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隕落

風慢慢的大了,空氣中夾雜着濃重的血腥氣息。齊佑附在齊浩的肩膀上,淚哭幹了。

九尺的青色光芒從天邊瞬間穿了過去,閃電般的劃過。

齊浩轉頭看見天魔越來越近,只能把真元一再催發到最大。

看着天魔的靠近,齊浩也沒有辦法,修爲的巨大差距不是努力就能彌補的。

一處樹林就在眼前,齊浩猛然下落。把齊佑放了下來。

齊佑兩眼通紅,泣訴道:“哥哥,爺爺他……”

齊浩雖然心情也不好,但還是強忍住心中痛楚,將齊佑塞在了一處灌木叢後面。又從懷裡摸出一塊銅鏡,和一方竹簡。

“這是爺爺早就對我說過給你的。這塊銅鏡是乾坤鑑,爺爺他們就是爲了保護它,所以才被魔教……我們御劍門幾百人的性命全是因爲乾坤鑑。爺爺說過乾坤鑑有一個驚天秘密,而你則是先祖認定的傳人,我們御劍門千年等待的奇才,秘密必將被你開啓……”

齊佑聽到齊浩的話,腦中異常震撼,一直以爲自己是廢物,一直以爲就算再努力也得不到回報,可是現在,自己最疼愛的哥哥竟然說自己是御劍門等待千年的奇才,這個消息讓齊佑暫時忘記了爺爺的逝去,忘記了所有。

齊佑想到了什麼:“那我的修爲爲什麼就一直停留在煉氣初期。”

齊浩苦澀一笑:“那是因爲爺爺不想讓你踏入紛爭,因爲爺爺愛你……”

齊浩收拾情緒繼續說道:“乾坤鑑現在有爺爺部下的禁止,只要你踏入歸仙之境,你就能解開爺爺的禁止了。還有這本是我們御劍門御劍九訣的秘籍,爺爺以前一直教了你錯誤的秘籍,所以你的修煉纔會未進寸步。”

齊佑驚訝,原來是這樣,爺爺的用心真是良苦啊!

齊浩見已經吩咐完畢,強打精神,叮囑道:“小佑,你躲在這裡千萬不要動,乾坤鑑可以隱藏你的氣息,我去引開天魔。要是……小佑你以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還有,找到你凝霜師姐,告訴她,哥哥很愛她,很愛很愛……”

齊佑彷彿明白了什麼,右手緊緊拉着齊浩的白色衣角。“哥哥,你不要走,我們一起面對天魔……”說完,那已經枯萎的淚水又擁了出來。

“小佑,記住爺爺的話,以後……我們御劍門弟子流血不流淚。”說完,齊浩九尺劍一揮,砍下了自己的衣角。手中仙劍指天,一引,瞬間沖天而起。那方向,赫然是來時的方向。

齊佑眼中泛着淚花,卻強忍着不讓他流下來,手中的衣角在風中揮舞。

一直以來,齊佑以爲自己足夠堅強,可是接連面對家族鉅變,此時他幼小的心靈完全承受不了這些鉅變,頹廢的坐在地上。心裡卻亂的像一團麻,從修真廢物一下變成了家族千年等待的天才,齊佑本來應該是歡喜的。可是這消息卻和災難一同前來,讓年幼的齊佑措不及防,瞬間被擊潰。

齊佑看着遠方,那裡是哥哥消失的地方,哥哥還會回來嗎?齊佑並不知道,但是齊佑只能再此等候,就算千年。

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雨水片刻就打溼了齊佑的衣衫。

遙遠的地方,猛然爆發出了一道巨大光芒,青色巨龍猛然盤踞在天。

齊佑心裡一緊,猛然悲呼一聲:“哥哥。”馬上走出了樹林,天上的雨越來越大了,模糊了齊佑的雙眼。那是御劍九訣的蒼龍訣的光芒,如果不是遇到了天魔,齊浩是不可能被逼着使用出蒼龍訣的。

齊佑跌跌撞撞的往光芒升騰起的地方跑去,一個不穩,倒在了地上。

齊佑將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泥漿濺了一臉,卻也不擦,只是爬起來,繼續向前。

終於到了,在陡峭的懸崖邊,遠遠的齊佑就看到一個身影躺在地上,正是齊浩。

齊佑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撲上去喊到:“哥哥……”

卻沒有應答,暴雨傾盤而下,齊佑死灰般的躺在地上。猛然爆發出了喊叫:“老天,爲什麼?”

天不答,只有冷雨如柱。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齊佑擦乾淨了眼淚,眼中爆發出死一般的寧靜。這一刻,這個少年在心內立誓:這一世就算再艱難,也要蕩平魔教,誅殺天魔。

心累了,醉了。

猛然看見了落在地上的九尺劍,齊佑小心翼翼的撿了起來,這把劍是爺爺和哥哥留下的遺物,珍貴程度不遜於乾坤鑑。齊佑當然不敢大意。

紫色長衫在泥水中早已經變得污穢不堪,齊佑索性脫了下來。長衫擺在地上,將九尺劍、乾坤鑑、御劍九訣秘籍一起放了上來,包好,背在了身上。

天已經慢慢開始暗了,喧譁一天的鳥兒也開始嘰嘰喳喳的飛着歸林。

齊佑猛然對着齊浩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一雙手開始在地上刨挖,直到手上鮮血直流,齊佑才把齊浩挪了進去,蓋上黃土。

齊佑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哥哥,只能先把你葬在這裡了,我現在回去把爺爺葬了,以後再來看你。”

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我找了這麼久,你這個小子竟然真在這裡,呵呵,也不逃避,膽子可夠大啊!”,齊佑一驚,知道自己在這裡的是誰?難道是天魔?

齊佑轉過身體,人正好擋在了齊浩的墓前。一張冰冷的臉首先印在了齊佑的眼前,接着是一把劍,一把紅色的殺戮之劍。

“天魔……”齊佑咬牙切齒。

“呵,小兔崽子你倒膽大,見了我竟然不閃不避,比你那個不成器的哥哥強多了。你哥哥明知道自己修爲不如我,還傻傻的要爲你爺爺報仇,哈哈……”天魔的態度變得囂張無比。

確實,在御劍門這一戰,天魔確實是出夠了臉。策反齊列,帶着魔神宗400弟兄殲滅了不少御劍門弟子。並且,齊家族長齊天、歸仙中期的高手也死於他天魔之手,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天魔之名傳遍修真界。

而現在,齊家最後一條血脈就在自己眼前,怎麼不讓天魔興奮。“從今以後,御劍門再也不會出現在修真界。”天魔狂笑道。那身影要多狂妄就有多狂妄。

齊佑震怒:“不會的,我們御劍門絕對不會滅亡的,就算我死了,齊家也還有人存在世間。”

天魔冷笑:“你是說你二叔齊列吧!如果不是他,我們還真對付不了你們齊家的防禦陣法。”

“轟”恍如晴天霹靂,這一刻,齊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到處找不到二叔?爲什麼魔教能悄無聲息的前來?爲什麼齊家先祖耗盡心血佈下的九天玄法陣竟然沒有發動?這一切竟然都是二叔,二叔啊!他可是我的親二叔。

齊佑面如死灰,恨自己的衝動Lang費了哥哥製造的逃走機會。按天魔這麼說,如果自己在死於他的手上,齊家確實算是斷後了。只是御劍門卻不會消失,因爲還有凝霜師姐,她一定會重振御劍門的。

可自己能死在他手中嗎?爺爺和哥哥都在列缺劍下斷了殘魂,自己能逃過嗎?齊佑不知道。

齊佑是煉氣初期,而對方卻已經是不滅境界的高手了,差距是巨大的。或許如果自己從小就認真修煉,乾坤鑑也沒有被封印。藉助乾坤鑑和九尺之威,或許齊佑還能和天魔周旋。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兩個人的差距已經擺在那了。

天魔一步一步逼近,齊佑一步一步後退。天魔手中列缺劍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小子,好好品嚐死亡的滋味吧!哈哈哈……”

這一刻,天魔的狂妄畢露無疑。

齊佑看了看身後的萬丈懸崖,崖下“呼呼”寒風升起,吹亂了齊佑的髮絲。瞬間,齊佑做下了一個決定。

“爺爺,哥哥,小佑來陪你們了。”齊佑在心底默默的喊道。

“轟”天魔的列缺劍砸在懸崖上,揚起了一片塵土。其內卻並沒有齊佑的身影。

天魔大怒,對着懸崖狂嘯一聲,“小子,算你狠……”

只見齊佑的身影從崖上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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