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大師,做人就得敢愛敢恨,就比如我爹
滿滿的回憶。
林凡愣神許久,耳邊傳來說書人的聲音,便見對方遠遠指着他,“你們瞧這位道長的裝扮有玄顛道長几分影子,卻差了些許的氣勢。”
說書人拿出一張畫像,小心翼翼的展開,周圍百姓紛紛迫不及待的張望着,畫像中人就是玄顛,但這玄顛的樣子跟真正的玄顛有差別。
畫像中的玄顛留着長長的鬍鬚,容貌透露着威嚴。
這畫像是後人根據通緝令上的模樣,稍加歲月流逝該出現的變化,比如添加個鬍鬚,讓道長看起來更加威嚴點。
“走吧,去山上。”林凡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師兄了,不知過去這麼多年師兄是否還好,跟師孃間的情感是否跟以往般的純粹。
走在熟悉的山道上,周圍的景色明顯是經過修繕的,腳下的臺階也是清一色的大石砌成。
沒過多久,登到頂峰,道觀出現在眼前。
“香火之力。”
林凡開啓功德之眼觀察着,沒想到朝天道觀竟然也有香火之力,更重要的是這香火中蘊含着龍氣,還有朝廷大運。
也就是說以往除了百姓提供的香火外,如今的皇帝也會來此上香,漸漸便有龍氣凝聚。
‘朝天道觀’
林凡看着門楣四字,走到門口叩門,咚咚咚的聲音在寧靜的山野中很是洪亮,沒有人理睬,繼續敲門,咚咚聲響徹。
過了許久。
“誰啊?大早上的讓不讓人睡覺了?”門內傳出有些蒼老的聲音,腳步聲漸漸靠近,當門打開的那一刻,玄陽還想叨叨兩句,只是當看清楚出現在門口的玄顛時,整個人呆滯原地,彷彿是不敢置信一般,揉了揉眼睛,瞪着眼睛,“師,師弟……”
“哈哈……”林凡大喜,一把給玄陽一個大大的擁抱,“師兄,好久不見啊,怎麼這般蒼老了,師弟我可是留下不少好東西給你的啊,你可別說你沒修煉。”
師兄還是曾經的師兄,依舊肥胖,臉如圓餅,五官緊湊,但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有了皺紋。
修爲還是煉氣三層,不曾有過半點進步。
被摟着的玄陽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數十年的美好生活讓他忘記了許多煩惱,想過任何事情,唯獨從未想過飛昇後的師弟還能出現在面前。
鬆開師兄,林凡眼含笑意的打量着,拍着師兄的肩膀,“師兄,數十年不見了,你是真沒什麼變化啊,是不是看到師弟回來,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此時,玄陽回過神,“師弟,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了,就回來看看。”
“啊?飛昇走了,還能飛昇回來?”
“這是自然,先不說這些,趕緊領我到裡面看看,太久沒回來,一切都顯得那般熟悉而又陌生啊。”
對於師弟迴歸的情況,玄陽到現都只覺得大腦懵懵的,但還是引路,道觀顯然是被翻修過的,比以往不知要好多少。
多了許多建築,就比如那一處的大殿,以前是沒有的。
“師兄,王家對咱道觀不錯啊。”林凡說道。
玄陽道:“託了師弟的福,朝廷對咱朝天道觀蠻好的,就連師傅那墳都被修過,很是壯觀雄偉,要是師傅在天有靈,肯定很是欣慰。”
“唉。”林凡輕嘆着,“當初師傅要是沒入了邪道,也能親眼所見。”
“是啊,是啊。”
玄陽應和着,兩人很是默契的將師傅之死當做師傅入邪道的原因,真相如何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事已經被他們認可了。
“師弟,這些年你在上界如何?”玄陽問道。
林凡道:“還行,就是斬妖除魔,替天行道,滅了幾個宗門,也不算多難的事情,師兄跟師孃過得可還行,有孩子了嗎?”
“有了,一男一女。”玄陽露出幸福之色。
跟隨在後面的羅宇跟乾坤子瞪着眼,直接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好傢伙,這是聽到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啊。
師兄,師孃?
單獨而言,沒問題,糅合在一起同樣沒問題,可踏馬的孩子是什麼情況,貴界之人玩的這麼花的嗎?
“夫君,誰啊。”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
很快,就見容貌相對年輕的師孃出現,師孃曾經是蛇精臉,但不知爲何,數十年過去,師孃的臉型真有所變化,柔軟溫和許多了。
林凡開啓功德之眼,師孃顯得很正常,沒有怨念纏繞,曾經第一次離開道觀的時候,師孃被他稱爲妖人,如果不是師兄苦苦哀求,他豈能放任不管。
“師孃。”林凡開口。
“啊?玄顛……”師孃看到林凡,明顯被嚇住了,要說她現在最怕誰,必然是玄顛了,哪怕玄顛飛昇那麼久,依舊畏懼在心。
“時間果真是讓師孃有了較大的改變啊。”林凡感嘆着,隨後看向玄陽,“師兄,我們去看看師傅吧,師弟我有很多話想跟師父說說。”
“哦。”
很快,衆人準備好東西朝着墓地而去,香燭紙錢都帶着了,羅宇他們就跟沒見過世面似的,屁顛屁顛的跟隨着,刺激,實在是太刺激了。
他曾經幻想過能教出玄顛道長的道觀是什麼樣的。
如今一看,果真是一言難盡。
墓地前。
林凡跪在墓碑前,“師傅,徒兒回來了,如今道觀在師兄跟師孃手裡一切安好,更是發揚光大,你可以放心了,徒兒有件事情想說,在上界時,徒兒遇到了強敵,師傅爲徒兒開過光的正道之斧破碎了,想着回來借師兄手裡的那一把,助徒兒斬妖除魔。”
妙妙跟妲己偷偷抹着眼淚。
“道長真的太尊師重道了。”
羅宇跟乾坤子對視一眼,兩人瞪着眼睛,顯得很是迷茫。
玄陽一聽師弟回來是要斧頭,連忙道:“師弟放心,那斧頭師兄我保存完好,等會就交給你。”
“謝謝師兄。”林凡點頭,雖然師兄很弱,但師兄就是師兄,豈能因爲道行亂了輩分。
祭拜結束。
衆人回到道觀,而此時在道觀的山腳下,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容貌俊朗,氣宇軒揚,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一位女子,女子穿着僧袍,赫然是位留着光頭的尼姑。
“夫君,爹孃會不會嫌棄我?”尼姑緊張問道。
男子擺手道:“不會的,我爹孃通情達理,豈會嫌棄你,畢竟你我可是真愛,豈能被世俗這些規矩約束,況且你祖師血師太可是對我非常滿意的,說我朝天道觀乃是天下正道之首,我那玄顛師伯救濟蒼生,乃是有大功德的,只要玄顛師伯恩德還在,天下無人能約束我們。”
“嗯。”女尼姑點頭,安心許多。
“走吧,上山,此次出門我爲爹孃找全了材料,能給他們煉製十全大補丸,又能爲他們延壽二三十載。”男子說道。
此時。
正在跟師兄交談的林凡,陡然停了下來,目光看向門口,就見兩道身影出現。
“爹孃,我回來了。”
男子牽着媳婦的手,大步朝着道觀走來,當看到有如此之多人在的時候,明顯一愣,顯然沒想到今日道觀的人會這麼多。
不過也沒在意,從他出生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家道觀的不俗。
世間名門正道見他都恭敬萬分,甚至是疼愛到極致,彷彿是將一種不屬於對他的情感放在了他的身上。
在小的時候,他就會惹事,有次被接到皇宮,差點將皇宮點燃,這要是換成別人,肯定是殺頭大罪,可當時有位老頭卻說,不愧是那位的師侄,敢做敢認,正道後繼有人。
林凡看到對方的容貌,明顯一愣,這容貌不就是師兄真實的容貌嘛。
師兄是因爲修行變成現在這樣的。
師兄真實的容貌是很英俊的,再仔細一看,不錯,煉氣七層,在當今實屬難得了,看來當初自己所留的那些,師兄沒有修煉,而是留給了孩子。
“師侄都這麼大了啊,跟師兄果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林凡笑着說道。
羅宇等人看着男子,又看着玄陽,很想問一問道長能不能不要睜眼說瞎話,這踏馬能是一個樣子的嗎?
男子疑惑的看着林凡,第一眼沒認得出來,但第二眼的時候,卻猛地一驚,“師……師。”
玄陽道:“還不趕緊過來給你師伯請安,這就是你心心念念飛昇的玄顛師伯。”
此話一出。
男子麻溜的跪滑到林凡面前,磕頭高呼着,“侄兒拜見玄顛師伯。”
“起來吧。”林凡將他扶起來,頗爲滿意拍着他的肩膀,“不錯,不錯,師伯飛昇前所留之法,你是得到真傳了啊,不像你爹,修煉到現在也才煉氣三層,以後這朝天道觀還得靠你了。”
“是,師伯。”靜義恭敬道。
他是玄陽的兒子,屬於朝天道觀的下一代,輩分是靜。
“這位是?”林凡看向年輕的尼姑,心中似有想法,但還是想問一問。
靜義有些羞澀道:“師伯,這是侄兒心愛之人,是侄兒下山時在血安庵遇到的,侄兒與她一見如故,便敞開心扉,告知心中所想。”
這一刻,林凡愣住了,皈無大師也是愣住了。
羅宇跟乾坤子微微張着嘴。
不是。
好亂,真的好亂。
道門跟尼姑搞在一起,這真是他們能看到的嗎?
林凡笑着,目光看向皈無大師,隨後道:“血師太可安好?”
尼姑顯然是知道玄顛威名的,拘謹而又崇拜道:“祖師安好,但壽元不多了,玄顛師伯之名晚輩經常聽祖師提及過,如今世道能這般安寧,全是玄顛師伯功勞。”
林凡謙虛擺手道:“哪裡,哪裡,這些功勞之中可是有很大部分屬於皈無大師的。”
聽到皈無佛號,尼姑扭過頭,似有些幽怨,“大師,祖師時常念着你,你不去看看祖師嗎?”
我去……
羅宇徹底炸裂,直呼可怕的看着皈無,他沒想到看似最爲一本正經的皈無大師竟然也有問題。
“阿彌陀佛。”皈無也是懵了,真沒想到對方竟然說的如此直白。
這將他唯一與身份不符合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更何況,自己這徒弟還在身邊,還能不能給貧僧點面子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皆空搖着頭,頗爲嫌棄,看向大師的眼神裡似乎透露着失望之色,彷彿是說,大師你身爲佛門高僧,怎麼能犯這種戒,這跟你的身份完全不匹配的好不好。
靜義還沒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只覺得自己媳婦說的太對了,“大師,做人就得敢愛敢恨,就比如我爹,就是喜歡我娘,哪怕我娘是我爹師孃,依舊能勇敢的跟師伯一起,將師祖砍死,從而將我娘搶到手。”
玄陽點頭道:“我兒言之有理,我就是見不得師孃受苦,纔在師弟一番言語下,做出砍死師傅的行跡。”
師孃嬌羞的輕拍着玄陽,“老不害羞的,跟孩子說這些幹什麼,真是的,讓人家聽了笑話。”
玄陽抓住師孃的手,“師孃,我對你是真愛,不怕人笑話。”
羅宇擡頭仰望着天空。
乾坤子低頭望着地面。
他們面部在抽搐着,想笑卻又不敢笑。
禪光望着師傅,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一時間他只覺得大腦空蕩蕩的,有些發懵,沒太能回的過神來。
林凡看向皈無,“大師,既然咱們回來了,不行就去看看吧,有的事情還是需要解決的,你想想你到了上界,修爲到了一定程度便停滯不前,貧道覺得這是心病所致。”
皈無看着玄顛,又看向現場的所有人。
就見衆人紛紛朝着他點頭。
妙妙跟妲己緊握着拳頭,給他打氣,這讓皈無後悔莫及,自己非得跟玄顛回什麼下界,原本這事也就玄顛知曉,可如今卻搞的人盡皆知。
這……這真的好嗎?
“阿彌陀佛,貧僧內急,去去就來。”皈無匆匆離去,不願在這裡停留太久。
隨着大師的身影消失。
林凡嘴角揚起笑容,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知道大師已經遠去,顯然是去找師太了,不過也好,將曾經未解決透徹的事情解決掉,也是一種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