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回到漓樂宮,騰芽才慢慢的卸下臉上的僞裝。
她看着鏡子裡,容顏有些憔悴的自己,心頭微涼。“左惠妃出身顯赫,又是四妃之首,如今卻也落得如此地步。方纔在監牢裡,我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嗎?”
冰玉和黃桃都點了頭。
“那料想皇后的耳目也應該聽見了。”騰芽稍微鬆了口氣:“她若是知道我以死相逼惠妃,想要將二殿下據爲己有,那她就一定不會再對惠妃動手,且怕我奪走子珺,她必然想法子將子珺留在她身邊。在皇后身邊,除非是皇后自己,否則任何人都不可能對子珺下手……如此,應該能解燃眉之急。”
“不錯。”冰玉贊同的點頭:“皇后娘娘爲了保持她在皇上面前賢惠的模樣,必然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對二殿下動手。主子這個辦法甚好,只是不知道左惠妃娘娘是否與您心意相通,她該不會多心吧……”
“看下去就知道了。”騰芽不動聲色的說:“我想知道現在外面的局勢如何?皇上那邊是否順利。”
“這些事情,主子不如請裕王殿下幫忙吧。宮裡的事情,傳進宮來,不知道又衍生幾個版本。皇后嘴裡就沒有一句能聽的實話。倒是裕王殿下可以爲主子解惑。”黃桃壓低嗓音道:“且這個時候,也就只有裕王殿下最能信任。”
“是。”騰芽點頭:“我們必須知道外頭的情況,否則一旦生變,宮裡的局勢瞬間就會變得不可收拾。皇上沒回宮之前,絕對不能有任何疏忽。”
“主子,你是怕左相或皇后,會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黃桃心跳加速,臉上顯得很緊張。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話說的不對,害人和防人的心思,眼下都得有。咱們絕不能做人家砧板上的肉。”想到這裡,騰芽不免皺眉:“鷹眼在哪?讓他來見我。”
“鷹眼在哪裡,黃桃姐最清楚了。”冰玉一臉的春色:“公主就算不傳召他覲見,他哪一日不是頻頻過來。”
黃桃臉一熱,禁不住低下了頭:“冰玉,你又來打趣我。哪一日請主子也給你尋個如意郎君,你便再沒功夫笑話我了。”
“我可沒有姐姐這樣的好福氣。”冰玉嘿嘿一笑:“姐姐快去請鷹眼過來。”
“給娘娘請安。”鷹眼進來的時候臉色如常,與平日裡並沒有什麼差別。
騰芽略微點頭,直接了當的說:“都不是外人,你就別鬧這麼多虛禮了。這幾日可收到皇上的垂問了?知道外頭的戰事如何嗎?”
“回娘娘的話,這幾日倒是太平的很。屬下盯着朝中和外頭的動靜,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鷹眼仰起頭,與騰芽對視:“只是有個小小的意料之外。那就是護送軍糧隨行的隊伍,比預期晚了四五日抵達目的地。所幸大軍仍有糧食供給,倒也沒有誤事。”
“如此就好。可能是大軍行進的遠些,纔會延誤。”騰芽稍微鬆了口氣:“皇上親征,必然有十足的把握。這也是極好的。等皇上凱旋而歸,就再也不必受鮮欽的掣肘。倒是宮裡的事情,你可查出什麼眉目了?”
鷹眼面露愧色:“還請騰妃娘娘恕罪,屬下按照您的吩咐,仔細的徹查了相關的事情。可是趙昭華畢竟還沒有被害,那血書上面所指的,不過是一面之詞罷了。另外關於毛貴人,她堅持說自己當日只顧着傷心,什麼痕跡都沒發現,這也是她爲何會懷疑皇后娘娘的緣故。是屬下不諳後宮之道,着實一頭霧水。但屬下有所思量,這樣費心思都沒能查出什麼,料想旁人也是如此。也就只能請騰妃娘娘,安心的等候大理寺徹查結果了。明日,會第二審。”
“也是,你都查不出痕跡,大理寺也未必能落實罪證,何況本宮已經讓惠妃有所對策,這事情也沒有表面上這麼着急。”騰芽見了鷹眼之後,心寬了一些:“得了你也難得過來,小廚房裡有糕點,你去嚐嚐吧。”
睨了黃桃一眼,騰芽笑吟吟的說:“讓黃桃領你去。”
鷹眼居然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去:“多謝娘娘。”
黃桃也是紅了臉:“奴婢告退。”
這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冰玉纔不住的嘖嘖:“公主你看,他倆多般配啊,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還是您有眼光。”
“什麼時候給你也尋個如意郎君,那才叫有眼光呢。”騰芽哧哧的笑起來。
“公主,您怎麼能這樣取笑奴婢呢。冰玉雖然愚鈍,可是早就打定主意,此生公主在哪裡,奴婢就要在哪裡,纔不要嫁人呢。再說了,嫁人有什麼好,還不如陪着公主,有吃有穿有玩有趣,等公主剩下小皇子或小公主,奴婢還能在旁邊幫着照料,日子忙碌又充實,充滿樂趣,比出宮嫁人好得多。”
“你這丫頭啊,若然如此,我只怕會耽誤你一生。”騰芽拉着她的手,好奇的問:“你就真的不羨慕那並蒂蓮花,水裡嬉戲的鴛鴦嗎?”
“有什麼好羨慕的。”冰玉癟嘴:“還不如陪着公主吃香的喝辣的,走在這富麗堂皇的刀尖上有意思。”
“你呀。”騰芽沒有宣之於口,但心裡卻禁不住在想:若能出宮,就好了。那可是最讓人嚮往的地方了。
小廚房裡,黃桃的臉色大變,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鷹眼。“你說的都是真的?”
鷹眼屏住呼吸往門外看了一眼,覺出的確沒有人,才點了下頭:“皇上已經失蹤幾日了,消息被嚴密封鎖。未免有什麼疏漏,還特意有人替身在營中暫時替代。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皇上最信任的兩位將軍以及幾個暗士。消息送回宮裡,我就開始寢食難安的徹查相關的事情,看看到底皇上爲何會無故失蹤。怕就怕有人趁機大做文章,讓人覺出什麼,所以連騰妃娘娘都得瞞住纔可以。”
“我明白。”黃桃很理解他的做法,認真點頭:“娘娘有孕,更在爲惠妃的事情勞心傷神,這個時候,最好不要讓娘娘費心。可是若一直隱瞞着娘娘,會不會失去先機,令咱們不能更好的防備?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左家的人,甚至皇后,都有可能趁亂篡政,到時候……”
不敢再往下說,黃桃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別擔心,會有辦法的。眼下就是先要穩住宮裡的局面。誰都不能亂,尤其是騰妃娘娘這裡。我會讓人送些東西回來,佯裝前頭無事的樣子。你留在騰妃娘娘身邊更是要事事仔細,謹慎提點。至於宮裡其餘的人,我會設法防備。料想外頭戰事不明朗,皇后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作亂,畢竟她沒有靠山,最難提防的反而是左相,若然前頭真的出事,他不肯增援或者故意切斷糧草,讓大軍涉險,皇上就危險了。”鷹眼蹙眉:“我已經命暗士儘可能小心的盯着左相的一舉一動,果真有不臣之舉,我會先斬後奏,哪怕將來皇上怪罪,也在所不惜。”
“好。”黃桃點頭表示贊同:“我一定會盡力穩住騰妃娘娘,並且看清楚後宮的局勢。可是前朝的事情,我當真是幫不上忙的。也只能請你多加小心。”
“你放心。”鷹眼衝她暖心一笑:“一切有我。”
這種踏實的感覺,讓黃桃心生暖意。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都不會畏縮,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簇擁着迎風向前。“吃點糕點吧,都是我和冰玉做的,味道不錯。”
“好。”鷹眼笑看着她,也覺得內心充滿了溫暖。
他們全都沒有注意到,危險正在慢慢的向這裡靠近。
這一日,天氣極好。雖說已經是冬日了,但和煦的陽光灑下來,如春日般溫暖。就連冬風也善待行人,頗有些吹面不寒的自在。
楊嬪走在路上,苦着臉對身邊的騰芽道:“這個時候,是二殿下睡醒要吃母乳的時候。每回睡醒,那孩子總是要哭一場,臣妾總覺得是左惠妃不在的緣故。那麼小的孩子,母親又不在身邊……即便新來的醫女照顧的周到,櫻桃和楊桃她們也都精明殷勤,可是終究取代不了母親……倒是這些日子過得平靜不見有人來走動。”
“怕是那些人的心思都用來關注左惠妃的案子了。”騰芽眉心凝重,語氣略顯得冷:“左惠妃若真有閃失,那些人才會有接下來的動作。”
“娘娘說的是。”楊嬪起先的確有些擔心,但這些日子盯下來,倒是發現宮裡的人也不怎麼敢妄動。稍微平靜許多。“對了,娘娘,還有件事情臣妾有些拿不準。”
“你說來聽聽。”騰妃走的有些慢,總覺得身上懶懶的沒有力氣。
“臣妾聽聞最近有個秀女死在自己的廂房裡。同住的人去稟告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讓身邊的內侍查問過,就運出宮去了,也沒調查。”楊嬪微微蹙眉:“臣妾有個一同入宮的姐妹,這些年還是在秀女宮苑裡住着,她告訴臣妾那名秀女似乎不是病死的,看情狀,像是被人下毒害了。”
“唉!”騰芽嘆了口氣,眉目裡透着惋惜:“這宮裡看似繁華,什麼偶讀是最好的,偏偏人命卻是罪微賤的。稍微不注意,就很可能會一命嗚呼。這事情皇后都給壓住了,想要查,除非能拿出迫切的證據。倘若證據不足,消息從何而來,那些人都可能被牽累。咱們能保住一個,卻未必能保住另一個,也是無奈。”
楊嬪連連點頭:“臣妾也是這麼想。說句不好聽的,宮裡的人都是明哲保身的。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眼下的形勢,也容不得咱們多加理會。臣妾只是很奇怪,若這人是被同屋居住的秀女,活着是不得寵的妃嬪所害。皇后娘娘不是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多剷除幾個。反正調查也不用她親自動手。她的性子,巴不得宮裡就沒有礙眼的人才好。但這一回,偏偏是這麼無聲無息的就把事情給壓住了……叫人不得不多想。”
騰芽看着楊嬪有些疲倦的臉色,不禁一笑:“你是覺得這秀女的死與皇后有關?”
“是。”楊嬪點頭:“但是皇后爲何要害一名根本就沒侍奉過皇上的秀女,這不是很奇怪嗎?”
“是奇怪。”騰芽點頭:“但她是皇后,她想要誰的命,都可以。”
“秀女無力抵抗,的確如此。”楊嬪的未說完之言則是,想要其他人的命,可就未必是皇后說得算了。
兩個人走着走着,忽然聽見身後的冰玉開口。
“公主,前面停着皇后娘娘的鳳輦。”
“皇后怎麼來了?”看見皇后出現在茵浮宮外,楊嬪不免有些緊張。“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先進去看看再說。”騰芽沉住氣,慢慢的往裡走。
不多時,果然看見雪桃領着人進進出出,忙前忙後的。見騰妃和楊嬪過來,她才笑吟吟的行禮:“奴婢給兩位娘娘請安。”
“你這是在做什麼?”楊嬪疑惑的看着她。
“皇后娘娘吩咐奴婢領着人過來,給二殿下做些越冬的鋪蓋,和開春的衣裳什麼的。且這茵浮宮裡許多的擺設,眼下多半是用不上了,該挪的挪,該搬的搬,收拾利索些,也讓二殿下住的舒坦。”雪桃笑吟吟的行禮道:“兩位娘娘裡面請,皇后娘娘正陪二殿下玩耍呢。”
騰芽沉眸走了進去,楊嬪則跟在身後。兩個人都不明白皇后這是什麼意思。
音符宮裡的擺設好還是不好,一個幾個月的孩子能覺出什麼?又不是已經會走會跑了,怕磕着碰着,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兩個人互睨一眼,彼此心領神會。
“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娘娘長樂未央。”
兩個人行了禮,宛心才抱着子珺轉過身來。“騰妃和楊嬪來了。”
“皇后娘娘今日好興致啊。”騰芽微微勾脣:“倒是難得見您過來一回。”
宛心幽幽一笑:“前些日子,本宮病着,身上帶着病氣,便是不能來看子珺。”
她的話音還沒落,就發現子珺的眼睛一直直直的盯着騰芽,那樣子特別的靈動可愛。
騰芽大方的走過來,從皇后懷裡把子珺接過來抱着。“左惠妃娘娘在臣妾宮裡住過一段日子,臣妾一直喜歡抱子珺。沒想到搬出來了這些日子,臣妾也鮮少過來,這孩子還記得臣妾。”
“看樣子,芽妹妹和子珺有緣。”宛心的笑容裡,透着一股薄薄的涼意。更多的則是對孩子的喜愛,那種母性的和藹。“只是你有孕,不能多抱,當心累着你自己。”
“謝皇后娘娘關懷。”騰芽溫眸一笑,看着子珺不免高興。“楊嬪把子珺照顧的很好呢。抱着又沉了許多。”
“是了。”宛心也隨之點頭:“的確如此,本宮瞧着子珺活潑愛笑,身子硬朗,一點都不輸給足月的孩子。足見楊嬪照顧的用心。”
“皇后娘娘謬讚了。”楊嬪屈膝道:“臣妾不過是盡力而爲。還是醫女、乳母和婢子們盡心的功勞。”
“說道盡心,倒也未必。”宛心的臉上現出了淡淡的不滿:“茵浮宮的許多東西,都已經陳舊了。不少宮室滿處是灰塵,也不見人用心打掃。到底這宮裡沒有個主事的妃子,宮人們都懶惰懈怠了。”
聞聽此言,在場的宮人們連忙跪下,齊齊告罪:“是奴才疏忽了,請皇后娘娘恕罪。”
“罷了。”宛心淡淡的掃了這些人一眼:“自然是二殿下的事情要緊,其餘的事情往後注意也罷了。本宮怕你們忙不過來,又從內務局撥了一些人幫襯着。往後這宮裡有沒有主位娘娘,你們都不可以再疏忽。年關將至,皇上就要回宮了。所有的私情都不可以馬虎。”
“謹遵皇后娘娘吩咐。”
騰芽和楊嬪也同時朝皇后欠身:“謹遵皇后娘娘吩咐。”
“罷了,你倆坐吧。”宛心從騰芽懷裡接過孩子,皺眉道:“也該吃母乳了。乳母呢,快抱下去。”
“是。”乳母快步過來,將孩子抱了出去。
這時候,頌豐跟着前後腳走了進來。“啓稟娘娘,大理寺找到證據,證明左惠妃的確謀害了楊嬪的孩子,且預備對趙昭華下藥。只是因爲寧申不願意,才最終沒有成事。”
“你說什麼?”宛心故意道:“大理寺找到證據了?”
“正是。”頌豐恭敬的說:“只是左惠妃娘娘拒不承認,還未畫押。”
宛心蹙眉,顯出了心痛的樣子:“二殿下這般可愛,左惠妃也是爲孃的人,怎麼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她不承認,證據擺在面前,再如何抵抗也終究是徒勞。也罷,本宮就親自去一趟大理寺,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證據。”
騰芽自然也得去,便道:“臣妾可否與娘娘同行?”
“你的身子吃得消?”宛心不放心的問。
“臣妾安好,多謝皇后娘娘記掛。”騰芽眼中透着堅決。
“既如此,那便去吧。”宛心蹙眉,嘆着氣,就着頌豐的手走了出去。
“我陪娘娘一道去。”楊嬪也很不放心騰妃這麼跟着皇后去,萬一有什麼事情,她現在的身子恐怕不敵皇后的刁蠻。
“不必了。”騰芽有些不放心的說:“眼見局勢有變,你還是留在這裡看看吧。有新人過來,謹慎地方。”
“是。”楊嬪凝重點頭:“恭送娘娘。”
騰芽上了馬車,跟在皇后的馬車後面,一道往大理寺去。
忽然就有了證據,真是有些不可思議。騰芽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證據,能被大理寺的人查出來,且還是鐵證。
這深宮之中,有什麼能被稱之爲鐵證的?
馬車抵達大理寺的之後,就直奔了正殿。
幾位大人都在這裡恭候皇后駕到。個個面色凝重,顯得特別的嚴肅。
“臣等拜見皇后娘娘,給騰妃娘娘請安。”
宛心直接走進殿中,落座,纔對騰妃示意。
騰芽便坐在了皇后下首的位置。
“幾位大人平身吧。”宛心疑惑的問:“到底是什麼樣的證據?”
“證據在此,請皇后娘娘過目。”褚健恭敬的呈上了幾頁紙,這幾頁紙同樣是皺皺巴巴的,看上去是被折成很小的緣故。
宛心蹙眉,仔細的看完,問道:“這是三張藥方,從哪裡獲得,有什麼作用?”
“回皇后娘娘的話,藥方是從寧申藥廬,一個極爲隱蔽的地方搜出來的。臣等查問過宮中的御醫,御醫證明這三張方子,其一是避子方,其二是落胎方,其三是不育方。三張藥方都是出自寧申之手,且字跡和他宮裡其餘的方子一模一樣。另外,蒐藏藥方的地方,也搜到了三塊珍貴的玉佩。都是極好的羊脂白玉,價值不菲,且臣等翻閱過宮中賞賜的典籍,其中有兩塊並未有記錄,但第三塊是皇上當年賞賜左惠妃的物件。這一點,內務局的奴才也可以作證。”
褚健話音落,便有人端着三塊玉佩呈於皇后面前。
“這一塊倒是見左惠妃佩戴過。”宛心拿起了其中的一塊:“那是宮中賞花的時候,她掛在腰間的飾物。想必宮裡有許多人見過。這一塊,就是皇上賞賜的嗎?”
“回皇后娘娘的話,並不是這一塊,是最後一塊。”褚健如實的回答。
“哦。”宛心沉默了,示意把玉佩端去騰妃面前。“妹妹,你也看看吧。你和左惠妃素日往來較多,若是她的東西,你或許會有印象。不過,這麼好的成色,也絕非一般人能擁有。看樣子,用這樣的東西來收買寧申的,絕非等閒。”
“不錯。”騰芽也承認,這是極好的玉。成色一點不比母妃留給她的羊脂白玉簪子遜色。“只是這些東西藏的隱蔽,又是好不容易纔搜出來的,便可以當證據嗎?寧申的字,左惠妃的玉佩,放在一起就構成了收買的嫌疑?臣妾總覺得,要坐實罪證,得當事人畫押認罪纔可以,總得要左惠妃親口人嘴,才能對皇上有所交代,皇后娘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