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將身上僅剩下的一些中等靈幣交給了秦邵傑,讓他暫時負責處理龐毅的後事。此刻兇手未曾查清,兩人暫時並不打算安葬龐毅,只是要先將他的屍體停放起來。
徐寧安排了距離客棧不遠的一處宅院,供停放龐毅的屍體。
秦邵傑買了一副棺木,又購置了一些阻止屍體腐爛的藥物,撒在龐毅身上,暫時保存。等待十擂挑戰過後,以及找出真兇,讓龐毅死而瞑目,纔會將其下葬。
星宇又拿過當票和那一袋靈幣,前往當鋪,贖回了龐毅的那枚玉佩。
一路上,別伊蓉都一直陪在星宇身邊,幫他處理一些瑣碎事宜。
直到時至正午時分,一切事宜才告一段落。
星宇心情不好,但看到身邊的別伊蓉陪着自己忙碌了一個早上,也有些於心不忍,強顏笑道:“去吃點東西吧。”
兩人來到一處路邊的包子攤,只點了兩碟素包子和兩碗清茶,再無多餘。星宇平時雖然吃得很多,但如今實在是沒胃口。別伊蓉卻似乎是爲了讓星宇不那麼沉悶,吃飯期間一直隨口閒聊,幫他開解。
星宇想起秦邵傑都能從打擊中恢復過來,自己也必須振作才行。儘快幫龐毅找出兇手,以及奪得十擂挑戰,纔是目前最關鍵的事情。
強自振作了一下精神,星宇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推開桌上的碗碟,伸手從儲物盒裡一掏,將那柄從兵器店裡要來的兵器取出。
別伊蓉訝異看着星宇拿出這武器,神情立刻呆然。
星宇道:“上次因爲我的關係,害得我們兩個差點喪命,更害得伊蓉姐姐你留下嚴重傷勢,兵器也在上次丟失了,所以我想……我知道這件兵器遠遠不夠補償……”
別伊蓉卻皺眉道:“你爲何會覺得是你自己的錯?明明是你幫我們整個小隊都脫離了危難……”
“可如果我能早一點用……”
星宇破空聖羽四個字還未出口,別伊蓉就一把捂住他的嘴,使了個眼色道:“你真的要在大街上說出那件東西的名字嗎?”
星宇渾身一個激靈,嚇得冷汗直流。他其實還對破空聖羽的影響力沒有一個基礎的概念認識。
別伊蓉輕輕說道:“姐姐很明白你的心情。這把劍,我收下了,但以後我們之間就不許再提那件事了,好嗎?”
說着提起這柄大劍,提在半空中,仰頭望着,不僅嘖嘖稱奇道:“這柄劍的做工真好,無論是兵器材質,還是鍛造手藝,都堪稱毫無瑕疵。特別是還有靈丹鑲嵌,真的非常難得。”
星宇被別伊蓉說得心裡有些沾沾自喜,見她這麼喜歡這兵器,又肯收下,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正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樣,別伊蓉纔是距離自己最近的人,是自己可以碰得到摸得着的女子。
……
之後的幾天裡,怪事頻頻發生。
失蹤的人開始變得越來越多,每個失蹤的,幾乎都是裡參加十擂挑戰,帶領着年輕弟子來參賽的導師級人物。
這些人的實力,單單一人論起來,都已經算非常強大了。但是短短几天之內,整個玉清城裡就發生了幾乎三十起這樣的事件,實在是難以想象。
但是,除了龐毅之外,其餘人的屍身都還沒有找到,因此無法斷定他們是否已經喪生。
由於這怪事發生,玉清城原本應該熱鬧無比的環境,突然變得死寂下來。許多有條件的人,都已經暫時離開這個隨時可能會出事的鬼地方。甚至有些長輩失蹤的幫派,乾脆就不顧失蹤人的死活,剩下的人暫時先行撤離。
不過這畢竟是少數人,習武之人大多還是頗有膽色,很多人依然住在城中,等待着十擂挑戰的來臨。
爲了不再有人失蹤,管理玉清城的蘊雷戰團和神捕門,都已經加派人手,在城中日夜進行巡邏,一時之間,搞得城中形式極爲緊張。
這日夜間,星宇無聊的在翻看石磊送來的新線索。不過說是線索,但無非也就是失蹤之人最後的一些行程罷了。星宇很想在這其中找出這些人的共通點,但發現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失蹤的這三十多個人,分部玉清城幾乎所有地方,而他們最後去過的地方也大相徑庭,根本找不到任何有關聯的地方。
星宇看得頭大如鬥,不禁閉起眼睛,揉着太陽穴。
明日就是十擂挑戰的第一天,從明日開始,就要全部心思投入其中,不能再浪費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線索上面。
吱呀一聲門響,是隔壁秦邵傑的房間。
星宇一下奔出房門,拉住疲憊不堪,正準備進屋的秦邵傑:“你今天又去哪兒了?”
秦邵傑苦笑了一聲:“當鋪,被人家趕出來了。”
星宇無奈道:“你天天去,每次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換做誰都會覺得煩了。”
秦邵傑痛苦的捧着頭:“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乾爹到底是怎麼死的,在哪裡死的,被誰殺死的,我竟然一丁點的頭緒都沒有,我覺得自己真他媽是個廢物,一點能做的事情都做不了!”
星宇抓住秦邵傑的雙肩,狠狠搖晃了他兩下:“你是否失心瘋了?一點能做的事情都做不了?你忘了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秦邵傑默默無言,只是神色顯得極爲落寞,憋了半天之後,才忽然道:“我或許明天上不了場了,你替我……”
星宇眉頭一皺,廢話不再多說,扯住秦邵傑的衣領,用力將他身體提起,直接將秦邵傑從樓道走廊,扔到樓下大廳。
秦邵傑反應不慢,臨落地之時,雙手撐住地面,一個翻身站定。
此時正值入夜不久,客棧里人流稀少,再加上最近的風波,此刻大廳裡也只有幾個吃夜宵的人。所以雖然很大的動靜,但也沒有引起什麼騷亂。
星宇大步從樓梯下來,直接闖到秦邵傑面前:“我再問你一遍,你明天打還是不打?”
秦邵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搖搖頭:“抱歉,我動不了手……”
星宇拳頭緊握,一拳呼嘯砸向秦邵傑的面門,在距離不到兩三釐米時突然停下,再度聲嘶力竭般的追問:“要麼還手,要麼後果你很清楚,這幾個月你應該明白,揍你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秦邵傑卻依然雙目無神的站在那裡,不管星宇的任何刺激還是威脅,都冷漠異常。
星宇一拳收回,改爲一腳狠狠踹中他的胸口。秦邵傑當場被踹飛出去。
“你不打,我來!明天起,所有的比試都由我一個人扛着!隨便你要怎麼樣吧,我就當又死了一個好兄弟。”
聲音略帶哽咽,但更多的是氣憤。
龐毅的死對他們打擊確實很大,但在這種時刻,若不堅強下來,將來的結果只有越來越差。
就在星宇上樓到一半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叫:“你就是劍皇武堂的弟子嗎?”
星宇停步回頭,見大廳內剛剛進來了一堆十餘個全副武裝的人。他們都清一色白底藍紋的清閒武士服,大多都是年紀尚輕的少年,爲首的卻是一個年紀大約四十多歲的高大中年人。
星宇回頭看了一眼,見秦邵傑還是那麼摔倒在地,連起身都不肯起來,生氣的不想再理他,回頭對那中年人道:“我叫星宇,就是劍皇武堂的弟子,你們是?”
中年人背後一個聲音尖細的少年哼哼笑道:“身爲本門弟子,卻不認識本門的着裝,你還是趁早捲鋪蓋回家的好。”
星宇最近想的事情太多,腦袋已經有些混亂,經他這麼一說,纔想起這着裝確實有些眼熟,回想起來似乎聽人說過這是劍皇武堂的統一着裝,不過在廣源鎮的分堂,星宇卻沒怎麼見人穿過這衣服。
星宇略帶歉意道:“原來是各位同門,星宇無意冒犯,還請原諒。”
中年人見星宇神情態度還算謙遜,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們師尊的事我已經聽說古了,他身爲你們分堂的師父,如今一死,你們等於無人管理。既然都要參加十擂挑戰,便暫跟着我吧。”
星宇早就知道這城中有劍皇武堂別的分堂弟子們來到的消息,不過直到此刻才見到他們。
畢竟都是同門弟子,這做法也在情理之中。
星宇點點頭,抱拳道:“還未請教這位師伯……”
“我姓陸,是華戎城分堂的管理者。如今本門遭逢如此大難,多餘之事不必再說,同門的仇,我陸定海絕不會放任不管,但此刻最重要的,卻是奪下十擂挑戰的優勝。”
星宇聽到這番話的前半段,覺得心中寬了許多,畢竟同門的事,絕對不會放着不管。但最後一句 ,卻讓星宇感到心裡有點不舒服。
星宇雖然心裡也想的是擂臺賽奪取勝利,但這一切都是爲了保護住廣源鎮的劍皇武堂分堂不被解散而做的努力。
可這陸定海一番話,卻顯得一副‘雖然你們死了人,但我們還是要以擂臺賽爲重’的意思。乍聽之下,甚是刺耳。
不過星宇也能理解,畢竟這些人或許連龐毅都未曾見過,如今既然人都死了,調查兇手又沒什麼進展,當然要把所有事情都放在最重要的方面才行。
點點頭道:“師伯放心,我……我和師兄會拼盡全力,爲我們劍皇武堂奪取勝利。”
陸定海聽到這番話,不喜反皺眉:“我不需要你們出全力,你們只需輔助你的師兄們取得勝利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