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長老，死了！
整整被李素打爆了九次，身軀幾乎都被震得全裂開了，似內臟這種柔軟的地方更是爛掉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纔在一次充滿了不甘、以及瘋狂的反撲當中死去。
這種心情，太過恐怖了。
宛若在對付一頭沒有多少理智的野獸一樣，從頭到尾竟然沒有任何求饒的念頭，一直都在瘋狂的掙扎，反抗。
看着血泊當中，已然失去生機的殘肢，李素緩緩的走了上去。
伸手觸摸着已然開始冰冷的屍體，雖然有些疲憊，李素身體上卻是再度亮起了刺眼的先天紋理之光。
雖然妖族的體系和修士的體系不同，但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收魂這種手段，調整一下，還是可以運用的，這對李素而言，不難。
畢竟妖族裡面本就存在着精神方面的運用，比如一種名爲夜梟的鳥族，就能通過聲音攝取他人魂魄。
爲了得到更多的消息，他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不然，此消彼長之下，李素單純只是想要打死對方，不會讓其掙扎這麼久。
結果，也很不錯。
雖然已經死去，肉身上卻留下了強烈的氣息環繞，都是金長老的精神意識，滯留的非常濃郁，足夠他進行情報的提取了。
按着對方的頭顱，李素開始抽取對方屍體當中的情報。
過程，還是比較麻煩。
怨氣太多了，不甘以及恨意，提起起來，相當麻煩。
足足大半個時辰過後，李素才眉頭緊皺的結束了搜魂。
不出意外，這金長老確實‘有問題’，作爲這片舊景的內容，卻察覺了這個世界存在問題，從而脫離了出來。
這可相當不得了，作爲世界的一部分，想要察覺自己所處的世界存在問題，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至少妖聖白澤、畢方、計蒙、商羊他們就毫無所覺。
當然，金長老能醒過來，也和他自身的情況，有一定的關係。
正如他在面對李素的絕殺之下的反應，這毫無疑問是個狠人，不對，應該說是一頭狠鱷。
他狠到什麼程度了呢？狼滅的地步。
這貨，將他的整個族羣都給吞了。
對，那被他釋放出來的族人，並不是他的血脈後裔一類的東西，而是他神通的一部分，當然同時也是他族人的一部分。
是的，他將整個族羣都給煉化了，然後融到了自己的本命紋理當中。
釋放出來的金鱷，既是他的族人，也是他的道法神通。
而他，也正是因爲這個關係，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不對勁，並從中擺脫了出來。
通過放棄本尊，將意識寄託在神通中的族人身上，以保持精神高度，降低自身境界的方式，形成了幾乎與李素他們的情況。
不僅如此，這貨並不是第一次擺脫這個世界的控制了，而是已經很多次了。
三宗察覺到的所謂的規則之一，不能接近某個長老，本來這是沒有的，就是金長老搞出來的。
因爲一個偶然，他察覺到了某些弟子有些不太對勁，因此對其出手，吞噬其靈魂從而察覺到了李素他們這些外來者的存在。
從那之後，他就開始着手準備，通過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爲此，他準備了很多，可以說若然不是遇到了李素這個妖孽，他真的有可能借助便宜師姐他們這些個外來者，從這舊景當中跳出去，重活一世。
想到這裡，李素不禁有些不寒而慄。
類似這種情況的世界，在九州大霧區裡面，恐怕不會少，若是那些裡面有類似金長老這樣的存在的話，現如今的九州，究竟藏了多少重活一世的老怪物了？
不僅如此，通過金長老精神當中留下的信息，李素還得到了極其驚人的情報。
那就是這個世界，出問題了。
它被入侵了，本源正在一點點被掠奪，掏空。
這毫無疑問，又是一個讓李素頭皮發麻的情報，難怪劇情前後出現問題，無法連貫。
上一秒還在學堂，下一秒卻出現在遍地屍骸的戰場上。
準確的說，學堂是這片舊景的開端，戰場則是結局。
所謂的新功開拓，乃是一份強烈的不甘實質化的結果，事實上當時的戰局已經定了，妖族沒輸，但也沒贏，和巫族，同歸了。
雖然在李素這裡的表達，就這麼簡單幾個字。
可那累累的白骨，能將一片大地都給淹沒的屍骸，當中的慘烈、怨憤、不甘，豈是這麼幾個字就能形容的了的。
這是一個文明的坍塌，是兆億級別的族羣殞落。
流下來的血，足以形成一片海洋，匯聚的冤魂能夠塞滿一個地獄。
但凡有一丁點餘力思考，都足以讓人瘋狂的慘烈，事實上巫妖二族末期，兩族的人精神上已經徹底瘋掉了，不然也殺不出這樣的局面。
哪怕金長老這能將自身一族都給吞掉的狼滅，對於那一戰的回憶也只有癲狂。
第一次，李素通過他人視角的方式，感受到了無量大劫的可怕，真個是將理智點燃吹做了灰，只餘下了萬劫不復的恨。
難怪封神榜的時候，哪怕聖人都沒辦法免疫，一個個以身入劫。
類似於太清、玉清兩大天尊不知道這麼下去會逼瘋了上清天尊嗎？他們知道。
事實上最終上清天尊也癲狂了，直接重演地火風水，要再開洪荒。
那是什麼概念？
即便說是聖人可以做到，也不可能一點代價都沒有。
要不是最後老祖下場強行帶走了上清天尊，這封神之戰根本就沒辦法收場，其中的兇險程度，根本不是第一、第二無量大劫可以比較，真個差一點就萬劫不復了。
事實上，雖然上清天尊被帶走了，可封神大劫它真的結束了嗎？
並沒有！
偌大截教可是被徹底肢解，所有弟子更是被殺的乾乾淨淨，換了你是上清聖人，你能受得了？
所以，相當於有一場無量大劫被埋下了。
這麼一分析下來，饒是李素都忍不住我勒個去，無限恐怖啊。
李素用力的搖了搖自己的頭，將注意力回到主題上面，也就是如何脫離這個世界。
無疑，金長老手上的確有他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並且離開的辦法，事實上就在這裡，這片無邊無際的戰場上。
本來的劇情是，通過傳送陣，他們會被帶着前去妖庭之主面前，在與琅嬛福地的妖族進行一番大戰，根據戰鬥的結果出現兩個劇情。
失敗，劇本結束，所有人直接退場。
成功，劇本結束，抵達這片戰場，明白這個世界會形成的原因，同時得到這片奇異天地的獎勵。
根據表現不同，可以得到強弱不同的妖族命紋化作先天紋理。
其實這個舊景的難度並不高，至少本來的它沒難到現在這個地步，畢竟所謂的新功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用金丹元神之法就能破局，畢竟這本身就是巫妖之戰後，才流傳開來的。
但是奇異天地一旦成功通關，當中本源就會被釋放一份，作爲獎勵。
因此入侵這片天地的存在，對原本的劇情進行了部分滲透，搞出了空中樓閣一般的十二套動作，使得它不僅在攫取這片奇異天地的本源，更出手掐斷了本源被他人掠奪的機會。
對此，金長老認定。
那東西，有智慧，且程度非常高！
本來，正常情況下這個局面，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的，偏偏跑來了李素這麼一個怪胎，還真就憑藉着那東西，將新功給創造出來了。
學堂洞天之所以被毀掉，是因爲學成新功的人太多了，隨着故事發展，會大量的汲取本源過去，以至於那個生物被驚醒了，強行阻斷了這個故事。
事實上到這裡，這個故事就結束了，那個生物就沒想過讓李素得到丁點這個世界的本源。
要不是直接出手針對李素這些異常，會引發奇異天地的連鎖反應，那生物恐怕早都直接下手滅了所有人了。畢竟，奇異天地雖然沒有意識，卻是依靠那份不甘所成，保護着進入這個世界創立新功的外來意識。
而金長老在傳送的過程當中出手，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通過‘擊殺’李素他們這些學成新功的人，觸發奇異世界的保護機制，從而讓那詭異生物強行中斷‘劇情’的手段，被打斷。
這，也是李素他們會出現在本該是大結局纔會抵達的地方的原因。
不然的話，這一次他們依舊會一如既往的，被直接送出這個世界，以什麼收穫都沒有的方式，再次結束探索。
不只如此，事實上這次一旦失敗，估計應該就沒有下一次了。
即便說奇異天地本源無比巨大，那麼多歲月下來，也即將油盡燈枯，被那生物觸及核心本源了。
下一個十年過來，這裡很有可能就不是機緣之地了，而是實打實的死亡之地。
深吸一口氣，李素眼眸震動，真虧的是他將金長老給搞定了，從他這裡得到了這片世界的情報，不然上述這些情報，作爲外來者即便發現那個詭異生物的存在，也根本無法收集到如此詳細的情報。
當然，上述的這些，其實都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是，金長老這些年下來，在收集了這麼多的情報後，爲自己重活一世而制定的計劃。
重活一世，他所準備的可不只是單純的奪取一具身體，逃出去那麼簡單。
若只是那般，金長老早都已經出去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畢竟越往後那個生物能夠干預這個世界的能力就越大，金長老的處境就越危險。
他之所以停留在此，是爲了和那個生物，爭奪這個世界的本源。
只有帶走大量的本源，他的轉生，又或者說重活一世纔有意義，能夠打下無敵的基礎，單純只是意識逃離，換成人族身體，即便說是超絕世，成長的上限也不會太高，別說重返巔峰時期，成仙都是一大問題。
奪舍，可不是隨便就能用的手段，是有極大的代價的。
如今，金長老所準備的手段，基本上算是徹底便宜了李素，這也是這老東西放棄便宜師姐他們，選擇李素的理由。
那就是新功！
相比起其他人的先天紋理，李素的纔是最完整，也是最完美，能最大限度獲得這個世界給予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