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虞美人

當清晨的一縷陽穿過堂屋暖暖的照耀進房間裡的時候,沈青蓮玉體橫陳,髮絲凌亂一臉倦容的躺在牀上,依稀可見潔白的牀單上有那麼一小灘的血跡。

楊懷平早上起來給睡姿很不老實的沈青蓮身上蓋了一個毛毯子,他打了點水一臉洗臉刷牙後便帶着傢伙什去戲園子門口算卦。

外邊的天空和灰濛濛的,像是在醞釀着一場雨,不過楊懷平的心中卻是沒有任何的陰霾,經過昨晚的瘋狂,楊懷平似乎一洗了對自己過往事情的沉重憂鬱,他的心境也變得開朗了起來。

灰濛濛的天空似乎在昭示着要下雨,但***心想自己畢竟都快要結婚了,所以他還是決定去大戲園子門口掙點收入。

楊懷平是一路走一路哼着小曲兒,他腦海中不時的還會閃現出昨夜和沈青蓮纏綿繾綣的畫面,這就讓楊懷平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他甚至想回去再和沈青蓮魚水一番。

漸行漸遠,楊懷平走到了長着許多大榕樹的小河邊,他看到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裙,身材高挑,帶着一副眼鏡,模樣斯斯文文的女子正飽含深情的對着碧綠澄澈的河面朗誦着一首戴望舒的《雨巷》。

看到女子熟悉的面孔後,***不由朝着那熟悉的面孔走了過去,這時天空中卻突然下起了一場料峭的雨。

冰冷雨大滴大滴的從天空中墜落下來,雨滴落到河面上開始盪漾起了圈圈漣漪,碧綠澄澈的河面上起漸漸起了一層飄渺的白色霧氣,正在深情朗誦詩歌的女子感受到打在她身上冰冷的雨,她也沒有了繼續朗誦的興致而是情急之下她跑到了一棵枝葉繁茂大榕樹下避雨。

楊好懷平淋着雨走到躲在大榕樹下避雨的女子身邊,他打量這頭髮有些溼漉漉的女子道:“你下雨天站在這大樹下避雨不怕被雷劈嗎?”

“你就是那個大戲園子門口擺攤的算命先生對不對?”女子盯着楊懷平手上拿着的傢伙什道。

***從兜裡摸出一根中南海,他伸手捂住煙不讓天空大滴的秋雨打溼點燃抽了一口道:“你看這世上的人大多的都是行色匆匆的躲避這天空料峭的冷雨,而又有幾個人能像我這樣快意的行走在雨中,今天正好下雨我就不去算卦了,要不你陪我去散散步吧,也許我們兩個能聊得來呢!”

女子從樹冠碩大的大榕樹底下走了出來,她***伸出她白皙修長的手道:“先生認識一下,我叫林連翹你呢?”

“我叫楊懷平,我記憶中連翹是一味清熱解毒,疏散風熱的藥材,依據這個名字來看你應該是個好個姑娘!”楊懷平伸手輕輕握了一下林連翹的手道。

林連翹用手整理着被雨打溼一綹一綹的頭髮擡頭看着楊懷平道:“先生沒看出來你還會醫術啊!”

楊懷平在冷雨中忽明忽暗的抽了一口煙道:“算是會一點吧,就這點還是我腦子靈光一閃想出來的!”

林連翹看着天空墜落下的億萬滴雨面色恬靜道:“沿着這條河走,我知道前面有個很好玩的地方,我們過去看一看吧!”

“走吧,我想林姑娘挑的地方一定很有詩情畫意!”楊懷平面露嚮往之色道。

兩人沿着長着許多榕樹的小河邊肩並肩走着,不知不覺中他們走到了一大片開這許多粉紅色,純白顏色的木芙蓉林中,冷雨敲打過後,帶着晶瑩露珠的滿地花瓣給人一種悽美味道。

楊懷平看着眼前的一大片木芙蓉林道:“這鄉下的河邊怎麼會種了這麼多木芙蓉?”

林連翹從木芙蓉樹底下拾撿一片潔白花瓣放在鼻子間嗅了嗅道:“你說的我也不知道,這地方也是我出來散步的時候偶然間發現的!”

楊懷平用力的抽了一口讓雨點地打溼的菸捲,他緩步走上了一處飽經風雨侵蝕是石拱橋上,楊懷平用手將手中拿着的傢伙什放在一邊後,他便一屁股坐在讓雨浸溼的橋上的青石板上眺望着煙波浩渺的河面。

“你坐在這橋上幹什麼?”許連翹輕挪蓮步走到楊懷平面前道。

楊懷平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道:“我在這裡聽雨!”

許連翹看着河面上的一場瀟瀟雨落,她不由坐在了楊懷平的旁邊,許連翹將臉頰垂落的一縷劉海撇到耳朵後道:“你知道蔣捷寫的《虞美人·聽雨》嗎?”

楊懷平扭頭對身旁的許連翹道:“這個我有點印象,但記不起來了你說說看啊!”

許連翹伸出白皙手掌接過天空中墜落的一滴雨微微合攏後,她神情儼然開口:“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我很喜歡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這句話,其實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太多太多的人都是爲了名利一輩子疲於奔波,其實我覺得一個人在向前走的時候,要學會多停下腳步看一看身邊和遠處的風景,就像天空墜落的這場料峭寒雨,無論外邊世界的紛擾與靜謐,它都是這樣肆意的下着,看似與世無爭,但着實十分瀟灑。”楊懷平望着泛起圈圈漣漪的河面道。

許連翹出神的注視着楊懷平道:“我現在看先生就像古時候溫婉如玉的公子,先生不是讓我嘗試着去接受一個人嗎,我想嘗試着接受先生!”

楊懷平淡然一笑道:“我跟你聊的是人生的感悟,你怎麼突然談到感情上來了!”

許連翹用手扶石拱橋的橋面站起身來,她笑靨如花道:“先生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的呀,我可不喜歡像你這樣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疏落得秋雨中,許連翹像是怕天空墜落的冷雨濺落青石板的橋面上污濁了她的裙子,她提着淡青色裙子挑揀着沒有積水路緩緩走下石拱橋,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雨幕中。

石拱橋上,楊懷平依舊在望着瀟瀟雨幕,他靜默的聽着這場雨的韻律等待着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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