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第九斬的枯萎天地，與大幅衰減的瘟疫綠光狠狠碰撞在一起，猛烈龍捲一般的可怖波動蔓延開來。
周圍虛空如鏡面一般坍塌。
當風波過去後。
那片地帶的空間消失不見，形成了一片深不見底的虛無地帶。
楚天屹立於虛無地帶中，臉色因過度的消耗略顯蒼白，銀瞳卻冷冽的向瘟魔望來，身上神秘灰光大作，再度化作一團灰色雲氣。
灰色雲氣中依舊有兩道冷冽目光望來。
關聯兩者的因果絲線終於達到了極限，徹底崩塌。
那團灰色雲霧，以及灰色雲霧中那對冷冽的目光，都是瘟魔的感知中崩塌開來。
“什麼？老夫親自出手，就只有這種效果？”
瘟魔一時感到難以置信。
他知道，在因果絲線行將崩潰的情況下，他的一擊的威能會大幅衰減。
但即便大幅衰減，他也很清楚，抵達對方那邊的殘餘威能中，依然是蘊含有一絲因果之力的。
在他看來，楚天即便能抗下，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正常情況下，得軀體崩潰，只殘留一道暗淡的聖息。
起碼也要受到重創啊。
孰料竟是全然被對方擋下了。
在對方那一擊中，他的確感受到了一絲因果的威能。
“難怪能將血棘弄的這般狼狽。”
瘟魔心中暗讚一聲，再度閉上雙目，開始在心中構築因果絲線。
不久後，他臉色難看的睜開眼來。
顯然是構築因果失敗了。
所謂因果，玄之又玄。
他固然可通過因果絲線，糾纏楚天，但如若一度出手不中，兩人間的因果就會削弱。
按說不該一次失誤，就削弱到完全不能重建的地步，但傳承了鯤鵬一道的對方，卻讓他一次失敗就與成功失之交臂。
“鯤鵬道法，真的是個麻煩的能力，而且此子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水準，將來未必不是我魔族的一個心頭大患，只是他看上去怎麼有些眼熟呢？”
他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了，對方便是昔日和輪迴神族那位神女在一起的那個小子。
一念至此，他不由露出一抹驚恐之色。
他記得沒錯的話，當時此子只有脫胎劫修爲。
此等修爲，對一個年紀輕輕的小輩來說，已算是難能可貴，就算在他們黑暗魔淵中，也足以位居魔天驕之列，而且綽綽有餘。
但那是就潛力而言，就實力來說，區區脫胎劫，在他因果層次的修爲面前，完全就是螻蟻。
這才幾年，就成長到連他都一時奈何不得的地步了。
他很清楚，此次也就是面對他，才能讓其對方退避三舍。
以對方剛纔那一招的威力，已是擁有了威脅己方因果一些大部分魔聖性命的威力。
他之所以驚恐，並不是因爲楚天現有的修爲，而是對方從脫胎劫成長到如今的地步，用的時間委實太短了，滿打滿算，也不到兩年時間。
這個進度，不是正常進度，或許有着某種奇遇也未可知。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證明其潛力。
如此潛力，未來是真的有踏入因果，與他平起平坐的可能的，時間也不會經過太久。
“早知如此，老夫就該在此子尚未熟悉鯤鵬道法的力量之前，就在剎那間將其殺死，根除後患。”
此時此刻，瘟魔綠瞳中浮現出深深的懊悔。
早知如此，他就不玩了。
現在憑空樹下一個未來的大敵。
懊悔中，他忽然若有感應的擡起頭來，只見上方虛空一番扭曲，形成一張看不出年歲，無比蒼老，鬚髮皆黃的老人的面孔來，平素洞察世事，充滿睿智的瞳孔看上去有些震怒。
“姬元，這個老不死來的真快。”
瘟魔暗自叫苦。
“瘟魔，對付你這個老傢伙，還真是連一刻都不能放鬆，不過，同樣的錯誤，老夫絕對不會犯第二次了。”
姬元心想剛纔的放鬆，不知該己方造成何等損失，不由痛心疾首的說。
瘟魔老臉如喪考批。
一看姬元的樣子，他就知道，恐怕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怕是沒空暇去想如何將那個威脅巨大的小子斬草除根這件事了。
不久後，彼處便是爆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虛空完全沒來得及彌合，便有繼續片片崩塌了，大戰的威能，即便遠在千萬裡之外，也能感應的清清楚楚，宛如發生在眼前一樣，這便是因果大能大打出手的恐怖威力了。
某種意義上講，這是足以毀天滅地的可怖威能。
楚天何容易切斷因果絲線，便將鯤鵬道法全力施展，一口氣跑出第十七層，在第十六層找個極隱蔽的環境，又施展神通改變天地規則後，纔開始運轉聖息和不滅聖紋修復消耗。
剛纔施展修羅第九斬消耗巨大，以他現在的境界，要修復整整一天才能恢復如初。
當然，即便在修復時，他也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分出一縷心神在外戒備。
雖然他要感應因果聖者的感應，依靠的是輪迴天心訣。
而輪迴天心訣他完全不知如何運使，目前他也只能等其自動發揮效果，與他分不分出心神在外沒有半點聯繫，但慎重起見，他還是習慣性的分出心神在外警戒了。
剛纔瘟魔那一下，給了他深深的震撼。
他能感應到，對方那一斬通過因果傳遞到他這邊後，威力已是不知衰減多少倍。
就連這樣，也需要他施展最強的修羅第九斬才能抵擋。
若是沒有衰減，面對面戰鬥的話，他豈不是死定了。
受到震撼的他，自然比平時多了幾分小心。
翌日某時，楚天體能修復如初。
因爲時間是深夜，便直接睡眠，儲備精力。
第三日清晨。
他醒來時便覺得神采奕奕。
他驚喜的發現，因爲先前與血棘、瘟魔這兩位因果魔聖交鋒，他的修爲和劍道都提升一截。
與天道賞賜之類的外因無關，純粹是本身的內在提升。
先前那兩次交手，說起來只是發了兩招，只能算是略作交手，但對楚天來說，魔聖對手他遇到的多了，但與因果魔聖對峙，那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頭一次體驗，便是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提升。
他對修羅第九斬的掌握更加嫺熟，雖然不說能連續發出兩斬，但發出一斬後，他應該還能剩下不少體力。
雖然沒有試驗過，可楚天就是本能的有了這種感覺。
對劍道上走到一定地步的強者來說，在這方面本能的感應，一般情況都是八九不離十。
何況楚天今非昔比，步入劍之大道也有一定的層次。
只有庸手，才需要用戰鬥來判斷自己在那個層次。
水準高的，即便不用打也知道自身水準。
這是一種絕對的自信。
楚天便是基於這種自信，才做出如此判斷。
這還不是最讓楚天驚喜的。
最讓他驚喜的是，經過此戰的刺激，他自身的劍道竟似要進行某種突破。
“難道說，我要參悟出天命第四圖了？若能參悟出第四圖，應該也能蘊含因果了，那我就算將修羅斬徹底消化並融入自身劍道中，要抗下瘟魔先前那一招，就不用把自己壓榨乾淨了。”
楚天欣喜的想到。
旋即又有些疑惑。
因爲根據他的感應，倒不像是能參悟出第四圖的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