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在衆人目瞪口呆之時，葉川忽然伸手一扯，長長的鐵釺就在堅硬的地層中帶土而出，然後連電鑽也鑽不破的堅硬地面，就如同酥脆的餅乾，裂開了一層蛛網。
咔嚓，咔嚓，咔嚓。
堅硬的混凝土，突然變成了豆腐渣，破爛不堪。
“……好了。”葉川收起了鐵釺，笑着說道：“剩下的事情，不用我來做了，叫外面的人進來挖吧。”
“……”
衆人還在發懵，沒有反應過來。
對此，葉川眼睛一眨，笑了笑之後，就招呼道：“張揚，我們走。”
在說話之間，他扯着迷迷糊糊的張揚，向外而去。一會兒，走到了別墅外面，張揚才清醒了過來，錯愕道：“葉川，我們怎麼走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這纔是高人風範。”葉川輕輕一笑，裝了逼就跑，才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張揚有些無語，又走了片刻，他忍不住再問道：“葉川，剛纔你……是怎麼做到的？”
回想剛纔的情形，他心裡還是覺得震撼。連電鑽也鑽不開的地板，竟然在葉川隨手一捅之下，就直接刺穿裂開。難道葉川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身懷蓋世絕學？
“這是扦穴破氣之法。”葉川據實道：“只要把握住氣場的軌跡，尋找到它的弱點，你也可以辦到。”
這話說得簡單，其實知易行難。事實上，如果不是他能望氣，眼睛捕捉到了氣場的流痕，恐怕他也不可能做到這點。
反正張揚也有自知之明，聞聲長長一嘆：“扦穴……這是尋龍點穴的功夫吧。葉師傅常和我說，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我連龍都看不全，哪裡敢點穴？”
“知道就好。”葉川鼓勵道：“所以你要努力學習，慢慢的積累。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張揚重重點頭，然後表情有些遲疑：“葉川……還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啥事？”葉川好奇道：“說唄。”
“你不是說，那地方是氣脈結點，風水很好嗎？”張揚輕聲道：“可是爲什麼……原來那棟廟宇，卻最終荒廢了，變成斷壁殘垣？”
霎時，葉川腳步一滯，他停了下來，瞥了張揚一眼，表情變得嚴肅：“張揚，給你一個忠告……”
“什麼？”張揚忐忑不安，很是心虛。他以爲，葉川是在責怪他懷疑風水的作用，這是對風水師職業的侮辱。
“你要永遠記住。”
此時此刻，葉川說得無比認真：“神通不敵天數，人卻能勝天。主導世界的永遠是人，而不是風水。在人的社會中，風水只是一種輔助，從來不是主導的力量。”
“或許風水可以助人旺財催官顯貴，但是受了風水福澤的人，他本身沒有本事，又喜歡揮霍敗家，哪怕是萬貫家財，也維持不下去啊。”
葉川淡聲道：“所以纔有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富不過三代之類的諺語流傳下來。從這個角度來說，你覺得風水還是一切的根本嗎？”
“……我明白了。”張揚心中凜然，也有幾分振奮，恢復了信心。
“你明白就好。”葉川欣然笑道：“難道我九叔，沒告訴你，風水會變的麼？三十年一易，五十年一變，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從來不會固定。”
“所以對於風水，我們應該相信，但是千萬不要迷信。”
葉川理智道：“要是作爲一個風水師，連風水的本質是什麼都沒能看透，反而迷信風水的力量，那距離他倒黴時日也不遠啦。”
一席話下來，卻讓張揚冷汗涔涔，連忙不迭的點頭，牢記於心。
“……葉先生，葉先生，等一等。”
就在這時，王教授也匆匆忙忙追了出來，把葉川攔下。
“教授，還有事？”葉川順勢笑問。
王教授心情複雜，臉上卻是燦爛的笑容，十分的客氣：“葉先生辛苦了，才幫了我們的大忙，怎麼能匆忙離去。快中午了，要是你不介意，我請你們吃飯。”
“不了，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一下。”葉川推託道：“況且，你們的事情，還沒解決呢。等你們忙完了，我們再聚也不遲。”
“……也好。”王教授沉吟了下，也不再堅持，然後招手道：“小李，開車過來，送兩位貴客回去。”
一個大漢聞聲，連忙去準備。不多時，就有一輛黑色豪車開了過來。葉川也不矯情，沒拒絕王教授的好意，直接與張揚上車，作別而去。
王教授目送車子離開，這才重新返回客廳。
“他們走了？”
客廳之中，蕭望舒凝視地面，神情充滿了迷茫、驚詫、難以理解之色。直到現在，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纔看到的一切。
“走了。”
王教授目光一轉，也注意到外孫的心態，當下慈祥笑道：“望舒，是不是覺得，一貫以來形成的世界觀，在這一時刻徹底受到了顛覆，有些懷疑人生的虛幻與真實？”
“……沒有。”
蕭望舒輕吐了口氣，眼睛逐漸恢復清亮，他表情依舊高冷，聲音很平淡：“事實上，在南洋的時候，我也聽聞過一些風水師的事蹟。只不過當時覺得那只是誇大其詞，沒有當真。現在看來，這是空穴來風，必定有因。”
“不過我相信，存在即是合理。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確定剛纔的情況不是魔術，也不是欺詐的手法，所以我以後會牢記今天的教訓。”
蕭望舒環視客廳，眼神忍不住閃爍了下：“對於未知事實，不能匆忙下結論。說不定，真有可能呢……”
“我也相信……你從小就聰明，肯定能自我調解。”
王教授笑了，也有幾分感嘆：“其實我也沒有想到，那位葉先生看起來年輕不大，卻能做到這一步……”
“我說，你們兩個，別聊了行不？”
旁邊的蕭萌，卻沒想那麼多，她小臉盡是興奮之色，興致勃勃道：“外公，快叫人來挖，我看看地底下，是不是真埋了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再去找那個傢伙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