卐被刺裂,佛光碎片紛紛飛舞,她要轉身朝小蓮花刺去!
但.....
阿彌陀佛!天空忽然降下大片的佛光,那是一頭飛禽,是青鸛!
它的背上是吾恆,吾恆旁邊是也是一個大和尚,自然也是一個上人。
戒魔!明面上,論實力,他跟戒律是小明寺之中僅次於主持的最高戰力。
他跟吾恆齊齊出手,來得也甚爲巧合,湊上了這等好時候,吾恆擅長佛光普照的,是捆縛,但戒魔手中是降魔杖,是攻擊!
捆縛了後,戒魔從上面跳下,雙手握杖刺下,貫穿的金色流光,筆直揮灑下來的佛字,還有後面林中遠遠便傳來的佛音疊唱,有人在誦經。
必定是小明寺的滅羅剎小分隊來了,林中那個長相干淨清秀的年輕和尚雙手合十,嘴脣微動中,清遠佛音發出,後面的人跟着吟誦,加持了佛音,如此繚繞,讓這被邪祟躁動了的夜變得婉約平和起來。
如果是小明寺或者青州境內的人,該是都能認出這個青年和尚的——宗藏。
不過加上佛音支持,等於四種力量聯手攻擊,被羣毆了。
述律丹朱臉色一變,將蓮尾大鱷直接掀飛,反手往上刺向降魔杖!
上下的力量,徹底坍塌的地面,顧曳就怕自己又被遭殃了,於是趕緊用最後一縷力量跳起。
被掀飛的小蓮花被掀飛後還未落地,尾巴就已經拍了空氣,空氣氣爆,有冰霜之氣爆發,它的全身也附着上冰晶,軀體擴大了兩倍,完全變成一頭冰霜巨鱷,那鱷魚大嘴狠狠咬在了述律丹朱的腰上。
述律丹朱吃痛,腰上的黑屍液噴濺,但小蓮花是鱷魚,那樣的咬合力撕扯竟都沒能將她腰身扯斷,似乎那骨骼堅韌到恐怖的成都。
述律丹朱眉目陰狠,手中水晶刺用力一頂,戒魔被頂了上去,水晶刺一轉,要朝小蓮花的腦袋刺去!
“退!!”顧曳又提前指揮,小蓮花乖巧聽話,乖乖後退,但咬出大塊屍肉,冰霜附着在傷口,也將述律丹朱霜凍了一大半身軀。
述律丹朱動彈不得,擡頭看到戒魔大喝一聲,全身金光覆蓋,似是金甲,那吾恆也同樣,佛光大手家加降魔杖......
述律丹朱眼裡被這些光輝覆蓋,是不甘,也是惡毒。
五百年前這樣的上人也不過是她手中玩物,也就空明那老頭被她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呢?若不是空明那老禿驢重傷她的本體,她怎會變成身死變成羅剎。
更不會因爲被困五百年損失大量修爲而被這些人羣毆。
她怨恨之下,全身鬼氣越盛!
整個莊子都被鬼氣籠罩,也就那佛光的光輝從上而下碾壓.....
小蓮花嘴巴張開,吐出一顆冰霜大球。
轟!佛光,冰霜!
“空明!!!”她朝着那小明寺所在怒吼,怨氣沖天,整個青州城池彷彿都聽到了。
這女鬼瘋了嗎?
顧曳也覺得她瘋了,因爲她看到那羅剎本體被覆滅的時候,有一道綠光飛出,朝她撲來。
“你叫他就好,朝我來幹嘛!你大~爺!”顧曳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本就重傷虛弱,能不倒下已經是她意志足夠堅挺了,結果這述律丹朱的一縷鬼魂還衝過來。
“不好,她要鬼上身!胡施主!!!”戒律大師着急大喊。
來不及了,那一縷鬼魂已經入了顧曳的眉心。
當時看到這一幕,三個上人都暗道——完了。
不同於之前附身白玉堂那次,前者是爲了利用他的身體殺人,本身未必看得上白玉堂的體質,但現在是狗急跳牆,述律丹朱的本體已經毀了,她的唯一選擇就是顧曳的軀體。
“哎呀,她上大美人的身了,幾個師傅快幫忙啊!”遁風不知何時又冒出來了,可戒律三人卻很爲難。
“我三人聯手的確可以將這述律丹朱的鬼魂毀滅,但就怕她魚死網破....”
嘴上這麼說,可放置不管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吾恆跟戒魔看戒律目前還不會掛掉後就全心貫注顧曳了。
彼時,此刻的顧曳扶着牆,身上鬼氣籠罩,那述律丹朱的鬼魂在她體內也不知是如何作孽的,這人身上血絲不斷逼出,痛苦到手掌抓裂了牆壁。
太特麼疼了。
這倒黴日子特麼什麼時候是盡頭啊!
還好,嗡!佛光普照而來,壓制了一些鬼氣,只是治標不治本,所有人都感覺到局勢很嚴峻。
宗藏已經到了,看到被鬼上身的人是在上山小道上驚鴻一瞥的女子,不由驚訝,但很快帶着人上前。
“兩位師傅,我在外圍設置清魂陣,看看能不能逼出這羅剎的鬼魂。”
“也只能如此了”
三個上人也別無他法,只能盡力,不盡力也沒辦法啊,那小蓮花趴在地上十分兇惡得盯着他們,一邊搖擺尾巴,哼哧哼哧吐着惡意,那眼神,那姿態分明就一個意思——救不回她,本蓮花抽死你們!
好嘛,還是養狗好,特麼這養鱷魚就是賠錢貨!
一羣和尚努力,所有的佛光佛字佛音一股腦涌入顧曳體內,本來是沒報太大希望的,卻沒想這佛光竟這麼厲害,只感覺到顧曳體內的述律丹朱鬼魂尖叫了下,接着魂煙覆滅,半點渣渣都不剩。
衆人:“......”
這轉折好突兀啊,跟做夢似的。
是他們太給力了嗎?還是一加一加一就有了化學反應?
三個上人愣是懵逼了,顧曳卻是無聲無息。
完了,莫不是同歸於盡了?
戒律大師手指往顧曳鼻子下一放,再一摸脈,表情很奇怪。
“戒律師兄,胡施主怎麼樣了?難不成真的.....”
吾恆覺得自己好難過好內疚,戒魔想這姑娘是爲拯救青州百姓而死的,多仁義啊。
“她沒死,就是睡着了。”戒律大師一臉複雜。
其餘人也:“......”
瓦特,你是在逗我嗎?
顧曳是真的睡着了,不是開玩笑的,倒不是真的昏睡,而是因爲重傷虛弱外加那述律丹朱的鬼魂殺傷力太大,至於爲什麼述律丹朱
的鬼魂會被直接滅殺,只能說有十分之一的原因是因爲戒律等人的佛光,十分之九因爲藉着戒律等人的佛光,藏在扳指裡面的昆吾能量球吐出了舍利子,那舍利子是被迫激活的,試想這舍利子是空明祖師一生修爲的精華所在,就是述律丹朱巔峰時也不如他,何況她現在是一縷殘魂,所以被直接滅殺掉了。
如此簡單,也是巧合之至。
畢竟誰能想到顧曳身上會有空明祖師的舍利子呢,這點兒太硬了,當時顧曳被兩股力量衝擊昏厥過去之前,那述律丹朱好像在最後爆了粗口。
就兩個字——賤~人!
也不知是罵空明還是罵顧曳。
反正她是睡過去了,誰特麼都不許吵她,太累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好歹是最好的結局,佛道人本就心態好,一時也都歡喜了,正想着清點場地,把這一戰的小尾巴收一收。
戒律大師忽然臉色一變,死死盯着一處。
“有一樣東西不見了。”
什麼東西?吾恆第一反應是去看顧曳手裡的無聲木魚。
還在啊,這女施主對這種東西可謂是十分執着的,抓得牢牢的。
那是什麼東西不見了?
述律丹朱本體?本就被燒乾淨了。
所以那就是......
“水晶刺!”三個上人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環顧四周。
“他已經走了。”戒魔皺着眉,盯着東南方向,他還能感覺到對方留下的一點點痕跡,若是正常情況下,這個人是絕不能在他們仨人眼皮底下拿走水晶刺的,可剛剛他們專心救顧曳,怎麼可能分心。
弟子宗藏也是才察覺過來,雖然怪不到他身上,可到底心有鬱悶,眉頭便微微凜了一些。
但他忽然察覺到那小蓮花搖頭擺尾的樣子有些奇怪。
“蓮花大人,您之前是不是.....”
小蓮花點頭。
意思是它有感覺到。
小祖宗呦!這你都不說!
三個上人都鬱得不行,可小蓮花理直氣壯啊,搖着尾巴噴出一口冰氣——我就管她死活,其他人我不認識,也不想管!萬一說了他在,你們不管她的死活了怎麼辦,我纔不傻!
有一個表情包是什麼來着?——小祖宗生氣了,而且還白了你一眼。
大概就是如此表現的。
三個上人對視一眼,想胸口碎大石,作孽啊!
“師叔,可要繼續查探?”宗藏打破了這等詭異氣氛。
“我留下查吧,你跟你吾恆師叔,戒律師叔帶着胡施主一起回山,切莫讓她出問題。”
“是”宗藏應下,一羣人回山。
如此可算是塵埃落定了,只是戒律等人心中有疙瘩,總覺得那水晶刺會惹來莫大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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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折騰,鬼哭狼嚎的,嚇死個人,折騰好也見了晨光了,倒給人一種耳目一新之感。
青州城纔剛剛解除危機,百姓們心有餘悸,紛紛想着要上小明寺去燒香,以告謝佛祖對他們的庇護,不然這麼厲害一惡鬼出來,怎可能毫髮無傷。
百姓們熱烈討論,街道上又開始繁華,有一個穿着黑袍的男子踱步在街頭巷尾,很快上了一艘烏篷船,沒多久,那烏篷船的船伕變成了一灘死水,船隻無聲飄出了城池,進入山高水闊的江河之中。
他站在船頭,擡起手,露出手中的水晶刺。
“述律丹朱啊述律丹朱,枉你當年叱吒契丹,如今這般狼狽,本體跟靈魂都差不多要湮滅了,要怪誰呢?”
怪空明祖師,怪小明寺,還有怪那個古里古怪的女人。
這黑袍人沉默了下,忽又低低笑了下,“不過她的身上肯定有古怪,你說是吧,述律丹朱。”
水晶刺尖頭髮出詭異的光,好像是迴應。
也像是說——她還沒死。
而在趕往青州的路上,已經得到書信通知鬆了一口氣的趙光等人才算鬆口氣。
“總算可以鬆口氣了,還好那顧姑娘沒事,不然這青玥真是....”
兩個大男人的年紀加起來是沈青玥的三四倍,可愣是怕極了沈大美人,人家眼一掃一瞥,他們就乖乖拋下所有事務來找一個跟自己搭不上邊的小輩,風裡來火裡去的,也不知是抽的哪門子筋。
按理說他們也沒對這大美人起什麼心思啊。
“可你不覺得也就前幾天好點,今天她的氣息又冷了幾分,生人勿進的。”
不遠處的沈青玥一個人站在船頭一角,看着水域遠方,靜默如遠水秋山,有一種沉定深邃的氣質,但清冷不可靠近。
“好像是啊,但你沒事兒老關注她幹嘛,爲老不尊。”
“你才.....”
兩人扯皮,忽見被他們折磨昏睡過去的李大熊忽然一下子驚醒了。
哎呦我去,竟然還哭了。
“熊小子,你這是幹嘛呢?沒見過人睡哭的。”
“做噩夢了?”
李大熊那麼大個子,愣是坐在甲板上抽噎了好幾下才斷斷續續說他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猴子很倒黴很倒黴。”
沈青玥對顧曳是關注的,聞言轉頭看來,看到李大熊悲痛欲絕得哭着說:“很黑很黑的地方,她拿着一把大鐵鏟,在....”
“在幹嘛?”
“在鏟屎,我叫她別這樣,她還不聽,要打我,我跑了,她在後面追,後來後來屎坑裡就衝出一個女鬼!”
“.....然後呢?”
“然後那女鬼就上了她的身。”
“再然後呢?”
“她被女鬼控制,重新跳入了屎坑,咕嚕咕嚕冒泡幾下就沒聲息了,我怎麼叫她都不理我。”
“.....”
趙光等人很是喟嘆——這奎山的人都特麼是人才啊,這種有創意的夢都能夢到,一般人能做到?不能啊!
但沈大美人生氣了嗎?沒有啊。
她只是若有所思,“大熊”
“欸,小姨媽。”
“一般說來,阿曳倒黴一次,她的實力就進步一次,而大約兩個時辰後我們就到青州小明山了。”
所以呢?然後呢?
李大熊愣愣的,看到絕色傾城的小姨媽淡淡笑了下。
一笑真絕色。
“你現在可以祈禱,這裡沒人會把你剛剛那個夢告訴她。”
李大熊瞬間覺得自己吃屎了!
沈青玥逗玩李大熊,心頭鬱結少了一些,但她只要看向青州之地,就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
她感覺會出一些事情,也不知是針對她的,還是顧曳的。
或者是那中途離開說要辦事的夭夭的。
最古怪的是疾風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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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出露,小明寺中大多數人都是安然睡了一晚的,但有些敏感的人一大早起來還是有些疑心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兒,畢竟山裡氣氛總感覺有些不太正常。
直到小明寺的僧人們緊鑼密鼓得佈置法會場地的最後工作,好像也沒什麼異樣。
嶽柔是一夜沒睡的,連續熬了兩晚上,神色疲倦得很,但是看到東方翻魚肚白,而青州那邊並未有大動靜,內心才輕鬆了一些。
但她也留意到下面的半截峰端懸崖也有一個人站在高處看着青州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