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着席殊體貼的幫那個女人拿過行李,席曼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她是真想上去問問,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可是她該用怎樣的身份上去質問?
暗戀席殊的身份?還是用妹妹的身份?
無論是哪個身份,都是悲哀至極的。
她看着看着,竟覺得這麼多年她自以爲是的愛情,就像是一場鏡花水月的故事。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是真正存在過。
席曼卿勾了勾脣角,在這場自以爲是的愛情故事裡,她扮演的永遠都是悲催的配角。
她看了席殊和那個女人一眼,最後選擇了默然轉身,朝着機場外走去。
席殊猛地回頭,像是突然感受到了席曼卿的視線。他神色抱歉的看着一旁的女人,“寧小姐,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他說完,轉身便放下行李朝着席曼卿的方向追了出去。
機場外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飄起一陣細雨,雨絲還有越變越大的趨勢。她擡眸,雨水很快浸溼了席曼卿的眼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那水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還是初春,春雨多如牛毛,落在身上,卻透着一股子寒意……
席曼卿攏了攏肩膀。
遠處,愛德華看了一眼後座的司徒顧端,卻見男人不動聲色。
司徒顧端不言,愛德華也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看到席殊突然追了出來,後座的男人眸色才陡然一深,薄脣微啓,“把車開過去。”
利特得到命令,立馬踩了一腳油門,穩穩地將車子停在了席曼卿面前。
席曼卿凝眉,卻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穩穩地停在自己跟前。愛德華下車,紳士的幫她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席小姐,請。”
“爺?你怎麼在這兒?”看到司徒顧端的身影,席曼卿是驚訝的,下意識的抹了一把眼淚,殊不知眼淚早已經和雨水混爲一談。
司徒顧端薄脣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上車。”
席曼卿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她現在渾身溼透了,司徒顧端的房車這麼高檔,她要是上車的話……
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
“上來,陪我去趟醫院,拆石膏。”
“可是我……”
“先上車。”男人毋庸置疑的語氣,沒給她拒絕的權利。
席曼卿終究還是上了車,不敢耽擱司徒顧端的行程。
她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絲渾濁,就連坐在房車裡的動作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恨不得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裡,生怕不小心觸碰到高貴如天神的那個男人。
司徒顧端接過愛德華遞過來的毛毯,扔到了席曼卿的身上。
“收拾好你那類似流浪狗的模樣。別讓人誤會是我欺負了你。”
都罵她是流浪狗了,還不算是欺負嗎……
席曼卿乖巧的接過毛巾,擦着頭髮。
沒了雨水作爲掩護,一雙眼睛就跟兔子眼睛似的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
她吸了吸鼻子,覺得司徒顧端說得沒錯,自己此時肯定跟流浪狗沒什麼區別。
就在席曼卿自暴自棄的時候,一張趕緊漂亮
的手帕遞到了她面前。墨藍色的格子彰顯着主人高貴的身份。
她愣了愣,卻沒伸手。
“拿着。”司徒顧端看着女人,依舊惜字如金。
女人搖頭,說,“太貴了,弄髒了賠不起。”
“不要你賠。”
聽到這話,席曼卿像是得了一個特赦令似的。接過手帕就擦了擦鼻子,眼淚鼻涕一大把,也不顧該有的形象,就算是狼狽也不介意。
車窗外,席殊追了出來。卻剛好看到席曼卿座上了那輛豪車。那是司徒顧端的駕座,他看到過兩次,記憶猶新。
是他發短信讓曼卿過來接他的。可是,她卻是司徒顧端送來的,這意味着什麼,由不得席殊多想。
只是看着曼卿上了司徒顧端的車,他卻連上前去追的勇氣都沒有。
只因爲那個男人是司徒顧端,也因爲……
“阿殊。”剛剛站在席殊旁邊的女人,拖着兩個行李箱站在了席殊身邊,巧笑嫣然。
席殊順手接過行李,終究有些抱歉的看着女人,“不好意思,剛剛看到一個相熟的人,到底是認錯了人。”
女人搖頭笑笑,“沒關係。”
後車鏡裡,席曼卿看着那對站在機場門口的登對身影,心思越來越沉。
她回頭,看着司徒顧端,“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機場?”
“有事。”
簡單的兩個字,他一如既往的風格。席曼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吸了吸鼻子,望着他,“今天就可以拆石膏了嗎?”
“嗯。”
這男人的性子,冷得都快結冰了。
“支票和手機你都收到了嗎?”沉默了好久,席曼卿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一直閉目養神的男人,突然回頭,“什麼手機?什麼支票?”
“一百萬的支票啊!還有你那部限量版手機,根本就沒問題,不過是沒電了而已!”她漂亮的瞳孔恢復了之前的清麗,還帶着一絲驚慌,“你該不會沒收到快遞吧?”
“沒收到。”男人平靜的回答,聲音裡聽不到一絲起伏。
席曼卿則冷紅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男人,“怎麼可能?我親自安排快遞寄過去的,怎麼可能沒收到!一百萬啊!我用節操換來的一百萬啊!司徒顧端你丫的一定是在逗我!”
總算是恢復了之前的生龍活虎,現在的席曼卿就像是充滿了鬥志的公雞。
司徒顧端冷眸,“我沒收到。”
他一字一頓的語氣讓席曼卿覺得,他的確沒說謊,也沒有必要爲了一百萬而說謊。
她趕緊掏出手機想要給快遞公司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恰巧沒電了。
席曼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着司徒顧端,“這可是我用節操換來的,你怎麼可以沒收到啊?”
“節操?”男人挑起一邊眉毛,略帶考究的看着身邊焦躁的女人。
席曼卿點頭,義憤填膺,“可不是嘛!爲了這理由我都被別人說廉價了!這塊地公司也太不靠譜了!”
“廉價?”
誰敢說他司徒顧端的女人廉價?
席曼卿看了一眼司徒顧端,“你是
復讀機嗎?”
就重複別人說的話,還只重複兩個字!
男人不置可否。
席曼卿才擺了擺手,“算了算了,跟你沒關係,我一定會找快遞公司把東西給我吐出來的!”
…………
醫院。
尼爾森一早就在醫院等着了。看到司徒顧端和席曼卿一起出現在醫院裡,倒是見怪不怪了,而是友好的看着席曼卿打了個招呼,“hi,席小姐,好久不見呢!”
席曼卿尷尬的勾了勾脣角,敷衍的道了一句,“好久不見……”
其實還真不怎麼想見面來着……
席曼卿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莫名其妙的就隨着司徒顧端來了醫院。
陪着男人一起拆了石膏,醫生和尼爾森交談了幾句。
尼爾森這纔回頭看着司徒顧端和席曼卿,交代道,“之前的情況也不是相當嚴重。大概休息個六七天的樣子就可以正常走路了。不過這幾天千萬不要負重。另外我個人是建議司徒少爺杵個柺杖,這樣腿比較不容易受到壓迫。不過看你這手臂,似乎柺杖也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那怎麼辦?”問這話的是席曼卿。畢竟司徒顧端是因爲她才受傷的。關心一下也算是理所當然的良心體現。
坐在一旁的司徒顧端對着席曼卿招了招手。
席曼卿凝眉,卻還是走到了他的身邊。
“扶我起來。”
“哦。”席曼卿老老實實的將司徒顧端扶了起來。男人卻索性將自己的重量放了一大半在席曼卿的身上。
席曼卿眉頭一皺,差點被壓彎了腰。她擡頭,卻沒想到兩人之間簡直就是咫尺的距離,再靠近一分,恐怕就要被迫的親密接觸了。
她趕忙別過腦袋,“你把我當柺杖了是不是?”
“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走吧!”
“就這麼走?”席曼卿問?
尼爾森很是給力的代替司徒顧端回答了這個問題,“那可不是。要是有席小姐給司徒少爺當柺杖我也就放心了,這樣腳不會負重,手臂也方便。”
“說得那麼好你怎麼不過來當柺杖!”席曼卿給了尼爾森一個火辣辣的眼神。
尼爾森卻各種無辜的聳了聳肩,“誰讓我長得高呢!”
“……”席曼卿看着尼爾森,“司徒顧端比你還要高!!”
“直呼其名?席小姐得此殊榮……”
“爺!”席曼卿趕忙叫了一句,生怕尼爾森誤會。
尼爾森聳了聳肩,給了席曼卿一個曖昧的眼神,表示,“我懂的。”
……
席曼卿最後還是被迫的做了柺杖,將司徒顧端送到了車上。
最後,因爲司徒顧端的突然出現,席曼卿才發現,這個世界果然是殘忍的,明明她上一秒才失戀了,可是下一秒,上帝連悲傷的時間都沒給她。
將司徒顧端送回了公館,席曼卿便接到了來自家裡的電話。
幾百年沒給她打過電話的席國成,竟然親自打電話告訴她:“卿兒,晚上記得準時回家吃飯。你哥回來了,我順道也有點事兒要向你們宣佈。早點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