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土賊準備跑路,無法跑路否則會被上峰追責的官員們只能面如土色,“司馬大人,此人是妖怪吧,竟刀槍不入,這可如何是好。”
但蒯正雲眉頭微皺,瞟了那頭的代表刺史府的趙元一眼,淡淡道:“不急,能收拾他的人來了。”
顧曳是順風耳,聽到了頓時訝然,誰?
就在此時!
“孽障,還敢作惡!還不束手就擒!”聲音來的比人快,顧曳轉頭便看到那一男一女,一看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門派的——人家有制服啊,做工精緻,繡紋古典,身法飄動中衣袂飄飄瀟灑得不要不要的,哪裡像她跟李大雄,身上那衣服還是夭夭大師兄自己做的,想想都苦逼得一臉血——雖然顧曳跟李大雄更喜歡夭夭做的衣服,美人出品必有餘香啊~~
不過穿得好也沒用,顧曳在意的是這兩人到底行不行!
官軍們退避三舍,也讓身法踏點如風的兩人長驅直入,不過距離陳易生還有四五米的時候,那男子就已經拔出了後背長劍,劍出乃是青刃,上面跟光頭佬的青尺差不離,都刻有降道流紋,隨着他躍起祭如降力,念起降語,術便是來了!
這是什麼術?顧曳只看到那青刃劍上惶然起了流火,是綠色的火焰,看起來頗爲奇異,隨着這個男子指尖一併從掌心彈射出,劍帶流火瞬間貫穿四五米。
鏗!擊中了陳易生的腹部,刺入了約莫一寸長,並未刺穿,但比起衆人羣攻卻毫髮無損對方來得振奮人心多了,而且那綠色火焰焚燒,這個怪物可不嗷嗷叫喚了嗎。
又有門了!
顧曳跟李大雄瞬間又不想走了,就想擺一張桌子磕磕瓜子看看北堂的兩個降師如何做法制服這陳易生。
當然後者是累了也想看熱鬧,顧曳則是想偷學北堂派的術法,不過她沒學過對方門派的降語,仔細聽了下,約莫只能記住那語音跟頻率,但也眨眼就忘了,對人家降術咒語是兩眼一抹黑,她心裡有些失望,但想想她又不是玄幻升級文的主角自帶無敵光環,哪來的一學就會技能啊。
——種馬還能看一眼女主女配女角色就讓人家懷孕,她不是種馬,也不能一聽就學會啊。
“師妹!”男子的劍在陳易生腹部,但陳易生卻沒有失去戰鬥能力,便是想要拔劍,男子哪裡讓他如願,便是高喊自己師妹。
那女子已經默唸咒法,一邊拋出腰上纏繞的青色長綾,上面流動諸多降文,隨着女子咒語起,便是自動飄動空氣中,穿過空氣纏了陳易生身體,且隨着女子唸咒結印,這青綾開始繃緊,模式赫然類似之前顧曳跟李大雄用的,韓高對此略有觸動,便是下意識查找兩人蹤跡,結果一看差點沒把心頭內傷淤血給噴出來。
一高一矮渾然已經躲在最安全的角落裡,而且不知道從哪兒盛了兩碗攤主來不及收起的羊肉湯,倒是很忙,一個在找辣椒醬,一個拼命把鍋裡的剩餘羊肉湯往自己碗里加,當然,碎銀也早已放在了竈臺邊上。
還好,還算有君子之風,不對,君子個錘子,你們這樣不太好吧!
許典早已留意到了這一幕,怎麼說呢,越發覺得奎山下山來的顧姑娘不是一般妖豔女紙~~
不拘小節,對,不拘小節。
“這羊肉湯味道不錯,嗨,那女降師的青綾不錯啊,還有那個男的劍,大熊你能認出這兩把降器是什麼來頭嗎?”顧曳一邊吃一邊問。
李大雄也一邊吃一邊回答:“世間降七千奇百怪,各有神通,不說造型,用法,神通諸多不同,就是出自不同人製造也有不同的效用”
顧曳:“你直說自己也不認得會屎嗎,廢什麼話!”
好吧,李大雄咬了一大塊羊肉,咀嚼着,一邊嘟囔:“反正等他們打完去問下不就行了。”
那可不一定,顧曳癟癟嘴,這些門派多數高傲,不願與散人流派爲伍,而在幽州人的眼裡,他們奎山就是不知道哪兒疙瘩縫裡冒出的門派,何況注重權勢名望的北堂派,至於顧曳何以認爲北堂派注重權勢名望,且想想人家掌門死了底下門人鬧騰兩年還沒結束內鬥就知道了。
不過顧曳沒從李大雄這裡得到什麼信息,卻從那頭蒯正雲跟官員們的談話中知道了兩人的身份,男的叫肖敬龍,女的叫齊輕霞,兩人年紀二十左右,都是北堂派年輕一代翹楚,以往也算是在幽州境內處置過一些鬼妖,小有名聲,顧曳跟李大雄這兩隻菜鳥自然跟對方沒得比。
話說這兩個北堂降師雖然一開始跟趙元同行,卻不是趙元請來的,也自不是刺史府出面,而是這個幽州司馬蒯正雲。
蒯正雲此人跟左龍洲算是幽州兩大巨頭,用顧曳的話講就是一個從文一個從武,分別隸屬政壇跟軍方,本不相干,但一山不容二虎,一向面和心不合,這次趙元破了案,可蒯正雲偏偏要讓自己邀的人抓人,不肯遜色半分,於是纔有了之前肖敬龍兩人跟趙元意見分歧的事兒,不過這些明顯跟顧曳兩人無關,
兩人還琢磨着北堂兩個年輕降師手中降器厲害,那頭女降師困住了陳易生,那男降師衝上前,右手握住劍柄,左手在腰上袋囊中不知點了什麼,指尖有了淡青色的液體,然後在半空劃字。
那是一個青光閃閃的降字!在空氣中用手指寫字?這對於凡人而言是難以想象的手段,可對於降道而言並不奇怪,雖然顧曳是第一次見,不過她想想心裡也有些彆扭,在奎山兩年了,少不了鍛鍊,也免不了適應,但她很少見到老頭子跟光頭佬用什麼絢爛術法,自然也漲不了什麼見識。
“估計是死光頭學藝不精,肚裡沒貨,還有老頭子上樑不正下樑歪。”顧曳心裡只能這麼想,雖然偶爾又覺得那老頭子有些高深莫測。
青光降字出,卻被北堂男降師控於指尖點入劍刃之上,那青光化水,流動且充滿上面的凹陷流紋,那劍登時青光大放!
這是絕殺招啊!
顧曳跟李大雄都盯緊了,就等着這大招終結boss出特效
噗,劍穿透了陳易生的腹部,成了?
兩個降師都是鬆了一口氣,幸好他們之前在外圍觀察了好一會,確定這邪祟大概實力纔沒有託大,而是一開始就用了最厲害的招法將之制服,否則沒準現在被動的是他們。
——與邪祟對戰,最忌諱的就是輕敵。
北堂內鬥許久,若是第一次出場就吃了敗仗,對於北堂名聲也是十分不利的,是以兩人十分用心,但此刻也才放心。
不過這是什麼?肖敬龍偶然瞥到陳易生胸口衣內似有什麼東西要掉出來,竟是一枚玉觀音,只是染了血。
降道之人對玉器頗有興趣,因爲在降道一行玉最爲清透貴氣,是很多寶物製造的上上之選,恰好這塊玉觀音材質十分好,乃是羊脂白玉。
肖敬龍心念一動,探手拿住了玉觀音,仔細一看,神色卻漠然了許多,因這上等材質的玉觀音竟已經有了龜裂紋,且滲透進不少的血跟污濁,看起來一毛錢都不值。
顧曳也看到了這玉觀音,她之前就看到了而且還讓它墜入河中,只是當時沒想太多,只想着脫身,也沒料到這陳易生竟然真的在河中找到它。
看來陳易生對這塊玉果然十分看重,近乎執念,而且這塊玉溫潤清透,被養了多年,應該已經有些許靈性,加上慈母賜予,對於陳易生也是一種靜心吧,但它顯然已經扛不住陳易生一日復一日的邪變才變成這樣一塊廢玉,不過
顧曳想着的時候,看到肖敬龍也拿起了它,似乎不屑,她忽然神經一緊,猛然放下牛肉湯,大喊:“別扔!!!”
她的喊聲突如其來,但來不及了,肖敬龍已經隨手扔掉了玉。
玉,落地,碎裂。
一眨眼的功夫而已,肖敬龍皺眉,所有人也是疑惑,還道顧曳難道是愛惜寶玉?青羽跟趙元第一反應也是顧曳愛財,沒準愛惜這塊寶玉因此不忍,但眨眼就推翻了這種想法,因顧曳固然愛財,卻不會在這樣的關頭有這樣大的反應,除非是
韓高臉色已經變了,他之前就看顧曳爲了引開陳易生讓玉觀音墜河,現在又怎麼會可惜它!
所以他看到刺穿腹部的陳易生直勾勾得盯着地上的碎玉,那眼神、那表情有種讓人心悸的死寂。
“不好!快跑!”韓高朝那些官軍大喊,也是此時,陳易生表情巋然扭曲,胸腔起伏嘎嘎嘎,渾身的青皮龜裂,裂口爬出一條條青黑的俎蟲。
顧曳跟李大雄看到那密密麻麻上百上千的俎蟲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你大爺的,這北堂派的降師才特麼是水貨啊!難道他們師傅沒說過不能輕易碰邪祟肉身本體上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