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蟬鳴與鳥聲此起彼伏,火紅的太陽早早就從東邊升起,樹木蔥鬱,花草葳蕤的庭院沐浴在陽光下。
葉言夏與肖寧嬋在生機勃勃的叫聲裡醒來,昨晚兩人睡得晚,但是今天要給長輩敬茶,兩人還是早早就起牀洗漱了。
葉言夏摟着人往外走,低聲說:“敬完茶就沒事了,到時候再回來睡,睡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肖寧嬋不想理會他,左顧右盼地觀賞庭院,昨天她來的時候頂着紅蓋頭,什麼都看不到,出去給賓客敬酒的時候天色昏暗,許多景緻看不清楚,現在機會正好。
庭院裡花草樹木錯落有致,小小的紅燈籠掛在翠柏、花茶與竹子上面,桃樹上則纏着紅綢帶,一方水池遊着幾尾錦鯉,而後突然間不見了。
肖寧嬋驚訝:“那些鯉魚呢?”
“去隔壁了吧,”葉言夏解釋,“庭院裡的水池是連在一起的,地下面有水渠。”
肖寧嬋瞭然,這樣啊。
一路上肖寧嬋都在欣賞庭院的景色,倒忘記了疲倦。
兩人到大廳,葉達博、周清婉與葉爺爺葉奶奶等一衆葉家長輩都在裡面,葉言夏與肖寧嬋一一給長輩們敬茶。
敬茶結束後葉言夏帶肖寧嬋到宗祠給祖宗上香,上完香衆人回庭院吃早餐。
路上週清婉拉着肖寧嬋的手拍拍,輕聲細語說:“吃完早飯就沒什麼事了,等下再回去休息一下,到吃飯了我們再叫你。”
肖寧嬋總覺得她的話裡有不同的意思,但也沒說什麼,就笑笑。
衆人回到院落裡,傭人紛紛擺上早餐,湯圓餃子糕點粥,各種東西都有。
周清婉看向另一邊安安靜靜的院落,說:“阿彬他們都還沒有起牀呢。”
葉言夏隨口問:“昨晚他們什麼時候睡的。”
旁邊一位傭人回答:“兩點多。”
葉言夏搖頭。
吃完早飯,周清婉讓葉言夏帶肖寧嬋繼續回房休息,她跟葉家的幾位嫂嫂去清點昨天賓客送來的禮品。
葉言夏與肖寧嬋這一覺大概睡到了十二點,起牀時任莊彬他們也都起來了,他們院落的院子裡聊天。
葉言夏與肖寧嬋走過去,衆人紛紛打招呼,問他們睡得怎樣,八卦之心溢於言表。
葉言夏沒理會他們的八卦,問話:“晚上想吃什麼?我讓他們準備。”
凌依芸小聲對秦可瑜說:“晚上還在這裡吃啊。”
秦可瑜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跟着大衆就好。
吃午飯的時候周清婉給任莊彬林琳他們一人一個紅包,當做他們幫忙的謝禮,弄得衆伴郎伴娘都不好意思,我的份子錢都收回來了。
周清婉溫婉對幾人道:“不要客氣,這是應該的,昨天麻煩你們了。”
任莊彬把紅包收口袋裡,“謝謝周姨。”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把紅包放口袋裡,“謝謝阿姨。”
周清婉滿意一笑,讓他們繼續吃喝,不用客氣。
秦可瑜啃了幾塊肉後感嘆:“這樣下去我又要胖幾斤了。”
“沒事,你現在不是忙嘛,多吃點纔有精神有力氣。”
“有力氣揍他們嘛?”
肖寧嬋笑着點頭,“也可以。”
秦可瑜想起自己跟學生的趣事,笑着跟他們分享,“笑死我了,有一次我說不想做了,想辭職,然後他們說老師可以啊,辭職的時候去做一件你想做的事,揍校長,然後我說:不,我要做的是揍一頓你們,然後他們瘋了一樣,說我們這麼多人,你揍得過我們嗎?我說簡單,我一個個叫去我辦公室的小黑屋,一個個揍一頓,哈哈哈哈~”
衆人聽着她的話都笑瘋,凌依芸好奇跟期待說,“挺好玩的啊。”
“有時候很好玩,有時候氣死了,天天就是氣死了煩死了無語死了!”
衆人聽着她絮絮叨叨氣勢洶洶的話,都忍不住笑出聲,其實每份工作,只要認真感受一下,似乎都是有有趣的地方。
秦可瑜看向凌依芸,“你畢業後打算做什麼?”
“投着簡歷,看看哪個要就去哪個。”
衆人問她投了什麼公司,哪兒的。
凌依芸說了幾個葉言夏他們耳熟能詳的公司,說要在S市發展。
楊立儒稱讚:“可以啊,都挺不錯的,有志氣。”
凌依芸看向肖寧嬋,“我過不下去記得救濟我一下。”
肖寧嬋好笑,“需要我嗎?你家書法會救濟你,對哦,他怎麼沒在。”
“又沒有他的事,他在這裡幹嘛。”
肖寧嬋不贊同看他,“怎麼沒有?你在這兒就是他的事,瑤瑤昨天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她說晚上高速路少一點人,連夜走了,九點多的時候在羣裡發消息了。”
肖寧嬋點點頭,說自己還沒有看過消息,這兩天太忙了,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
秦可瑜給她意味深長的笑,慢悠悠說:“是挺忙的。”
肖寧嬋無語看一眼她,問其他人等下什麼安排。
林琳舉手:“我要參觀院子,昨天來我都沒有好好看過。”
其他人也紛紛說自己都沒有好好看過,等下要進行參觀。
任莊彬與程雲墨吐槽:“這庭院建成後我都沒有進來看過,你這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葉宛瑤狂點頭,說自己也是昨天才第一次走進這庭院,看到的時候都以爲自己誤入了哪個影視基地裡的攝影組裡面,說完後對葉言夏稱讚:“有品味。”
葉言夏轉頭看旁邊的人,“你喜歡嗎?”
肖寧嬋剛想點頭又停住了,故意賣關子說:“我還沒有認真看過,看過之後再說。”說完後又補充一句,“目前來看還是不錯的。”
衆人“切~”一聲,說她想稱讚就稱讚,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肖寧嬋抿嘴笑。
吃完飯,衆人三三兩兩找伴參觀院落,葉言夏與肖寧嬋也牽着手四處晃盪。
剛建好沒多久的庭院還透露着一股新鮮的氣息,又因爲昨天辦喜宴,滿院落的紅綢紅燈籠囍字都還在,所以新鮮中又帶着喜慶。
庭院裡的花草樹木都是生機勃勃的,草地青翠,樹木葳蕤,牡丹、蝴蝶蘭、丁香、茶花等花兒爭奇鬥豔,佈置婚禮現場的時候明叔還讓人用了很多的玫瑰與百合,這時候都還在庭院的各個地方放着,所以走過棕色石子路的時候似乎連空氣都帶着一絲花草的清香。
肖寧嬋驚訝:“爲什麼這些花這麼快就長好了?明叔什麼時候種的?”
“房子大概的雛形建好他就在這裡忙活了,大概剛過年沒多久,又正好是春天,萬物復甦的季節,種下沒多久下兩場雨就活了。”
肖寧嬋一笑,“那還挺好。”
“那這些樹呢?”
葉言夏看向那棵蔥鬱的小葉榕,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就活了,我們那邊種了桂花與羅漢松,你還想種什麼?”
肖寧嬋想了想,比較實際說:“重點果樹吧,幾年後就有吃的了。”
葉言夏莞爾,一錘定音:“好。”
閒庭信步地走了一圈庭院,葉言夏與肖寧嬋坐在走廊的欄板上休息,看着庭院裡的花草樹木跟走動的人,心裡都有種安寧的感覺。
葉家的一些親戚都還在莊園裡,葉言夏與肖寧嬋在庭院裡偷摸着過了一個多小時的二人世界,然後回主院落跟葉家的長輩們聊天。
留在莊園裡的葉家親戚都是跟葉達博葉言夏他們關係比較好的伯伯嬸嬸或堂兄弟姐妹們,看到葉言夏與肖寧嬋過來,一個個都笑着招手,興致勃勃說他們昨天婚禮的事,怎麼隆重,怎麼喜慶,發生了什麼趣事等話。
與長輩溝通肖寧嬋是不慌,但是一下子被一堆長輩圍着,她還是有些慌,就直挺挺地坐着,臉上帶着僵硬的笑,需要回應的時候就點頭微笑或者“嗯,哦,啊”,弄得葉言夏都忍俊不禁。
肖寧嬋羞憤地瞪一眼他,這麼多人,我不緊張纔怪,跟他們也還不熟,我都不知道要聊什麼。
好在葉言夏還是善解人意體貼自己的嬌妻,在那些伯母嬸嬸說到什麼的時候適時應一兩句,倒沒有讓她們覺得肖寧嬋不懂禮貌。
“聽阿婉說你們大學就在一起了,都好幾年了,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肖寧嬋瞠目結舌,纔剛結婚你們就催孩子了啊。
葉言夏對此倒是淡然,“不急,過兩年。”
三伯母不贊同看他,“什麼不急,你看看我們都做奶奶了,三爺爺這邊就你爸一個孩子,你爸就又你一個,你們這一脈單傳的,不趕緊要孩子給他們帶,多生幾個。”
肖寧嬋:“……”
葉言夏訕笑一下,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就說:“到時候再說,順其自然。”
周清婉擔心繼續說這些兒媳婦不高興了,也急忙道:“這個不急,隨孩子們,他們還年輕。”
“你不能老寵着他們,”三伯母不贊同看一眼周清婉,然後看向葉言夏與肖寧嬋,“我那裡有偏方,你們要不要試試?”
肖寧嬋瞳孔放大,轉頭看葉言夏——你要是敢要我就揍你。
葉言夏對她微微一笑,然後看向三伯母,“不用了,我們身體很好,對了,五姐跟萱萱還沒有回去吧。”
“哦對,帶孩子過來我都沒有抱過兩下,真是的。”三伯母聽到葉言夏說葉宛瑤,就絮絮叨叨說起她的不是來了。
葉言夏與肖寧嬋聽到轉移了話題,心裡都鬆了一口氣,長輩的催婚催孩子實在是無可奈何。
從大廳離開,肖寧嬋長長的舒一口氣,心有餘悸對葉言夏說,“你們家的長輩也太多了,一人兩句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
“你聰明的腦袋瓜轉不起來了?”
肖寧嬋慢悠悠說:“不想懂,想做廢人。”
葉言夏笑着上前把人抱起來,“來,我伺候好。”
肖寧嬋被嚇了一跳,無語敲他的腦袋。
林琳與陸明雪在另一邊的走廊看到他們打情罵俏的模樣急忙用手機拍幾張照片,然後喊話:“嬋嬋,大庭廣衆之下注意一點,回家再說。”
“這就是我家啊~”肖寧嬋轉頭進行迴應。
林琳:“……”轉身踢柱子。
陸明雪笑瘋。
傍晚葉言夏跟任莊彬他們在球場打了一場籃球,晚上衆人在院子裡燒烤打火鍋,林琳調侃:“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院子頓時變得真實起來。”
肖寧嬋揚起下巴一點,慢條斯理說:“現在是仙氣飄飄。”
林琳轉頭神情複雜看她——你厲害。
陸明雪端着杯子從燒烤攤過來,問肖寧嬋結婚了接下來要幹嘛。
“明天回家,後天去玩。”
“去哪兒玩?”
肖寧嬋看着她們,狡黠一笑,“到時候就知道了,給你們發圖片。”
陸明雪與林琳眯起眼睛看她——哪兒呢?這麼神秘。
年輕人聚餐就吃吃喝喝談天論地,這晚上葉言夏與肖寧嬋都過得無比輕鬆,送了衆人出莊園後兩天回庭院,沿着庭院的小路閒庭信步,賞花賞月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