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老臣所言句句屬實,還望太子殿下體恤老臣苦心啊。”鯤鵬老祖跪伏在大日如來面前,連連叩首。
大日如來正坐在豐城之中一座大殿之中,四下寂靜無聲,只有鯤鵬餘音,飄飄渺渺。
“妖師,此處只有西方大日如來,沒有你所爲之太子,你還是去吧,尋你清靜地,躲避劫數也就是了。”如來一臉平靜,身後大日佛光輪冉冉煌煌,照人眼目,一派絕世佛陀摸樣,再不問世事。
鯤鵬伏在地上,暗罵一聲,陸壓當年何等心性,從小看着他們十兄弟長大的鯤鵬豈能不知,縱然現在成了一方高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陰沉刻薄的性子哪裡會稍稍改變,轉了轉眼珠子,略帶悲聲道:“殿下,我雖能覓地潛修,得享清靜,然則我妖族子弟千萬,我雖安然,但見我族爲那些修士人類所欺壓,五內俱焚,這才厚顏前來求殿下慈悲,成全此事。”
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目,大日如來道:“妖師,那玉像之事,與妖族有何干系,你若說出些理來,我卻也可斟酌斟酌。”
醞釀下來,鯤鵬壓下心中激動之情,緩聲道:“殿下,此事看似只與紂王褻瀆娘娘有關,不過一但惹惱娘娘,經老臣等暗中運作,當使娘娘痛恨人族,屆時人族失了娘娘護佑,則我妖族當可再興,非是難事也。”
一絲冷笑在如來臉上勾了勾,“妖師,你到說的輕巧,女媧娘娘貴爲聖人,乃人族之母,縱然紂王再是大奸大惡,亦不當遷罪整個人族,況有鴻蒙自在天尊在背後,你之想法不過癡人說夢。”
一族衰,一族興,乃是循環之理,不可逆轉,既然妖族已然沒落,何必再執迷不悟,只要妖族有些餘地可以運籌也便夠了。
鯤鵬自然知道這般說辭打動不了如來,續道:“殿下,縱然事不可爲,我等亦可借那爭奪東勝神州之時將玄教也扯將進入,亂上加亂,也好爲我妖族留些喘息之機。”覺得所說的話還是缺些意味,鯤鵬複道,“自在天尊爲那巫族謀取了地府,至今十數萬巫族仍是好好活在幽冥之間,那后土更是位列地皇,修爲益發可怕,而我妖族當年與巫族相比,其貴猶在巫族之上,而今落得這般田地,老臣,老臣實在是心中萬分焦躁,這纔想方設法,也是無奈至極啊。”
說的後來,鯤鵬聲音越來越想,越來越悲,一股無奈的感覺蔓延開來,連如來這般定性都是有些動搖起來,忙自心中默唸經咒,半晌才又恢復清明。
“妖師,你之意思,我已明瞭,且去罷,容我斟酌。”
鯤鵬還欲再言,如來閉着眼睛,僧袍連擺,似乎連再說一個字的都是無了,鯤鵬嘆息一聲,深深一躬,退出大殿,也不敢運用飛身遁去,深怕驚動豐城之中無數佛陀來,只得用了個神行決,走出豐城,出得城了再尖嘯而去。
“佛主,鯤鵬此人心機頗深,不可不防,其所言看似面面爲妖族考慮,到頭來怕會毀了妖族僅存的那點血脈。”大殿一角,一朵金蓮慢慢綻放,彌勒滿面笑容的合十而坐。
如來睜開眼來,定的定思慮一下,終變色,“還是彌勒道兄看的深遠,我不如也。”微微朝彌勒行了個禮。
彌勒於金蓮花上回了一禮,仍是笑眯眯的道:“不過,鯤鵬有一言不錯,正可藉此事將玄教拖了進來,截,闡,玄,三教攪合在一處,豈非精彩。”
彌勒用心,如來哪能不知,明知如來爲妖族太子,仍舊讓他從了鯤鵬之意,此事雖大大有利於西方教,卻讓如來兩面爲難。如來初來乍到,即爲準提道人封爲西方佛主,彌勒豈能心甘,笑裡藏刀,暗中爲難,亦爲常事。
“善”,如來看了眼彌勒,“我自會安排,未來佛還是去會會那姬昌。”
“姬昌老矣。”出聲的正是北方成就不空佛,自殿外飄來,“阿彌陀佛,佛主可曾見得那姬發身上帝皇之氣猶勝長子,到是怪事。”
彌勒,如來齊齊點了點頭,北方成就不空佛詭異一笑,“姜子牙爲闡教二代弟子,又爲西周執宰,身處我西方部洲,尷尬否?”
“不空佛,你言大善,正該如此。”如來朝彌勒示意一下,三佛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西周運勢在受佛口中已成定勢。
大日如來站在南詹部洲中央,虛空望着茫茫滄桑,曲指一彈,一點烏黑無比的火苗從如來手中跳躍而出,飛入那炎炎烈日之中,這點黑炎在那火紅的太陽正中燃燒了一盞茶工夫才漸漸泯滅。
做完這些,如來好以整暇的打量起四下風光,多少年了,總是提心吊膽,費盡心機的活着,這般愜意的享受這暖暖的日光,或許只有在父皇與叔父還在的時候吧。
“殿下,妖神計蒙前來,還請殿下吩咐。”計蒙在天空之中憑空而跪。
如來負手道:“起來罷,我有一事與你交代,還望你念在我當年爲妖族太子的份上,與我成全。”
計蒙沉聲道:“殿下,臣必然盡心竭力,殿下吩咐就是。”
“紂王密室之中,有女媧玉像一尊,乃紂王當年上香令費仲仿製,日夜褻瀆,你將此事泄露出去,不可爲他人所知,可明白我之意思?”如來在雲團之上踏了幾步,輕聲道。
計蒙豁然擡頭,目光之中似有疑惑之色,有似有些驚奇,道:‘殿下,南詹部洲有太上老君與伏曦兩位聖人坐鎮,諒那準提亦不會前來胡來,不若殿下恢復妖族真身,也莫回西方做那勞十的佛主,我等一衆妖族必然推薦殿下爲妖皇,統率我族。”
如來平靜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動搖,轉瞬又恢復正常,喝道:“計蒙,此事勿要再提,吾自有理論,照我所言去辦就是。”言罷不待回話,已然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