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瞬息之間剛硬如鐵,仿若從四面八方全力束縛自己的大氣,提恩只是冷笑了兩下,經典的束縛斬殺開局,北軍五校出身是吧,來,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們匈奴精英是怎麼破招的!
提恩想也不想擡手就釋放震盪,換其他人可能還在思考這是什麼類型的天賦,但提恩七十餘年的經驗也非是尋常,這等針對自身的無形束縛,仿若是力場鎮壓,大氣束縛一般的天賦,實則是震波的擠壓。
而提恩在那後續十幾年無有進步的時候,除了照看部落,剩下的時間全都用來開發自身天賦更深一層次的使用方式,而震盪恰巧是他最擅長的天賦之一,區區北軍精銳,看我破你道心。
本着這樣的想法,提恩直接將震盪收束天賦開到極限,擡手就準備打破大氣,形成渦流,好直接從陳洪的震波覆蓋面打擊之中穿梭過去,以最驚人的姿態,給陳洪來上致命一擊,瞬殺這麼一個頂級精銳!
然而在提恩擡手釋放震波的瞬間,就發現,自己釋放出去的震波被另一股震波完美的抵消,直接點,提恩甚至無法將震盪釋放出體外!
當即提恩瞳孔猛縮,雙眼銳利的瞪向揮着奇門兵器的陳洪,那鎬尖在擊破層層激波揮砸向自己的居然不是一個錐形穿刺激波,而是仿若在巨力抵達極致的瞬間綻放出來一個半球形的覆蓋面朝着他整個籠罩了過來。
之所以提恩能清楚的確定是一個半球形的覆蓋面,只是因爲那一擊震碎的氣霧,讓提恩肉眼可見的看到了那個半球,而這一刻他就在半球之中,而且在半球的球心之處。
那一瞬間擾亂大氣失敗的提恩,猛地感覺到天崩般的巨力朝着他覆蓋了過來,連帶着全身都陷入了麻木之中,根本無法動彈,原本應該釋放震波驅逐抵消這種震盪的提恩,卻連震盪都無法釋放出來。
不過這樣纔對,因爲陳洪的震盪天賦可是經過齊喧、劉尚、胡浩,甚至是白旺等人認證的——你熔鍊的真的是震盪天賦嗎?震盪天賦是這樣嗎?爲什麼我的震盪天賦對你沒有效果呢!
廢話,當然沒效果了,因爲陳洪的震盪天賦抄着音殺銳士的震盪來熔鍊,但他不知道這個天賦的根基,全靠自己的感覺,感覺了二十多年,靠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熔鍊成功了,這不是天賦的勝利,是陳洪這個盆夠大,換其他人,早在熔鍊天賦的過程之中完犢子了。
這二十多年翻來覆去的研究,讓陳洪成功掌握瞭如何抵消別人的震盪天賦,只要我反方向釋放和對方完全相反的同頻率的震盪就可以完全抵消對方的震盪,所謂的震盪天賦就是如此簡單。
這無關與你是什麼載體,大氣,固體,水流,無所謂,只要是震盪就行,也不管你是收束了,凝聚了,還是其他什麼手段,都無所謂,只要沒有超越陳洪震盪天賦的極限,其所釋放出來的震盪天賦都會被反向抵消。
現實物理之中也能做到這種水平,但那需要精密的計算才能做到這個程度,但陳洪二十多年的反覆試驗,拿自己作爲實驗品,最後硬生生的練出來了本能,所有能對於他造成傷害的震盪,在傳遞到他身上的瞬間,就被自身自然釋放的震盪給消除掉了。
這也是提恩打不出來渦流,無法靠着震盪天賦給自身強行解除範圍性震盪帶來的麻木,因爲他所有釋放出來的震盪都成功,但也都被抵消了。
在陳洪一擊控住提恩,薛州的釋放出來的正反激波切開了陳洪的控制區直接命中了陷入麻木的提恩。
“小心,沒死!”在巨木倒塌的聲響中,薛州看着提恩的方向,他確定自己斬中了提恩,而且理論上他這匯聚信念的真空刃斬擊,足夠將對手直接腰斬,但就薛州的觸感而言,砍中了,但絕對沒做到腰斬。
就在薛州話說間,提恩提着長鐗在黑夜之中躍出了塵土,朝着陳洪當頭砸了下去,而陳洪雖說在提恩從黑夜之中躍出的時候遲疑了一瞬,就像是沒有觀測到提恩,但靠着本能還是在最後時刻招架住了那一擊,可那一鐗上的巨力,卻不是陳洪能接住的。
好在同樣遲疑了一瞬的薛州在陳洪招架住提恩的瞬間,一手按住陳洪的後背,成功幫陳洪完成了卸力,使得原本得受點傷的陳洪,只是略微後撤了一步,與此同時薛州右手抄起鐮刀朝着自己感覺的方向斬了過去。
“大概率是老三河騎之中那一支所擁有的擬態天賦。”薛州雖說不太能準確的觀測到提恩,但憑着多年作戰的經驗,還是靠着鐮刀斬向了提恩的位置,而且僅憑感覺,薛州也有九成把握確定自己斬向的位置是提恩的脖頸,這是他從黃巾之亂至今積累下來的實戰經驗!
而後撤一步的陳洪,在後腳踏實之後,猛地朝前發力,老實說,就算出手,陳洪也依舊無法看到提恩准確的位置,但他根本無需思索判斷,相信薛州即可,擡手掄起雙頭鎬,直接朝着薛州鐮刀切割的位置揮砸過去。
這一擊揮下,陳洪的腦子才反應過來薛州說了什麼,當即釋放出了無數細微的波動,與環境同化是吧,而且靠着超高的天賦掌握程度,連我們都會被迷惑一瞬是吧,那行,老子直接靠震波定位你的位置,給爺死!
細微的波動反彈讓陳洪瞬間掌握了提恩的位置,哪怕這個位置和他們捕捉到的位置有所差別,但無所謂,堅信自己的天賦掌握水平!
提恩對於陳洪能瞬間找到自己並沒有疑惑,對方的震盪掌握水平毫無疑問是漢室中央禁衛軍之中最最頂級的那種水平,比他提恩更誇張,唯一的問題恐怕就是年紀大了,誓約失敗,沒辦法恢復青春,那麼……
又是一擊碰撞,提恩直接被從擬態狀態打了出來,而且看傷勢,因爲震波的穿透能力,雖說閃開了正面的攻擊區域,外圍只是被擦了一下,但滲血的位置已經足夠說明很多的問題,內部的血管已經破裂開來了。
與此同時,薛州也再次揮舞鐮刀巨大的鐮刀越過提恩,就像是再次被提恩迷惑了一般,未能斬中提恩的本體,然而在當鐮刀的刀刃越過提恩的瞬間,薛州猛地拖拽發力,越過提恩的鐮刀刃猛地朝前拖拽,從提恩的背後發動了攻擊,一副要將提恩拉過來,或者直接切斷。
“嗞啦!”一聲刺耳的噪音,鐮刀像是割碎了冰層一般刺耳的聲音出現在了黑夜之中,但也就是短促的一瞬,便被陳洪本能性的抵消,而提恩本人也因爲鐮刀從背後鉤拉的巨力,踉蹌着前走了幾步,哪怕是七重熔鍊在這種猝不及防的時刻,也不可能完全擋住薛州的猛力拖拽。
而這麼一個拖拽,原本應該後撤拉開距離,從陳洪和薛州的節奏之中脫離的提恩,距離陳洪只剩下一步之遙,而陳洪這個時候已經再次舉起來雙頭鎬,就像是莊稼把式一樣朝着提恩掘了過來。
看起來很蠢的一招,但就之前陳洪對於震盪的開發,這一鎬頭只要命中了提恩,足夠當場將提恩帶走。
意識到自身已經陷入生死時刻的提恩反倒徹底放開了束縛,身體的本能全面綻放,在死境之中強行開闢屬於自己的生路,退已經不可能了,薛州的鐮刀就在後方,哪怕靠着界壁彈開了,但巨型長柄鐮刀還在薛州的手上,自己若退,薛州橫斬縱然幹不掉他,也能拉扯他強行面對陳洪。
到了那個時候,徹底陷入夾擊的提恩,還不如現在這種依靠界壁天賦彈開了薛州從後方切來的鉤扯,只用面對陳洪全力一擊的局面。
這等想法在大腦之中升騰出來一瞬,提恩提起自己的長鐗以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朝着陳洪點殺了過去,徹底放空大腦,生死置之度外的提恩堅信自己的手速會比陳洪快上那麼一點。
這電光火石的瞬息,薛州已經意識到不妙,和陳洪的核心天賦是自我認知的震盪,以及基於震盪帶來的恐怖素質不同,薛州有着相當驚人的動態視力,只是反應力有些跟不上,但用來打輔助依舊極爲恐怖。
故而當他靠着鐮刀拖斬未能重創提恩的時候,他已經猜到了之前自己強切沒切開的是什麼東西。
那是和漢室攻擊解除一樣的玩意兒,或者直接點,漢室的攻擊解除就是借鑑當初的那個天賦優化而來的,只是後續兩者走向了不同的分支,漢室的叫攻擊解除,而匈奴延伸出來的叫做界壁。
這本屬於黃巾不可能知道的知識,但誰讓薛州現在跟了關羽,從關羽那邊獲取到了很多三河五校的知識,連帶着也就獲取到了匈奴相關的部分知識,畢竟敵我一源而出,只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罷了。
不管是攻擊解除,還是界壁,這倆理論上都可以防禦一切的攻擊,當然這也就是理論上,哪怕是攻擊解除,由七重熔鍊來使用,也不可能防禦艦炮級別的攻擊。
只能說,在常規範疇之內,這玩意兒的上限極其高。
可兩者的區別則在於,漢室的攻擊解除,是在展開天賦的那段時間,抵消了所有的攻擊,而匈奴的這一天賦本質是用自身意志阻礙空間的流動,讓那一瞬間空間凝固住。
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防禦,但有一個致命的死穴,那就是不管吹得再強,這玩意兒也是藉助了外力,本質上是自身意志對於空間的滲透,所以當敵方擁有更強大的意志,這玩意兒的效果就很尷尬了。
而且,這東西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防禦,而是凝固,導致某些特定的無法凝固的攻擊是能穿過去的,但對於絕大多數神佬而言,這一就是非常逆天的防禦天賦,尤其是現在。
薛州的攻擊看着是斬風性質終結技,但實際上是意志干涉之後的正反拉扯,看似被平直的切開,實際上是中線上下反向的拉扯,強行撕開的結果,所以薛州的攻擊如果以招架切割類終結技的方式來應對,基本沒有效果,而且看似是純物理終結技,實際上是意志系的斬殺招數。
而能開創出這樣的招數,薛州的意志強度毋庸置疑,然而在剛剛,薛州竟然未能切開提恩用於防禦的界壁,而界壁這個天賦剔除那些附帶效果以外,本質上就是自身意志對於空間的滲透。
換句話說,在意志的比拼上,薛州輸給了提恩。
這一推測讓薛州亡魂大冒,有心拽開陳洪,重整旗鼓,以另一種作戰方式面對提恩,但卻晚了!
徹底放棄了後退的提恩,意志高度集中,全部的心神集中在自己的長鐗上,擡手正向發力,像是將長鐗拔出來一樣,朝着陳洪點了過去,這個時候雙方的距離已經近到不可能後退的程度。
面對這種這等朝着自己腹胸點來的長鐗,陳洪未有絲毫的避讓,只是本能的將震盪匯聚在提恩即將點中的位置,而手上的雙頭鎬則繼續朝着提恩揮砸了過去。
下一瞬間,長鐗點中了陳洪,提恩和陳洪都如遭雷擊,甚至提恩手上的長鐗都因爲點中了陳洪而彈飛了出去,陳洪揮砸而下的雙頭鎬也逐步的失去了力量,雖說依舊揮下,但卻未能像陳洪估計的那樣,將提恩半個身子鑿開,只是鑿穿了肩甲,便已然無力再進。
然而饒是如此殘餘的震波讓提恩半個身子都崩裂出來了些許的血霧,這是血管大面積被震裂的徵兆。
更糟糕的是提恩的常用手,也就是用長鐗點中陳洪的那隻手,因爲點中陳洪而反彈回來的震波,在彈飛長鐗之後,殘餘的震波對於整個右臂造成了極大的損傷,短時間提恩甚至感覺不到右臂的存在了。
提恩屈身避過薛州,勉力脫身而去,半蹲在一旁喘息,別看他只是點了一下陳洪,那一擊可是動用了天賦和數種技巧纔打出來的,雖說只是一點,但陳洪半個身子應該都碎了,只是……
“怎麼可能在人體上練出來這樣的震盪。”提恩捂着嘴,鮮血從指間滲出,就算是心知自己躲不開,自爆也不應該能整出來這樣的震波。
“輸了……”陳洪一大口血摻雜着內臟的碎塊吐了出來,臉色也在瞬息變得灰敗,看向提恩露出了幾分難以置信之色。
陳洪雖說快六十了,但身體素質極佳,之前眼見避不開,他特意做了防禦,不想只是一擊,半個身子都碎了,而且陳洪清楚的感覺到,那並不是天賦,而是跟幾十年前的三河五校一樣,是複雜的技巧組合。
“重武器粉碎集束穿刺內擴散,我輸了……”陳洪一句話說完,整個人化光消失了,他明確的意識到,對方是真正站在最頂尖的那種精銳,這是他這輩子受到的最複雜的打擊,根本沒辦法消解,直接打爆了臟器。
“老陳!”薛州眼見陳洪退場,哪怕只是小世界演武,薛州的雙眼也紅了起來,抄起一旁的巨型鐮刀直接朝着提恩衝了過去,而提恩半蹲在原地直接沒動,他在恢復,陳洪最後那一下,哪怕主要是餘波,也夠將幹到半廢,不過幹掉了陳洪,薛州對於提恩來說並不難對付。
打陳洪,對於提恩來說最難受的一點就在於,自己最常用的天賦直接被禁了,沒有了震盪的增強,他的很多強力殺招並不能迅速擊殺對手,畢竟震盪收束這個天賦,對於有甲兵種最爲有效。
其他的諸如穿刺,滲透等等,沒有了震盪天賦加持,也就那麼一回事,而現在將陳洪幹掉了,薛州這種對於其他人而言,和陳洪差不多的對手,對於提恩而言可就完全是兩碼事。
懂不懂別人能拿震盪天賦打你,你沒辦法反擊的痛苦!
“橫切。”就在薛州暴怒的朝着提恩衝上去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然後簡單的說了一句,薛州條件反射一般再次掄舞着巨型鐮刀朝着提恩的方向斬過去了一道三尺長的月刃。
這一刻正在盡力恢復的提恩,面對薛州這一擊連躲避的意思都沒有,常態破限的意志滲透入空間,讓周圍的空間再一次停止流動,一層由凝固的空間組合成的界壁再次將提恩包裹起來。
還是那句話,薛州的殺招要是其他類型的,提恩還真不敢靠這個硬抗,畢竟這並非是攻擊解除那種對於個體近乎無上限的防禦招數,界壁的防禦雖說也很高,但個體調用凝固的空間終歸很是薄弱。
不過再怎麼薄弱,也不是薛州這種意志強度不如提恩,外加攻擊模式無法突破凝固的傢伙所能擊破的。
然而下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讓提恩大吃一驚,自身的界壁防禦在薛州那一發月刃面前就像是不存在一樣,更糟糕的是,自身傷勢極重,甚至還陷入在陳洪最後一擊的麻木控制之中的提恩,在界壁破碎之後,縱然想要閃避也不可能瞬息動彈起來。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似慢實快的一擊從自己的脖頸劃過,下一瞬間青銅簋的虛影抵在虛幻的刀光上,讓這一縷意志之光並未直接切到提恩的意志體上。
當然有一說一,以提恩意志破限的水平,這一縷意志之光還不至於瞬間將提恩磨滅,但這玩意兒的本意也不是爲了磨滅提恩而來,其更多是準備在提恩的意志體上打上一個標記,在其被斬殺,在世界內側重新顯現後,方便用於定位。
眼見着提恩的人頭落地,而且青銅光輝閃現,隨後整個人消失在原地,薛州也愣了一下,他的斬擊有那麼強嗎?
另一邊,坐在世界外側的關羽神色陰鬱了三分,金性之傷造成的持續傷害讓他的狀態本身就不怎麼好,結果好不容易發現了匈奴,想要打一個標記,居然會被某個器物阻了一阻。
不過驚鴻一瞥之間,作爲精通春秋的關羽,一眼就認出來那個器物的形制並非是商周時代,考慮到匈奴乃是夏后氏這個說法,關羽大體上已經意識到那玩意兒搞不好就是禹皇的青銅簋。
“失手了?”半癱着呂布對着關羽詢問道,“不應該啊,我看對方的人頭都被你斬下來了,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算是失手了吧,你總不會是下手太重,將對方砍死了吧。”
“對方的意志之中有青銅簋形制的玩意兒庇護,我隔空出手,將那玩意兒的庇護斬碎了,但無法斬到對方的意志,留不下標記。”關羽搖了搖頭說道,“匈奴的本族應該一直有一支在世界內側,而且保留了不少上古年間傳承下來的器具。”
“那就放手讓老兵去解決吧。既然對方的意志上有這種庇護,那也沒必要讓你們特意出手了,當做一場檢測就是了,換你們上幹掉幾個並沒有什麼意義,確定匈奴在世界裡側這個消息就足夠了。”陳曦聽到關羽的話之後,收斂了神色,對着其他人點了點頭。
“功勳怎麼計算?”劉備看向劉桐詢問道。
“演武之中斬殺一次有自我意識的匈奴算一級爵位,就算是練兵,拿匈奴練的話,也要出點賞賜。”劉桐看向陳曦說道。
“能否真正斬殺?”陳曦看向關羽詢問道。
“不好說,需要問一下專業人士。”關羽搖了搖頭說道。
很快專業人士就來了,關羽用內氣和神意將自己看到的玩意兒模擬出來,姬仲看了兩眼就確定這確實是正版的禹皇青銅簋。
“禹皇青銅簋本質上是吃飯的傢伙,並非是鎮器,按照記載,用來戰鬥的話,只有同級別或略弱一等才能不激活,反過來強者拿這個東西打弱者,獲得不了反饋。”姬仲如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