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難受。
五界之力凝聚，肉身更是爆發着蓬勃氣息，混沌之力纏繞周身，已經將他化身爲恐怖的魔神。
甚至做好閣下既然不願講道理，貧道倒也略微精通點拳腳功夫。
可現在，對方竟然以很是平靜的語氣詢問他……道友，你要談什麼？
林凡被逗笑，五指緊握，空間崩碎。
將爆發出的氣息內斂到體內，一切恢復平靜，躁動的空間也平復下來。
“你現在懂得和平交流了？”林凡問道。
鳳凰魂魄道：“道友說笑了，在下只是渾渾噩噩不知多久，不見活人，不見天日，意識稍有些混亂，就在剛剛我的意識恢復過來。”
好吧，這理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道友真的是鳳凰嗎？”林凡詢問着。
鳳凰魂魄道：“道友既然能看到我的魂魄，何必問這些明知故問的問題，只是我也很好奇，道友是如何看的到我的？”
林凡道：“自然是用眼睛。”
鳳凰魂魄知曉對方沒說實話，不過無妨，“不知外界現在是什麼情況？”
它待在這裡太久，久的連它自己都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也不知曾經的世界還在不在，也不知有沒有熟悉的傢伙依舊苟活在世間。
“你原先所認知的外界是什麼樣的？”林凡問道。
鳳凰魂魄沒有回答，似乎是不願回答這樣的問題。
林凡道：“現如今的世道不太好，各大宗門修行者吸食有毒的靈氣，同時將普通生靈當做修行耗材，哪怕如此，也很難有人能修行到洞虛境，因爲在一定境界的時候，肉身衰敗，被那玩意給吸收掉。”
手指指着天，意思很明確。
同時分出一些記憶流光，“這是如今世道的記憶，你自己好好看看就一切便知。”
鳳凰魂魄將這道記憶流光吸收，頃刻煉化熟知，隨後明顯躁動起來，憤怒道：“愚蠢，果真是愚蠢，怎麼會有如此愚蠢的修行者，竟然將修行壟斷，殊不知無數天驕，能夠逆天行事者，皆是普通生靈而出啊。”
“我要將他們覆滅，該死。”
顯然，鳳凰魂魄無法接受修行之路被宗門壟斷，普通生靈被當做耗材。
林凡平靜道：“不用道友覆滅了，貧道已經將那些宗門連根拔除，從上到下殺的乾乾淨淨。”
鳳凰魂魄欣慰道：“還是道友看的透徹。”
林凡道：“不是貧道看的透徹，而是貧道嫉惡如仇，斬妖除魔，替天行道，容不得這些作惡多端之輩。”
此時的鳳凰魂魄目光落在玄顛身上，仔細一看赫然才發現這位道長戾氣很重，哪怕現在對方表現的很平靜，身上依舊纏繞着沸騰的殺意。
這一看就是殺伐果斷的主。
鳳凰魂魄道：“有了道長這樣的人物，到時建立宗門，便可將法傳下，等到那時不知會出多少驚才絕豔之輩，道長功德無量啊。”
林凡搖頭，“你又看錯了，貧道不準備將法傳下，世道不需要修行者，所謂的修行者太難掌控，尋常惡人之惡也就害了寥寥數人，但修行者之惡卻是數不盡的，貧道要滅了這蒼穹神秘之物，徹底滅法。”
此話一出，鳳凰魂魄直接被說懵了，只覺得有些沒反應的過來，對方所說的這些，是它所不能理解的。
“道長，你這樣做有些錯吧？”鳳凰魂魄希望玄顛能明白。
林凡道：“外界的對錯，對貧道而言不是很在意，只要貧道認爲是對的就行。當然，咱們無需討論這些，貧道有問題想問道友，這蒼穹神秘之物是什麼東西，爲何會以修行者爲食，就連這修行所需的靈氣都蘊含着劇毒呢？”
鳳凰魂魄道：“具體如何，我不太肯定，但很久很久以前發生過一場大戰，無數大能者與天拼命，鬥了許久，紛紛隕落，以至於曾經的修行盛世變成了現在這般落魄，連法都如此難得。”
林凡將心中所想的問出，“那有沒有可能現在的蒼穹神秘之物，就是當初大戰之後的遺留之物？”
“有可能，當初衆多大能所想的是不能讓這天有了七情六慾，否則天地將大亂，但天太強大，強大到讓人絕望。”鳳凰魂魄說道。
雖然它不知過去多久，但從剛剛的記憶裡得知，玄顛所說的此界太破碎，太小，還有那些下界，據它所知，曾經是沒有所謂下界的。
所有人都活在大界之中。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那一場大戰，或許是真的將天給打崩了，以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林凡琢磨着鳳凰魂魄所說的這些，思路越發的清晰。
“道友，你可願意隨貧道離開此地？”林凡問道。
鳳凰魂魄嘆息道：“道長，如果我能離開此地早就走了，如今這只是我所留的一道殘魂，如果不是這涅槃果維持，怕是連這一道殘魂都無法保留。”
林凡瞧着鳳凰魂魄，又瞧了一眼涅槃果，嘴角露出微笑。
“道友不用擔心，貧道凝聚出五界，此五界各成一界，道友不妨隨意挑選一個，將其當做往後的居住地，或許將來某一天，道友能將肉身重新凝聚也說不準。”
說完，就將五界展開，五界一出，那散發出的種種特殊氣息讓鳳凰魂魄震驚的很。
雖說如今的修行界不如以往，但絕不能小看他人領悟出的東西。
“規則，好傢伙，你竟然能領悟出規則，就算放在曾經我那時代，你也是絕頂的存在。”鳳凰魂魄給出極高的評價。
這倒不是它昧着良心說的，而是實話實說。
鳳凰魂魄琢磨着，它先前是不想離開此地的，在無數歲月中，此地的環境早就被它改變成適合它生存的地方。
就此待着貌似也不差。
但它發現眼前的玄顛好像很是了不得，在它們那年代，自己拼命不算本事，能識大腿纔是真正的本事。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當機會擺放在面前的時候，那是萬萬不能放棄的。
它感受五界，那陰氣沸騰的不行，佛光籠罩的也不行，魔性滔滔的更是不行，至於那浩然道氣瀰漫的一界，也不是不行，只是還不是最佳選擇。
最終鳳凰魂魄選擇了邪界。
“道長，我就選這一界吧。”
“好，有請道友入界。”
剎那間，一道鳳鳴響徹，鳳凰魂魄涌入到邪界中，連那涅槃果同樣隨着進入，在進入邪界的那一刻，規則浮現，鳳凰魂魄放開心神，任由着規則涌入到體內。
它的魂魄得到滋潤，逐漸壯大。
林凡觀察着邪界的變化，面露喜色，虛空中浮現邪火，這是鳳凰魂魄入了邪界所帶來的變化，就連那血太歲也開始出現變化。
血太歲挪動着，張開一道血口，那涅槃果融入到血太歲之中，頃刻間發芽成長，直接拔地而起，高聳入雲，形成一顆偉岸的梧桐。
鳳凰魂魄棲息在上面，五光之色籠罩，滋潤着它的魂魄。
同時，有一道虹光席捲而來，涌入到玄顛的腦海裡。
剎那間。
無數畫面在玄顛腦海裡浮現着，那是鳳凰魂魄所知的所有內容。
林凡閉目消化着，鳳凰魂魄的記憶很龐大，已經待在邪界中的鳳凰都有些緊張，也不知玄顛能否吸收。
但讓鳳凰沒想到的是吸收中的玄顛睜開眼。
“原來如此，沒想到貧道也能窺視到曾經的事蹟，至於功法倒是沒必要了，到了如今這地步，功法對貧道而言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五界。”
林凡將正道之斧拋向空中，猛地揮動手臂，周圍山火化作火龍席捲而來，將正道之斧包裹着。
“道友，如今你的屍骸留在此地也是浪費，不如送給貧道煉器如何？”林凡問道。
待在邪界裡的鳳凰愣神，那是真沒想到玄顛竟然惦記着它那化作白骨的屍骸。
“既然道長需要，那就送給道長了。”鳳凰無奈道。
雖然只是屍骸，但其實還是有很大用處的。
“多謝了。”
林凡五指張開，地面震動，一副屍骸騰空而起，隨後被法力包裹壓縮着，融入到煉器火焰中。
“本以爲靈寶夠用了，可還是太脆弱了，今日貧道就煉製出一件超越靈寶的正道之斧。”
林凡在儲物戒裡翻找着，這些都是他斬妖除魔收穫的，赤仙山煉器之物還是有些的，雖然也就那樣，但總是有點用處的。
林凡張開手掌，兩指劃破掌心，道血流淌，泛着光輝融入到光團之中。
隨即又從五界中抓取一些本源氣息，一股腦的投入到裡面。
煉器是非常複雜的，一不小心就容易發生爆炸，比如材料間排斥什麼的，要是以前，林凡也是這樣想的。
但隨着自身眼界與實力的提升。
他對此不是很認可。
因爲他知道一個道理，壓縮水會得到什麼？
聰明的人肯定會說肯定是水。
但他想說不是。
所以他用恐怖的法力瘋狂壓縮着，任由那團火焰中的一團液體如何掙扎，都不可能放手。
皈無似乎察覺到那團火焰裡蘊含的恐怖爆發，早就做好萬全準備，一道道佛力加持在面前，形成無與倫比厚重到極致的佛牆。
“大師，煉個器而已，沒必要這樣防範吧？”羅宇走到大師身邊，覺得大師有些小題大做了。
皈無搖頭，“你太弱，你不懂，你無法真正感受到，如今道友煉器不講究那些了，這是一種挑戰，也是一種危機。”
“哦。”
羅宇點點頭，大師說話也是有些傷人的，什麼叫太弱你不懂，這誰能懂，他想如此孱弱的嘛，那還是沒辦法，誰都知道想要變強就得在絕境中成長，可跟隨在道長身邊，能有個屁危險。
至於妲己的情況。
他不想多說。
這是走捷徑的，看着可以，實則真可以。
只是羨慕不來，那封神法太吃香火了，就算他會封神法也沒用，因爲他沒玄顛道長這樣的護道者。
“給貧道成。”
此刻，林凡一聲低吼，火焰中的正道之斧逐漸成型，剎那間，耀眼到極致的光芒浮現，風雲涌動，虛空扭曲，無數雷霆縱橫，似乎都在迎接着超越靈寶的正道之斧現世。
林凡望着那被種種異象包圍的正道之斧，想都沒想，瞬移到身邊，伸手抓住帶有顆粒的斧柄，握住的那一刻，正道之斧想掙扎。
“貧道煉製你，你還想掙扎，別逼貧道扇你。”林凡說道。
果然，此話一出，正道之斧老實了許多。
林凡感受着正道之斧裡蘊含的氣息。
的確可怕。
五界本源融入其中還有鳳凰屍骸，這些豈是簡簡單單之物，隨便一樣，都能煉製出超越靈寶之物。
如今凝聚在一起，豈能了得。
不過林凡也沒將正道之斧當一回事，直接往腰後一別，就當是隨手煉製了一件玩具。
林凡來到大師面前，“大師，你這是幹嘛呢？”
皈無道：“沒幹什麼，就是此地的熱氣太可怕，以防他們擋不住。”
“哦。”林凡點頭。
羅宇小眼神被正道之斧給吸引住了，伸手向摸摸看，但被林凡給阻攔了，“不能摸，這次的正道之斧不簡單的，容易傷到你。”
“我就看看。”羅宇看着流光轉動的正道之斧，那是真的好奇到極致，從未見過如此璀璨的寶貝，哪怕正道之斧的氣息內斂，卻依舊散發着一種令人膽顫心驚的寒意。
“大師，我們走吧。”
林凡不想在鳳凰山待太久，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該煉製的也已經煉製，完成了他所想的了。
衆人朝着外面趕去。
沒多久。
他們就聽到陣陣慘叫聲傳來。
凝神往遠方一看，就見一羣年輕的修行者在地面翻滾着，看着很是痛苦。
“啊，好痛，好痛，這是什麼玩意，爲何我的肺部會如此的火熱，我快要被燒穿了。”
“這地方有毒，我們被偷襲了。”
“誰，到底是誰偷襲我們，有種出來。”
皈無滿臉疑惑，“奇怪，這些人的道行不弱，怎麼會這樣，只要發現及時，第一時間運轉法力，應該是無恙的。”
“唉。”林凡輕嘆着，“還能是誰。”