得好好的，而且主要是你，瀾姐兒找了你媳婦不知道說了什麼，娘問了好像是想讓你媳婦給你找個通房，你媳婦不願意，你媳婦也是有脾氣的，不是任人欺負，瀾姐兒沒有討到好，很好，你也不要擔心，更不要覺得你媳婦不賢惠，哪個女人想和人分享相公？瀾姐兒之後氣怒的走了，你也不要怪瀾姐兒，她就是不醒事的，要不是她來，娘還沒有意識到有人那麼關心你，以爲就是一點閒言，你自己也有個數。”紀老夫人說完，沒再說。
“娘，兒子明白。”
紀堯道，沒有再轉動玉板指。
“嗯。”紀老夫人嗯了一聲，凝着老四，什麼也沒有再說，老四，她仔細的打量老四。
“四爺，大姑奶奶暫時應該不會再回來。”張嬤嬤在一邊插了進來，低聲對老夫人還有四爺道。
“不回來最好，一回來就是找事。”紀老夫人嘆氣，瀾姐兒太讓她頭疼了，看到瀾姐兒就累心，她怕自己會頭疼得頭髮掉光。
紀堯不說話。
“老四。”紀老夫人又開口向着老四。
“娘還有什麼事嗎？”
紀堯問。
“沒有了，回去吧，知道你心急了，回去和你媳婦說一說。”紀老夫人搖了一下頭，揮手，讓老四回去，張嬤嬤站在老夫人身邊。
“那娘，兒子回去了。”紀堯站了起來，紀老夫人也扶着張嬤嬤的手站起，點頭，看着老四離開。
“老四回去了。”眼看老四走了出去，紀老夫人扶着張嬤嬤的手，轉頭看她，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扶着她，回過身來，坐下，張嬤嬤扶老夫人坐下，她站直身體。
“四爺一點猶豫也沒有。”
“可不是，一點也不讓人意外。”紀老夫人笑了笑。
張嬤嬤也頷首。
“相比老四，瀾姐兒就太過我行我素了，想回來就回來，想走就走，老二媳婦老三媳婦還想着她，她呢，也不知道和二嫂三嫂說一聲。”
紀老夫人又想到瀾姐兒，來去如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任性胡鬧得不行。
“老夫人，大姑奶奶想來是真的氣到。”張嬤嬤覺得四夫人很厲害，把大姑奶奶氣成那樣，若不然也不會氣得走了，以前大姑奶奶都不會這麼快走。
“自找苦吃。”老四媳婦很好，紀老夫人只有這幾個字給瀾姐兒，總是自找苦吃，自以爲是，她一說就氣。
“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管家，發賣的丫鬟要不要和二夫人三夫人說下？”
張嬤嬤又想到一件事。
“說聲吧，讓老二媳婦老三媳婦知道一下也好，免得有疑問。”
紀老夫人沒太在意，張嬤嬤應了是，竹園，蕭菁菁坐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收回視線，面前是點高的燈籠。
天已經黑了下來，小廚房做好的膳食已經冷了。
四爺回府去了娘那裡，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婆婆會和四爺說什麼。
“郡主，膳食冷了，老奴叫小廚房的人來端去熱下。”趙嬤嬤說。
蕭菁菁不
趙嬤嬤走進來，看到郡主，知道郡主在想什麼，郡主早早讓小廚房備了晚膳，四爺天黑前會回府，誰知不久前前面傳來消息，老夫人把四他殺找去了。
郡主是在擔心嗎？她也有些擔心老夫人會和四爺說的，走到郡主身邊，小聲的：“郡主，四爺去了宜園，老夫人找，應該不會這麼快，老夫人想來有話要說，郡主不要多想，小廚房的晚膳好了，要不郡主先用，四爺說不定會陪老夫人用。”
並不多說，拉着郡主，想扶郡主起來。
“不了。”
蕭菁菁搖了一下頭，她不想吃，想再等一下四爺，四爺一會就回來了，她還是和四爺一起用。
“郡主你不能任性，你是雙身子，還是先用。”
趙嬤嬤開口。
“嬤嬤。”
蕭菁菁還是搖頭。
“就是四爺知道，也會讓郡主先用，聽老奴的好不好郡主，四爺要是回來見郡主你還沒用，郡主你說四爺會不會生氣？說不定怪老奴等沒有照顧好郡主，要換人照顧郡主，郡主難道不想看到老奴，想換人？”趙嬤嬤又道：“郡主也該餓了，郡主就是不餓，也不要餓壞了小公子啊。”
蕭菁菁還沒有說什麼：“嬤嬤，我不是。”
趙嬤嬤也不等郡主說什麼，直接對着外面，叫了人進來，七巧冬菱進來，她們行了禮，擡起頭\.
趙嬤嬤：“去小廚房叫人，讓她們把膳食熱一下端上來，郡主先用，不等四爺，再留一些熱着，等四爺回來，再端上來。”
“是。”
七巧冬菱聽到趙嬤嬤的話，看了看郡主，退下去。
“郡主，聽老奴的，老奴讓人去了，郡主多顧惜自己的身體，四爺是重要，郡主也不需要餓着肚子來等，四爺能餓到不成？老夫人也許是別有事找四爺，郡主也不必思慮。”趙嬤嬤側頭。
“嬤嬤，我真的不餓。”蕭菁菁說。
“不餓也用點。”趙嬤嬤再次道，又講了很多大道理。
“好，我聽嬤嬤的。”蕭菁菁還是妥協了，覺得自己任性了，趙嬤嬤高興起來，笑了笑，說了什麼，出去了，蕭菁菁坐着，一個人想着。
小廚房的人動作極快，熱好了晚膳送了上來，趙嬤嬤看了看熱好的膳食，是郡主最近喜愛的。
讓人下去，蕭菁菁在香草梅蘭的服侍下用晚膳，這時，外面隱隱傳來什麼，蕭菁菁讓人去看看。
趙嬤嬤叫香草梅蘭繼續伺侯郡主，她去，她到了外面，看到迎面而來的四爺，前面的小廝點着燈籠。
讓人能看清四爺的樣子，丫鬟婆子行禮。
趙嬤嬤回過身和身後的人說了聲，讓她去告訴郡主。
待人進去。
“四爺。”趙嬤嬤走上前，行了一禮，看着四爺身邊的小廝。
“趙嬤嬤，起吧，菁兒在做什麼？”紀堯叫了起，沒有停留，穿過趙嬤嬤，往裡走去，揮手叫小廝留在這裡，小廝停下步子，恭敬的俯身，趙嬤嬤睥一眼追上四爺。
到了四爺的身邊，她恭敬的。
“四爺郡主在用膳，四爺一直沒有回來，郡主等着四爺也不用膳，老奴怕郡主餓到，覺得老夫人有事和四爺說，四爺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便勸郡主先用。”
紀堯側過頭：“趙嬤嬤你做得很好，以後要是菁兒再這樣，不要讓菁兒再等，讓菁兒先用知道嗎，我不想菁兒餓着肚子等着，要是餓壞了我們的孩子就不好了。”
“老奴知道。”
趙嬤嬤道：“不會讓郡主餓到自己餓到小公子。”
“有趙嬤嬤，我也能放心。”紀堯開口，趙嬤嬤看着四爺：“四爺不知道在老夫人那裡用過膳沒有，沒有的話，老奴去小廚房說一聲。”
“還沒有，你去吧，熱好端進來，我先進去。”紀堯讓她去，趙嬤嬤停下步子，沒有再跟着四爺。
她擡頭注視着四爺進去裡面，她轉身。
紀堯走進去就看到菁兒，他走近，蕭菁菁身邊跪着一個丫鬟，她從丫鬟口中知道四爺回來了，聽到聲音，擡頭，對上四爺的視線。
四爺。
“菁兒以後都不要再等我用膳，知道嗎，聽到趙嬤嬤說你一直等着我，我就心疼，不要餓到，還有我們的兒子。”
紀堯走到她的面前，溫和的道。
“四爺。”
蕭菁菁開口，想站起來，知道肯定是趙嬤嬤和四爺說了什麼。
紀堯按住她，按她坐下，蕭菁菁望着四爺，香草梅蘭還有跪在地上的丫鬟看到四爺，急忙行了一禮，梅蘭更是看着四他殺。
紀堯沒有看，笑着按着菁兒坐下後，走到一邊，坐到了菁兒的對面，坐下後，溫和的笑。
“菁兒用好沒有？”
“四爺呢，用了沒有，要是沒有我讓人——還是四爺在娘那裡用了？”蕭菁菁也跟着道，就要叫香草梅蘭，梅蘭還是看着四爺。
“沒有，菁兒，不過你也不要忙，我已經和趙嬤嬤說了，趙嬤嬤會準備。”紀堯按住她的手，不讓她費心。
蕭菁菁聞言坐好。
紀堯還是微微笑，蕭菁菁看向香草梅蘭跪着的丫鬟，梅蘭快速低頭。
“你下去吧。”她讓跪着的丫鬟下去，讓香草梅蘭起來。
香草梅蘭各自走到郡主四爺身邊。
梅蘭搶先走到四爺身旁，跪着的丫鬟退下。
“菁兒接着用吧，我看着。”紀堯這時說。
蕭菁菁點點頭，香草服侍着。
“郡主，來了，來了，四爺。”趙嬤嬤的聲音還在外面就傳了進來，紀堯還是注視菁兒。
蕭菁菁看過去。
趙嬤嬤帶着小廚房的人進來，讓小廚房的人把熱好的飯菜擺放好，再退下，示意梅蘭服侍四爺。
*
“娘和你說了什麼？四爺。”蕭菁菁沐浴更衣上了牀，她躺着，身上散發着沐浴後的馨香，還有擦的香膏，她轉身看向看書的四爺。
“菁兒想知道？”
紀堯聽到，側過身來，盯着小姑娘：“菁兒是不是早就想問？”
蕭菁菁不說話。
“菁兒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紀堯沒有回答，問起來。
“四爺。”
蕭菁菁開口，還是不多說。
“娘都和我說了，菁兒。”紀堯輕笑起來，嘆了口氣，丟下手上的書，伸出手來，抱過小丫頭，把她抱到懷裡，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放開，擡頭，低凝着。
蕭菁菁窩在四爺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聞着屬於他的氣息，仰頭望着四爺，對着四爺溫柔的雙眼。
“菁兒。”
紀堯臉貼着她的面頰，小聲說着什麼。
*
紫嫣秋雨出嫁的日子很快到了。
蕭菁菁看向身邊的四爺，紀堯感覺到什麼：“菁兒？”
蕭菁菁：“四爺。”
趙嬤嬤走了進來，整個人喜氣洋洋的，還有七巧冬菱香草梅蘭，她們行了一禮，起來後，趙嬤嬤笑着：“郡主，四爺，她們來了。”
“好。”
紀堯笑了，蕭菁菁看向門口，紫嫣秋雨進來磕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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