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擺渡人

日暮黃昏,青鸞在楊懷平的會意下飛到了正西方一個名叫做千雲渡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即楊懷平縱身一躍從青鸞背上跳了下來。

這裡前不久似乎剛下過一場雨,木製棧橋顯得溼漉漉的,此時有些很多男女拿着花燈站在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旁,不過他們均是沒有把手中的花燈放入水中,其中有些人像擡頭望着逐漸沉入西山的落日,像是在等待天黑。

楊懷平帶着青鸞在木製棧橋盡頭的渡口停住了腳步,他舉目眺望這條一望無垠看不到盡頭的小溪心潮起伏不定。

一個佝僂着背,身影顯得冷清,蕭條、枯槁、身穿灰藍色格調衣衫,佇立在一葉蘭舟上的老者看到楊懷平後,他用沙啞的嗓音開口道:“小夥子要渡船嗎,我們這裡只渡神魂,不渡人!”

楊懷平眉頭微微一皺,他緩步走到青鸞身邊小聲嘀咕了些什麼,隨即楊懷平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那玄武精血凝結而成的血珠,他血珠遞給了面容看起來灰撲撲擺渡人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船家手下!”

擺渡人朝着楊懷平擺擺手,“你手中的東西好是好,不過對我來說沒有半點用處,你還是收回去吧!”

楊懷平看了擺渡人一眼,他沒說什麼便將血珠裝進了麻黃色袋子中,隨即楊懷平盤膝坐在了河岸邊,他將心神緩緩沉寂下來。

不消片刻,楊懷平的元神便從軀體之中飛了出來,他緩步走到了擺渡人身處的蘭舟之上。

擺渡人上下打量了楊懷平一眼,他眼神微微眯起想要說着什麼,不過還是沉默了下來,擺渡人將手中的長篙插入水中將蘭舟緩緩駛向了遠方。

楊懷平望向長着許多水葫蘆,夕陽映襯下微波粼粼的水面,他漫不經心的朝擺渡人問了一句,“船家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站在溪水邊放花燈!”

擺渡人一邊撐着着長篙,一邊沉吟開口:“今天是上元節,也是沙華城開放的日子,我們得快一點,不然沙華城一關門,小夥子你的神魂可是要無處寄託了,那可就慘了!”

楊懷平在《般若經》中讀到過,彼岸花的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是一種在天堂和地獄之間徘徊彷徨,象徵着墮落的花。

據身材低矮老者描繪的圖中講述,這沙華城乃是一個超出三界之外,遊離於陰陽之間的地方,而楊懷平所要找的彼岸花則是生長在沙華城陰界的黃泉路上,俗話說走一回黃泉便是一世人,他深知此次前往沙華城乃是九死一生,於是心情不免有些承重和緊張!

在楊懷平惴惴不安,思緒紛亂的同時,昏黃的天色也逐漸變得黑了起來,一輪明亮的月亮升上了天空,月亮的影子倒影在在微波粼粼的溪面之上晃動着,他看見有無數盞花燈從蘭舟旁邊靜靜流過。

楊懷平望着一盞盞通明的花燈在碧綠澄澈的溪面上安靜,閒適、從容不迫的隨波逐流,他沉悶緊張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

在這種寧靜美好的氣氛中,楊懷平盤膝坐在了木蘭舟的船頭,他聽着擺渡人竹篙劃過溪水的聲音,緩緩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

漸行漸遠,等到天色微微亮起,擺渡人將蘭舟停在了巍峨高聳,通體用黃沙砌築成的沙華城下。

此時,沙華城中詭異的下着一場濁黃的雨。

擺渡人叫醒了睡着的楊懷平,他沉聲道:“沙華城到了,小夥子記住了,等到入夜的時候,找個地方貓起來,千萬別出來!”

楊懷平朝着擺渡人點了點頭,隨即他跳下蘭舟走進了沙華城中,這時一個模樣長得比江南七怪中柯鎮惡還醜的男子走到了楊懷平面前,他滿臉堆笑的看着楊懷平道:“這位遠道而來的客官,一入夜便會有夜叉前來四處抓人,我想小夥子還是到我們小店裡避一避吧,我們小店有上好的雅間,以及酒水,客官可以提前預訂一下,不然到時候居無定所,那可就麻煩了!”

“麻煩問一下,你們店裡多少銀兩一晚上啊?”楊懷平語氣平淡開口。

模樣奇醜的男子上下掃視了楊懷平一眼,他從懷裡掏出一疊厚厚的冥紙道:“就這麼多?”

楊懷平看着這沙華城交易的貨幣竟然是冥紙,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楊懷平有些難爲情道:“店家不好意思了,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銀兩!”

模樣奇醜的男子不屑的瞟了楊懷平一眼,他冷哼一聲道:“既然沒有錢,那你一個窮鬼還問什麼問,到時候等着被夜叉抓走吧!”

說完話那模樣奇醜的男子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楊懷平則是毫不在意的待在原地整理了一下發型,他覺得掙點錢對他來說那就跟罐裡逮王八似的,絕壁的十拿九穩。

正當楊懷平在思索用哪種方法撈偏門搞點錢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當楊懷平回頭的一瞬間,一個模樣長的讓人不寒而慄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

一頭一綹一綹像是小辮子的黃褐色頭髮,比楊懷平足足高了半個頭的身高,以及胸前給人窒息般感覺的洶涌波濤,水桶一般粗細的腰肢,以及下垂的大屁股,穿着顯得渾身珠光寶玉的女人粗聲粗氣道:“小夥子,姐姐看你雖然瘦了點,但渾身肌肉還是挺結實的,模樣長得也不賴,以後就跟着你大姐我吧,到時候不僅有地方住,而且跟着大姐我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

楊懷平看着眼前如此兇殘暴力的女人,他不由喉結滾動嚥了一口唾沫,隨即楊懷平整個人呆若木雞一般凌亂在了風中。

渾身珠光寶玉女子看着楊懷平怔怔出神一言不發,她以爲楊懷平不相信她的實力,於是,渾身珠光寶玉女子從腰間麻黃色袋子中掏出半尺厚的一沓半尺的冥幣塞了進楊懷平懷中,渾身珠光寶玉女子朗聲開口道:“這是定金,要是你把大姐我伺候好的話……”

一瞬間,楊懷平回過神來,他將懷中的冥幣遞給了珠光寶玉女子,楊懷平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道:“多謝大姐好意,不過我那方面確實滿足不了像大姐這樣的,我怕尿血……”

說話間,楊懷平腳底抹油一般瞬間便消失在了珠光寶玉女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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