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的是錢書城，窩囊的也是他，這口氣他咽的下去，費南也沒辦法說什麼。
他這種情況，出院也是可以出的。
但是，他能吃這個虧，可不代表張明珠就能逃脫她應受的懲罰。
將在外面忐忑等了許久的張明珠叫了進來，費南開始着手幫錢書城班裡出院手續。
錢書城繃着臉，一副要死的樣子。
張明珠默默的坐在他身邊，侷促不安。
她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她只知道，她的生死，全在這個恐怖的樑醫生一念之間。
“家屬簽字。”
費南將申請表推到了張明珠的面前。
被他的聲音嚇得哆嗦了下，張明珠趕忙伸手將筆接了過來，手忙腳亂的在申請表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錢書城，你可以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出院了。”
將申請表拿起，檢查了一遍，費南衝錢書城說了句。
錢書城默默起身，衝費南輕鞠一躬：“多謝樑醫生。”
張明珠糾結的看着費南，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樑醫生，那個……那個……”
她沒問出來，但費南知道她想問什麼。
靜靜的看着她，費南沒有回答。
張明珠神色一黯，轉身扶着錢書城出了診療室。
拿出替身降，費南切換至超凡人物面板，看向門後那一片灰濛濛的霧氣。
“林浩波，王美琪，林奇才……”
他低聲念出了三個名字，那是因爲綁架案死去的一家三口的姓名。
殺意散去，費南拿出了電話。
這件事當然不算完，他雖然並不打算做超人懲惡揚善，但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作惡之人逍遙法外。
起身來到窗邊，費南撥通了個號碼。
“喂？阿杰，最近好嗎？”
“南哥。”
電話那頭是宋子傑，他的聲音沉穩了許多：“好久不見，你找我有事嗎？”
“嗯。”
聽他說話直接，費南也直入主題的問：“一年前，有個姓林的老闆，因爲兒子被綁架後撕票，然後和老婆一起自殺的案子，你還記得嗎？”
宋子傑沉思了片刻，才說：“好像是有這件案子，綁匪要了五千萬港幣的贖金，那個林老闆沒有報警，給了錢，但綁匪還是撕票了，而且手段十分殘忍，把孩子燒死後塞進了下水道，我有印象的，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件案子來？”
“我最近因爲其他案件牽扯，瞭解到這個案子的一些隱情，所以想向你求證一下。”
費南問：“現在這個案子是由哪個部門在負責？”
“刑事組。”
宋子傑說：“這案子從一開始就是刑事組在負責，當時因爲人手不足，借調過我們調查科的同事幫忙查案，但因爲報警太晚，線索太少，加上報案人也自殺身亡，案子就逐漸擱置了。”
“刑事組……”
費南沉吟了下。
他原本計劃把張明珠交待的案件情況記錄下來，提供給宋子傑，讓他去調查，重新錄口供，將張明珠捉拿歸案。
但顯然這件案子不屬於他的管轄範圍之內。
就費南目前接觸到的幾個警察職業的劇情人物而言，宋子傑屬於調查科，陳家駒屬於緊急應變組，周星星屬於特別任務連，也就是飛虎隊，還真沒有刑事組的熟人。
沒想到證據確鑿，抓人這一步卻卡了殼。
咦？不對。
費南算了算時間，按照時間發展，周星星應該已經調離特別任務連了吧？
如果調任了話，刑事組之虎豈不是也該上任了？
“好，我知道了，過兩天我打算去看豪哥，你要一起嗎？”
“現在還說不準，你到時候給我打電話好了。”
“也好，那再聯絡。”
“拜拜。”
……
掛了電話，費南又撥了周星星的號碼出去，但響了半天，卻沒人接聽。
怎麼沒人接的？
費南調出地圖，卻看到他正在西九龍總部裡。
難道是沒帶電話？
不應該啊？
費南又撥了過去，這一次，響了幾聲後，電話便接通了。
“喂？哪位啊？”
“我是費南。”
“南哥？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有事找你幫忙，你現在方不方便說話？”
“不是很方便呀，我正在和老闆談事呀。”
“老闆？你不是警察嗎？跟哪個老闆談事？”
“不是……”
周星星話沒說完，電話那頭忽然換了個語氣很衝的聲音：“我們正在開會，請你晚點再打來！”
費南疑惑問：“你是誰？”
“我是王局長，綽號奪命剪刀腳，你什麼來頭？”
奪命剪刀腳？
費南挑了挑眉毛，笑着說：“我是費南，綽號二郎神，怎麼樣？有什麼指教？”
“二郎神？你意思是說你有三隻眼咯？”
“還好啦！花花世界迷人眼，沒有實力怎麼開天眼？”
“哇！小子，你好囂張呀！”
費南正聊得開心，卻聽電話又被周星星搶了回去：“喂？南哥，你別開玩笑了，他真的是我老闆，王局長。”
王局長的大嗓門依稀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告訴他識相點，當心我一夾夾爆他的腦袋！”
“喂？南哥，你有什麼事待會兒再打給我好了。”
“我知道了，這樣，晚上我們找地方見個面，有事要找你辦。”
“瞭解，那我下班前給你打電話。”
“OK。”
……
掛了電話，診療室的門被敲響，苗護士探頭進來，笑呵呵的問：“樑醫生，錢書城今天要出院呀？”
“是呀！”
費南點了點頭。
“真的呀？我還以爲劉醫生在開玩笑呢！”
苗護士驚訝問：“他的情況真的可以出院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
費南問：“劉醫生在辦公室嗎？”
“在的，我剛看到他回去。”
苗護士嘖嘖搖頭說：“出院也好，其實對他而言，住不住院也沒什麼區別……”
說着，她忽然想起什麼，問：“樑醫生，那歡送儀式還要搞嗎？”
按照慣例，每位病人出院，院裡都會搞一個歡送儀式。
不過錢書城估計沒什麼心情參加歡送，時間也來不及，費南搖頭說：“算了，一起從簡吧。”
“那好吧！”
苗護士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費南將申請表整理好，向辦公室走去。
劉醫生簽完字，錢書城的出院手續就算完成了。
“啊！！！”
樓下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叫聲，連身處在五樓的費南都聽得刺耳。
快步來到窗邊，費南向下看去，很快找到了尖叫聲來源。
院旁的樹林中，歡歡正捂着耳朵大聲尖叫，小白站在她身旁手足無措，不遠處，一個護士被尖銳的聲浪震得摔倒在地，站立不起，十分狼狽。
什麼情況？
費南快步向樓下跑去，幾個縱躍便來到了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