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負心薄義心知肚明

048、負心薄義、心知肚明

“額、、、”婦人躊躇,看了李道幾眼,開不了口。

“問你話呢,說。這是刑部的閻捕頭,你知道什麼就如實的告訴閻捕頭。”李道走過來,大聲呵斥道。

“是是。”婦人連聲答應,隨後吞吐道:“是這樣的,那蘇姑娘啊,我認識。她一直住在我家的東院,住了有一年了吧。”

擰眉,閻以涼看向走過來的衛淵,他也很意外。

“接着說。”閻以涼愈發覺得這其中有隱情。

“蘇姑娘啊,她不出門,也不和四周的鄰居來往,甚至除了我之外,鄰居們都沒見過她,只知道那院子裡住了個姑娘。”婦人很真切的說,不似說謊。

“只有她一個人?”一個人,如何懷孕。

“嗯,沒錯,只有她一個人住在那兒。不過吧,我有幾次半夜起來去茅房的時候聽到過那院裡有人說話,有時候是男人的聲音,有時候又是女人的聲音,這男男女女,我也分不清。我家老頭子就說我是碰見鬼了,這嚇得我將近兩個月不敢半夜去茅房。”說起這個,婦人一副心有餘悸相。

“不止一次?”閻以涼眯起眸子,果真大有隱情。

“嗯,沒錯。”婦人確定的點頭。

“她來到柳城是什麼時候?你確定從未看到有人進出過她家裡?你和她說過話沒有?”必定有個男人,否則她怎麼懷孕。

“一年前,絕對是一年前。我家東院以前是一對兒老夫妻,他們兒子在外地成親生子,就把他們接走了。房子空了下來,之後沒過半個月吧,這蘇姑娘就住進來了。我只和她說過一次話,這才知道她姓蘇。至於有沒有人進過她家,我是真沒瞧見過,但是那幾次聽到聲音很真切。”儘管她老頭說她是見鬼了,但是她還是記得清楚,聽到了。

“她有沒有說過她是哪裡人?你從口音上可聽得出來?”一年前來到柳城的外地人,沒有親朋,爲何來到這裡?

“她沒說過她老家是哪裡的,但是她說話柔柔弱弱的,看起來弱不禁風,倒是像個富家小姐。”這一點,倒是與那屍體對應上了,的確不是出自貧寒之家。

“需要你看一下屍體,進行最後的辨認。之後帶我們去她家裡,你會得到二兩銀子的賞錢。”閻以涼條理清晰。

“看屍體?”婦人一副受驚嚇的模樣。

“你若是不看,賞錢可拿不到。”雙手負後,閻以涼的聲線毫無溫度。

“好吧。”深吸兩口氣,婦人答應了。

“李道,帶她去看屍體。”如若能最終辨認,也算有進展了。

“是。來吧,跟我走。”李道轉身帶路,婦人也跟着離開。

他們離開,閻以涼眉頭緊鎖,雖看似取得了進展,可是又陷入了衚衕裡。

“總是夜半之時進入她家,看來,這個男人不好露面。”衛淵看着閻以涼,淡淡道。

“王爺覺得這像什麼?偷情?這姑娘是他養在外面的,不好被家裡人知道。”目前來說,這個最具有可能性。

“可是她剛剛說,除了聽到男人的說話聲,還聽到女人的聲音。這姓蘇的姑娘柔柔弱弱,即便說話也不會讓隔牆的聽到。”所以,除了一個男人外,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需要去她家裡一趟。”在她家裡,或許能發現什麼。

衛淵幾不可微的頜首,他看似寡淡,但依現在來看,卻很熱心。

不過片刻,李道帶着驚魂未定的婦人出來了。

“確認了,就是住在她家東院的那個蘇姑娘。”李道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有進展了。

“給她錢,帶我們過去。”閻以涼雙手負後,氣勢超強。

由婦人帶路,衙門一行人朝着柳城以東的民巷而去。一路來,所有人都避讓開來,不止議論昨天發現的女屍,也議論那恍若鶴立雞羣的衛淵。

昨兒在城門外的人親眼見着了衛郡王,吹噓的天上有地下無,但諸多人還是不信。

可今天終於見着了真人,這才知道,那些人吹噓的不假,果真不似凡人。

“總是不能自己受孕,定然有個男人經常出入她家裡頭。但凡走過,就會留下痕跡,彆着急,肯定能查到。”寧筱玥相信,憑藉閻以涼在刑部辦案的經驗,這案子查起來肯定很輕鬆。

“現在就確定還爲時過早,有些男人偷偷在外面養女人怕被家裡的發現,一向收拾的妥妥當當,不留下任何痕跡。”閻以涼覺得未必好辦。

“說的好像你見過不少似的,皇都倒是有幾個大人做這種事兒,但那也鬧得人盡皆知。大房夫人睜隻眼閉隻眼,不想鬧得太難看。”若是這麼說起來,男人都一個德行。

“那是因爲她們沒能力,只能睜隻眼閉隻眼。”閻以涼冷叱,十分不屑。

“若是閻捕頭的話,會怎麼做?”衛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倒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她沒這個機會,關朔怕她怕的要死,別說養女人,養個小貓小狗都得看她同意不。”寧筱玥絕對相信閻以涼,若是關朔真敢做那種事,她會直接敲斷他的兩條腿,讓他做廢人。

閻以涼掃了寧筱玥一眼,面無表情。

衛淵稍稍一詫,隨後道:“我倒是把這個給忘了,閻捕頭和關朔有婚約。”關朔雖然是順天府衙的小小捕快,但是名氣卻很大,因爲他有一個名氣很大的爹。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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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原來閻捕頭都已有婚約了,恭喜恭喜。”走在前的李道都聽得到,聞言趕緊回過身來恭喜閻以涼。

看着他一眼,閻以涼收回視線,恍若沒聽到。

李道一愣,惹來寧筱玥輕笑。

“閻捕頭這人比較低調,不想讓人知道她的私事。”代爲解釋,可是卻解釋的她自己笑不停。

這婚事,雖然閻以涼是答應了,但是寧筱玥覺得,她是不願意的。雖然她從沒說過一個字,可是,長眼的都看得出來,她和關朔一點都不般配。

一行人從大道轉進了巷子裡,巷子的道坑坑窪窪,這片民居也不是什麼上檔的地方。

一個個小院緊挨着,牆一人多高,倒是有效的擋住了鄰里的視線。

前面帶路的婦人停下,然後指着隔壁緊閉的大門道:“就是那院兒了。”

閻以涼舉步走過去,李道也匆匆趕上,一邊揮手要手下的捕快開門。

大門緊閉,是從外面鎖上的。捕快直接動手砸開門環,大門應聲而開。

進入眼簾的是不大的小院兒,左側還放着一張桌子兩張藤椅。

小屋不大,門關着,透着幾分神秘幾分絕望。

捕快將房門打開,幽幽的房間,一股味道飄出來,是墮胎藥的味道。

閻以涼和寧筱玥先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破碎的碗,以及一些乾涸的草藥渣。

寧筱玥走過去蹲下,仔細的看了看,然後點頭,“墮胎藥,劑量很大。”

小屋子裡,左側是臥房,右側是廚房,中間一個狹窄的小廳。雖都很袖珍,但是乾乾淨淨的,甚至窗子那兒還擺放着一個插着鮮花的花瓶。

臥房裡,一張牀靠着北牆,對面窗邊,一張書桌上擺放着整整齊齊的筆墨紙硯。靠牆一個小書架,上面也滿滿的都是書,若撇去房間裡墮胎藥的味道,其實這裡充滿了書卷氣。

果真是個飽讀詩書的女子,一本詩經擺在書桌上,而且還呈被看時的狀態。

詩經之類的東西閻以涼看不懂,也懶得去弄懂它,細緻的看着別處,然後走開。

後面走進來的衛淵站在了書桌旁,視線逐一掃過,最後擡手將放置在一旁寫滿字的紙張拿了起來。

字體娟秀,整齊乾淨,這字寫的特別好,一看便是經過長年累月的練習。

一張一張,驀地一張被撕掉一半的紙飄然落地。

正好閻以涼看過來,“那是什麼?”

衛淵彎身撿起,然後遞向她,“兩句詩。”

“詩?看不懂。”直言看不懂,而且她也不覺得她看不懂有什麼丟人不妥。

薄脣微揚,衛淵收回手,仔細看那兩句詩。

“蘇蔻。”掃了幾遍,衛淵忽然道。

“什麼?”擰眉,閻以涼幾分不耐。

“這兩句詩其實是字謎,連起來便是蘇蔻,這姑娘叫蘇蔻。”輕而易舉的,他便知道了女屍的名字。

走過來,閻以涼將他手裡的紙搶過去,兩行娟秀的字,上面卻被撕掉了,而且有一些字跡。

“這上面被撕了,看來不止是兩句詩。既然你說是字謎,那麼這上面、、、”閻以涼擡眼看着衛淵,要他給出解釋來。

“將自己的名字藏在裡面沒什麼意思,還有另外一個人,很可能是情郎。”微微垂眸,衛淵的眸子如同星子,還會泛光。

挑眉,閻以涼點頭,“有理。”

“多謝。”得她一句肯定,很不容易。

閻以涼沒再理會,轉身走開。

她對文縐縐沒什麼興趣,但是也不得不說,有的時候文縐縐還是有點用處的。

就比如這兩句詩,若是讓她研究,她研究不出來。

刑部有文化的人還是有的,比如柳天兆。但是,他肯定及不上衛淵腦子這麼好,這兩句詩給他,估計夠他研究一會兒了。

“這些衣服料子不錯,看來這姑娘的確過的不清苦。”牀頭一側擺放着衣櫃,寧筱玥打開來,裡面十幾套裙子,衣服很多。

“所以,現在該想法子查找這個和她有關係的男人。”拿着那塊紙,那扯下去的,不知是這蘇蔻自己動的手,還是另有其人。

“不好查找啊,一點痕跡都沒有。”寧筱玥是真的沒看出來有男人的痕跡,這就是一個閨中女子的居室啊,男人免進。

“這房子不知是買下來還是租的,若是能找到房契或契約,也許能更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份。”衛淵開口,一語中的。

寧筱玥看了閻以涼一眼,一邊豎起食指晃了晃,虧得她們還在刑部這麼久,腦子怎麼轉的這麼慢。

閻以涼不語,但也立即開始翻找。

小型的書架,上面滿滿當當的都是書,閻以涼逐個的翻出來抖一抖,這些書在她眼裡就是一堆廢紙。

衛淵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但他並不打算幫忙,反而倚在身後的桌子上,然後拿過閻以涼扔到一邊的書,饒有興味的查看。

“林廣之傳記,她居然還看這種書。”衛淵頗爲感嘆的模樣。

閻以涼不回頭的翻找,耳朵卻是聽得到他說話。

“林廣之是誰?”莫不是哪個下九流文人。

“先皇在世,隆慶十五年,科考狀元林廣之,筆墨犀利,文風澎湃。得先皇單獨召見,後賜予尚方寶劍升任北方四城總督。”衛淵知道的相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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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步青雲。”很幸運,要知道有多少人熬數十年也做不成個總督啊。

“前半生的確平步青雲,只不過,他的運氣在前半生都用完了。死於非命,身首異處,兇手卻至今逍遙。”所以,還是應了那句話,拿了尚方寶劍的,沒一個好下場。

沒想到結局是這樣,閻以涼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那蘇蔻爲什麼看這種書?”她又不考狀元。

“這書中沒有寫林廣之最後的悽慘之相,結局定在了他去往北方赴任,所以也可以說,這是一部成功史。”倚靠着書桌,衛淵看着她,他恍似專門來到這裡跟着她的。

這很值得琢磨,閻以涼不禁眯起眼睛,衛淵似在學她,也緩緩眯起了眸子。

“你們二位脫離大家在這兒做什麼呢?”轉了一圈,寧筱玥走回來,就看見他們倆相對而站。衛淵還倚靠着書案,他們倆站在那小旮旯裡,看起來實在礙眼。

“一共這麼一塊地方,轉個身都會撞上,怎麼就脫離大家了。你找到什麼沒有,過來幫忙。”掃了一眼衛淵,閻以涼轉過身去繼續翻找。

寧筱玥像是眼睛安了射線一般的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昨兒閻以涼跟她解釋過,但是今兒她怎麼就有點不太相信她的解釋了呢。

翻到第三層書架的時候,一個夾在書中的信封被抖落掉下來,閻以涼手更快的接住。

正反看了一眼,只是個信封,沒有任何字跡,但是裡面有東西。

打開,這邊寧筱玥也湊過去,衛淵的視線也定在她手上。

“是房契。”抽出裡面的東西,原來是房契。

但是大燕的房契上,不止要有房主的名字,需要連房主的祖籍都準確標明的。

“還真叫蘇蔻。”如衛淵在那兩句詩裡看到的,這姑娘是叫蘇蔻。

衛淵不爲所動,視線在那房契上移動。

“在這裡,祖籍閏城。”寧筱玥伸手指點,另外兩人也看了過去。

“閏城?離這兒有幾百裡地。”雖然不遠,但是也不近。

“成了,知道她的名字,又知道她老家在哪兒,直接過去調查就行了。”寧筱玥拍拍手,總算大有進展。

“眼下來看,只有這一個法子了。”找到她家人,或許就能知道她是爲什麼來柳城的。

“但是,誰去?你不會打算親自跑一趟吧。”寧筱玥看着閻以涼,這不是皇都,又不是刑部下達指示給她的案子,沒必要這麼拼。

“這衙門裡的人我不放心,還是我跑一趟吧。”小地方的捕快不似刑部,會認真的調查,她擔心會有遺漏。

“唉,要是柳天兆在就好了,你可以隨意指使他。”柳天兆不是捕頭,閻以涼等捕頭可以指派他做事。

“算了,閏城不遠,很快就能回來。”將房契放回去,閻以涼決定自己去。

“需要我陪你麼?”寧筱玥雙臂環胸,雖然嘴上問了,但很顯然並不想跑這一趟。在馬上顛簸,其實很不舒服。

看了她一眼,閻以涼沒搭理,十分了解她並不想跟着去,只是客氣客氣。

“走大路去閏城,要浪費大半天的時間,抄近路,明天中午便能回來。”衛淵忽然開口道。

閻以涼和寧筱玥轉眼看過去,近路?她們倆的確不知道。

“我從固中去往皇都,走了無數的近路,途中路過閏城。”這一點,衛淵倒是沒說謊,他當時押送犯人,也避免走大路。

“也好,告訴我路線,抄近路。”閻以涼點點頭,自然節省時間爲最好。

“用嘴說,怕是說不清楚。這樣吧,我就挪用些時間,陪你走一趟。”衛淵些許爲難的模樣。

閻以涼挑眉,他的爲難在她看來,很假。

寧筱玥饒有興味兒,這倆人,貓膩重重。

“好,馬上出發。”沒反對,閻以涼舉步離開房間。

寧筱玥嘖嘖的嘆着,不過衛淵恍若未見,也轉身走開。

“把這裡封鎖,有任何人靠近,都抓住別放過。我和衛郡王走一趟,明天中午回來。”走出房間,閻以涼吩咐李道,說完便快步走出小院。

衛淵也隨之離開,禾初緊跟。

回到府衙,閻以涼直接牽了馬出來,扭頭看向衛淵,他也牽了馬。

“你會騎馬?”此時纔想起這個問題來,她從未見過衛淵騎馬。

“很稀奇麼?”衛淵揚眉,陽光下,他薄脣微揚的模樣恍若花開。

眸子閃閃,閻以涼收回視線,“既然會騎馬,那就跟上我,別耽誤時間。”

“王爺,可以走了麼?”大門外,禾初牽着掛滿包裹的馬兒,他也跟着。

皺眉,閻以涼很是不滿,“還要帶着他?”

“閻捕頭,禾初不會拖後腿的。”禾初站在那兒,看着閻以涼幾分害怕,但還是勇敢爲自己辯駁。

“哼,最好不會拖後腿,否則我直接把你踹回來。”冷哼一聲,閻以涼牽着馬走出大門。

上馬,快速的離開柳城,閻以涼一直在前,但是衛淵也始終跟得上。

“走這邊。”出了城門幾百米,衛淵揚聲,然後調轉馬頭進了樹林。

閻以涼立即跟上,三匹馬很快的消失在林子中。

林中樹木茂盛,但是,這其中的確有一條被經常踩踏過的痕跡。閻以涼沒來過這兒,自是不瞭解。

“這小路是郵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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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是郵驛傳遞信函所走的路,雖然需要翻山越嶺,但卻比走官道要快很多。”官道是繞山而建,小路直接穿山而行。

幾不可微的點頭,閻以涼了然這路究竟是怎麼來的了。

初初進入林子不好走,但是走了一段路後,便寬敞了許多,馬兒飛奔起來,不比在官道上奔行速度慢。

開始衛淵在最前方,不過片刻後閻以涼便越了過去,打馬飛奔,速度極快。

被閻以涼視作累贅的禾初一直緊跟在後,別看他一副唯諾怯弱的模樣,可是馬術精湛。

他說自己不會拖後腿,看來果真有這個本事。

山是緩坡,馬兒登上山也很輕鬆,上了山頭,直接衝下去,閻以涼騎馬的衝勁兒一般人比不得。

衛淵跟在後,注視着一直衝在前的人,記憶裡的某些畫面也在漸漸重疊。

“你是如何做了關捕頭的徒弟?”這一點他一直想不通,關滔在皇都,那時他們在柳城,她是如何認識的關滔。

雖他心底裡認爲當初她故意撇下他這個累贅,不過憑她一己之力,能拜關滔爲師,還是很難的。

聞言,閻以涼並不做聲,她不想回答,更不想承認。

她不回答,衛淵也不再說話,這麼多年過去了,有變化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不似他所想的這般生疏,畢竟當初一同逃命。

太陽偏西,正好路過一小溪,衛淵和禾初停下,在前的閻以涼聽到動靜,也勒馬。

回頭,只見衛淵下了馬,而禾初,則快速的將馬背上的包裹卸了下來。

擰眉,她很不耐煩,“這是做什麼?趁着天色還亮趕緊趕路。”

“午膳錯過,晚膳還要錯過麼?即便咱們一刻不停,到了閏城也是半夜。現在停下用些飯菜,也不會耽誤多久。”衛淵雙手負後,站在林中,恍若妖精。

皺着眉,閻以涼停頓了片刻,隨後跳下馬。

禾初動作麻利的支起火堆生火,然後從包裹中拿出小銅鍋來,還有包裝嚴密的粳米。

看着他,閻以涼也是不得不佩服,準備太齊全了,只是趕路兩天,這些東西就都帶上了,看起來,這也不是衛淵第一次在外奔波。

放開馬兒讓它去吃草,閻以涼環顧四周環境,隨後尋了個地方坐下休息。

細想案子,太多疑點都走向死衚衕,所以還是得到了閏城再說。

“那晚周王所說你都聽到了,樑家自被大火付之一炬後,老府尹被調走,卷宗被毀,這背後,一直有人在操控。”溪水潺潺,衛淵的聲音傳過來,幾分悠遠。

閻以涼眉頭微動,看着眼前的青山綠水,思緒卻也飄遠了。

“當年我以爲是你家聯合外人殺我父親,但是,不想你家也被滅門,背後之人,直至今日我也沒有查到。”衛淵的聲線很輕,稍顯細長的眼眸也被涼薄所覆蓋。

轉眼看向他,閻以涼雖不確定他說的是否百分百是真,但是,她倒是有些相信了。

滅樑家的不是衛淵家,而是另有其人。

“我瞭解你的顧慮,背後黑手以爲殺了樑家所有的人,但是你還在。若是暴露,很可能也引來殺身之禍。你不必承認,我也不會再追問你了。”看過來,四目相對,衛淵似乎也想清楚了她的顧慮。

慢慢眨眼,閻以涼還是什麼都沒說。

禾初的動作很快,將小銅鍋架在篝火上,不過片刻便飄出米香味兒。

出門在外,還如此講究精細,禾初果然是專業的,也怪不得衛淵要帶着他。

雖然只是清粥,但是味道不錯,米是上等米,吃進嘴裡也不一樣。

閻以涼毫不客氣,儘管當初停下來做飯時她還不滿意斥責。

填飽了肚子,禾初快速收拾,重新整頓好,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

騎馬上路,不再耽擱。

翻山越嶺,走山路,的確省了很多的時間。若是走官道,此時怕是離閏城還有百里路呢。

三匹馬在山間穿行,星辰明亮,給清楚的指示方向。

半夜時分,終於走出了山裡,遠遠地,閏城城樓上的火把進入視線,到了。

“此時城門關閉,你帶令牌了麼?”亮他的身份怕是不行,畢竟衛郡王隻身半夜進城無法讓人信服,說不定他還會被認爲是騙子。

“令牌?我的腰帶就是令牌。”閻以涼擲地有聲,這大燕各處,還真沒有哪個城池是她不能進去的。

衛淵看了一眼她腰間,儘管黑暗,可是也看的清楚。

皇上對刑部尤其偏愛,現今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就閻以涼來說,辦事從不拖沓,盡職盡責。

快馬直奔閏城城門,果真城門關閉,城樓之上有官兵巡邏,並且清楚的聽到馬蹄聲。

火把更亮了,且有人在朝這邊看。

“刑部六門清吏司閻以涼,進城辦案,開門。”抵達城門口,閻以涼揚聲亮身份,冷厲的聲音在夜空中迴響盤旋。

城樓之上的火把更亮了,有人在那兒探腦袋瞧,光線不明,但是隻要有些光,閻以涼腰間的腰帶就會反光,在那城樓之上還是看的清楚。

確認了身份,城樓之上給城內的人信號,不過片刻,沉重的開門聲響起。

“你的腰帶果真好用,看來,我也得向佟尚書討一條了。”衛淵幾不可微的搖頭,走出固中,他的身份還不如一條腰帶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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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帶好用。

“刑部皆草莽,你一王爺打算耗到什麼時候?”閻以涼很是不解。若論權利,他衛郡王的身份自然能得到更多的便利。

“在刑部,我能更方便的查看歷年大案要案的卷宗。”果然,他不是無緣無故跑到刑部去的。

“我以爲你進入刑部是爲了和祁國五皇子鬥法。”看來他還有別的目的。

提起這個,衛淵的眼神也在瞬間冷了下來,“儘管這次沒抓住他,但是,我送了他一份大禮。”語氣很輕,但是聽起來卻很是瘮人。

閻以涼揚眉,扭頭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認,當年的小屁孩兒的確長大了,而且還變得很陰險。誠如她對衛淵的第一印象,陰險。

城門打開,閻以涼駕馬進城,官兵小頭領從城樓上下來,小跑而來。

“閻捕頭,您來閏城查什麼案子?需要小的們做什麼?”皇都刑部來的,對於小城裡的官兵來說,那非同一般。

“此次調查的人家姓蘇,他們家的女兒叫蘇蔻,大概是個書香門第,你可知道?”騎於馬上,閻以涼冷聲詢問。

“蘇蔻?”小頭領快速思索,在腦子裡找人。

“頭兒,那不就是城東的蘇先生家麼?”一個小兵靠過來小聲提醒。

“對對,就是蘇先生家。不過,閻捕頭您要調查什麼?府尹大人已經親自確認過了,蘇先生家的大火是意外。”小頭領一副百般不解的模樣。

“你說什麼?大火?”閻以涼挑眉,看了一眼衛淵,他也很意外。

“是啊,您不知道麼?小的以爲您是來調查這個的。一年前蘇先生家大火,蘇先生夫妻和兩個丫鬟都被燒死了。”小頭領睜大眼睛,一副要閻以涼相信自己沒說謊的模樣。

“他們家女兒呢?”如此可疑。

“他們家女兒跟着未婚夫離開了呀。”小頭領不知道,可是另外一個小兵知道。

“未婚夫?”衛淵揚眉,這事情有意思了。

“沒錯,蘇小姐的未婚夫明年要科考,據說去了皇都。”那小兵信誓旦旦道。

“她未婚夫叫什麼名字?”下馬,閻以涼忽然覺得某些事情好像浮出水面了。

“詹子文啊,那可是我們閏城的大才子。”小兵揚聲,與有榮焉之相。

“原來是他。”衛淵搖頭,薄脣彎起,他在笑。

兜兜轉轉,原來一直就在眼皮底下。

“詹子文家在何處?”手握緊,閻以涼現在十分想揍人。

“他沒家人,聽說是蘇先生已經過世的舊友的兒子。因爲詹子文和蘇小姐定的娃娃親,蘇先生便將年幼的詹子文接了過來。”閏城不大,蘇先生又是較有名望的人,他們家的事兒,大都也都知道個大概。

“狼心狗肺。”眸子如刀,閻以涼已經不知該怎麼罵人了。

“詹子文帶着蘇蔻離開閏城,只有他們二人麼?”衛淵下馬,看了一眼滿臉狂暴的閻以涼,繼續道。

“應該是吧,蘇家本來也沒多少人,都死了,就剩他們倆了。”小兵也不是很確定。

“不對,還有個丫鬟。好像是蘇小姐的貼身丫鬟,一同長大的。”另一個小兵湊過來,說道。

“這麼說,就是三個人離開的閏城。”衛淵看向閻以涼,用眼神安撫她別急,這其中還有疑團呢。

“那丫鬟叫什麼名字?”閻以涼雙手負後,可是看起來仍舊很暴躁懾人。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一個丫鬟,他們確實不知道。

“這樣吧,蘇家在哪裡?帶我們過去。”他們不知道,或許蘇家的鄰居會知道。

“好,這邊請。”小頭領立即領路。

禾初牽着三匹馬跟在最後,閻以涼與衛淵隨着那小頭領快步離開。半夜的閏城十分寂靜,馬兒走過,踢踏聲便顯得格外響亮。

“這個王八蛋,爲了名利,拋棄蘇蔻不說,還逼她上了吊。回去之後,要他好看。”手握緊,她指節嘁哧咔擦作響,單單聽這聲音,便知她有多殘暴。

“他和青瑤郡主成親,射彩頭還是你幫的忙。”衛淵在笑,很顯然閻以涼逗樂了他。

“哼,我會掰斷他的手。”閻以涼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不用他提醒。

“你掰斷的好像不應該是他的手。”笑意達眼底,他恍若黑夜之中盛開的花朵,耀眼奪目。

“少廢話,不然我掰斷你的手。”說起這個她就更來氣,暗罵自己手賤,現在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衛淵淡淡搖頭,瞧閻以涼噁心暴怒的模樣,他十分愉悅。

在閏城的街道穿行,不過兩刻鐘,小頭領便將他們帶到了蘇家所在,只不過,現在那偌大的宅子只剩個框架,黑漆漆的。

“這就是蘇家,一年前一場大火之後,這裡就成了這副模樣了。”小頭領很可惜的嘆道。

“什麼原因起的火?”看見這種被火燒過的宅子,閻以涼就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是意外,最先起火的是蘇先生和蘇夫人的房間,油燈燒了燈罩,但是他們睡得熟,就沒來得及。”小頭領如實道。

“你去敲那院的門,我有問題要問他們。”相鄰不遠處有個宅子大門掛着燈籠,有人居住。

小頭領領命離開,這邊閻以涼舉步走向那隻剩框架的大門。

“詹子文與青瑤郡主的婚事,周王半年前就開始向皇上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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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皇上報備。當時皇上覺得詹子文出身貧寒,便一直沒有同意。但架不住周王一直堅持,皇上也就答應了。按照這個時間推算,詹子文在帶着蘇蔻到了柳城之後,才認識的青瑤郡主。”青瑤郡主對詹子文看似情根深種,什麼都不計較。

“所以,他眼見更有平步青雲的機會,便拋棄了蘇蔻。”閻以涼眯起眸子,語氣很冷。

“也不對,蘇蔻有孕不過四個月。”衛淵提醒,時間對不上。

“這麼說的話,他一直在糊弄蘇蔻,一邊想着怎樣踢開她,還上了她的牀。”無恥敗類。

她字句直白,衛淵不禁揚眉,“你這麼說也對。”

“畜生不如。”咒罵。

“不過,那個丫鬟呢?既然一同長大,那麼兒時便被賣到了蘇家。除非蘇蔻給了她賣身契,否則她不會消失不見。”還有一個人,不知所蹤。

“對,還少一個人。”閻以涼擰眉,記得那個婦人說,曾聽到蘇蔻家裡有男人和女人的說話聲。那個女人聲,莫不就是那個丫鬟。

“詹子文是個負心人,可是還得找到那個丫鬟才行。否則詹子文的罪名,也只不過是負心薄義罷了。”丫鬟知道的更多,控訴詹子文,更加有理有據,並且讓他無法辯駁。

深吸口氣,閻以涼眯起眸子,那丫鬟怎麼就偏偏不見了呢。

就在這時,隔壁的門也被敲開了,一個小廝睡眼迷濛的出來,一瞧見小頭領身上的衣服,立即精神了。

“官爺,您有什麼吩咐?”點頭哈腰,小廝揉着眼睛讓自己清醒。

“這邊來,捕頭大人有事問你。”扯着小廝,小頭領將他帶了過來。

閻以涼走下來,上下審視那小廝一通,“這蘇家小姐身邊的丫鬟你可認識?”

小廝微愣,然後點頭,“認識啊,小寧。”

“小寧?她多大,長什麼模樣?”閻以涼皺眉,這名字就陌生了。

“小寧和蘇小姐一般大,長得嘛,標緻,漂亮。常年跟在蘇小姐身邊,也識文斷字。一切都學她小姐的,說話柔柔弱弱,連個蚊子都嚇不死。”小廝看來和小寧很熟。

“她們感情很好?”一同長大,蘇蔻還教她識文斷字,看來如此。

“應該挺好的呀,蘇小姐走哪兒她跟哪兒。”小廝點點頭,確認道。

“蘇家大火之後,她和蘇蔻詹子文一同離開的是不是?”既然感情如此好,到了柳城怎麼就不見了。

“對,一同走的,走的當天我還送他們來着,一直送到街口。”指了指街頭,小廝道。

“他們可說過,還會再回來的話?”衛淵淡淡道。

“沒有,聽他們話頭的意思是不會回來了。詹公子要考功名,那以後就是狀元郎官老爺了,還回來幹嘛。”如同城門口的小兵,他們都認爲憑藉詹子文的文采,定然會考中狀元。

“詹子文和蘇蔻的感情好不好,你知道麼?”閻以涼麪無表情。

“這、、、這小的就不知道了。他們倆是娃娃親,詹公子還不到十歲就被接過來了,一直住在蘇家,應該感情不錯吧。”小廝也是猜測。

“行了,你回去吧。”差不多也都知道了,可以斷定,這詹子文是個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無恥小人。

虧得長了一副文雅翩翩的樣貌,怎奈人心隔肚皮,實則敗類。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咱們回去吧。”這一趟沒有白走,收穫頗豐。

閻以涼看向衛淵,黑夜裡,他的眸子恍若星辰,好看的很。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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