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顧端並沒有打算和威詩慕做過多的糾纏,所以直接起身離開了大廳。
愛德華一如既往緊跟其後,看着司徒顧端也忍不住眉頭緊皺。等着司徒顧端的吩咐。
“將司徒公館送給威詩慕。”司徒顧端說。
愛德華絲毫不敢質疑司徒顧端的決定,所以轉身就着手開始辦理這件事情。
司徒顧端縝密的心思,愛德華是向來望塵莫及的。
這一點,顧之也十分清楚。
所以在席曼卿出國之後,顧之也不敢貿然和席曼卿取得聯繫。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將席曼卿的行蹤暴露了。司徒顧端很顯然知道這件事多半和顧之脫不了關係,所以一直安排人注意顧之的舉動。而顧之一定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只能等着他自亂陣腳。
而代代作爲席曼卿唯一的知己,司徒顧端當然也是不得不防。
所以事到如今,到了國外的席曼卿基本相當於孤立無援。
不過慶幸的是,她走的時候計劃得天衣無縫,所以現在無論是司徒顧端還是威詩慕的人,都沒找到她的下落。
西班牙是個熱情的城市。
西鄰同處於伊比利亞半島的葡萄牙,北瀕比斯開灣,東北部與法國及安道爾接壤,南隔直布羅陀海峽與非洲的摩洛哥相望。
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卡斯蒂利亞人。這裡有奔放的佛拉明戈舞者,還有出名的西班牙鬥牛士。這裡張揚,熱烈,痛快淋漓。
席曼卿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了西班牙的奔牛節。也是當地人正式命名爲聖費爾明節的節日第一天。
聽當地人說,節日期間,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大量涌入,潘普洛納這座小城的人口短期內迅速從25萬人增加到150萬人。席曼卿有些驚訝,難怪小鎮上看起來這麼擁擠。
鬥牛這項活動,她是打小便聽說過,只是這盛況空前的場面,還是讓她驚訝了。
她就住在酒店裡,甚至不敢下樓。
外面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她卻拖着慵懶的身子是伸了個懶腰,打算下樓去酒店餐廳覓食。
如果不是顧之有先見之明的話,按照這空前的盛況,恐怕她連酒店都沒得住。
她不會西班牙語,索性英語很不錯,所以點餐不費吹灰之力。
席曼卿坐在餐廳裡,看着窗外樓下那一片大紅色的喜慶鬥牛場面,看得正起勁兒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語言。
在異國他鄉聽到自己國家的語言之時,那種親切感是無法言喻的。
席曼卿激動的轉身,更意外的是,竟看到了一個熟悉至極的身影。
只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的窗戶前,背對着她。手裡拿着電話,似乎在報告工作上的事情。
他逆着陽光,栗色的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特別的好看。
那熟悉的語言,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聲音……
就像是做夢一樣,席曼卿迷迷糊糊的叫出了那個久違的名字:“簡尋……”
已經忘了多久沒聽到被人這樣
叫自己的名字,所以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席殊幾乎是下意識的猛然轉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席曼卿,難以置信的看着她說:“曼卿,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真的是曼卿嗎?”
他激動的聲音溢於言表,甚至忘了掛斷手中的電話。
席曼卿放下手裡的食物,那種久別重逢的激動一瞬間溢滿全身。
她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上前撲進了席殊的懷裡:“簡尋,真的是你,我以爲我看錯了……”
說着,竟然情難自控的哭了起來。
席殊顧不得電話那頭究竟是誰在給自己打電話,直接掛斷了電話。小心翼翼的幫女人擦着溫熱的眼淚,心疼又寵溺的摸了摸女人的腦袋:“傻瓜,怎麼哭了?”
也許是最近的確有些多愁善感,所以眼淚纔來得那麼突然。終於明白別人所說的他鄉遇故知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了。
席曼卿哭得泣不成聲的模樣,讓席殊有些手足無措。從小到大席曼卿沒少席曼薇欺負。但是從小的她都格外的堅強,很難看到她難受的模樣。
她就算是難受了,最多也就吼兩句罵兩聲,隨後就好了。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在旁邊默默地陪着她,一如現在這個樣子。
只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得那麼梨花帶雨,止也止不住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裡頭好像也跟着一起難受了。
扯過旁邊的紙巾,纔剛剛幫她擦完左邊的眼淚,右邊的眼淚就再度傾盆而出了。
席殊終於無奈了,眉頭一皺,捧着女人小巧的臉蛋,說:“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怕我會忍不住回到你的身邊。不是說一定會過得幸福嗎?爲什麼讓我看到你這麼狼狽的時候?”
聽了這話,女人倔強的擦了一把眼淚,死不認賬的說:“我哪裡狼狽了?不過是風沙迷住了眼睛。還不讓人哭了?我見了你感動不行嗎?他鄉遇故知,我激動不行嗎?我看起來哪裡狼狽了?不美嗎?是你外國姑娘看多了,嫌棄我邋遢了!”
她像連珠炮似的說了一段話,讓席殊一個字都接不上去。
看到她恢復了伶牙俐齒的模樣,席殊也放心了不少。
這下看着她問:“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沒事,出來散散心。倒是你,你怎麼會在西班牙?”當初席殊離開的時候,她去機場送他。
分明看着他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爲什麼又會在西班牙?
對於葉塵夢的這個問題,席殊回答得很清楚:“當初我走的時候,的確是去美國的。我辭去了席氏集團的職務,也是我自願的。後來司徒少爺問我願不願意去他的公司上班。當初我一直以爲威脅我辭去席氏集團職務的人是司徒少爺,可是後來才知道不是。我去美國待了幾天,然後就被調到西班牙來出差,更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你和司徒少爺……”
原來,當年拿着席氏集團威脅席殊的人,不是司徒顧端。
可是,她卻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誤會司徒顧端……
罷了,反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只是席殊問的這個問題,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
答。
她和司徒顧端?
他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呢?她自己都不清楚了吧……
席殊看着忽然陷入沉默的席曼卿,也知道自己大抵問道了讓她難過的事情,所以沉默了片刻,才笑着揉了揉她的長髮:“怎麼好些日子不見,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對呀,變得都不像自己了……
她打起精神笑着問席殊:“你來西班牙多久了?”
“昨天剛到。”席殊說。
席曼卿興奮的笑:“我也是昨天過來的,沒想到這裡這麼熱鬧,真讓人樂不思蜀。”她看着窗戶外熱鬧的鬥牛場景,目光深遠的說。
而席殊則像是一個久居於此的當地人一般,指着下面擁擠的人羣說:“今天是聖費爾明節開始的第一天,會連續七天七夜呢!這節日是因爲海明威的著作《太陽照常升起》描寫過其中的奔牛活動而聞名於世的。我今天一早起來也被盛況驚到了。要不要下去走走?”
席曼卿果斷的搖頭:“我一看就不是那些牛兄弟的對手,還是不要下去送死了。”
看着女人俏皮的模樣,席殊大笑:“我怎麼記得我們曼卿從小膽子就是最大的?”
“有嗎?其實我很脆弱的,不然的話,就不會老要你借肩膀給我靠了。小時候可沒少借。”席曼卿笑。
說起小時候的事情,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
席殊目光很是認真的看着席曼卿說:“這肩膀你都申請專利了,隨時都可以借給你。”
席曼卿笑着揚了揚脣角,問:“你今天不忙嗎?”
“明天會議才正式開始。今天就當做倒時差了,西班牙聽說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一起走走嗎?”席殊問。
席曼卿毫不猶豫的點頭,卻俏皮的說:“好玩的地方就不用了,直接帶我去好吃的地方吧!”
“果然還是我們家曼卿。滿腦子都只剩吃的了。”席殊寵溺的笑着拿起她的包包,紳士的伸手:“席小姐賞臉一起遊西班牙嗎?”
女人故作高傲的將男人的手嫌棄的推開:“我只和長得帥的人說話。”
席殊大笑着拉過席曼卿的手:“我們家曼卿還是一如既往的這麼任性啊!”
席曼卿笑着起身,跟在席殊的身邊,攥着他的手臂,就像小時候勾着哥哥的手臂那樣,學着席殊的語氣惟妙惟肖的說:“我們家簡尋還是一如既往的這麼好脾氣啊!”
席殊笑了。
突兀的手機鈴聲忽然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甜蜜對話。
席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席曼卿隨口問了一句:“誰啊?你先接吧!”
“司徒少爺,剛剛來過電話,因爲看到你太驚訝,所以掛了,剛剛和你聊得太盡興,沒聽到鈴聲,曼卿你等我一下,我先接個電話。”席殊說完,按下了接聽鍵,然後轉身朝着旁邊去接電話。
司徒顧端!!!
席曼卿瞬間猶如醍醐灌頂,像是天上劈了一個巨雷,正好劈下來砸在了自己頭上,那感覺……
不言而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