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靜姝看到突然出現的哥哥,心裡頭總算是落下了一塊石頭,看來他是收到自己的短息了。
其實在司徒顧端沒有回來之前,整個司徒公館的氣氛一派和諧,但是越發是和諧,越是讓司徒靜姝覺得渾身發毛。
感覺淡定的坐在對面的席曼卿和威詩慕之間可謂是暗潮洶涌。她甚至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惹惱了這兩人中的一人。
席曼卿看着司徒顧端在自己身邊坐下,淡淡的回了威詩慕一句,“大概是因爲威詩辰日理萬機,所以暫時還沒見到。”
“哥哥多半會主動過來找你。”威詩慕合上手中的雜誌,看着坐在席曼卿身邊的司徒顧端,眼神略有深意。
席曼卿下意識的朝着旁邊挪了挪,卻被司徒顧端一個深邃的眼神掃射得無法忽視。
她索性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無聲電視上。
好在廚房通知晚餐時間,才徹底打破了整個公館的尷尬氣氛。
長長的大理石餐桌上,司徒顧端坐在了一家之主的位置上,率先入席的威詩慕優雅而又大方的坐在了司徒顧端的是左手邊上第一個位置。
司徒顧端緊挨着威詩慕坐在她的旁邊。
席曼卿看了看,直接在距離司徒顧端三個位置外的地方坐了下去。
男人眉頭輕蹙,看着席曼卿,“坐那麼遠做什麼?”
席曼卿怔在原地,她是不想坐在司徒顧端的身邊,讓威詩慕當做頭號公敵。可是她要是不過去,那她就是司徒顧端眼中的頭號公敵了。
權衡利弊之後,她還是坐在了司徒顧端的身邊。
一旁的司徒靜姝揚了揚脣角,雖然她對威詩慕的哥哥威詩辰是死心塌地的喜歡,但是歸根究底在威詩慕和席曼卿之間,她還是喜歡席曼卿。對於威詩慕,更多的來說,可能是敬畏,就像是敬畏哥哥的那種敬畏,只是對於哥哥,除了敬畏以外,她還帶着血濃於水的喜歡,而對威詩慕,大抵就只有敬畏了。
席間,廚房做的全是孕婦的營養餐。
席曼卿看了其實半分胃口也沒有,只是一個勁兒的反胃。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千萬不可以在威詩慕面前表現出任何妊辰症狀。
所以她即便再難受,也是坐在桌子上作勢用餐的樣子穩穩地坐了一會兒,然後才優雅的擦了擦脣角,然後起身看着威詩慕和司徒顧端說,“你們慢用。”
威詩慕放下手中的刀叉,拿過一旁的手帕輕輕地擦了擦脣角,才高貴又不失禮貌的看着席曼卿溫柔道了一句,“席小姐看上去胃口不太好。”
席曼卿看了威詩慕一眼,之前還把她當做傭人的女子,這會兒倒是突然喊了一句席小姐,讓她好不習慣。
席曼卿正要回答,卻聽到司徒靜姝替自己解圍,“曼卿這段時間胃口都不太好,大概是天氣越來越熱了吧!”
司徒靜姝看起來雖然是不喑世事的樣子,但是卻依然對席曼卿懷孕這件事兒絕口不提,反而歸根究底到天氣變化上面了。
威詩慕倒沒問席曼卿了,而是看着司
徒靜姝笑說,“看來靜姝和席小姐關係匪淺。席小姐和靜姝看來更像是姐妹。”
“是靜姝平易近人,所以才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我。”席曼卿倒是不介意說自己無家可歸,畢竟這是事實。
當初自己從席家出來的時候,的確是拖着行李無家可歸的。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司徒顧端會突然補一句,“不是我收留你的嗎?”
“……”司徒少爺,要不要我感恩戴德五體投地的謝謝你?
席曼卿的額角抽了抽,說,“謝謝司徒少爺收留之恩!!”
司徒靜姝不忍直視的扶額,哥哥和曼卿這是演得一手好戲啊!
威詩慕笑而不語,卻看得十足透徹。
席曼卿和司徒顧端之間有種特別的氣場,就像是外人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插足的那種默契。
她優雅的起身,看着司徒顧端,親暱的道了一句,“顧,我想先休息了,你和席小姐想必有些話要交代。”
席曼卿蹙眉,威詩慕這絕壁是女主人的姿態。高貴典雅得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而她現在傻傻的站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卻像是個低入塵土的女神經!
她想要轉身離開,卻聽到司徒顧端對着一旁站着的Elva說,“讓人把客房騰出來。”
Elva有些猶豫的看了席曼卿一眼,最後還是開頭對着司徒顧端說,“少爺,客房已經騰出來了。”
席曼卿嘴角帶着溫潤的笑意看了一眼Elva,感謝她替自己搬東西。
其實她原本需要交代的只是前一句而已,可是沒想到的是,Elva卻突然補了一句,“席小姐將東西搬到了客房。”
司徒顧端頓了頓,竟回眸看着威詩慕,“既然如此,你到主臥休息吧!”
司徒靜姝沒想到自己一向崇拜的哥哥會這樣對待曼卿,雖然威詩慕現在的身份纔是哥哥真正的未婚妻,而他的這種作法的確是給了未婚妻一個該有的身份,但是畢竟曼卿現在身懷司徒家族的骨肉,哥哥怎麼可以這樣不顧曼卿的感受?!
她重重的放下了刀叉,對着司徒顧端冷聲說了一句,“我先休息了!”
說完,生氣得轉身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而反觀席曼卿,表面卻跟沒事兒人似的,淡淡的對着威詩慕和司徒顧端道了一句,“司徒少爺,威小姐,晚安。”
她說完,驕傲的轉身進了客房。
雖然表面的確淡定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可是卻不可否認的是,轉身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鋸子深深的拉鋸着一樣有種說不出的疼。
司徒顧端果然夠狠!
但是他也沒有做錯不是嗎?
外面那個叫做威詩慕的女人才是名正言順的,而她的身份,一開始就是見不得光的……
爲什麼會縱容自己落入今時今日?席曼卿一時之間竟也沒了答案。
她只是伸手摸了摸小腹,把肚子裡的小肉包當做自己唯一的安慰。
門外。
司徒顧端
將威詩慕送進了主臥。隨即扭頭看着Elva吩咐,“詩慕初來乍到,你陪在她身邊。另外有什麼需要的,再過來通知我。”
他雲淡風輕的說完,淡然的轉身。
威詩慕沒有開口挽留。只是看着司徒顧端的背影,目光略深了幾分。
她凝眉片刻,對着Elva脣角輕勾,“你去休息吧!”
Elva聽了,轉身出去,不用伺候威廉姆斯家族的大小姐,她也算是樂得清閒。
儘管和威詩慕比起來,可能席曼卿更加鬧騰,脾氣也更加捉摸不定,可是她卻更喜歡待在席曼卿的身邊。
因爲威詩慕儘管總是笑臉迎人,卻像是帶着一層讓人猜不透的厚厚面具,人有千面,席曼卿是千面都在臉上展現得淋漓盡致,活靈活現,而威詩慕,則是安靜的將這千面都隱在了面具下,讓人匪夷所思,看不明猜不透。
這一點和少爺及其相似,而她始終相信,太相似的兩個人,是不適合在一起的。
威詩慕淡然的關上了臥室門,坐在牀頭微怔了須臾,才撥通威詩辰的電話。
“哥……”威詩慕柔聲。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問:“在公館了?”
“嗯。不過……遇到了一個女人。”她沉吟了片刻,補了一句,“很特別的女人。”
“是本身就很特別,還是對於司徒來說,是很特別的女人?”威詩辰問。
威詩慕想了想,說:“都是。換做是你,若是你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你會怎麼做?”
對方只傳來了一個字,很簡單的一個字,“滅。”
威詩慕笑了笑,說,“哥哥的手段向來直接,永絕後患。”
威詩辰頓了頓,突然想到在機場車窗上映下的那一抹有些澄澈的淺笑。
片刻,他突然對着威詩慕說:“你手頭的那個女人,我要了。”
“若他是顧的女人呢?”這其實不是一個問句,威詩慕很肯定席曼卿和司徒顧端之間的關係。那是一種心心相印的默契,是一種她見了就想拆散的柔情蜜意。
威詩辰回答得很剪短,他說,“總有一天不是。”
威詩慕揚了揚脣角,意味深長,“既然哥哥都開口了。豈有不做個順水人情的道理。”
她說完,掛斷了電話。拿過旁邊酒架上的紅酒,倒了一杯,落入青蔥般的指尖,緩緩地搖晃着。淺嘗一口,落入喉中的味道微澀……
客房裡。
司徒顧端輕敲房門。
門內的席曼卿卻沒有要應門的打算。
頓了頓,門外傳來司徒顧端磁性的嗓音,“席曼卿,開門!”
席曼卿瞥了一眼大門的方向,不語。
司徒顧端凝眉,扭頭輕聲喚愛德華,“鑰匙拿來。”
愛德華轉身將備用鑰匙遞到了司徒顧端手中。
司徒顧端接過,輕而易舉的打開了房門,卻看到席曼卿正專心致志的收拾着行李。整個房間就像是二戰後的戰場一樣凌亂不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