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城的時候,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風和日麗,連着心情也會跟着愉悅。
準備好要登機出發前,倒是意外顧寧和劉琴琴也會來送行。
兩人關係好像變得不一樣,偶而不經意的親暱小動作,以及彼此間的互望的眼神,都透露種隱晦而又曖昧的溫度。
劉琴琴想和宋安陽說些話,兩人便避開了別人,在機場的星巴克點了兩杯咖啡。
劉琴琴搶着付的錢。
拿着咖啡杯,兩人就在外頭找了個位置,不算靜,倒也不算過份嘈雜。
“其實昨天顧寧沒有全醉。”
劉琴琴先開口提了句,話落後,低頭喝了口咖啡,微紅的臉頰,洋溢着絲絲暖色。
宋安陽面色微怔,盯着劉琴琴,追問了句:“那就是說……”
他們倆過來找她,只是想聽她說些拒絕的話?
“不全是,他也算是真醉了,只是意識相較還算清楚,所以,是即糊塗又明白的。”宋安陽追問,劉琴琴則忙搖頭解釋。
也不全是想去套宋安陽的話,只是用情所至,沒能控制得住。
實在心死如灰,顧寧才願意放棄。
聽劉琴琴這麼說,宋安陽倒是勾起抹淺笑;雖知道這件事兒,但她也幫不上太多忙。
“我除了想謝你昨天幫我說話外,還想求你件事兒。”這件事兒對她來說很重要,如果宋安陽能做到,自然最好,做不到,她只能肯求。
“什麼事?”
劉琴琴開口,宋安陽便忙追問,力所能及,她都會盡力。
“也不怕你笑話,我寧願愛得卑微,也不願意轉身瀟灑。”就如同她和顧寧,現在雖已經邁過了宋安陽這一步,但還差得很遠。
她不管顧寧還會回頭看多少眼,她只求宋安陽不要回應他。
而她,將不離不棄。
劉琴琴把話說到這兒,一雙明媚清澈的眼珠緊緊盯着宋安陽,她相信,她能明白她的意思。
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固然可怕,但沒有了信仰與追求,纔是徹底的陷入絕境的失望。
“我……不會再和他見面。”
宋安陽明白,也爲這些事做出了決定,眸光微閃,好像想起了一些童年往事。
微微卷起的淺笑,必然做到。
……
宋安陽和劉琴琴聊完天回來的時候,手裡又買了杯咖啡,她覺得味道不錯,想在回去的路上喝。
藍念卿見宋安陽買了幾杯咖啡回來,嘴裡叨唸了宋安陽兩句,總提着她都當媽的人,要學着當媽的樣子。
宋安陽這次倒是聽在耳裡,記在心裡。
匆匆二十幾年,宋安陽突然間發現,改變了很多。
父母老了,朋友間的關係變得更微妙,還有茉莉和宋寶,好像都一樣,又好像都不一樣。
臨上飛機前,藍念卿突然避開其它人,將枚戒指交給裴鉞,也沒多提什麼。
但大家心裡都明白這代表着什麼。
裴鉞接了戒指,衝藍念卿淺淺一笑,轉身攬着宋安陽離開。
藍念卿則看着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此時此刻的心裡,是說不出的輕鬆與舒暢。
或許錯過的並不是無奈和捉弄,而是新的選擇與新的開始。
從江城到京城。
宋安陽剛上飛機就在睡覺,昨兒折騰得太晚,她幾乎沒睡着覺。
就算喝了咖啡,她也困得厲害,直接從江城睡回了京城。
若不是下飛機的時候裴鉞喊醒她,她還能再睡幾個小時。
京城比江城要冷一些。
宋安陽下飛機就感覺到冷,攏了攏身上的大衣,縮了縮脖子冷不丁的提了句:“做人還不如做蛇。”
至少蛇還可以冬眠。
宋安陽突然喊着要做蛇,裴鉞微微側頭瞅了眼她一眼,啓脣問道:“你真的想做蛇?”
聞言,宋安陽怔了怔神,側頭看向裴鉞,不太明白他追問的意思。
然而裴鉞鉞接下來又道:“難道不是喜歡蛇的……”
他說得隱晦,話也沒說全;但抑揚頓挫的聲色,卻讓宋安陽的臉色驀地漲得通紅。
“不是那個意思……唉,你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下流啊。”
紅着臉,宋安陽將身子站得筆直的盯着裴鉞質問。
他就不能提點別的!
昨兒她爲這茬,都沒睡覺。
“我什麼都沒說?”
被指責下流,裴鉞則微蹙着眉頭,極爲嚴肅的回答。
他的確什麼都沒說,只是隱晦的提醒。
如此一來,宋安陽的臉色變得更加殷紅,不得不承認,裴鉞的確是什麼都沒說。
宋安陽紅着臉不再說話,裴鉞則笑着攬住她的腰兒,提了句:“好了,我下流,都是我不對。”
她都是對的,他都是錯的,總可以了吧!
“你本來就下流。”
“嗯,那我要更下流。”
“什麼意思。”
“不下流,怎麼配得上下流這兩個字。”
…………
機場回來,沒去裴家老宅,倒是回了皇府,月嫂被支走,家裡就剩下三個人。
裴鉞、宋安陽、裴致遠。
宋安陽這會抱着孩子,盯着正在煮雞蛋的裴鉞,不安的開口問了句:“你的意思是,明天開始讓致遠上幼兒園,幼兒園之外的時間,就由我來照顧?”
話落,宋安陽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緊。
覺得這事有點棘手。
她已經習慣有人解決孩子大部分生活日常的日子,突然要自己帶,宋安陽怕她做不好,會傷着孩子。
“嗯。”
正在煮雞蛋的裴鉞,則背對着宋安陽頜首應了聲。
沒人幫着宋安陽帶孩子時,她不也帶得挺好;現在,他只是給她找點事兒做,以免她成天想些亂七八糟的。
“可是她都這麼大了,而且還學會走路,萬一磕着、碰着怎麼辦?”
宋安陽要是磕着孩子,必定心疼,可是除此之外,孩子傷着,若是被裴老夫人看到,估摸着又是一陣不高興。
指責她不懂照顧孩子。
想到這兒,宋安陽感覺窘迫。
她倒是想好好帶孩子,可她怕一個人照看不過來。
“沒死就可以。”
宋安陽擔心孩子傷着,裴鉞則直接了當的表示,沒死就成。
不是不關心裴致遠,只是覺得小傷小疼,是成長的必經途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