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什麼時候得上這種病的呢？都是表現的什麼症狀？”張陽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大概有兩個多月了，全身浮腫，小腹隆起就像懷了七八個月的胎兒，到了晚上又哭又鬧，整個人像瘋了一般。”
鍾明說到這裡時，長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無奈複雜的神情。
“她會不會真的……”張陽沒說完，便感到十分後悔，硬生生的將剩下的話語嚥了回去。
本來他想說，是不是真的懷孕了？畢竟鍾明看起來五十多歲，女兒的話也應該在三十多歲左右，就算是懷孕也算正常。
可是轉念一想，他都帶着女兒到各大醫院診斷過，如果是簡單懷孕的話，早就查了出來，還用得着四處求醫？
所以說自己這話問的太傻太天真……
“當然不是。”
羅文輝匆忙接過話茬，顯然他也覺得張陽這話十分忌諱，停頓了一下匆忙解釋道：“鍾大哥的女兒才二十多歲，連男朋友都還沒有，這也是不方便帶她到處求醫的原因，畢竟鍾大哥身居高位，他女兒還沒結婚，被人看到後傳來風言風語，他的臉上也不光彩。”
他這話倒是事實，本來這些官二代們的名聲就不怎麼好聽，一旦被人發現他女兒沒結婚便挺着大肚子，風言風語可想而知。
像他們這種政府官員，平時最重視的便是形象面子，即便在他這個職位，媒體不敢光明正大的報道，可各種流言裴語卻無法控制……
“她是不是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醫院查不出病症，半夜又瘋了一般的哭鬧不止，讓張陽開始懷疑是孤魂怨靈之類作祟。
畢竟半夜時分正是陽氣最衰，陰氣最重之時，各種怨靈魂魄出沒遊蕩，這個時間哭鬧，不可能只是巧合。
“這個……”羅兆奎看了一眼鍾明後，顯然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
對於一個政府官員來說，天天喊着打擊封建迷信，至於背後燒香拜佛，那也是關起門來做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
往往學醫之人對這個都是嗤之以鼻，所以他雖然知道張陽醫術高超，卻並知道他是符醫，就是所謂的封建迷信，所以不好輕易回答，以免被他恥笑。
“實不相瞞，我也託人找過幾個所謂的江湖術士，只是來了之後裝神弄鬼的糊弄一番，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只是爲了騙點錢財而已。”
說到這裡，鍾明的臉上充滿了沮喪，整個人都彷彿蒼老了幾十歲。
雖然張陽對於這種帶着拿着捏着，一副官架子的人沒什麼好感，卻也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知道此刻他悲傷無助的心情。
“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去鍾大哥家，我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張陽心想，繼續坐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處，也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所以直接提醒說道。
“嗯，不如喝完這杯，先表達一下對小兄弟的關心謝意。”羅文輝看了一眼鍾明後，開口說道。
他倒並不是真想喝這杯酒，或者說真的表達什麼謝意，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看看鐘明究竟是什麼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
“走吧！如果能治好了小女，我一定陪小兄弟一醉方休。”鍾明沉思了一下之後終於下了決定。
“那好，咱們現在就去。”羅文輝立刻隨聲符合，放下酒杯站起身來。
……
張陽並沒有看到他們去結賬，估計到了這種職位身份，根本就無需這些，酒店的服務人員還要恭恭敬敬的送到門口。
他們也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在三層小樓旁邊有一個側門，外邊便是一個小停車場。
賓利，勞斯萊斯，法拉利……
停車場上的豪車與酒店前的那些，又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可見這個三層小樓裡消費的，纔是非富即貴之人。
一輛黑色的賓利燈光四閃，讓張陽感到驚訝不已，這車子比孟春鵬的四個圈都豪華大氣了許多。
並且從來沒聽說過政府部門配賓利車，看來這是人家的私家車，這點恐怕更不是孟春鵬這個省長所能比的了。
雖然他沒見過孟春鵬的私家車，可是看他們父女倆的穿着舉止，就不像是闊綽這人……
當然，憑工資政府部門的工資能買的起賓利嗎？
這點毋容置疑，也就讓張陽對鍾明更沒了一絲好感。
……
“張陽，快點上車。”當張陽還在盯着賓利時，羅文輝開着四個圈過來招呼道。
尼瑪的，請老子幫忙還這麼大架子，連讓讓老子都不讓？張陽心中暗暗罵道。
罵歸罵，既然到了這一步，總不能使性子不去，自己都不怕得罪這政府官員，可好奇他女兒到底是得的什麼病症。
當然他現在也聰明理智了許多，知道這些官員也得罪不起……
賓利車與四個圈一前一後，穿過市區之後便向南郊的方向駛去。
這點張陽早就見怪不怪，有錢人都住郊區別墅，能住別墅的人又有幾個沒豪車的？
所以人家纔不會在乎交通方便不方便，只圖環境優雅寧靜，空氣清新遠離市區的喧鬧，這也是馮嫣然開發別墅區的主要原因。
看來鍾明同意張陽去給他女兒治病後，讓羅文輝也放心了許多，開始打開了話匣子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
原來他是鍾明的老部下，說白了也是他拉着自己走到了副市長這個位置。
張陽本來想多瞭解一點官場的事情，不過卻被羅文輝一句官場不好混，有時候收錢都是爲了送錢搪塞了過去。
當然也並不完全是這樣，有能力的人還是會仕途風順，只有沒能力的，才能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出人頭地……
深秋的天氣已經充滿了涼意，雖然才晚上七八點鐘，公路上的行人車輛明顯少了許多，兩旁的店鋪也早早的打烊。
“鍾大哥看起來年紀不小了，怎麼女兒才大學畢業？”張陽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唉！這還用說嗎？”羅文輝側頭看了他一眼反問。
“小三？二奶生的孩子？”張陽哭笑不得，心想看着鍾明文質彬彬的樣子，居然還這麼沾花惹草。
“別亂說，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羅文輝開口提醒繼續道：“說白了，大哥拿你當自己人，才推薦你來到這裡，一旦能給他女兒治好病，好處自然少不了。”
至於好處張陽倒是沒想過，自己不再像剛到東海市時那麼缺錢，完全只是好奇心而已……
“鍾大哥也是拿我當自己人，纔會把我推薦的人帶到這裡，否則的話他寧願不給女兒治病，也不會冒這樣丟官的風險。”
“哦，知道了，謝謝羅大哥信任。”張陽聽完他的話後，故意露出巴結性的笑容說道。
他也知道，一旦包二奶的事情被查出來，肯定是仕途終結，鬧不好還會扯出更多的罪名來，所以他們這麼小心也就可以理解。
“當然鍾大哥也是沒有辦法，他與原配一直沒有孩子，到醫院檢查後才知道，是原配的問題不能生育。”羅文輝解釋道。
“那他可以離婚再娶現在這個不就行了？”張陽好奇的問道。
兩口子之間因爲不能懷孕生孩子而離婚的並不鮮見，畢竟沒孩子相當於男人無後，對於女人來講，也是人生一大遺憾。
沒必要指責任何一方，畢竟誰也不想這一生留下缺憾。
何況如果感情真正深厚的話，完全可以領-養一個孩子……
“實話告訴你吧！鍾大哥能走到今天，也完全是靠着岳父家的勢力照顧，纔會這麼順利走到了省廳級幹部。”
羅文輝苦笑着搖了搖頭繼續道：“一旦離婚，別說是自己的仕途完了，恐怕還會落個名聲不好，一輩子都別想在官場有出頭之日。”
“明白了。”張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四十多歲纔有了現在的女兒，雖然是個女孩，卻依舊視作掌上明珠，所以只要你能給她治好，保證有很大好處。”
羅文輝再次提出好處的問題，那失望中帶着期待的眼神，彷彿後悔自己不會醫術所以沒這樣的機會，同時又把張陽當成了希望。
繼續道：“要知道雖然他是財政廳副廳長，可管着咱們省的財政大權，很多政府部門都求着巴結他們呢。”
他說的也是實話，在任何單位部門，管錢都牛叉，這點毋容置疑。
否則的話就算你有個費用款子批准了下來，他如果故意刁難，隨便找個理由便能推遲一段時間，誰能受得了？
“知道了大哥，我一定盡力而爲。”
……
郊區的道路十分寬闊，車子開得飛快，大約十幾分鍾之後，在一個別墅區前停了下來。
鍾明落下車窗簡單交代了一下之後，保安便放行駛入。
夜幕中能依稀的看出，這個別墅區應該是在一座小山上，通過昏暗的路燈能看到兩側開採加工的山石及各種松柏草坪等綠化植被。
車子一路往上開，張陽落下車窗，立刻一陣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涼意十足卻又十分愜意，讓人精神爲之一振。
又過了幾分鐘後，車子在半山腰的一座別墅前一側的停車位上停下。
車子剛剛停下，別墅的大門打開，一個五十多歲管家模樣的人走了出來，顯然早就等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